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海空之戰·這個黑鍋哪條龍背?

作為兩個完全在海裏長大的熱血青年獸人,容拓和黑淩上岸後吃了不少的苦頭。

尤其是在千辛萬苦的穿越沼澤之旅當中,其實那時頭腦發熱的龍和蛟龍就後悔了,幸虧中途有護衛龍領隊和美貌雌蛟的激勵,不然他們倆一準得打退堂鼓。

蛟龍的力量和速度比龍都差了一大截,唯一的優勢就是他們的“勇”與“狠”,并且族群興旺,是海洋裏的一個大家族,世代依附追随着強大的龍王而居。

真不知道他們算幸運還是不幸運了。

狼狽地從沼澤群裏鑽出來後,他們就暈頭轉向地迷路了,雖然也找到了一條小溪,不過是一直順流而下往西邊去的,沒有遇到一個走獸部落的成員,偶爾碰到的野獸也被雙方合力打發了。

青龍容拓和蛟龍黑淩的方向是西大陸古木森林中的猛禽部落。

“容拓,我們已經游了這麽久了,怎麽一個陸地獸人也沒有看到啊,還要繼續找下去嗎?”黑淩一邊游一邊擔心地問。

他喜歡那條美貌多情的雌蛟已經很久了。雖是青梅竹馬,卻沒有想象中的順其自然、水到渠成、結為伴侶。對方的态度很模糊,不點頭、也不搖頭,笑眯眯地說着軟話,就是不說準話,惹得剛剛成年不久的雄蛟日日夜夜絞盡腦汁猜測試探,不停地追着轉、食不下咽夜不能眠。

青龍安慰道:“當然了,我們是出來做大事的,要學會忍耐。”這是他父親容奕經常訓誡他的話。

“我們再堅持一下,你想啊黑淩,我們沿着淡水尋找,那些陸地獸人還能缺得了淡水嗎?不可能,不喝水他們會渴死!所以只要我們再仔細找找,就一定會發現陸地獸人的蹤影。”

黑淩信服地點點頭,“你說得對,是我着急了。”

這兩個海洋獸人沒有考慮得那麽周全,他們是夜晚休息、白天趕路。

游了好幾天之後,西西裏大陸的密林中飄落了第一場雪。

雪花落在樹冠層、落在草叢、落在土地、落在河水中,飛快地消融不見。

天氣越來越冷了,這兩個發誓要“做大事”的海洋獸人心情随着落雪慢慢冰涼紛繁雜亂起來——海神啊,如果天氣再繼續這樣寒冷下去、溪水河水全部結冰了該怎麽辦?那我們豈不是要被迫離開淡水上岸?

“我們是不是游錯河了啊?”下雪的第二天,黑淩終于忍不住問。

激情已經冷卻得差不多,這條蛟龍想回家了。

容拓眼睛一瞪:“不會的,方向肯定不會有錯!我已經說過了,就像龍離不開大海、陸地獸人也不可能離開淡水,只要堅持下去,我們就一定會找到的。”

看着同伴明顯垂頭喪氣、焦躁不安的樣子,青龍又提醒他:“黑淩,你不要着急,我們現在是在做大事,要知道我們已經私自脫離了容尼的隊伍,如果摘不到龍果回去的話,容尼一定不會讓我們好過的,我不想你受到懲罰。”

呵呵~至于我?有父親在,我肯定會沒事,私自行動的還有你一條蛟龍,到時候王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一定會把怒氣都發到你身上去的啊,唉~可憐的地位低下的蛟龍一族……

黑淩明顯被吓住了,他徹底清醒過來之後知道容拓不是有意在恐吓自己,他說的就是事實——誰讓他是護衛龍、他父親還是容奕呢?而我只是一條平凡的蛟龍而已。

“呃~我就是問一問,容拓,我們一定要摘到龍骨回去獻給王,希望他不會怪罪我們的私自行動。”黑淩讷讷地服軟,再次表達了自己追随擁護的決心,他現在是騎虎難下、縱使後悔也不敢退出。

容拓滿意了。

“這就好,我不會虧待你的黑淩,現在我們就是相依為命做大事的兄弟,等回去南海之後我一定會跟我父親好好地提一下你!”

