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要我停下麽?”
她一瞬間明白他說的是什麽了。
空去裏都是潮濕的悶熱感。洛莺不自覺舔了舔嘴唇。
這舉動在顧司聿看來就是一種邀請了,他擡手掐了她下巴,吻又落下去,細細品味,像品一杯彌足珍貴的紅酒。
他不知足地噬咬舔吻,像一只覓食的鱷魚。洛莺漸漸再度感覺呼吸不暢,她嗚咽一聲,他停下來,待她平複下來後,低下腦袋去親了親她的耳朵,道:“今晚別走了?”
“……”
她知道自己現在很沒有定力,所以遲遲不作答。他又擡手揉了揉她的臉蛋,問:“親太久,嘴麻了?”
“……沒有,不是,你閉嘴。”
“好。那你現在別說話,我們先進屋。”
“……”
洛莺也沒拒絕,他便牽着她手回了屋。一路避過莊嬸和梅姨。像個做錯事的小媳婦兒一般。到了樓上,不等洛莺回過神,顧司聿已經把她攔腰抱起,輕放到床上。
她擡眼,剛好對上他幽深的眼眸。他對她一笑,起身去鎖了門。
“你……鎖門幹嘛?”
“你睡覺不鎖門?”
“……”
說實話,還真不怎麽鎖。但這話洛莺沒說。她有點不知道現在該幹什麽。顧司聿脫了外套,道:“要不要洗澡再睡?”
“啊,我沒帶換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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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帽間有準備幾件你穿的,都是你的尺寸。”
“……哦。那我洗吧。有睡衣嗎?”
“有,我幫你拿。”
片刻後。洛莺下了床,她去了浴室試水溫,發現不用調,熱水器恒溫智能調控的。她放了一缸熱水,出去拿睡衣,卻和顧司聿在浴室門口碰在了一起。
她捂着腦袋,抱怨:“你撞得我好疼啊。”
“……”
有點撒嬌的意思。顧司聿低頭看了看她的額頭。
“還好,沒腫包。熱水放好了?”
“嗯,放好了。你先洗還是我先?”
“随你意思。”
她将睡衣放到置衣架上,道:“我先吧。”
顧司聿便出了浴室。她總共洗了有半小時,但沒有洗頭。出浴室的時候,顧司聿正在卧室內用電腦辦公。
可能真的就是想和她躺床上蓋被子純聊天吧。
她也沒多想,自己上了床,蓋好薄被,側身躺下了。躺了那麽一會兒,她擡起腦袋問一句:“你怎麽還不洗啊?”
他合上電腦:“這就去。”
她于是在床上翻來覆去躺了有二十分鐘,沒睡着,顧司聿從浴室出來了,頭發上還挂了些水珠,似乎洗了頭。
她反正睡不着,便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下床拿了吹風機,回來給他吹頭發。
顧司聿卻說要自己吹。她也沒和他争,又回了床上躺着。總之,她就是睡不着。
吹風機的聲音停下來,她側身看了一眼,顧司聿正好走到床邊,他關了燈,只留下一盞壁燈,燈光昏黃模糊。
躺了一會兒,洛莺正想翻個身睡舒服點,背上卻一熱,她沒敢動,眼睛閉着假裝已經睡了。顧司聿輕摟住她腰身,慢慢收緊,她這才睜了眼,問:“你不困嗎?”
“嗯,還不困。你困了?”
“其實……也不怎麽困。我有點睡不着。”
“那先別睡了。”
“你……想幹嘛?”
顧司聿翻了個身,将她壓在下邊,眼中是深沉的迷霧,她和他對視了三秒,還是敗下陣來,放棄掙紮,支吾道:“是不是……你想……”
“你會不會覺得我想這樣,太快了?”他俯下腦袋問她。
她搖搖頭:“也……不算吧。但是我還沒怎麽準備好,你等下……能不能耐心一點?”
