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夜半送別·鳥籠囚禁

——送回部落嗎?

敖白聽後思考片刻,點了點頭:“目前只能這樣了,我們一走這個聖湖他們母子根本就待不住。”

敖泱又看了看上面透出昏黃火光的木屋,心裏也不知是個什麽滋味:原本是想着永遠留下他們兩個、好好照顧他們、讓他們不再惦記着返回部落的,沒想到今日今時居然要親自把他們送回去了。

“得找個合适的理由,否則送他們回部落也待不住。”敖泱沉重地說。

小白龍滿心都擔憂牽挂着伴侶,正在絞盡腦汁地想辦法,暫時無法分神去思考別的事情了,此時他聽到兄長突然來了這麽一句?他簡單挑了挑眉頭,以示疑問。

“呼~”敖泱惆悵地吐出一口氣,他開始游動、慢慢涉水登上了木屋觀景臺的臺階,頭也不回地解釋道:“我是所有陸地獸人心目中的惡龍,在他們的心目中,惡龍做事是肆意妄為、陰險歹毒的,當初把希圖和青哲留下是心血來潮、惡意挑釁,現在也要用個差不多的理由把他們送回去,哦不對,應該是“趕”回去,否則那些陸地獸人是容不下他們母子的。“小白龍聽進去了,不過他也可以想象得到希圖和他母父突然被大哥挑中留下、又突然被送回去部落可能會遭遇到的困境。

青哲心神不定地坐在客廳的中央的木墩上,前面是個火塘,希圖點燃了柴火、架好了石鍋,正勤快地忙着炖湯烤肉,照顧他肩膀受傷的母父。

看到兩個海洋獸人一前一後地進來,面色都很凝重時,他心裏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吃點烤肉吧,那邊有兩塊已經烤好放涼的。”青哲收斂起複雜的思緒,溫和地招呼兩條龍。

敖白和敖泱沉默地坐在木墩上。

——紀墨現在也不知道吃了東西沒,那些鷹人究竟會不會為難他?會怎麽為難他?會罵他打他嗎……

小白龍着急得想連夜趕路,一想到自己的人魚落在鷹族手裏可能會有的遭遇他心裏都一陣陣的發堵、嗓子眼也發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他也知道光着急是沒用的,僅僅憑借自己、他沒有十足的把握,陸地叢林本來就是他不熟悉的地方。

何況大哥還要安排好了青哲母子才能安心離開,也是情有可原的,耐心點、我要盡量耐心點……

敖泱看着那塊放涼的烤肉,久久地沒有說話,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的舌頭好像跟紀墨一樣、被鷹給叼走了。

青哲又安慰道:“無論怎麽樣,先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紀墨還等着我們去救他呢。”

海神啊……

“青哲~”敖泱艱難地開口。

他總得開口把決定告訴對方,紀墨現在生死未蔔,拖不起;敖白也等不及,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真心接受了小白龍和小醜魚做自己的親人。

“嗯?”虎族雌性低低地應了一聲,他的心控制不住快跳了幾拍。

片刻之後,木屋裏還是一片的安靜。

青哲主動開口催促:“有什麽事情就說吧。”

小虎崽本來正坐在邊上靜悄悄地吃烤肉,此時也不由得把耳朵給支了起來。

敖泱繼續艱難地開口:“紀墨被鷹人抓走了,現在還不知道……嗯,總之,我們得去救他。”

青哲點點頭,“對!一定要快點去救他,鷹人都特別壞的,紀墨的肚子已經挺大的了……唉~希望獸神、還有你們的海神會共同保佑他平安。”

敖泱剛想說出自己的決定時,小白龍把話頭給搶了過去,他覺得不應該讓自己的大哥開口說那些話。

“青哲,謝謝你對紀墨的關心,我已經決定必須盡快出發去救紀墨,大哥也會幫忙,我們一起去比較有勝算。你知道的,我跟紀墨都剛上岸不久,對你們的陸地密林一點也不熟悉。”

虎族雌性已經敏銳地猜到了對方接下來将要說的話,不過他還是迅速地贊同,“你這樣想是對的,我們陸地跟你們的海洋有很大的不同,敖泱比你熟悉多了,敖白,你千萬不要沖動單獨行事,紀墨還等着你去救他呢。”

敖白點點頭,他猶豫了一下才一口氣說出了全部打算:“嗯,我不會沖動的。青哲,既然大哥要幫我一起去救紀墨,那你們母子倆留在這裏就不安全了,這個湖周圍野獸太多,希圖還小,保護不了你——所以為了你們的安全,得先送你們回部落住一段時間,等一切事情都解決了再去接你們回來。”

什麽?

