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節

做,是因為想到了自己心中的疑慮,和對未知的迷惑,似乎,這一切的答案,就在那個少年身上。

當然,他不會認為他一箭可以要了少年的命,且不說對方如此滿滿的自信,就憑他剛才的身法,也是絕對不會躲不開這一箭的。所以,賀庭歌松手的一剎那便默默看着遠處的少年。

然而,那少年卻是身形未動,箭直直插在了喉口,緩緩倒在地上。

一瞬間場上一片寂靜,賀庭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在當地,片刻後,以最快的速度沖到那少年身邊。雖然心裏明白對方有可能使詐,但是剛在那一下的感覺太真實,他真的不想失手殺人。

所以當看到地少少年雙臂枕在頭下,嘴裏銜着半截羽箭帶着一絲小得意的笑時,狠狠瞪了一眼。感覺對方就是在耍他。

少年看到賀庭歌惱火的瞪着他,不以為然的翻身坐起,伸手拿下嘴裏的半截羽箭,笑的人畜無害:“那下個月的洗腳水,就麻煩你了。”

賀庭歌看着少年俊秀的臉上一雙桃花眼裏閃着亮晶晶的光,許多年來的好修養都沒能壓下怒火,咬牙低聲罵了一句:“卧槽!”

“恩?”少年挑了挑眉,站起身來,看着和自己一般個頭的賀庭歌,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也不在意賀庭歌的怒火,笑的眉眼彎彎,薄唇輕抿,繼而開口道:“來,師侄,給叔讓讓。”

小師叔(上)

賀庭歌死死的皺起眉看着這個和自己一般高的少年,叔?就你?賀庭歌果斷轉身在不理會身後的少年,就算走出很遠也似乎能聽到對方清笑的聲音。

剛才那一箭,明眼人會覺得是賀庭歌藏拙,怕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比如谷主。而大多數人都在嗤笑賀庭歌不知道箭走弧線,以為瞄準印堂便能射中。

經過這個插曲,谷主也似乎失去了看下去的耐心,随便說了幾句,便持着手杖離去,賀庭歌站在隊伍裏,跟着解散的其他弟子緩緩離場。

“庭歌。”身邊跟上來一個少年,賀庭歌轉頭看過去,是早上的那個男孩:“你沒看出來你箭術這麽好,剛才還以為小師叔真的被你射中了,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小師叔?”賀庭歌皺了皺眉。

“你不知道?”少年反問道,随即又道:“也難怪,你不怎麽在谷裏走動,當然很少聽到這些,再說,不知道小師叔的大有人在,他是可是谷主的關門弟子,平時也窩在谷主閉關的地方,很少見到他。”

“哦。”賀庭歌半知半解的點點頭。随即想到那少年的要求,一張臉又泛起一絲冷意,想到自己居然還真以為會射傷他,就覺得有些可笑,這麽想着,嘴角便不自覺的勾出一抹自嘲的笑。

邊上的少年名叫徐子陽,算的上是賀庭歌(曾經的)唯一的一個朋友。也不說二人曾經多麽志同道合,只是因為在幾個月前,入冬的時候,賀庭歌曾經救過他。

那時因為要去山谷深處的河裏打水,結了冰的河面上三三兩兩的鑿開着幾個冰窟窿,谷裏的弟子都從那裏打水。徐子陽可是說是耳鐘弟子中最像書生的一個,既然作為一個愛舞文弄墨的秀才,自然會有點文人情懷,提着水桶到河邊的時候,看到山上的霧凇,綿延數千裏的山都被白雪覆蓋,看上去令人心曠神怡。低頭看到河面上厚厚的冰下似乎還有游魚隐隐約約,當即心裏就感慨着山河壯麗,就差找個高點的觀光地點賦詩一首了。

可是,顯然人有時候走神是要吃虧的,河面的冰雖然看着養眼,可是走着就得細心了,偏偏我們徐大秀才感慨着秀麗山河而忘了腳下,一不留神就華麗麗的和冰面親密接觸的,偏偏這個地方離冰窟窿只有一步距離,這摔下去對冰面的撞擊力,硬生生的将冰窟窿又扯出一陣破碎聲。還沒來得及喊痛的徐秀才就順着裂開的冰面滑到水裏。

曾經有人說過,掉到水裏的人多半都是被自己害死的。要是心理素質好,不慌不掙紮,自然會浮到水面,但是,話是這麽說,當真掉進水裏的時候,什麽道理都是多餘的,尤其是這寒冬臘月的河水裏,尤其是掉進去的人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所以當徐子陽覺嗆了好幾口水,凍的身體都有些抽筋的時候,一只手伸進水裏将他一把撈上來,說是撈真的不過分,因為他卻是是被人一只手抓住衣領單手提出來的。