摘龍果,一開始只是為了建功立業、搏得王的好印象,可後來就變成了必須要完成的任務,哪怕前面再困難都要硬着頭皮往前闖。

終于,他們在一個雪停的晴天受到了海神的眷顧。

這兩個海洋獸人歪打正着地摸進了古木森林,這是猛禽部落的地盤。

當時,前一天下了很大的雪、寒風嗚嗚地吹,河面結了薄薄的一層冰,容拓和黑淩蜷縮在河底休息,彼此都有滿腹的心事卻不敢向對方吐露,當白晝的天光透進河底之後,容拓先醒了、然後叫醒了黑淩。

“唉~陸地上真是太冷了,我們南海從來沒有這樣的低溫。”黑淩沮喪地說,他緊緊地盤着,不可抑止地想念溫暖安全的南海深處的家園。

容拓倒也不是一無是處,雖然他心裏已經非常厭煩這個總是拖後腿、發牢騷抱怨的同伴,可至少他在表面上一直承擔了鼓舞士氣的責任。

“好了黑淩,等我們摘到龍果之後就可以回去了,到時候你就是蛟龍家族的勇士,想要什麽樣的雌蛟得不到呢?”

兩條在水底凍得哆哆嗦嗦的、用力地舒展了一下身體,随便抓了些魚蝦果腹。

黑淩吃着吃着又擔憂地說:“容拓,現在淺水裏的魚蝦越來越少,應該都游到深水裏躲起來了,到時候沒有食物我們應該怎麽辦啊?難道要跟陸地獸人一樣打獵嗎?可我們都不會打獵啊,唉~”

“會有辦法的。”容拓忍着氣說,“我們當然不用上岸去打獵了,如果魚蝦都跑到深水裏去了的話,那我們可以去深水抓,有水的地方就會有海神恩賜的食物,這個真的不用擔心。”

“哦。”黑淩情緒低落地應了一聲。反正他就是想回頭了、想回家了,越往前就越想回頭,可惜他又說服不了固執的青龍,只能不情不願地跟着。

突然,水面上傳來噼啪的一聲,靜止片刻之後,又是嘩啦嘩啦的好幾聲。

底下潛伏着的兩個海洋獸人先是怔愣,繼而是狂喜。

“往下游,看看上面是野獸還是陸地獸人。”容拓小聲地說,他小心翼翼地帶着黑淩往下游方向游了一段距離,然後悄悄地冒出了半個腦袋。

——海神保佑!總算是發現了一個陸地獸人!

“哎弗萊,這古木河水都結冰了啊。”鷹族獸人特裏回頭朝身後的灌木叢喊,他用幾個石頭用力地砸開了冰層,然後彎腰用竹筒裝淡水。

“噼啪、嘩啦嘩啦、嘭嘭、嘩啦”這是在破冰的聲音。

後面的灌木叢傳來了弗萊的回答:“這麽快嗎?以往都是下過好幾次暴雪之後古木河才會結冰的,特裏快點,石鍋要燒幹了。”

接着又是一個雌性的聲音:“哎呀要燒幹了燒幹了,特裏,快點啊,先拿一竹筒的水回來。”他是江術,旁邊還有個雌性蘇亞。

古木河就在猛禽部落的古木森林中流淌,這裏距離他們的部落非常近,也比較安全。很明顯,今天是兩對小年輕一起結伴出來游玩的日子。

這兩只雄鷹當日被敖白重傷之後,足足休養到最近才勉強恢複了過來,而且幸運地得到了雌性的愛慕,算是因禍得福,不出意外的話,等獸神節的時候他們這兩對就要結為伴侶了。

“特裏!特裏!快點啊。”江術手忙腳亂地撤掉幾根燒得正旺的幹柴,不斷地呼喚他的雄鷹。

弗萊和蘇亞的感情發展得很快,現在他們正緊緊地挨在一起,一個削樹枝、另一個串肉,準備燒烤。

古木河邊一直沒有傳來什麽動靜,特裏已經去取水挺久了。

大家都沒有太在意,該做什麽繼續做什麽,古木河就是他們猛禽部落的地盤,樹冠層和幾個入口處都有雄鷹把守,走獸部落的獸人是無法輕易闖進來的。

江術眼看着石鍋幹得不行了,他已經把燃燒着的幹柴全部抽了出來,奈何特裏的水還是沒有拿回來。

“嗳~那個特裏,怎麽這麽慢啊。”江術起身,往古木河邊走去,準備去看個究竟。

蘇亞促狹地笑着打趣朋友:“說不定是去給你摘果子了吧?你剛才不是說想吃蜜果嗎?特裏對你那麽好,你說的話他都記在心裏呢。”

