24 嫡姐搶我夫婿(十二)

鄭氏雙眼猛地發黑,她丢下句“清越,快将清和送回去”後,就急急忙忙地上前去,将趙家的人請到另一邊去了。

柳清和也被吓到了,她這副樣子被趙家的人看去了,他們會怎麽想她?

其實柳清越早就注意到吳伯他們來,只是沒出言提醒。柳清和自己做下的惡,就應該自己去食果!

趙府的人面面相觑,但是都識趣地沒問出來。剛才地上坐着的那個女子,即使沒見過,看到她一身大紅衣裳,也能猜到她就是新娘子。

等鄭氏他們一走,柳清越理也不理兩人,掉頭就走。

柳清和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不甘心地追上柳清越,喝罵道:“柳清越,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帶娘來這裏,好看我的笑話!”

柳清越別過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柳清和,有句話你說對了,我确實是看了一場笑話,但是別忘了,這笑話是你自己鬧出來的,我可沒逼着你來和安易旻私會!”

“你胡說!”柳清和大聲斥責,“那可是你丈夫,你也能給他潑髒水,說他和別人私會!”

柳清越長長地哦了一聲,“原來你還知道那是我丈夫。”

柳清和的張牙舞爪頓時消失不見,她一瞬間怔住,是啊,他是別人丈夫了,以後她也是別人的妻子了。

柳清和回了房,乖乖地換了衣裳,再也沒鬧。

她似乎真的死心了。

鄭氏看着花轎遠去,不由得松了口氣,總算沒鬧得太難看。

再轉頭看安家的人,真是哪哪都來氣。

她打安易旻那一巴掌毫不手軟,安易旻左臉明顯腫了很多。喬氏一眼就看出來了,連忙詢問他是怎麽了。

安易旻心虛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柳清越,只含糊道:“被蚊子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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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越冷笑一聲,安易旻就縮着脖子不敢說話了。

柳清和鬧的這一出,終究沒瞞住趙家的人。也不知他們是從哪裏打聽到柳清和以前愛慕她姐夫安易旻,再加上柳清和出嫁當天落在趙家人眼裏那一幕。

柳清和坐在地上哭,鄭氏神色激動,甚至動手打了安易旻,這種場面,就是沒什麽,也會讓人聯想出什麽來。

本來趙家很滿意和柳家這門親事,誰知道竟然鬧出這樣的事來,

那天去送吉的多是趙家本族的子弟,回去當成笑話一說,整個家族都知道了。趙家臉上挂不住,奈何人也迎回來了,親也成了,事已成定局。要說上柳家去讨要說法吧,有沒有确鑿的證據,還丢人,弄得自己臉上更加無光。

那趙家次子本來就不是什麽心胸寬廣之人,加上又是這種男人都無法忍受的事,再看自己的新婚妻子,真是哪哪都感覺冒着綠光,還指望他對柳清和好,顯然是不可能了。

再回到柳清和出嫁那天。

安家一家人回到安府,天色已經黑了。

安易旻沉默地回了書房。

他望着天邊的孤月,悲從心來,又想到今天柳清和跟他說的那些話,此刻她已然在跟別的男人洞房花燭,更是讓他心疼得喘不過氣來。

他叫人擡酒來。

他這些日子經常喝酒,伺候的下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聽了吩咐,擡了酒上來。

安易旻明知道今天他惹了柳家人不高興了,但是心裏的苦實在憋不住,只能借酒消愁。

他提前吩咐下人,不管他喝成什麽樣子,不許去驚動夫人和大奶奶。

他擔心喬氏或者是柳清和知道,又會生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伺候的下人自然是一疊聲地應了。

安易旻心裏痛苦,酒喝下去,似乎能讓痛苦麻木,不知不覺間,他就喝多了。

伺候的下人記着他的吩咐,不敢去驚動夫人和大奶奶。

這廂柳清越梳洗好了,尋摸了本雜書看着。

眼看着月上中宵了,她吩咐碧環。

“去,跟高姨娘說,大爺喝多了,讓她好生照料。”