小虎崽忘記了咀嚼口中的肉,呆愣愣地張着嘴巴——送我們回部落、回家嗎?我跟母父要被送回家了嗎?

不知道為什麽,曾經希圖最大的夢想就是哪天敖泱膩了、大發慈悲放自己帶着母父回部落過寒季,可現在再聽到這樣的話,心裏就高興不起來了,還覺得挺失落挺難過……

青哲又勉強笑了一下、臉色白得吓人,他在火光中垂下了腦袋,點頭說:“好啊,我們留下來也幫不上你們的忙、還要讓你們分心,還是、還是回部落的好。”

終于要離開了嗎?

敖泱澀聲補充了幾句:“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寒季已經到了,先不說有可能再次前來偷襲的鷹人,就是附近的兇獸你們也應付不來。我跟敖白要去的地方很遠,沒法帶上你們兩個,也不确定什麽時候能回來——”

“別說了。”青哲仍舊低着頭,他打斷了大白龍的解釋,“我理解的,救紀墨最重要,我會帶着希圖回部落、不會讓你們分心的。”

小白龍張了張嘴,最終沒說出什麽話來:青哲正側身對着他端坐,脊背雖然是挺得筆直、腦袋卻是低垂的,一側肩膀上還沾染了不少的血跡,頭發淩亂、臉色蒼白,整個人分明在微微地發抖。

敖泱堅持把自己的打算說出去,他沉聲叮囑:“青哲、希圖,我跟你們說的話、你們千萬要記牢了,等一下吃飽之後,我就會送你們回走獸部落外面的小河。希圖,你還記得的吧?”

小虎崽茫茫然地點頭:“記得,那裏還是我們部落勇士昂克們的巡邏範圍呢。”

敖泱揉了一把他的腦袋,輕聲催促:“快吃。”然後又看着青哲說:“等你們回去部落後,記得要告訴你們的族人、青哲肩膀上的傷是我、就是惡龍傷的,知道嗎?你們就說是聖湖的惡龍狂性大發,和前來偷襲的鷹族搏鬥了一番,又想傷害希圖、然後青哲你上前阻攔,被我打傷了,同時我把你們驅逐趕走——”

青哲喃喃地說:“驅逐嗎?趕走嗎?”

“對。”敖泱不自在地說,“只有這樣說,你們的族人才會接納你們的回歸,至于敖白和紀墨的事情就別說出去了,跟海洋獸人走得太近,你們的族人會很有意見的。”

小白龍幫兄長解釋:“沒錯。青哲、希圖,其它的你們也不用多說,就說是我大哥被鷹族偷襲之後發怒傷了你、又把你們母子倆趕走了,那樣你們的族人才不會過于猜忌。”

小虎崽下意識問:“那等你們救回了紀墨之後、真的會接我們回來嗎?”問完了他才感覺不妥:咦?我為什麽要這樣問?我的家就在部落啊……

“希圖!”果然,青哲發話了,“趕緊吃你的,一會兒我們要回去了。”

敖白認真說:“等救回了紀墨之後,會接你們回來的,至于以什麽樣的理由就到時候再商量。”

青哲沒擡頭,他心裏難受得慌,他忍不住在期待、在等着敖泱會說點什麽,可他等了很久,敖泱什麽也沒說。

大白龍深深地看了一眼青哲之後,轉身帶着敖白出去俘虜鷹那兒、低聲商量營救對策去了。

呼~

青哲擡頭,仰面笑着吐出一口氣,眼裏有點點淚花:以後?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當初希格還發誓以後會照顧我一輩子呢……