“嘿~不可能,我只是随口說一說而已。”江術的語氣難掩溫情和嗔怪,大抵戀愛中的人都是這樣的,聽到別人誇戀人對自己好、哪裏有不開心的。

弗萊話不多,可那銀灰色的眸子一片深情。

江術慢慢地朝古木河邊走起,河邊灌木和草叢就暴露在天空下,上面沒有遮擋,積雪厚厚的一層。

鷹族雌性低頭小心地走、避開凹坑和石頭樹根,唇角還帶着濃濃的幸福笑意。

河邊距離他們選擇的擋風燒烤地只有十多米而已,只是中間隔了一層茂盛的灌木叢。

下一刻,鷹族雌性終于走出了灌木叢,來到了平坦的草地上,他擡頭去看河邊——

啊啊啊啊啊~~~~~~~~

江術嘴邊的笑容凝固了,瞬間發出了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那聲音幾乎震落了樹冠層的積雪。

“啊啊啊啊~~~~特裏、特裏!特裏~~”

江術一邊慘叫,一邊飛快地跑到白雪皚皚的河邊草地去,那裏躺着他的雄鷹特裏。

有一大片的血跡染紅了那片雪,那只年輕雄鷹的眼睛不甘心的圓睜着、扭頭看着灌木叢,從趴伏的姿勢來看,他臨死前應該是想向同伴呼救的。

時間往前倒退一點點,最多五六分鐘那樣。

“哎弗萊,這古木河水都結冰了啊。”這是特裏生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他砸開了冰層、彎腰伸手去用竹筒取水。

河岸的冰層有點高,特裏用力探身下去。

第一下舀水,沒事。

第二下舀水,沒事,不過竹筒還是不大滿,于是他再次彎腰。

第三次彎腰時,出事了。

水底的青龍容拓和蛟龍黑淩瞬間詭谲輕巧地沖出了水面,一把将特裏給卷到了水裏。

他們想抓住這個陸地獸人,讓對方幫忙去摘龍果。

水底的搏鬥只持續了短短的片刻。

青龍和蛟龍也是第一次和陸地獸人搏鬥,難免心慌又緊張,特裏也一樣,他是鷹、不擅水只擅飛,突然被拖到水底更是驚慌失措。

雙方都沒有保留實力。

水底下的混亂,絲毫沒有傳到灌木叢中去。

兩個海洋獸人也說不清楚具體的過程。

最後,局部獸化的雄鷹用爪子抓瞎了青龍的一只眼睛,對方吃痛暴怒之下龍爪毫不留情,一陣攻擊之後,雄鷹意外地被龍爪大力甩到了河岸上。

積雪太厚太厚,竟然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江術奔跑的途中滑倒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去到他心愛的雄鷹身邊,聲音已經變調,又哭又喊,聽不清說的是什麽。

一切發生得很快。

當特裏的第一聲慘叫響起來時,後面的弗萊就知道壞事了,他猛的站起來往外沖,不忘回頭厲聲叮囑蘇亞:“躲起來、別出去!”