還沒緩過神的徐子陽在看到居高臨下看着他的少年時,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居然力氣這麽大。但是對上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時,徐子陽突然打了個寒顫,似乎才感覺到冷似的,全身發抖。但是還不忘說一聲謝謝。

“你叫什麽名字?”徐子陽一邊哆哆嗦嗦的跟在賀庭歌身後,一邊哆哆嗦嗦的問,他記得眼前的人和自己同一個師父,只是從來不和人說話,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練功也不見得常在。

賀庭歌沒有理會他,只是自顧自得打了水,往回走。徐子陽碰了一鼻子灰,但是耐不住寒氣,趕上幾步随着賀庭歌回了院子竹屋。

從那以後,他就常常接近這個不說話的小少年,滿滿才發現,對方不是孤傲,而是不善于和人打交道。偶爾也會和他說上幾句話,才知道少年名字叫賀庭歌。

只是徐子陽不知道,眼前的賀庭歌早已經不是那個賀庭歌,而是一個不同時空裏的另一個賀庭歌。

所以看到賀庭歌嘴角那絲笑的時候,徐子陽小小的驚訝了一把,他不是沒見過賀庭歌笑,但是從沒有見過他這麽笑,在他的意識裏,總覺得賀庭歌有一種淡淡的孤寂,但是并不是自卑,甚至,有時候骨子裏透出來的傲氣,有些讓人不敢親近。

徐子陽最終還是聳聳肩,沒有問。

回到竹屋的時候,冉叔正在屋裏等他,賀庭歌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沒什麽胃口的朝笑的溫和的冉叔點點頭,示意回來了。

“少爺,聽說今天谷主考察你了?”冉叔小心翼翼的問道。賀庭歌放在腰帶上的手微微一頓,淡淡點頭:“恩。”

冉叔過來幫他把腰帶取下,又小心的問道:“那,少爺覺得谷主滿意嗎?”

“不知道。”賀庭歌說。随即想到答應那個什麽小師叔的事,回頭對冉叔說:“你幫我收拾一下我的東西,我可能要換個地方住了。”

冉叔沒有明白過來,問:“為什麽?”

“我答應給......給小師叔做一個月跟班,不能失信。”想了想,終究是沒有想出來可以稱呼對方的稱呼,只好叫了小師叔。心裏暗道:這少年絕不簡單,或許,現在發生的事可以從他那裏得知什麽,也好,乘此機會,探知一二。

“什麽?”冉叔聞言大驚道:“少爺,你怎麽可以答應去給別人做侍從?”随即才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大,壓了壓嗓音低聲道:“殿下,我們來翠谷的身份雖然是平民,可是為了目的,才不得不讓您屈尊,可是您怎麽可以為他人仆?”

殿下?賀庭歌聞言一驚,皺了皺眉對自己現在的身份又多了一層迷。但是,他不能開口問,還有,冉叔說的目的,什麽目的竟然要一個稱之為殿下的人隐瞞身份混進翠谷?

冉叔看着又不說話的賀庭歌,難得的皺了眉頭,但是卻不敢再說什麽。畢竟自己只是賀庭歌的随身仆人而已,對方再怎麽對他和氣,也是現今北齊靖王府的小王爺,他父親乃是随當年先帝***過江山的,如今北齊唯一的外姓王爺,後來還被先帝特許不上朝不議政,手掌七十萬北疆軍的靖王賀淵。自己因為是賀淵曾經的小厮,也算是看着賀庭歌長大的,又因為極少露面才會被派來做這暗差。

賀庭歌卻是不知道他所想,只是沉默了半晌,道:“無妨。”

冉叔終究是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麽。就在賀庭歌端起白米飯碗挑了一塊頭大米的時候,竹屋的門被敲響。冉叔上去開了門,門口站着一個少年,素衣打扮,不像是谷中弟子。

小師叔(中)

“賀師兄在嗎?”少年禮貌的問冉叔,冉叔看了一眼屋裏坐着的賀庭歌,點頭道:“在。”

少年也注意道屋裏的人,說:“我是孔書,是小師叔之前的侍從,小師叔說要我來等賀師兄用過午飯後,帶賀師兄去梨園。”

冉叔面色不是太好,但是也沒有說話,就見賀庭歌像是沒有聽到孔書的話似的細嚼慢咽的吃着碗裏的飯,冉叔微微嘆了口氣,道:“小哥兒且稍等,我幫我家少爺收拾一下東西。”

“小師叔說了,不用帶什麽,需要的梨園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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