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節

傅清城挽着袖子,走在淺水裏:“用槍,就得注重虛實兼備,剛柔相濟,出招時銳不可當、虛實相生,回撤時迅疾如風,穩重而大氣。一旦得手之後便乘勢一戳,讓你的敵人再無翻盤機會,正是“乘勝追擊”的絕佳體現。正所謂:‘銳進不可擋,速退不能及’…….”

看着眼前一向修仙練道,不食葷腥的“仙人”。此時拿着長槍,一臉自然的瞅着水裏的魚,賀庭歌突然想到“吃人不吐骨頭”這句話。

就在賀庭歌一愣神的功夫,就聽到撲通一聲,再回神就看到傅清城拿着槍對着他的臉,槍頭上戳着還沒死透的魚,撲騰撲騰的扇着尾巴,濺了他一臉水珠子。

“喂!你走什麽神啊,我剛才說的什麽,你聽到沒有?”傅清城一臉無奈。

“哦。”賀庭歌哦了一聲,接過在他眼裏的“叉魚杆”,把魚取下來。

......

生日

難得的,晚飯在桌子上看到一盤香噴噴的糖醋魚。也難得的在桌子上看到兩雙碗筷。

“怎麽了?”傅清城坐在座位上,見賀庭歌看着他的碗。繼而明白過來,笑道:“今天我生日,破例。”

“你生日?”賀庭歌從來沒見他下午吃過飯,今天是第一次,本來還以為是想吃魚,結果是這個理由,微微一蹙眉“都說生日不殺生,你怎麽......?”

“我嗎?我習慣了。”傅清城笑了笑留下一句模棱兩可的話,端起飯碗,給賀庭歌夾了一塊魚:“嘗嘗,很久沒做了。”

賀庭歌看着碗裏的魚,再看少年臉上淡淡的笑意,總覺得,那笑容掩蓋了太多的悲傷。

“有酒嗎?”賀庭歌吃着魚,突然問道。

傅清城一愣,繼而道:“有。”

說完便走出門去,此時天上傳來一陣打雷聲,看來又要下雨了。春雨就是這樣,頻繁而纏綿。

第二聲雷響之前,少年從門外走進來,懷裏多了一個小壇子,翠綠的色澤,似乎是玉。少年印在燭火下的臉上帶些潮意:“這是之前谷主留下的,梨花詩。”

說着拿來兩個小碗,倒了一碗遞給賀庭歌:“我之前陪谷主喝過一次,味道很好。後來一個人呆着,都忘了這東西了。”

賀庭歌端起來喝了一口,味道有些甜膩,雖然有酒的rela味兒,但是入口間帶着一絲清香,直到咽下喉口,口齒間還是存留一絲清甜:“好酒。”不由得出口贊嘆道。

傅清城自己也倒了一小碗,淡淡的品嘗一口,道:“這梨花詩雖然喝着清甜,但是後勁十足,小王爺可不要貪杯了。”

“怎麽,小師叔,你是舍不得酒,怕我喝完?”賀庭歌嗤之以鼻:“我看還是師叔你,別一杯下去,醉的不省人事。”

傅清城但笑不語,卻也不攔着賀庭歌倒酒的手。

說起來,賀庭歌在梨園也住了些日子了,卻沒聽見外面有人來找,耳鐘怎麽問也不問一聲?

“在想什麽?”

“沒什麽。”賀庭歌喝下手裏的酒,頓了頓問道:“你一直住在這裏?”

傅清城手下一頓,道:“恩。”想了想又道:“你是在想為什麽這麽多天來耳師兄怎麽都不過問你嗎?”

賀庭歌看了傅清城淡淡帶着笑意的臉,半晌,輕輕點頭。

“他知道你在我這,谷主也知道。梨園不是誰都可以來的,他自然不會過來。”

賀庭歌看着對面一臉淡然的傅清城,終究還是沒再問。

本來想說一聲“生日快樂。”但是,不知怎麽的,看着少年挂着淡漠的臉,賀庭歌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将傅清城手裏的空杯填滿酒,拿自己杯子碰了碰。

傅清城見狀,淡淡笑了笑,仰起頭,一口喝下。

一壇酒很快便見了底,賀庭歌意猶未盡的晃了晃酒壇子,道:“怎麽才這麽點兒,真掃興。”

傅清城道:“這些足夠你醉上幾天了。”雖然喝了半壇酒,但是他依舊面色如玉,半點看不出喝酒之後的醉态,反觀賀庭歌,則有些微微醉意。

賀庭歌白他一眼:“小氣。”