碧環啊了一聲,姑娘怎麽知道大爺喝多了?她不明白柳清越這吩咐的意思,但還是依言去了。

等碧環去了,李媽才上前來說話。

這麽久了,她總算看出點意思來。自家姑娘對姑爺好像一點情意也無了,她勸道:“這些日子,老奴也看出姑娘對姑爺無意了,既是如此,不如就此脫身,姑娘如今尚是完璧之身,合離了,也好尋個真正值得托付的人。”

李媽也覺得安易旻忒不是個東西了,着實配不上她們姑娘。

柳清越笑了笑,合理自然要的,只是好戲才剛登場,她還不想中途退場。

“李媽不必擔心,我知道的。”

收到消息的高惜玉,既驚喜又驚疑。

驚喜的是終于有機會可以親近大爺了,驚疑的是,為何大奶奶不自己去照顧大爺,明明兩人關系很是僵,趁着今天這個時候去照顧大爺,拉進感情不是正好嗎?她為何要将機會拱手讓給自己,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高惜玉猶豫了半晌,還是下定了決心,機會就在眼裏,誰不抓住誰就是傻子!

她尋摸着到了大爺那,果然沒看到大奶奶的人。

倒是伺候安易旻的下人見到她來,很是掙紮了一番才放她進去。反正早先大爺吩咐的是別驚動夫人和大奶奶,又沒說不能讓高姨娘過來照料。

高惜玉忐忑不安地見到了安易旻,他喝多了,醉眼朦胧地看着她。

即使他這樣,也不顯得狼狽,反而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高惜玉連忙将他從地上扶起來,嘴上柔聲勸道:“大爺,你怎麽喝了這麽多?”

不想安易旻一把将她緊緊摟在懷裏,嘴裏嘟哝道:“清和,你來了!清和,你別走,別離開我,不要嫁給那個姓趙的!”

高惜玉聽了這幾句話,心都涼了大半截,感情他将她當成柳家那個賤人了。也對,今天柳家賤人出嫁,難怪大爺喝成這樣。

她正氣惱地想回去,不妨安易旻一把将她抱緊,開始脫她的衣裳。

高惜玉一怔,随即迎合了上去。

不管他現在心裏想的是誰,她得有個孩子傍身,高氏那裏才好交代。

次日安易旻清醒過來,看到身邊躺着的是他那個被強塞進房的高氏,頓時大怒,他深深地自責,覺得自己背叛了心中所愛,指着高惜玉鼻子罵她不知廉恥,趁着他喝醉就爬上他的床。

句句誅心。

高惜玉感覺自己那顆心就此冷了,她一句話都沒有辯解。

安易旻轉身拂袖離去。

轉眼兩月過去。

高氏最喜歡給晚輩立規矩,本來定下每日晨昏定省,她在大房那的時候就是這個規矩。但是喬氏不吃她這套,經常推說有事去不了,柳清越也不耐煩每天去老太太那請安,也常稱病不去,高老太太被氣了個仰倒,卻又無法強行将人叫過去,畢竟這裏是二房,不是她能呼風喚雨的老家了。

高氏因此更加恨喬氏,連帶着柳清越也看不慣了。

高姨娘有喜的消息在一個清晨就傳遍了安府上下,後來聽說是她在伺候高氏的時候幹嘔了,高氏有所懷疑,就派人去請了大夫,沒想到真是有喜了。

高氏自然是親爹般的喜不自禁,就連平日最看不慣高惜玉的喬氏聽了消息,都接連念了三聲阿彌陀佛。

等柳清越去高氏那請安時,她明顯能感覺到旁人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着她。

是啊,她肚子還沒動靜呢,竟叫一個妾室搶了先機,這要是生下來的是兒子,可就太打臉了。

但是柳清越仿佛不知道似的,甚至還誠心實意地賞了高惜玉不少東西,叫她好生養胎。

高惜玉看着神色寡淡的柳清越,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她就是在那晚懷上的,而大奶奶分明是故意給她的這個機會。

她一時間竟有些看不懂這個大奶奶心中到底是作何想。

全安府上下,最不高興的,怕是孩子親爹安易旻了。他萬萬想不到高姨娘竟然會懷上,這簡直是晴天霹靂!

