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秘密情人（二十三）

湛清歡聽完祝舒雲的話之後就直直的盯着她看, 像是靈魂出竅了般。

她根本就意料不到祝舒雲居然會和她說這麽一番話。

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祝舒雲還說希望她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能夠相對平等，這是什麽意思？

是說她以後不再是金絲雀, 和祝舒雲之間擁有了正常的戀愛關系嗎？

在湛清歡眼裏的祝舒雲, 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很少詢問她的意見, 她這一出實在是讓湛清歡有些反應不過來。

湛清歡腦子有些混亂，就連窗外的城市夜景都再難入她的眼。

“你的意思是，以後我不再是你的情人了？”

聽完湛清歡的話之後祝舒雲輕輕一笑：“對, 以後你不用在我面前小心翼翼，也不用刻意讨好, 我只想要一個最真實也最可愛的你，我們之間是平等的，你是我名正言順的女友，我愛你，桃桃。”

每次祝舒雲提到“愛”這個字眼，湛清歡就是一陣恍惚。

她聽見808說好感值+1, 目前好感值99的聲音，然後看着祝舒雲的眼睛，唇微張，卻不知道該怎麽把話說出口。

祝舒雲眼裏的失落一閃而過, 她看摩天輪已經升到了最高點, 低頭吻住了湛清歡的唇。

湛清歡閉上眼睛, 緩緩接納, 唇齒間好像還殘留着棉花糖甜蜜的香氣。

傳說坐摩天輪的戀人會分手, 但達到最高點時親吻将永遠走向下去。

祝舒雲相信了這個荒誕的傳說，雖然她自己也覺得很可笑，但只因面前的這個人，是她的愛人。

也許這個女孩還不知道愛是什麽，但是祝舒雲想自己也許能夠等到她開竅的那一天。

而祝舒雲也會一直抓牢她，不讓她離開自己。

這天晚上祝舒雲準備的所有節目都沒有順利開展進行，因為湛清歡就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樣，像是被吓着了，眼底滿是驚慌失措。

于是祝舒雲也沒有再讓安排的那些人出來，她們倆握着手一起上了車回家。

祝舒雲把那枚戒指戴到了湛清歡手上，低頭輕輕在她指尖一吻。

而湛清歡看着那枚戒指，感覺自己心裏，像是有些難過。

晚上湛清歡回了祝舒雲的別墅，祝舒雲幫她向導師請了假，明天不用去學校，還順便讓傭人們都早點去睡，然後她們一路擁吻到卧室。

湛清歡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眼角濕漉漉的，看着祝舒雲那炙熱的眸子，小聲道：“你別欺負我欺負的太狠了，要不然我會生氣的。”

“好，那換你來欺負我。”祝舒雲握着湛清歡的手，把她的手掌放到自己胸口，然後又吻了上去。

火熱纏綿的一夜，湛清歡原本睡得很熟了，但是系統的聲音好像突然在她腦子裏炸開，她一瞬間就睜開了眼，看着天花板發呆。

——恭喜執行者任務全部完成。

祝舒雲床頭裝了小夜燈，祝舒雲知道湛清歡怕黑，在很久以前就叫人重新安排了線路，在床頭鑲了兩個小燈，既不會過分刺眼，也不會盡是黑暗。

湛清歡想起祝舒雲的這些體貼，微微皺了眉頭，心思飄得很遠。

她原本以為任務全部完成之後她會立馬離開這個世界，但很顯然她忘記了一件事。

808對她說：“一開始你選中的不是渣女系統嘛，所以現在還有最後一件需要完成的事，那就是……”

聽見808提起那個一開始的渣女系統之後，湛清歡好像瞬間就明白了些什麽。

她轉過身去看着正睡着的祝舒雲。

祝舒雲睡得淺，察覺到湛清歡的動作，抱着她的手好像又緊了些，但也沒有讓湛清歡覺得不舒服。

“渣了那個攻略目标，限制時間一百天，超時将會有懲罰。”

“什麽懲罰？你最好一次性說清楚了，我現在很不爽。”湛清歡原本的脾氣确實算不上太好，如果不是她還披着殷桃的皮，或許她會破口大罵這個垃圾系統。

這算什麽，人家剛給你告白，好感值刷到了一百，你說要我離開她？

這怎麽離得開？大晚上睡覺都要抱的這麽緊，昨天才說了要平等相處，第二天早上順杆爬說想和你分手，你樂意？

808依然在賣萌：“所以我沒有對象嘛。”

你一個系統有對象才叫見鬼了。

湛清歡的心跳突然變得很快，她是大腦其實一直都是十分冷靜的，她知道從頭到尾祝舒雲對她而言只是一個任務目标罷了，她不管做什麽都只是為了完成任務。

而祝舒雲确實如她自己所說，獨斷專制，湛清歡在她身邊雖然備受寵愛，但是卻沒什麽尊嚴，她只是纏繞着祝舒雲的一朵柔弱菟絲，所以不管做什麽事只要順着祝舒雲的心情來就好了。

可是當這樣一個人開始和你說起“平等”，湛清歡感覺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在疼。

她又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808的聲音此時響起：“如果超過一百天，你的身體将會開始慢慢變得僵硬，殷桃是怎麽死的，你就會是以什麽樣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但是不算任務失敗，直接進入下一位面。”

