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節

起身來到窗前,但視野之內并沒有那熟悉的身影,哪怕半分。看着滿眼的空曠,突然之間,似乎天地之間只有他一個人而已,一個人。一種孤寂感,從心底油然而生。傅清城手下緊握着窗柩,臉上淡漠的看不出一點神情。

真是可笑,孤寂感這種東西,怎麽會出現在他身上,他是天狼宿主,本就注定孤獨一人,又何來孤寂一說。真是諷刺!

天色在厚厚的烏雲遮蓋下,很快便暗下來,傅清城終究是取下一邊的油紙傘,出了門去。

雨點打在臉上,順着臉龐滑落下來,很快變成了混着泥水的暗紅色。一種來自神經的疲憊感狠狠的蹂躏着他的身體,眼皮很沉,總是想閉上,可是他不能。

擡起還能動的右手将臉上的雨水抹了一把,賀庭歌靠着離身邊最近的一棵樹沉沉坐下去,一時牽動了背上的傷口,疼的他狠狠吸了一口涼氣,低聲暗罵一句:“卧槽!”這麽一疼,頓時又清醒幾分。

身上已經沒有幾處完好,胸口的布料也被扯破,幾道猙獰的傷口還在向外滲着血,大腿上也是好些傷口,好在不深,只是看着有些觸目驚心。

而不遠處的草地上躺着兩只身形如正在成長期的狼一般的生物,奄奄一息。細看之下,其毛色亮澤,卻是兩只猞猁。雨水沖刷下,草地上漸漸彙聚出一條紅色的小溪,地上還插着一根斷開的木棍,那斷裂處的木刺上還挂着鮮紅的肉絲。

賀庭歌背靠着樹幹,深深吸了一口含着大量雨水的濕氣,幹涸的喉口突然被冰涼的水漬刺激,一時間一陣幹疼,忍不住咳嗽起來。

擡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啐出一口含血絲的雨水。累!除了這個字,他還真沒有其他感覺,身上的痛感早已麻木了,試着扶住樹幹站起來,卻是腳下一滑,沉沉的再次坐倒在地,這一下,卻是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了。

一個人,一個只是少年的人,與兩只與其個頭相當的猞猁,若不是這些日子以來沒有松懈手上功夫,還真是怕會交代在這裏。賀庭歌擡起眼皮卻又被雨水打的再次低下頭來。

還真是倒黴啊,本來只是要獵只兔子什麽的,結果,誰知道居然會碰到這種東西。

突然,眼角瞥到地上一頁紙張,濺上了雨水,賀庭歌眉頭微皺,伸手撿起來,一看之下,卻是忍不住苦笑一聲。

原來是那張傅清城畫的地圖,

“呵.....”賀庭歌看了一眼手中的圖紙,苦笑着勾了勾唇角,怎麽這東西還在自己身上,想着手下不停,單手将紙張折好,塞進懷裏。随後自言自語道:“傅清城,你他媽不是要做我的神嗎?老子都快死了,你在哪啊?”

“看到你這樣子,突然感覺做你的神,壓力還是蠻大的。”熟悉的聲音,在這清冷的雨中突然響起。

賀庭歌偏了偏頭,苦笑一聲,似乎緊繃着的那根神經突然放松,整個人便如同墜入深淵,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傅清城天青色的衣衫上,沾上了點點春泥,手裏拿着幾綠色植物,一手捏住賀庭歌的下巴,将那植物的葉子塞進對方嘴裏:“咬碎,含着。”

迷迷糊糊的賀庭歌咬着葉子,突然眉頭一皺:“呸!傅清城,你他媽要毒死我啊!這麽苦!”聲音雖然微弱,但也清晰入耳。

傅清城面不改色,将那植物上的葉子再次撕下來:“能知道苦,你就還死不了。”說完将那些葉子再次塞進賀庭歌嘴裏:“不許吐。”

賀庭歌抗拒的躲開頭,卻被按回來,那東西卻是苦,你想想,連昏過去的人都被刺激醒來,光是想想就覺得舌頭發麻。

而賀庭歌也不知是怎麽的,一反常态耍起脾氣,将那些葉子再次一一吐出來。

傅清城俊眉一皺:“你想死嗎?”