可他也知道,自己遲早要生孩子的,不是和她生的,是誰的都無所謂了。

只是心裏着實膈應得慌。

他越發思念柳清和。終于在這件事情的刺激下,忍不住派人去打聽柳清和的消息。

這一打聽不要緊,他聽得是怒火中燒。

那姓趙的竟然不知道好好珍惜柳清和,反而對她極差,甚至趙府有傳言,那姓趙的喝醉了酒會動手打柳清和!

一想到心愛的人竟然在嫁了人之後過的是這種水深火熱的日子,安易旻就恨不得拿上刀子去捅那趙家小兒幾刀。

柳清越讓碧環買通了在安易旻身邊伺候的一個丫鬟,在安易旻氣得發瘋後不久,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這幾個月在安家,她又不是什麽也沒做,至少該買通的人都買通了,反正她不缺銀子。只有有可靠的消息來源,她才不會處于被動。

柳清和在趙家确實過得水深火熱。上至婆母,下至下人,全都看不起她。她出嫁那天鬧出來的動靜,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了,她丈夫趙仕林更是不将她當人看,要不是看在柳家的面子上,可能早就休妻了。可即使這樣,她日子也不好過,鄭氏對她寒了心,不管她送什麽信回去,一律都不加理會。

一定是柳清越搞的鬼!她心裏堅信。她過得不好,她就高興了,不是她還是誰?

趙仕林一開始只是對她冷言冷語,可是有一天他喝醉了,竟然對她動起手來,她一個女子如何打得過,被打得鼻青臉腫,可是即使這樣也沒人替她做主,公婆都裝聾作啞,趙家未出閣的小姑子更是對她冷嘲熱諷。

柳清和實在過不下去了。

正這時,她收到了一封書信。

“兩人開始通信了?”

柳清越聽了碧環傳達的消息,一聲冷笑。

這兩人的愛情當真是可歌可泣啊,叫人嘆為觀止。兩人都已經各自婚嫁了,說好聽點是愛情,往難聽了說就是不顧廉恥。

又是兩月過去,高姨娘的肚子已經顯懷了。

冬天悄然來臨。

這天,柳清越收到鄭氏派人傳來的消息,她那個妹夫,突然得了暴疾,死了。

柳清越毫不意外。

不過她作為姐姐,總要上門去吊唁的。

臨去這日,她派人去叫安易旻一道。

回來的人回禀,安易旻推說自己有事情,讓柳清越獨自去一趟就是了。

柳清越聽了回話,也不多說,直接去了安易旻現在的院子。

安易旻不像他說的那樣有事在身,而是呆滞地立在廊下,不知在想什麽,連她來都不知道。

“我還以為大爺真的有事在身,脫不開身。”

突如其來的聲音,将安易旻吓得渾身一抖,他轉過身,見是柳清越,才松了口氣。

“怎麽,大爺這是做了虧心事了?怎麽如驚弓之鳥?”

安易旻不自在地僵笑,“沒有的事。”

“既是大爺無事,便和我走一趟吧,我那可憐的妹妹,年紀輕輕地就沒了丈夫,以後可怎麽活啊。你作為姐夫的,也一并去寬慰寬慰。”

安易旻目光閃躲,“我,我就不去了吧!”

柳清越笑嘻嘻地道:“怎麽大爺竟好像有些心虛?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趙家二爺的死跟你有關呢。”

安易旻被這話吓得臉色發白,他瞪了柳清越一眼,“胡說什麽呢,我心虛什麽,去就去!”說完他邁步就往外走。

柳清越跟在他身後,目光變得幽深。

到了趙府,入目一片缟素,趙家下人披麻戴孝,神色沉痛。

畢竟趙家二爺确實太年輕了,事發突然,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他們看到安易旻時,臉色都是一沉。

只是上門都是客,如今趙二爺都已經死了,計較那些也沒意思了。

等那些異樣的目光落在身上,安易旻開始不自在起來。

到了靈堂,安易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瘦弱的身影,她跪在靈堂前,正在燒紙。

俗話說,要想俏,一身孝。柳清和本就生得楚楚動人,如今一身缟素,五分柔弱都顯出八分來。叫人看了心疼。至少安易旻心是疼的。

可在趙家人看來就不是這麽回事了,這安易旻竟然毫不掩飾地直勾勾地盯着趙二爺的未亡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趙家有的是血性漢子。

“姓安的,你亂看什麽?”

