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噩耗

陽光透過窗戶，灑下一室暖意。

绻卷着一角的棉被抖了一下，緊接着一只手從被窩裏探出，摸索着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随後一把抓起。

刺目的陽光，以及空氣中彌散着的郁郁甜香，都預示着時間不早了，只是剛睡醒的人并未意識到。眯着眼盯着屏幕，嘟囔着：“嗯，七點五十。”只不過幾秒後就變為了尖叫，“啊，七點五十了！玩了，玩了，要遲到了！”

那人一躍而起，抓過疊放在床尾的衣服，沖進衛生間，匆匆忙忙換上，再三兩下搞定洗簌，奔向玄關，拿上背包，準備穿鞋走人。

在廚房忙碌的喬慎微，聽到他搞出的響聲，走了出來。

“安昕，吃了早餐再走，不然你的胃又該鬧騰了。”

“你怎麽不叫我起床？”安昕穿着鞋，忍不住出聲埋怨。

喬慎微扶額，出聲提醒：“忘了嗎？你今天考試，不用那麽早。”

他方才回到飯廳，坐在餐桌旁，看着喬慎微在廚房裏忙碌。

很快喬慎微端出早餐，擺放在餐桌上，安昕看了看放在眼前的粥，疑惑道：“怎麽是粥呀？”

“喝粥養胃，”喬慎微寵溺地看着他，“快嘗嘗看怎麽樣？”

“一點也不怎麽樣！”說着言不由衷的話，卻又一勺一勺地喝着粥。

聽後，喬慎微一臉無奈地笑呀：“你呀！”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安昕突然想起問他。

“對了，我中午有一個手術，午餐你自己解決。”

吃過早餐，喬慎微開車送安昕去學校，到達目的地，喬慎微叮囑他：“晚上我可能很晚，你自己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

“知道啦，你也開車小心。”裝着不耐煩，卻藏不住滿滿的關心。

進了教室，安昕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大多人還在為考試做最後的掙紮，一切都如以往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考試結束後，時間尚早，安昕便約了一群人去打球。卻在世經樓下，被導員叫住，他只得與朋友們說抱歉，并約定下次再玩。跟着導員來到她的辦公室，有兩位陌生男子坐在沙發上，約莫四十歲的模樣。

導員向二人點頭示意，給那兩人介紹安昕：“徐警官，這位就是安昕同學。”徐警官介紹了他的搭檔林警官後，招呼安昕與導員坐下，安昕有點不知所以，疑惑地望向導員。導員拉着安昕一同坐在那兩人對面的沙發上。

徐警官開口：“安同學不必緊張，我們來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而已。”

安昕懦懦地問：“徐警官，有什麽問題嗎？”

徐警官從包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安昕，問：“照片中的人你認識嗎？”一旁的林警官也沒閑着，在徐問話的同時，拿出一本小冊子，快速地記錄着。

“是我父親。”

徐警官說：“我們是根據你鄰居提供的消息，才找到你的。聽說你念大學後一直寄住在你表哥家？”

“嗯，因為他家離學校很近，這幾年我一直住在他家。”

“那你上次見到你父親是什麽時候？”

“上周六，”安昕問出他心中的疑問，“徐警官，我父親他怎麽了？”

“你父親安懷平，已經于七月五日，也就是三天前去世了。”

安昕驚詫地擡頭：“怎麽會？”言語中有深深的質疑。

徐警官寬慰着安昕：“安同學，逝者已逝，請節哀順便。”又拿出另一張照片給他看。

安昕的臉霎那間變得慘白，雙手顫抖，連照片也拿不穩。照片上的人死狀凄慘恐怖，身體扭曲成一團，沒有一處的皮膚完整，都變成了焦黑色，眼睛被挖走了，留下兩個黑窟窿。導員拍拍他的肩膀，無聲地安慰他。徐警官注視着他的反應，思索着，随即又轉開了。

待安昕情緒稍微穩定了，徐警官繼續問：“你父親身前有得罪過什麽人嗎？”

安昕想了一會兒，搖搖頭。

後來，徐警官又陸陸續續地問了一些問題，大概一個小時才結束，之後安昕跟着他們一起回警局，去看他父親的屍體。

喬慎微那邊，警察也找到了他，同樣被告知了安懷平去世的消息，也有一番問話，當問到：“聽說你與安懷平關系并不好？”

喬慎微淡然回答：“談不上關系差，只是與他觀念不同罷了。”

……

“七月五日當晚七點到九點之間你在什麽地方？”

“那天嗎？那天下午我有一臺手術，快晚上九點才結束。”

警方人員詢問了醫院的相關人員，喬慎微的話得到了證實。

“喬醫生，請随我們到警局做筆錄。”

“好的。”院方早也安排了人員接替了喬慎微接下來的工作。

到了警局。

“慎微，你小子怎麽來了？”迎面走來的人是喬慎微高中同學兼死黨，祁言。乍見喬慎微來到警局，有些許詫異。

喬慎微身後的小警員插話：“祁哥，這是最近我們接手的案子的死者親屬，怎麽，你認識？”

“嗯。”涉及到工作，祁言立即變嚴肅，再對喬慎微說：“我們待會兒再聊。”

之後，祁言邀喬慎微喝咖啡，還沒出警局，就遇上了與徐、林二人一同前來的安昕。

喬慎微走向安昕，發現安昕淚光點點，遂問他：“舅舅的事，你知道了？”

安昕點頭。

喬慎微回身對祁言說：“阿言，看來今天沒時間了，下次再去吧。”

之後又是一陣忙碌，各種手續處理，等回到家，都快一點了。

二人誰也沒有心情弄午餐，喬慎微打電話定了外賣。外賣送來後，喬慎微勸着安昕吃飯，安昕的情緒看起來有些低迷，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喬慎微也只得丢開手，勸解道：“算了，不想吃等會兒餓了再吃。”

收拾完餐具，見安昕窩在沙發上，電視開着，安昕卻沒有分一絲目光給它。

喬慎微走過去，将安昕擁入懷中，安昕任由他的動作，沒一點反應。

“寶寶，說說話，你這個樣子讓我很不安。”

安昕坐在喬慎微懷裏，捧起喬慎微的臉，呢喃：“維維，現在真的只有我一個人了！”

“說什麽了，我不是還在嗎！”喬慎微佯怒。

安昕猛地将頭埋進喬慎微懷裏，顫聲說：“我害怕，維維，你會離開我嗎？”

喬慎微撫着安昕的背，說：“別怕，我一直都在呢！”

安昕顫巍巍地吻上喬慎微，淚水順着臉頰滑到唇邊，嘗起來鹹鹹的。很快他們便赤誠相待，交纏着的胴體滲着密汗，喘息聲撩起一室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