顧司聿輕撫她臉蛋的手一頓,道:“好。”
之後是鋪天蓋地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來。洛莺能感受到他跳動得很快的脈搏和心跳,略微有些急促的氣息聲在她耳邊交疊,她昏沉間,感到刺疼的感覺劃過。
咬着唇嗚咽一聲,顧司聿細細輕吻她的唇角,似安撫一般:“要我停下麽?”
她卻搖頭,眼睛有點紅,将腦袋埋在他懷裏。他似是一怔,攬緊她的腰,一下又一下的,在她唇上落下親柔的吻。
窗外開始下雨,初春的風裏殘餘着冬季的寒,裹着雨點迅疾落下,雨點綿密地拍打在窗上,風愈來愈強烈,被風裹挾的雨點拍打窗沿的速度也跟着變得愈來愈急促。
洛莺神思恍惚,承受着有些陌生又難以言喻的觸覺,她漸漸不覺得疼了,思緒漸漸懵懂,又很清晰,她無心去想外邊的雨下得有多大,只能感受着顧司聿現在的一點一滴,他的所有都被那奇異的感官放大。
她能觸到他背脊的堅硬,而他抱着她,那懷抱很溫暖,汗水混着沐浴乳的味道漸漸令她有些沉迷,他的發絲被汗水浸濕,有幾滴汗落在她肩頭,令她感覺有點涼,便縮了縮脖子,他卻忽然紅了眼睛。
窗外風聲唳唳,雨點迅疾而綿密。
她在他懷裏嗚咽幾聲,他一瞬又變得特別溫柔。
吻依舊綿密輕緩。她卻忽然清醒了一些。驀然對上顧司聿此刻帶上了些許情/欲的眼睛,她臉色更為潮紅。
“怎麽了?是哪兒不舒服麽?”
他聲音有些啞。
“……”
她說不出話,幹脆眼睛一閉咬緊唇不理他。
他一笑,低頭親親她的耳朵,問:“是要我關燈?”
她“嗯”了一身。
顧司聿擡手便關了燈,她還未來得及睜眼,已被他抱着換了個姿勢。
窗外,雨打窗沿不止。
直至夜半。
窗外疾風驟雨終于停歇。
洛莺在顧司聿懷裏沉沉睡去。他吻了吻她的發和額。洛莺放在床頭的手機卻收到新信息。他拿起一看,顧盛澤發來的。
他看了過後,将信息删除了。
才将手機放到床頭,卻不料,洛莺竟然醒了。她睜着有些困倦的眼睛,道:“幫我拿一下手機。”
“……”
顧司聿把手機放到她手裏。她點開信息框,沒發現新消息,便問:“你删我信息啊?”
“……顧盛澤發來的。我删掉了。他約你看電影。你想陪他看?”
“……不想。删了就删了吧。但下不為例,以後我的信息只能我來删。”
他親親她的臉蛋:“好。下不為例。”
“你手機給我,現在我得管着你了,你手機我要随時看的。”她伸手問他要。
他便起身去拿了自己放在桌上充電的手機給她。她拿着,命令他:“解鎖。”
顧司聿把手指放上去解鎖。她搗鼓了一下,又說:“錄我的指紋進去。”
“……”
顧司聿依她的,錄了她指紋進去。她看了一會兒他的手機各大app信息,安心地放下,躺他懷裏蹭了蹭,本意只是想撒撒嬌,誰料顧司聿瞬間又起了點反應。
她如臨大敵,趕緊用被子裹緊自己,連眼睛都不想露出來。
顧司聿扯下被子,笑:“別捂着,不透氣。下半夜讓你睡覺了。”
“……”
她臉色緋紅,答應露一顆腦袋出來。
一夜到天明。翌日放了晴,陽光大好,太陽曬屁股了兩人才舍得醒。
洛莺在被子裏踢了踢顧司聿的腿。片刻後又坐起來。
“你今天不上班嗎?已經九點了。”
顧司聿把她扯進被子裏捂好,道:“今天周末,不上班。再陪我睡會兒。”
“……”
一覺便睡到了中午。
一點才陸續起床。顧司聿已經洗了個澡又穿戴整齊,回去扯洛莺被子時,她還不想起,問:“幾點了啊?”