當即就有人跳出來指着安易旻鼻子罵,這人是趙二爺的堂兄。

安易旻是讀書人,碰到這種身形蠻橫的就先輸了氣場。

“沒,沒看什麽啊!”

“沒看什麽?管好你的眼睛,再敢亂看,小心我将它挖出來喂狗!”

安易旻看着他兇狠的臉,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柳清越看他那沒出息的樣,心裏暗自發笑。

再往靈堂看去,心裏一嘆,這趙二爺死得冤啊,可惜趙家無人知曉。

她裝模作樣地安慰了柳清和幾句,柳清和這下倒低眉順眼不跟她嗆聲了。

柳清越推了愣神的安易旻一把。

“愣着做什麽?不去給亡者上三炷香,不過我想三炷香沒什麽用。”

安易旻一怔,“什麽沒什麽用?”

柳清越露齒一笑,“三炷香能抵命嗎?”

安易旻被她這句話吓得心髒一抖,生怕她是知道了什麽,不想她話音一轉,可惜道:“這趙二爺真是可惜了,年紀輕輕的。”

安易旻這才舒了口氣,上前準備上香,不想趙家人一把将香奪了過去,冷聲道:“我們二弟生受不起,你還是算了吧。”

安易旻反倒松了口氣,讓他去給趙家二爺上香,他還膈應呢。

他垂眼,和柳清和不動聲色地交換了眼色。

柳清和将她拉到一邊。

“姐姐…”柳清和低聲叫她。

柳清越盯了她幾瞬,才問道:“你在叫我?”

柳清和抽噎道:“我只有你這一個姐姐,不是叫你,還是叫誰呢?”

柳清越有些受寵若驚,“怎麽了?”

“姐姐,如今我可怎麽辦才好?趙家我是待不下去了,趙家的人都不将我當人看,我活不下去了啊,姐姐!”柳清和說着就哭了起來。

“活不下去就去死啊。”柳清越微笑道。

柳清和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說,一時怔住,随即回過神來。

“姐姐,你怎麽能這樣狠心,以前你我姐妹二人确實有龃龉,可是親姐妹,血濃于水,你就忍心真的不管我了嗎?趙家我是待不下去了,他們昨天就指着鼻子罵我讓我滾!”

也不看看你都做了什麽事!柳清越心想,換了哪個男人,還沒成親就被妻子戴了一頂綠帽子,都決計不能忍。以前趙家二爺還在世也就算了,如今趙二爺死了,趙家人能容得下柳清和才怪了。

不過這也正是柳清和想要的。

“如今娘家,我只怕也回不去了,姐姐,你要是不幫我,我就真的只能去死了。”柳清和戚戚看着她,目含淚光,楚楚可憐。

安易旻也适時站出來,“清越,你和清和畢竟是親姐妹,如今她落得這個下場,你做姐姐的就忍心嗎?”

柳清越有些好笑,“她落得這個下場,跟我有什麽關系,難道趙二爺是我弄死的?”

安易旻被怼得咽了聲。

“姐姐,你收留我一段時日吧,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就尋個院子,搬出去。可以嗎?”

安易旻也一臉熱切地看着她。

柳清越簡直被兩人的操作騷到了,趙二爺剛死,柳清和就迫不及待地想搬到安府去?就算她同意,安家長輩又焉能同意?

“這事我做不了主,你自去問你娘,若是安夫人同意,我也沒什麽好說的。”她說着笑看了柳清和一眼,“畢竟親姐妹嘛,我怎麽能真的狠心不管呢。”

得了她這句話,那兩人神色都是一松。

沒幾天,趙家将從柳家娶的媳婦連帶嫁妝,打包送回柳家。

柳家丢不起這個人,愣是不開門。

趙家人也不管,自将東西和人放下,就走了。

柳清和一點不覺得羞恥,她反而竊喜,終于脫離趙家那個鬼地方了。

柳家不接受她,她也不傷心,她早在雙親愣是不顧她的意思将她嫁去趙家的時候就死心了。

她早就做好了退路,打發人将嫁妝擡去她陪嫁的院子後,換了一身新衣,人就消失不見了。

柳清越不知道安易旻到底是怎麽求得喬氏同意一個剛死了丈夫的女人住進家裏來的。

是的,喬氏竟然同意了。雖然她的條件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柳清和住進了安家。即使以後不小心傳出去,也要統一口徑,是柳清越心疼妹妹,看妹妹孤苦無依,這才收留了妹妹。