“快點吃飽希圖,敖泱說的話不要忘記了知道嗎?我們突然回去肯定會被很多族人纏着問東問西的,到時候母父會以養傷為由盡量待在家裏,你就說自己要留在家裏照顧我,別人問什麽都要想清楚了再回答,不确定的時候就說自己不知道,記住了嗎?”虎族雌性打起精神、教導自己的幼崽。

希圖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事情終于可以坦白了:“呵呵呵~其實、母父,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了。我第一次失蹤回家那次,就是去了西西裏海認識了敖白和紀墨,他們送我回部落之前教得更仔細,連你都沒有發現……”

——除了亞父,亞父實在是太難欺騙了。

青哲難得露出了一個較為愉快的笑容,他單手摟着小獸人,半真半假地批評道:“你還得意?那麽重要的事情你連母父都瞞着,難道你告訴母父事實、我會不幫你隐瞞嗎?”

“呵呵呵~~~”小虎崽尴尬地笑了笑,解釋說:“不行啊母父,我當初離開時答應過敖白和紀墨、誰也不能說的,包括你。”

“得了得了,趕緊吃你的,一會兒看敖泱他們是怎麽安排的。”青哲一點食欲也沒有,他回房間去了。

不過,剛想動手收拾點什麽時,青哲馬上反應過來:不、不能收拾包袱,敖泱都說我們應該是被趕走的,既然是匆忙之間的離開,背着行李那多不妥當啊,一看就是撒謊……

敖白和敖泱又從俘虜鷹那兒問出了點有價值的線索,等他們再次回到木屋裏時,青哲已經牽着希圖迎了出來。

“現在就走行嗎?等天亮了的話容易驚動部落裏的族人。”青哲溫和地說。

“是啊,我們部落的獸人昂克是很早就會起床去捕獵的。”希圖補充道。

敖白不清楚具體情況,他看着兄長。

“嗯,走吧,我送你們回去。”敖泱點頭,“敖白,你帶上那只鷹,記得別讓他出聲,我們送完青哲和希圖回部落就馬上去救紀墨。”

小白龍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他馬上轉身出去想辦法将俘虜鷹捆綁得更加結實:如果要他等到天亮再行動的話,那這一個晚上的等待實在是太煎熬難捱了。

于是,接下來在夜色中,敖泱走在最前面,希圖扶着青哲走在中間,敖白扛着俘虜鷹跟在後面,兜兜轉轉地在寒冷漆黑的密林中走了很久才到達東大陸部落外面的小河附近。

敖泱停下了腳步,他走到青哲身前,伸手扶着對方的肩膀,輕聲說:“你們的部落就在前面,希圖,一會兒你帶着你母父過去,不用掩飾動靜,很快就會有你們部落的守夜獸人出來接你們回去的,記得表現得驚慌害怕點,希圖最好能哭一哭。”

小虎崽無奈地點點頭,他已經很有經驗了:明白一旦小獸人痛哭失聲的話,族人們多半會心軟,會把注意力都放到自己的可憐、惡龍的可恨上,确實是個好辦法。

“去吧。”敖泱扶着青哲的肩膀,最後攙了他一回。

“那我們走了,你們要小心,希望紀墨平安歸來。”青哲睜大眼睛擡頭道別,他知道敖泱就在那個方向,可密林裏太漆黑了、他只能辨認出個大概的輪廓。

“嗯。”

青哲在得到回應後,由幼崽扶着繼續往前走,他突然感覺到有溫涼厚實寬大的手掌在自己的臉頰上撫摸了過去,那力道很輕、味道也很熟悉。

除了敖泱、還有哪個?