“一點半了。最好起來吃了午餐再睡。”
“……”
她慢吞吞不情不願爬起來。去浴室刷牙洗臉時,她看着鏡子裏的人半天,忘了自己是來刷牙洗臉的。
鏡子裏的人,脖子和肩膀再往下,紅痕一片接着一片。她咬着牙面無表情地繼續刷牙,心裏卻在腹诽顧司聿是個禽獸。
吃過午餐後,離開西山雲頂時,洛莺忘不了莊嬸和梅姨看自己的那種奇怪眼神,就好像她昨晚公然在街上裸/奔了一樣……
顧司聿直接送了她去景逸大廈,下車時,她忘了帶包,顧司聿又給她送到電梯門口。她随口提了一句:“梅姨她倆為什麽那樣看我?我今天出門衣服有好好穿的……”
她指的是自己穿了高領的衣服,梅姨她們應該看不見她想遮掩的痕跡才是。
顧司聿幫她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道:“昨晚梅姨例行來送茶上樓,可能,”他頓了頓,目光有些複雜,“聽到了。”
洛莺:“……”
真是一秒社死。
幾天後洛莺要拍江城電視臺的一檔主題是“國風美如畫”的紀錄片,紀錄片其中兩集的主題恰好是漢服,上次盛典後,洛莺也算在網絡上以絕美顏值刷了回屏,紀錄片的策劃兼導演又看中了她的顏,便發出邀約請她友情做紀錄片漢服姐姐的模特,她也很喜歡漢服,就是平時沒穿過,想試試是什麽感覺,便答應了。
拍攝地在江城的古城區域,借了舊時遺留下來的王府做為拍攝地之一。
聽片場幾位模特演員小姐姐的助理閑聊,說是提供漢服贊助的是江海集團的明煙小姐,并且這些漢服全是明煙設計。
洛莺當場覺得明煙實屬有才。她穿着漢服拍了幾張照片後給明煙發過去,收貨了明煙的一溜彩虹屁。
“太美了啊啊啊太美了!”
“我新設計了幾件新式的唐代和漢代的襦裙,你有空過來我工作室試穿嗎?你穿一定特別好看!”
“是仙女沒錯了!”
洛莺:“……”
這波吹噓雖然有點尬但也還是十分受用的。她回了信息。
洛莺:〔我明天過去試衣服。〕
明煙:〔等你!〕
拍攝得很順利,結束後,導演過來告知幾位模特小姐姐,待會兒會有《MNmi》的人過來做采訪。
幾人被安排在一間臨時收拾出來的院落接受采訪,采訪內人不多,時間也不長,洛莺便一同等着沒有提前走。
然後等到了來采訪的喬蘊。
“……”
就很不開心。但作為專業的模特小姐姐,她不開心也只能忍着。
被采訪也不會掉兩塊肉。
輪到洛莺做受訪對象,她微微一笑面向鏡頭,打光師傅很專業,直到怎麽放置打光板演員會拍出來更好看更上鏡。
采訪也就三個問題,而且這些鏡頭最後也不一定會用,洛莺有些心不在焉。喬蘊則表現很好,完全裝作不認識她。
結束後,二人很巧在路邊一起等車。
喬蘊:“有人接嗎?不如坐我的車?”