這樣的旗號,總不至于太難聽。

柳清越一連幾天看到安易旻都是意氣風發,一掃之前的頹廢,又變回了原先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她啧啧稱奇,愛情果然是個神奇的東西,能讓人什麽都不在乎,什麽教條世俗、什麽禮義廉恥,通通都要為他神聖的愛情讓路!

家裏憑空多了個客人,安易旻讓下人稱呼柳清和姑娘。

柳清越簡直要笑死。

柳清越不理會安易旻和柳清和怎麽折騰,但是有人眼睛是雪亮的。

高姨娘懷着孕呢,安易旻從來不多瞧她一眼,偶爾在路上碰到,安易旻也是匆匆塞給她兩句話,客套的關心都不願意多說,高姨娘既氣又恨。

如今驟然得知府上竟然多了個不知來路的姑娘,大爺還十分上心,什麽都要親自過問。作為女人,若是這點敏感都沒有,也不用在後院待着了。

高姨娘立馬就察覺出不同來。

她先是去柳清越那裏探聽消息。

對于柳清越,高姨娘的心情是複雜的。從一開始見面,柳清越就沒對她表現過敵意,甚至在她懷孕後,先後還賞了她不少東西。慢慢的,她也察覺到,這個大奶奶對大爺一點都不上心。也難怪當初會不在意多一個姨娘。

“我聽說府上來了位嬌客?是咱家的什麽親戚嗎?”

柳清越點點頭,“是親戚。”

“是遠方表妹?”高姨娘試探地問。

柳清越搖搖頭,笑了笑,十分痛快地給了她答案:“不是遠房表妹,是我親妹妹。”

這話不亞于一道驚雷在高惜玉耳邊炸響!

柳清越的親妹妹,不就是柳清和嗎!就是大爺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高惜玉每日都會去高氏那裏請安,喬氏不待見她,高氏是她在安家唯一的依靠。所以她也知道,柳清和的丈夫前些日子突然染了急病死了,前幾天大爺大奶奶還曾吊唁。現在柳清越告訴她,她妹妹住進安家來了?

高惜玉還記得那次安易旻喝醉,喊的那個名字。如今柳清和住進安家來,不用想都知道是打的什麽主意。

她頓時有些看不懂眼前的柳清越了,她是不知道安易旻和柳清和的關系呢,還是知道卻礙于姐妹情分沒法管呢?

她試探地問道:“大奶奶的妹妹不是剛死了丈夫嗎?怎麽…”

她話沒說完,柳清越明白她的意思。

她無奈一笑,“家妹新喪了丈夫,本來來安家做客就十分不合适。這事我也反對過了,但是大爺執意同意。且這件事,夫人也首肯了,哪裏還有我說話的地方?”

高惜玉聽了,心裏頓時對柳清越很是看不起,作為正經奶奶,竟然能忍下這種事,她作為姨娘都忍不了!

她匆匆地告了退。

“姑娘,你說高姨娘會怎麽做?”碧環在一旁問道。

柳清越喝了口茶潤嗓子,“肯定會去找高老太太做主的。”

碧環有些不明白,“姑娘,你明知道二姑娘和大爺之間…為何還要同意她住進來?”

柳清越笑道:“我可沒有同意,這都是安夫人和安大爺讓人住進來的。再者說,好戲還在後頭呢。”

她閱讀過原身的生平,原主那世,柳清和死了丈夫後,也是住到安家來了的。不過那世,安易旻并沒有納妾,也沒有孩子。

高惜玉果然一狀告到了高氏處。

高氏一聽,臉都氣綠了,怎麽喬氏會這樣拎不清,将一個新死了丈夫的女人收留進府?這要是傳出去了,安家還要臉不要?

她當即就氣沖沖地命人去叫喬氏叫了過來。

喬氏不明所以,放下手裏的事過來,剛進門就被高氏罵得狗血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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