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一諾千金
“我拒絕。”三個字說的是斬釘截鐵,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
南羊無視他的反對,“脖子伸長,頭不要動。”
康時依舊繃着臉,如果成為國王的代價是戴一個發箍,他寧願永不為王。
南羊開啓苦口婆心模式,“剛帶上去可能是有些古怪,但以後你可以把頭發留長,然後紮個馬尾。”
康時冷冷道,“我是男的。”
南羊,“這麽可愛一定是男孩子。”
總之康時鐵了心,誰也勸不動,南羊,“只是加冕儀式和召喚人才時需要戴一下,平時又不影響。”
康時別過頭去。
南羊拿出殺手锏,“不成為國王,就永遠要受系統人數的限制,教皇都要找上門了,你難道要坐以待斃?”
“你怎麽知道教皇找過我?”康時皺眉。
南羊心裏咯噔一聲,說漏嘴了。
“說起來,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康時走向他,“父王都死了,教皇為什麽不下去陪他?”
南羊雖然表情幾乎看不出變化,但內心已經在尋思千萬種應對的方法。
但康時只是看着他,手指無意識的在身上點了點,突然之間又讓這個話題止住,南羊卻沒有一點輕松的感覺,如果康時死纏爛打還好,偏偏這孩子蠢得時候夠蠢,聰明的時候又聰明的令人害怕。
“開始吧。”康時坐上高腳椅。
南羊用幾秒鐘的時間确信自己沒聽錯,他狐疑的盯着康時,總覺得對方在打什麽壞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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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不開始,我可能會改變主意。”
南羊輕輕嘆了口氣,無論如何,儀式是一定要完成的。
他雙手捧着發箍,站在康時面前,每一步都莊嚴而神聖,直到發箍套在康時頭上。
南羊單膝跪地,行了吻手禮,“拜見國王陛下。”
康時,“我們什麽時候去征服世界?”
南羊,“……再等等。”
康時起身,寶石的光輝讓他在黑夜中顯得尤其奪目,“儀式已經完成,也就是說從此刻起我召喚人才數目已經不受限制。”
南羊點頭,提醒道:“貴精不在多。”
“我明白,你覺得現在最需要召喚什麽類型的人才?”
“論武力值,沒有人比撲克厲害,身邊服侍的有懷辛,不用再多,”南羊篤定道:“依我所見,現在您需要一個在文學上有深厚底蘊的人。”
“要個書生做什麽?”
南羊,“教你做人。”
康時輕聲叫了句救命,頭頂梅花J的撲克臉立馬出現在眼前,保命為上的南羊瞬間和顏悅色道:“讓個有文化的人陪在你身邊,平時可以幫你做做作業,打打下手。”
果然,康時開始慎重考慮這個提議,想到堆積如山的寒假作業,他可恥的心動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錯。”
【康時:我需要一個埋頭苦讀的窮書生跟在身邊。】【系統:收到!正在抽調符合國王要求的人選,人才已順利到達。】出現在康時面前的人渾身都是濕淋淋的,像是剛剛淋了一場傾盆大雨,身體瘦弱,一身白衣,他勉強站起來,第一件事竟然是看看懷裏的書有沒有受損。
将書本攤平放好在桌子上,才擡起頭,對康時癡癡笑了幾聲。
康時,“看上去他腦子有點問題。”
南羊咳嗽道:“慧極必傷。”
這位怕是傷到腦袋了。
康時,“算了,能讀書,會寫字就行。”說完,重新坐下,斜靠在椅子上,臉上帶着幾分疲倦。
“坐有坐姿。上身挺直稍向前傾,關節平正,不可懈怠。”
康時只是眼皮動了下,看都沒看他一眼。
書生氣得身體都在顫抖,搬出《道德經》,二話不說站到康時身邊開始朗誦。
“去幫我讓他閉嘴。”
撲克臉掃了眼書生,眼中閃過一抹不屑,“我最讨厭跟讀書人打交道。”
康時被他念得頭疼,索性站起來。
書生停下碎碎念,立馬安靜下來。
“如果沒有事,我先離開了。”很少說話的撲克臉突然開口,不等康時同意就開門出去。
南羊,“天色不早,我也走了。”
“回來。”
南羊只是象征性地把頭往他這裏探了探。
康時,“他只是一個文弱書生,你們在怕什麽?”
“不是怕,”南羊一本正色道,“是麻煩。”
“他有仇人?”
“非也,”南羊搖頭,神秘地在康時耳邊說:“你知不知道書生最招什麽?”
說完趁康時思考的時候無情無義的離開。
書生非要纏着康時和他一起睡,說自己怕鬼,康時今天受了太多刺激,不想多做糾纏,就讓他打了地鋪。
直到半夜,康時才明白南羊走前說出話的意思。
書生最招什麽?
——當然是狐貍精。
感覺有溫熱的呼吸直噴到自己臉上,康時睜開眼,就看見一張放大美人臉,還是個衣衫半解的美人。
他平靜起身,擡起手,一巴掌把人扇走。
狐貍精詫異地捂住臉,書生則是趕快躲在康時身後,先是批評他對女人不能如此粗魯,爾後口中又喃喃念着‘我佛保佑。’
康時,“你坐錯方向了,南無阿彌陀佛,朝北坐。”
書生道謝後趕忙轉過身,把頭埋在臂彎裏。
康時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擡起手,又扇了狐貍精一巴掌。
打擾他睡眠的人,一律殺無赦。
狐貍精的臉色有幾分猙獰,“你不怕我嗎?”
康時冷冷瞥她一眼,“我從前有一個神燈,每天裏面一個人不怕死的從裏面探出身體吵我。” 他給自己披上一件外衣,“臺詞總是千篇一律,你有沒有想實現的願望。”
狐貍精,“後來呢?”
“沒有後來了,他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了。”
狐貍精嬌笑,“我已經死了,你殺不了我。”
“但我可以殺了他,”康時指指背後抖成篩子的書生。
“你……”
康時,“不想他死,就幫我做一件事。”
……
月光下,狐貍精看着那張睡顏,咽了下口水,腦中閃過康時的話:去幫我勾引前面那屋的男的。
早知道長得這麽俊,哪裏還用得上威脅,她早就乖乖就煩了。
她低頭,目标是親嘴唇。
然後就被一只手牢牢鎖住喉嚨,整個人在半空中嗚咽着,康佑打開窗戶,随手把她丢到窗戶外邊。
“一,二,三……”數到一百九十九的時候,有人出現在門外,似乎康時早就料到有人來,門直接是敞開的。
“玩鬧也該有個限度。”
“父親,”康時捋順因為久坐皺了的衣服,“您來找我就說明知道是我做的,這可真有意思,為什麽一點也不奇怪,好像什麽都在您的掌握當中。”他笑笑:“那個男人讓我想一想他為什麽沒死,然後我尋思了一整夜,發現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我的父王他還活着。”
康時一步步走到康佑面前,語氣中帶着咄咄逼人,甚至是質問,“為什麽要裝作不認識我?”
因是為他從一開始的出生就是個錯誤,還是礙着對方追逐愛的康莊大道?
康佑被他問得怔住,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難道要實話實說:孩子,當然是因為你的廢話太多了。
而且是一開口就能氣死人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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