虎族雌性帶着一顆空落落的心回去了。

雖然雌性的夜視能力基本沒有,可兩條龍看得一清二楚的,敖白只看了一眼青哲那擡頭焦急尋找的眼神之後就別開了頭,不再去看。

當時敖泱低頭回望,目光深沉又溫情,忍不住擡手撫摸了一下對方。

“行了,他們被陸地獸人發現了,我們走。”敖泱耳語了一句,拉着敖白迅速消失在了密林深處。

※※※

紀墨在頭暈目眩特別想嘔吐的沖動下請醒了。

沒有力氣、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乍一清醒的時候還有些迷糊搞不清楚狀況,直到他第三次閉上眼睛又“唰”的一下急速睜開時——霧艹!那些卑鄙無恥下流不擇手段專挑軟柿子捏的鳥人居然還玩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他立刻想起了被藥翻前的最後記憶:

當時紀墨站在後窗那兒,急得跳腳又不能出去給敖白他們添亂,只能密切地關注事态的發展,當看到青哲以一個靈活的翻滾躲開最開始的兩只鷹人之後,他高興的松了口氣,叮囑對方:“別怕,快跳進水裏來!”剛說完了這一句話,穿越魚的身後突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了一個手掌,那只手舉着塊散發着奇異味道的帕子、二話不說就用力捂上了自己的口鼻,随即大力将他懸空提起、往後面跑。

“唔~”紀墨記得自己只來得及喊了半聲、踢了一下腿,就迅速的失去了意識……

紀墨心都涼透了。

第一個本能的反應就是低頭看自己的肚子、極力感受了一下:我的天、我的海神,孩子可千萬不能出事,否則我跟敖白都會瘋的……

——呼~還好、還好,肚子裏的孩子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只是感覺特別餓而已。

他沒敢出聲,現在應該是黎明前夕、屋子裏是朦胧的青光,他的手腳都被捆住了,躺在一間空蕩蕩的屋子裏?牢籠裏?

不怪他聯想,實在是這個地方太像太像囚籠了:四四方方的地兒、全木質結構、上下封頂、四面都是大腿粗細的木頭圍成的,縫隙約莫是一個拳頭那樣大。

尼瑪的,這分明是大號鳥籠吧?

紀墨嘗試着坐起來,卻失敗了,因為他頭暈想吐得恨不得撞牆。

再次低頭查看感受了一下:唔~幸好沒有受什麽外傷。等等?我确定自己是被鷹族抓走的,那為什麽會沒有外傷?

其實,在人魚受到襲擊的那一刻,海神還是沒有打瞌睡的、他老人家掀了一下眼皮,讓負責偷襲人魚的鷹族獸人是布魯。

布魯是只戰鬥經驗非常豐富的雄鷹,他已經進入了壯年,有勇有謀、膽大心細,所以猛禽部落的族長斯卡才讓他去擔任抓捕人魚雌性的重任。

用的方法确實不怎麽光彩。當時鷹族指定的戰略就是那樣的,他們已經事先得知了聖湖中有兩條龍、一條人魚、一個虎族雌性、一條小老虎,他們采取了聲東擊西的方法,先是大舉攻擊落單的虎族雌性,把對方都吸引出來,當時他們只是抱着“有可能”的想法去額外布置了抓捕人魚雌性的後手——誰知道到時人魚是在哪個位置呢?

可是布魯還是盡職盡責地按照計劃等候着,最後甚至冒險從木屋後面觀景臺落地變成人形、走進去用一種強勁致昏野獸的藥草偷襲了人魚,然後迅速抱着他從後面觀景臺離開。

——這條人魚懷了幼崽,肚子已經很大了……這個情況全部參加屠龍報仇計劃的鷹人都知道。恰好,布魯他自己的伴侶也剛剛懷了他的小鷹,肚子和紀墨差不多大……唉~只是條懷了幼崽的雌性人魚而已,就算是他的伴侶惡龍做了什麽壞事,也怪不到雌性身上去……

即将為人父的雄鷹、抱着這樣的幾分憐憫同情,布魯抱着紀墨悄悄跑到後面的觀景平臺之後,只是局部獸化出了一對巨大的翅膀、然後抱着俘虜人魚飛回了部落。

如果換成其他的鷹族獸人那可就難說了:也許會因為害怕、也許會因為趕時間、也許會因為遷怒,總之只要稍微粗魯一點提着拎着紀墨飛回去的話,他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紀墨心裏着急又惶恐,因為他完全預料不到自己居然會被抓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來,甚至連原因都不知道。

——是為了珍珠嗎?還是為了當初在西西裏海岸結下的仇?當日被敖白打傷的兩只鷹死了?