一聲清越高亢的鷹嘯響徹古木河,這是鷹族的求救和示警。

弗萊飛快地跑了出去,看到的正好是江術撲倒在特裏身邊跪地大哭的一幕。

而他身前的不遠處,一條黑色的……那是龍嗎?正在探出身體、爪子的目标是痛哭失神的江術。

弗萊瞬間獸化,巨大的雄鷹撲扇着翅膀全力飛過去。

江術聽到了示警的鷹嘯,卻無法作出任何的反應,此時他的心裏已經完全被眼前血染的雪和逐漸冰冷的特裏給占據了。

“特裏~~特裏,啊啊啊……”江術淚流滿面,不斷嘶喊。

雖然弗萊已經夠快了,可架不住蛟龍黑淩就在江術身後。

黑淩的爪子把江術給勾住、飛快往河底拖,他現在也是一片的混亂,根本無心去分辨出來的第二個是雌性還是獸人。

江術吃痛、擡頭看到的是就是黑蛟,他只喊了一聲,随後立刻就認定了對方就是殺害特裏的兇手,懷着巨大的仇恨絕望心理,江術不管不顧連踢帶打,毫無章法地攻擊黑淩。

随後是飛過去的弗萊,他一下子就準确地用爪子刺穿了蛟龍的頸椎,懷着為特裏報仇的想法兩個鷹爪用力一錯開,蛟龍體型不大,居然被弗萊給提了起來。

黑淩瀕死掙紮扭動,把江術丢回雪地上,他徹底後悔了、可惜太晚,他的頸椎已經被擰斷。

“躲起來、躲起來,去裏面找蘇亞,立刻去!”弗萊大聲命令江術。

蘇亞就躲在灌木叢後面,此時看到好友身前都是血,他頭腦一熱、不顧戀人的躲藏吩咐,立刻沖了出去,爆發出巨大的潛能,拖着江術就往灌木叢後面躲,途中他看了特裏一眼就承受不住了、眼淚撲簌簌地掉落。

“江術、江術,你還好嗎?”躲在灌木叢後的一顆古木後面,蘇亞摟着好朋友哭着問。

另一邊。

弗萊不斷發出求救的嘯聲,他扭斷了黑蛟的頸椎過後就放開了對方,不管是什麽活物,頸椎斷了都必死無疑。

意外又發生了,就在弗萊撲扇着翅膀想回到灌木叢時,從瞎眼的痛苦中稍微恢複過來的青龍容拓看到了黑蛟的死亡過程,他憤怒地沖了出來,趁着弗萊不注意的時候故技重施、一把将其拖入了水底。

落水的鷹族獸人非常非常被動,尤其是獸形的鷹,那巨大的翅膀完全就變成了累贅。

一番争鬥之後,青龍踩斷了雄鷹的一邊翅膀,拖着他飛快地順着古木河游走,這次是原路返回。

等救援的鷹族獸人趕到之後,看到的就是河岸上已經死亡的特裏、古木河上漂浮着一條黑色的……應該是龍吧?水面漂着數不清的銀灰色羽毛,再一找,後面的灌木叢裏還躲着一個痛哭發抖一個受傷昏迷的兩個雌性。

猛禽部落被徹底激怒了。

※※※

“快說,龍果究竟生長在哪個地方?如果你不能成功摘到龍果的話,那你也不用活着了,想想你同伴是怎麽死的!”容拓暴虐又焦躁地逼問弗萊。

弗萊被青龍在結冰的古木河中拖行了很長的距離,龍在下面游、幸虧他還記得陸地獸人不能入水,把他放到了河面,不然弗萊早就淹死了。

不過,雖然沒有被淹死,卻也已經被折磨得半死。

萬幸河面上只結了薄薄的一層冰,那些冰都是弗萊的身體撞破的,渾身傷痕累累,翅膀斷了一邊,溺水又失溫,雄鷹在冰河中有氣無力地喘息着。

容拓被特裏抓瞎了一只眼睛,他現在情緒非常不對勁:戾氣十足、暴躁、絕望崩潰、痛苦茫然,把陸地獸人恨到了骨子裏。

完了、我完了,我瞎了一只眼睛,王肯定會把我驅逐出護衛龍隊伍的,父親也會對我很失望,也不會有雌龍看得上我了,一只獨眼龍?哈哈哈~我變成了獨眼龍……

“說話,否則我立刻打死你!”容拓龍爪狠狠一揮,帶起了沾血的銀灰色鷹羽一片。

“說、說什麽?”弗萊虛弱地問,他的神智非常清醒、也很冷靜,他在示弱。

龍果?什麽龍果?

容拓咬着牙重複:“龍果!我命令你去摘龍果!摘不到你也不用活了!”

弗萊決定忍辱負重,誓要把眼前的青龍屠殺——為了特裏、也為了此時狼狽的自己。至于蘇亞和江術應該會安全,我已經連續示警,族人們一定會很快找過去的。

“龍果?你能說說是長什麽樣子的嗎?要知道密林中的果子有很多很多。”弗萊試圖讓對方冷靜下來。

容拓忍耐着描述了一遍:“碧綠碧綠色的,比一般的珍珠大不了多少,聞起來沒有味道,碧綠透明到微微發光。”

毒龍果嗎?