賀庭歌卻是眼睛都不睜一下,傅清城無奈,拿起手中的葉子咬了一口,果然!苦到家了!但他也就微微皺了皺眉,繼而咬碎,一手掰過賀庭歌的臉,對着他緊閉的唇輕輕貼上去。

賀庭歌原本怕傅清城再喂他吃那些苦葉子,特意抿緊了了唇。突然一陣淡淡的冷意傳來,下一秒,唇上便覆上一片清涼。指尖一下子神經反射的緊緊繃住,雙眼猛地睜開,映入眼簾的正是那張俊秀的臉,對上那雙清亮的雙眼,賀庭歌一驚之下,微微張開嘴,下一刻,眼睛被一只冰涼的手遮住,口中被送進一團苦澀的東西,而這一次,賀庭歌忘記了将那東西吐出來。

“含着,不許再吐。”傅清城另一只手堵在賀庭歌嘴邊,遮住他眼睛的那只手心傳來被睫毛刮刀的感覺,癢癢的:“閉上,睡覺。”

賀庭歌下意識的閉上眼,出奇的乖,在沒有将那些葉子吐出來。

傅清城擦了擦臉上的水珠,傘搭在賀庭歌頭頂,遮不住自己太多,半個身子已經被淋濕。不過,只用內力一烘,瞬間就幹燥如初了。

手腳麻利的将賀庭歌身上比較嚴重的傷口包紮了一下,便将人從地上拉起來,沉的要死,原來,是真的昏睡過去。

将人背起來,傅清城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嘆了口氣:“真是欠你的。”

聊天

迷迷糊糊間,賀庭歌覺得身上涼飕飕的,但是卻是又感覺渾身都在發熱,難受的緊。

嘴裏似乎還有那些草葉子,剛想動一下,身上幾處傷口卻又疼的厲害。

“醒了?”傅清城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賀庭歌費力的睜開眼,眼前卻是一片漆黑,唯一的一點黃色光暈還是在身後,此刻的賀庭歌正趴在床上,傅清城的輪椅就在頭邊。

傅清城見他睜開眼,将一個小盆子拿過來放在賀庭歌面前:“吐了吧。”

賀庭歌早就麻木了,偏頭将嘴裏的苦葉子吐掉,其實早就沒有什麽味覺了。可是,還沒等賀庭歌收回頭,胸腔卻是一陣絞痛,突然喉口一甜,一口血就順勢吐到盆子裏。

傅清城面色不變,将盆子拿開:“胸口有淤血,石钿葉子苦是苦了點,但是可以将淤血引出來,現在好多了吧。”

賀庭歌用手巾擦了擦嘴角,聽傅清城這麽說,果然覺得沒有之前那種鈍痛感了。

“謝謝。”賀庭歌輕聲道,轉頭看向傅清城,後者正拿着一瓶膏藥,另一只手拿着紗布湛了藥膏往自己身上抹:“不用了,記得我的香油錢就行。”表情認真的好像真有那麽回事似的。

等等!賀庭歌猛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卧槽!”地罵一聲。怪不得覺得身上涼飕飕的,原來自己居然渾身上下一絲不挂的趴着,那傅清城正面不改色的給自己腰上那幾道傷疤上藥。

“喂,你!”

傅清城手下一頓,回頭看一眼賀庭歌:“怎麽辦,前面我都已經上過了。”言下之意:“我已經把你看光了。”

賀庭歌聞言面色一白,繼而泛起一絲赫色,咬咬牙,終究是沒有說什麽。回過頭去奈何自己現在動一下都疼的不行,不然定是會跳起來指着傅清城鼻子.......不過說回來,要不是人,自己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其實,賀庭歌也不是沒有被人看過,以前也是經常和海堂,唐玉偵幾個兄弟一起去松花江泡過澡,長到二十好幾,雖然沒有和女人上過床,好歹也時間過世面的。還不至于在別人面前光光身子就覺得不得了了。可是,一想到對方變成傅清城,就突然覺得十分不适。

賀庭歌是有些發燒的,渾身都是一片滾燙。傅清城知道他可能是感了風寒,手下動作也快,幾下擦好藥膏就将被子拉過來改好道:“趴好了,別亂動啊,背上那傷口太深,你就趴着睡吧。”

說完便催動輪椅将床頭的燭火拿走,一會兒又返回來,二話不說,上床将自己賽進被窩,将雙腿靠在賀庭歌身邊,冰涼的觸感讓賀庭歌忍不住打了個顫栗,但是這股冰涼卻是讓自己身上的熱氣散了幾分。

賀庭歌看着靠着自己身邊躺下,并一臉理所當然的傅清城微微皺了皺眉。

“互補互助。”傅清城躺好将冰涼的身子貼近賀庭歌滾燙的皮膚:“那種藥膏抹了會癢,越熱越癢,你難道想在你沒好的傷口上再添上幾道新傷?”

賀庭歌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将傅清城冷的像石頭似的雙腿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小心傷口。”傅清城不滿:“裂開了又要麻煩叔。”

“睡吧。”賀庭歌閉上眼将臉轉到另一邊低聲說道。

傅清城靠在賀庭歌肩膀上沒有再說什麽,輕輕合上眼,其實,在此刻雙腿的劇痛之下,他根本睡不着,忍住顫栗的沖動,聽着窗外稀稀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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