——唔~還是因為他們和大哥有仇、抓我只是順帶的?想威脅大哥?

——他們想把我怎麽樣?

紀墨饑寒交迫、瑟瑟發抖,他左腳的靴子掉了,凍得不停地用左腳摩挲自己的右腳的獸皮靴子。

再加上囚籠是鳥籠的模樣,簡直是四面透風,跟睡在露天沒什麽區別,這可是下雪的寒季啊該死的鳥人,是想凍死我嗎?

紀墨掙了又掙,硬是沒能睜開那結實柔韌的草繩,直到天光大亮、耳邊全是各種各樣清脆鳥鳴聲時,他才看到前面的鳥籠門被打開了。

裝睡?算了不能裝,再睡就要被凍死了——不行,至少得稍微裝一裝,看看他們有什麽好說的……

于是,紀墨迅速閉上眼睛,束起耳朵聽。

斯卡帶着布魯等幾個鷹族勇士走了進來,他們的表情都十分複雜。

“咳咳~”斯卡一聲咳嗽,感受了一下冷冰冰空蕩蕩的囚籠,扭頭吩咐一個獸人:“去給他準備一塊獸皮褥子,別一下子給凍死了,留着有大用。”

裝睡的紀墨立刻松了一口氣:嗳~這就好、這就好,不會立刻殺我就好……

斯卡帶着一衆獸人觀察着俘虜人魚,久久地沒有開口說話。

因為他們還不知道該拿紀墨怎麽辦。

——獸神啊,這就是傳說中的人魚了。

——這條人魚懷了幼崽。

——他看起來一點攻擊能力都沒有。

布魯率先開口:“人魚,別裝睡了,你的睫毛一直在動。”

呃~

紀墨這下是眼珠子動了幾下,最終顫巍巍地睜開了眼睛,一副非常恐懼可憐的模樣。

——傻蛋才會跳起來破口大罵呢,又不是拍連續劇,我那樣英勇不屈也不會有熱血俠士來救我的……

斯卡威嚴地發問:“人魚,你已經被我們俘虜了,要識相!”

“……”紀墨沒吭聲,仍舊是瑟瑟發抖,被凍的。

“說話!”斯卡突然大吼,他呵斥道:“我知道你能跟陸地獸人溝通,別逼我動手!”

紀墨只能開口:“……你們為什麽要抓我?”

斯卡憤慨地說:“當然是有原因的,惡龍殺害了我們部落的獸人!”

果然啊,穿越魚無奈地嘆了口氣:唉~看來那天被敖白打傷的鷹是死了,他們這是在複仇……

“說!你跟那條小白龍跟惡龍是什麽關系?你們為什麽會來到我們的聖湖?”斯卡又問。

他看到敖白的時候就着實驚訝了一番,心情十分沉重:居然有兩條白龍嗎?而且他們的關系看起來非常不錯。

紀墨想了想、再想了想,然後打定了主意開口:“你們說的惡龍、是我和我伴侶的大哥,大哥喜歡住在陸地上,家裏人非常挂念他,幾個兄弟約好了一起上岸探望大哥,不過我和我伴侶最先趕到了聖湖——”

斯卡大驚、打斷道:“什麽?你們家人都想上岸來聖湖看惡龍?他們、他們都是龍嗎?”

看着對面那群鷹人驚慌失措的表情,紀墨心裏覺得自己走對了:哼~我大哥一條龍你們都鬥不過,那我再拉幾條龍進來,看看你們怕不怕!哪怕是虛張聲勢、成功了也是有效的,虛虛實實嘛……

“是啊,我們是西西裏海的白龍家族,當然都是龍了。”紀墨繼續煞有介事地瞎編。

斯卡嚴厲追問:“白龍家族?那都是白色鱗片的龍嗎?就沒有黑色或者青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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