洛莺:“當然有,你還是操心自己。”
喬蘊不語。
片刻後,喬蘊的車到了,她上車前回頭一笑,又說:“以後我們很可能是鄰居了,洛小姐,我搬到西山雲頂了,那兒有套房子出得很便宜,我算是撿到寶了。”
“……”
洛莺不語,她只覺心裏邊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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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蘊确實搬去了西山雲頂。
但房子是借的,她最近結識了江海集團明總的女朋友,由于家裏人不同意他和女友交往,明總便暫時買了套房子金屋藏嬌,也有想要生米煮成熟飯的意思在裏邊逼家裏人同意,後來明總的女友真懷上了,又搬去了明總家裏,那套西山雲頂的房子便暫時空置了。
喬蘊便借了明總女友的光,被允許搬進去住一段時間。
她幾日前深夜下班回家,不小心撞見顧司聿把洛莺摁在角落親吻的畫面,一時間心情是難以言喻的複雜。
喬蘊知道顧司聿的時候還在念大學,當時洛莺在念高三,和顧盛澤關系不清不楚,而她是顧盛澤的初戀女友。一日,顧司聿身邊的助理梁哲找到她,說要和她進行一場交易,而只要她完成任務,會獲得一筆巨額款項。
她家庭困難,連學費都快交不上了,便一口答應,誰知道交易的內容既奇葩又簡單,只是讓她去破壞顧盛澤和洛莺之間的關系。
這對她來說很簡單,顧盛澤當時對她本就還有感情,她便從那時起暗中和顧盛澤以社交賬號私下聯系,一直到他和洛莺訂了婚也沒停止。
此後她變本加厲,讓顧盛澤為了和她訂婚和洛莺退了婚。
其實從梁哲給她洛莺和顧盛澤的信息開始,她便對洛莺所擁有的一切非常嫉妒,洛莺的家世、相貌、周遭所有的一切。
也包括顧盛澤吧。後來她做到了,不費吹灰之力就破壞了洛莺的一樁婚事。
可惜她一點不覺得暢快,後來她找了很久的原因,才知道,是因為自己早就對顧盛澤不感興趣了,她感興趣的是梁哲背後那個不擇手段的男人。
她畢業後進入了MNmi時尚集團工作,慢慢接觸到了梁哲背後的指使這一切的那個人——顧司聿。
有好幾次她都在私下場合碰見過顧司聿,在酒會、拍賣行、各式沙龍、藝術展、高檔飯局、夜總會等私人會所……
但都只是遠遠看着,他衆星拱月,她根本無法輕易接近他。
但只是這麽遠遠看着,他舉手投足間都是那麽的游刃有餘又利落果斷,商場上的殺伐決斷在這個男人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
顧司聿什麽也沒做,卻一點一滴慢慢滲透進她那顆枯竭了許久的心髒,她的心髒又開始鮮活地跳動了。
西山雲頂地勢比較高,有一段上坡路。
喬蘊剛買的車是一輛保時捷,本來她想買一輛布加迪的,但發現買與之同款的,經費不夠,便換了一種。
将車子泊好後,喬蘊下了車。
梅姨正好在外邊倒垃圾,便蹙着眉毛過來,道:“小姐,你的車是不是停錯了位置?這兒不是你停車的地方。請開走吧。”
喬蘊佯裝不知,道:“這裏有人住嗎?抱歉。我還有急事,晚上再來開走吧。”
梅姨:“……”
夜裏十一點,顧司聿剛下車,見自家車庫附近停了一輛保時捷,他蹙了眉。梅姨從屋裏出來,解釋說:“是住在這兒的一位小姐停的,她說有事晚上會來開走,不知道為什麽卻沒有來……”
“明天九點還沒來開走,讓人拖走。”顧司聿說了句。
“……好的。”
他正要離開這裏要進屋,喬蘊剛好出現了。她一副剛參加完高級酒會回來的裝扮,高定加鱷魚皮包,烈焰紅唇。
“顧總?抱歉,我車停錯位置了。我想早點來開走的,但下午我出去采訪出了些意外,現在腳崴了不能開車,你方便幫我把車開到我住宅的車庫吧?”
顧司聿臉色有點陰沉,他卻沒有拒絕,走向喬蘊,擡手向她:“車鑰匙。”
喬蘊從包裏拿出車鑰匙塞進他掌心。兩指相交時,顧司聿冷淡瞥她一眼,她只是莞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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