弗萊瞬間反應了過來,不過他還是想多套幾句話。這是他親眼見到的第四條龍:之前兩條白龍、現在又來了條青龍,哦對了,剛才還殺死了一條黑色的小龍——獸神啊,您不再庇佑密林的部落了嗎?為什麽陸地上來了這麽多該死的惡龍?

“嗯,我、我好像見過,是、是這麽大一顆嗎?”弗萊用鷹爪在冰面上畫了一個合适的圈。

容拓點頭,“是,它長在哪兒?立刻帶我去!”

弗萊心念轉了無數次,最終說的是:“可是我說的那果子有劇毒啊,我們部落是用它去毒殺大型兇獸的,我不确定跟你需要的是不是同一種。”

容拓更加放心了,他當然知道龍果有劇毒。

“哼~那是你們這些廢物陸地獸人才會中毒……這些你不用管,摘來我自然有用。”

弗萊又虛弱地閉上了眼睛:“好吧,只要你別殺我,我這就帶你去摘毒、摘龍果,不過,那果子離這裏很遠。”

容拓威脅道:“只要你聽話、替我辦事,我自然不會殺你,不管有多遠,都要去摘!”要殺也是摘到了龍果再殺。

弗萊趕緊裝作害怕地樣子點點頭,他指路、青龍潛在河底,用一根藤蔓捆綁着受了重傷無法動彈的鷹。

弗萊指的方向,是七彎八繞返回古木森林的古木河支流。

※※※

聖湖,湖中木屋終于趕在第一場雪降落之前封頂竣工了。

在小虎崽的多番努力、尤其是特意半夜爬起來抱着青哲說自己害怕、哭了好幾次之後,青哲最終決定要搬到新木屋那兒去。

一場暴雪過後的晴天,湖岸的草叢落滿了深深的積雪,敖白和紀墨在幫青哲母子搬家。

不過紀墨的肚子已經挺大的了,大家不敢讓他幹重活,因此他只是留在新木屋那兒,幫忙把運過來的獸皮木碗籃子什麽的收拾妥當。

“好了,這樣我們就算回西西裏海了也是放心的。”紀墨拍拍手,高興地說。

敖白幫忙搬完了,他走到伴侶的身邊,溫和地問:“你想家了?”

“嗯。”紀墨點頭,“也不知道現在我們海島那兒暖季的家海面有沒有被冰封掉,走的時候太匆忙了,深海的家只是簡簡單單落了插銷而已,早知道要離家這麽久的話,我們應該在木門外面再加一道栅欄的,也好防一防兇鯊海魚的撞擊。”

怎麽可能不想呢?那兩個家可是他們倆千辛萬苦來到西西裏海之後一點一點收拾打造出來的,家裏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夫夫倆親手擺放進去的,金窩銀窩也不如自己的小窩啊。

敖白摟着伴侶安慰承諾道:“等孩子平安生下來,等暖季到了我們就回家,寒季的小河小溪都會結冰,我們回不去、也不安全,小人魚小龍更加受不了。”

“嗯,我知道。”紀墨重新挂上笑臉面對小白龍。

離開了西西裏海上岸之後,他們才知道生活在陸地上的無奈:日日夜夜從來不敢松懈,既要提防野獸、又要提防陸地獸人。

這日子過得,實在安心不起來,可見大哥敖泱是多麽的強大了。

青哲關上了舊木屋的小門,懷念不舍地看了一會。

“母父,快點,我們過去收拾房間!”希圖急匆匆地登上了小木船,興奮大喊,搖着槳等他母父上船。

敖泱則是剛剛幫忙搬了個木墩過去,正好走進了木屋裏。

“來了,馬上。”青哲摸了一把木門之後,快步走向湖邊的小船。

雪地上已經走出了一條小徑,青哲大步地走,雪白晶瑩幹淨的世界,自有一番聖潔感。

突然,雪地上出現了幾個移動的黑點、并且飛快擴大、再擴大,頭頂揚起了一陣風。

青哲趕緊擡頭去看,同時聽到了自己幼崽的吼聲。

“母父快跑、鷹人來了!”希圖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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