湛清歡指尖稍微動了動，随即她露出一個有些無奈的冷笑，“行，夠缺德。”

嘆息一聲，湛清歡阖上眼睛，想着果然是做什麽都不容易，難題擺在面前，這個渣女系統原本就是自己一開始搖中的。

既然無力反抗，不如坦然接受。

湛清歡這一夜都沒有睡好，原本身體已經是疲累至極需要休息，但是她的大腦卻異常清醒，想着要怎麽和祝舒雲說這件事。

所以祝舒雲醒來之後，看見的就是雙眼無神，眼下還有些發青的湛清歡。

湛清歡見她醒了，才意識到原來天已經亮了，她慢慢坐起身子，卻被祝舒雲攔住，讓她好好躺着。

“沒睡還是早起了？”祝舒雲見湛清歡這副沒精神的樣子，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沒有發燒，祝舒雲松下一口氣。

湛清歡擡手碰了碰祝舒雲纖細的手腕，臉埋在枕頭裏，聲音有些啞：“睡不着，想了很多事。”

殷桃在祝舒雲面前從來都沒有過這副樣子，祝舒雲下意識覺得不對，低頭看了一眼湛清歡還戴着戒指的手，試探着道：“想了些什麽？這麽愁眉苦臉的，和我說說？”

祝舒雲把湛清歡稍微扶起來抱進懷裏。

冬天的清晨，外面好像哪裏都是霧蒙蒙的，顯得有些陰沉，但是屋子裏卻是暖和的。

祝舒雲的懷抱也很溫暖。

湛清歡猶豫着應該怎麽開口，她靠在祝舒雲懷裏，擡起手緩緩撫摸着那枚冰涼的戒指，然後慢慢取了下來，握在手裏。

“舒雲，原本我以為等到你膩煩的那一天，會和我說讓我離開之類的話，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會想要和我平等相處，把我當成你的女友，還送給我這麽大的一枚戒指。”

沒有女人不喜歡珠寶，特別是這種稀世珍寶，湛清歡能夠感受到這枚戒指的分量，這是祝舒雲的一片赤誠。

可她原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遲早是要離開的。

從一開始她們直接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湛清歡其實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的方式方法做錯了，所以才會出現如今這種局面。

祝舒雲聽見湛清歡的話之後神色未變，只是眼眸深了幾分，她好像能猜到湛清歡接下來會說些什麽，但是又不想打斷湛清歡的話。

“我也不想讓你覺得我是一個得寸進尺的人，可是舒雲……我還是想問一句，如果我想離開的話，你會願意放我走嗎？”湛清歡的話問的很小心翼翼，她窩在祝舒雲懷裏，很明顯感覺到祝舒雲身體稍微僵了僵。

湛清歡看不見祝舒雲的表情，她心裏其實也有些忐忑。

祝舒雲垂下眼，唇角勾出一抹笑，只是那笑容怎麽看都有些可怖，偏偏她還用極其溫柔的語氣問湛清歡：“那桃桃想去哪兒呢？”

湛清歡的手被祝舒雲握住，那枚戒指被祝舒雲拿出來又戴在了湛清歡手上，祝舒雲與她十指相纏。

祝舒雲的手和湛清歡的手不是一樣大，祝舒雲的掌比起湛清歡起碼要長一厘米，她還留着指甲，顯得湛清歡的手愈發嬌小了。

祝舒雲想起以前，殷桃的手在冬天的時候是有凍瘡的，這十年過去，她費盡心思為她醫好，可現在，她想離開她嗎？

湛清歡沒想過祝舒雲會突然問個問題，她還在心裏想應該怎麽扯謊，祝舒雲卻突然擡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湛清歡的世界瞬間一片黑暗，只聽見祝舒雲說：“好了桃桃，不要想這些事情了，你睡得少，精神不太好才會說胡話對不對？”

“我……”湛清歡還想說什麽，但這次卻直接被祝舒雲捂住了嘴。

祝舒雲低頭吻了一下湛清歡的臉頰，但是捂住湛清歡嘴的手勁卻絲毫沒有放松。

湛清歡本能的感覺有些害怕，但是沒有掙紮，身體反而軟了下來，讓祝舒雲心裏稍微一動，松開了湛清歡。

“我不說了，睡了。”湛清歡知道祝舒雲不想再聽她說話，于是幹脆閉眼，放軟态度來結束這一場談話。

祝舒雲覺得自己的手有些抖，她把湛清歡放平，又為她蓋好被子，然後起身下了床。

湛清歡原本緊繃着的神經突然放松，沒過一會兒就睡了。

她睡得香甜，卻不想有人在床邊盯着她看，唇角似有若無的笑意看得人心裏發寒。

這一覺湛清歡睡得很沉，等她醒來時好像已經是晚上了。

她往左右看了一圈，卻發現這裏根本就不是祝舒雲的房間，她往窗外看去，窗戶是開着的，好像還有海浪輕輕拍打的聲音。

湛清歡腦海裏浮現出一個不太好的想法，她掀開被子下床往窗邊走去，眼前的一切令她有些吃驚。

沙灘，海浪，椰子樹。

夏天的氣息。

“這裏是我很久以前買下的一座海島，桃桃，你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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