“我說,你是來當跟班的嗎?”看着賀庭歌微紅的面頰,眼中帶幾分怪嗔。倒是忍不住笑道:“怎麽看,你都是來當大爺的吧。”傅清城淡淡說着,靠着輪椅背上,揉了揉額角。

突然一根微涼的手指抵在傅清城下巴上,迫使他擡起頭來,看到賀庭歌一腳踩在輪椅輪子上,一條胳膊搭在膝蓋上,手指挑着傅清城下巴,嘴角銜着一絲狡猾的笑道:“來,給大爺笑一個。”

看着這樣的賀庭歌,傅清城微微一愣,繼而薄唇輕抿,在燭火下綻放出一個清淡的笑容。

賀庭歌原本帶着惡搞的心思,在看到這抹笑容得時候,突然,心就跳漏了半拍,整個人愣在當地,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然後,事情就大條了。

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臉,傅清城還沒來得及反應,微涼唇上就落上兩片溫暖的柔軟。下一刻,傅清城手下一緊,忙催動輪椅向後退開。

賀庭歌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就是突然之間鬼使神差的就吻了他。傅清城突然離開,一下子驚醒了他,連忙搖搖頭,尴尬的轉過身,拍拍自己狂跳的心。

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不過才幾天的功夫,怎麽會亂了本心,做出這種事情。賀庭歌煩躁的甩甩頭,原本幾分醉意,在此刻也消失的幹幹淨淨。

“咳。”可以的咳嗽聲,喚醒賀庭歌亂飛的思緒。回頭卻見傅清城一席天青色衣衫,從容的坐在那裏,在橘黃色的燈火下,印上一層暖暖的光。賀庭歌有些不太自然的說:“那個......”

“吃飽了就去刷碗。”傅清城卻是打斷他,面上波瀾不驚,仿佛剛才只是賀庭歌自己的幻覺一般。說完也不等賀庭歌做什麽反應就起身上了閣樓。留下賀庭歌一人站在那裏不知所措。此時,門外随着一聲驚雷,雨點稀稀落落的砸在地上,漸漸掩蓋了屋裏的嘆息聲。

破天荒地,賀庭歌認認真真額耍幹淨了碗,一聲沒吭的上了閣樓,看着禁閉的裏間的門,簡單洗漱一下,便躺在床上看屋頂。心裏不知怎麽總有一種淡淡的孤寂,萦繞不去。

窗外是滴滴答答的雨聲,伴随着時不時響起的春雷,在這個竹屋裏格外清晰,就連呼吸聲都淡的既不可聞。

看這幾步遠的裏間門,賀庭歌想着是不是要去解釋一下,畢竟自己這麽大歲數,就算親了個少年,也沒什麽吧。再說,當時真的是腦子一熱就什麽都不知道了,要是給人家小孩留下什麽陰影就不好了。

這麽想着,就一把掀開被子,套上靴子來到門前,擡起的手在離門一寸遠處,又堪堪停住,他要怎麽說?說自己酒後亂性?還是一時眼花把他當女孩子了?

雖然傅清城的表現看不出生氣了還是沒有,但是,對方那态度,顯然是想讓此事當沒發生過。那是不是,自己還是裝糊塗比較好?

可能連賀庭歌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他失去了戰場上磨砺的戾氣,習慣着去重溫自己少年心性。

躊躇了片刻,賀庭歌收回手,還是算了吧。

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幾不可聞的嗚咽聲。原以為自己聽錯了,靜下心來細聽,卻是發現那微不可見的聲音,來自這扇門之後。

賀庭歌皺着眉,猶豫了片刻,擡手敲門:“喂。”

沒有應聲,賀庭歌問道:“你沒事吧?”

還是沒有聲音。

略一頓,賀庭歌推門而入,裏間的陳設很簡單,進門左手邊就是床,賀庭歌走進去便聽到那床上少年略帶嘶啞的聲音傳來:“誰?”

“我。”賀庭歌眉頭輕皺,點上桌上的燈火道:“我叫你你沒聽到嗎?”

“我睡着了。你來幹什麽?”少年不悅,聲音裏帶着些冷意。

賀庭歌不予理會,徑直走到傅清城床邊,後者背過身道:“有事嗎?”

“你怎麽了?”

“我沒事。”傅清城淡淡道:“你快回去睡覺吧。”

賀庭歌看着少年,伸手将對方背對着自己的身子扳過來,力氣之大,盡讓傅清城抵擋不過。看着眼前面無血色的少年,賀庭歌狠狠皺起眉:“怎麽回事,哪疼嗎?”

我知道你不是他

傅清城疲憊的閉了閉眼,知道糊弄不過去,也不扭捏,道:“恩,腿疼。”

賀庭歌聞言看到被窩裏少年有些發顫的身子,想到前幾天下雨的夜晚,他不太自然的走路姿勢,想到今天下水叉魚......

“這嗎?”想着,賀庭歌隔着被子摸到少年的膝蓋,輕輕按摩一下問道,聲音難得的帶着些關切。

傅清城蒼白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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