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夏蘭的臉上，梁沁幾乎是哭着吼出來：“我是瘋了才會這麽愛你！”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夏蘭手中的玉筆被主人發洩似的“啪”的一聲折斷。

梁沁感受着手心被刀鋒穿透時所産生的痛楚，這樣的感覺才是真實的，才是自己應該有的，心裏的痛在這個時候突然爆發，強大的讓他無法呼吸，他企圖通過傷害自己來得到緩解。

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雖然心力交瘁，但有一個人永遠在你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着自己，替自己善後，因為有人保護所以肆無忌憚，因為獨自一人，所以圓滑世故。

“夏蘭，夏蘭。”梁沁喃喃的呼喚着，刀刃幾乎要刺穿整個手掌，手心傳來的是身體的反應，而那種窒息的痛苦來自心裏，再沒有人能像夏蘭一樣。

梁沁滿頭的冷汗，終于他将手裏的刀拔下，随手扔到一旁，他欣賞這鮮血剛剛湧出豔麗，仿佛是這世上最美的顏色，直到整個手掌沾滿，血順着指尖滴下，他覺得有些頭暈，看來是血流的太多了，可是他卻不想管，我會不會死呢？他想着。

他輕輕的閉上眼睛等着，或許就這麽死了也說不定。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怎麽又睡過頭了，梁沁想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昨晚被自己傷的很重，雖然已經清理包紮好了，卻還是一動就痛，自己也躺在床上，恍惚記得有人沖到自己的身邊，可能是血流的太多了，完全沒有力氣睜開眼睛。

他沒有叫人過來，只靜靜的坐在床上，空氣裏仿佛還彌漫着藥水的味道。就這樣坐了一會，門開了，是若言。

“他走了嗎？”

“走了。”

“哦。”

然後是沉默。

“餓嗎？”

“有點。”

若言喂他喝了幾口蝦仁粥，梁沁皺着眉頭吃了下去，看着自己手上的紗布忽然開口：“你是對的，我跟鹿丹一樣，不是個好謀士。”

若言沒有說話，他一直喂到梁沁喝完，“累了就再睡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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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沁伸出右手在若言的臉上，“若言，你說我是不是很下賤啊，我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甘願放棄尊嚴，出賣身體，師傅雖然對我不好，可是他将我養大，我卻違背了他，我這樣的人，這樣的人，真的是很下賤，呵。”

看着梁沁不能自己的哭着，若言依舊很冷靜，他吩咐人又端來一碗蝦仁粥，這次梁沁推着說不吃了。

“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多吃點，乖。”說着若言輕輕吹了吹粥，遞到梁沁嘴邊，梁沁只好勉強又吃了一口，看着若言這麽認真，為了不掃他的興已經堅強的喝了整整一碗，可是這味道太酸爽了。

“我真的不想喝了。”梁沁死死地抵住若言遞過來的手，“太難喝了！”

“正所謂良藥苦口，少廢話，快喝！”若言的一反常态的威嚴讓梁沁心中居然有了異樣的暖意，他只好一口一口的又喝了一碗，眼看着碗見了底，若言居然還要人上第三碗，梁沁有點欲哭無淚了，他看着若言沒有表情的臉，帶着商量的語氣問道：“能不能吃點別的？”

“不行。”

“……”梁沁眼睜睜的看着若言叫人端上來的第三碗，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這粥裏放了什麽啊，又酸又苦！”

“再喝一碗我就告訴你。”

“這太難喝了，我……”

若言的語氣有些生硬：“你連死都不怕，喝這些算什麽！快喝！”

聽着若言的話，梁沁心道：“他果然生氣了！”他乖乖的張了嘴，。

若言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嘆了一口氣，把粥放到了一邊，他輕輕擁着梁沁，語氣也緩和下來：“以後再這樣，我絕不饒你！”

他其實也後悔，可是這個節骨眼上，夏蘭要求見梁沁最後一面又不能拒絕，兩個人相見時的情景依舊狠狠地擊在若言的心裏，他原來對于梁沁的自信瞬間傾塌。

梁沁從來不願意插手有關夏蘭的事情，這場夏蘭奪位的陰謀多年前就開始着手，那時候梁沁要是願意幫忙，事情絕對會比現在容易許多，可他第一次拒絕了他的王，蘭宮內王室隐晦的真相即便餘浪派人潛了許久也打探不出全部，直到餘浪拉攏夏蘭，這個當政的王事情才告一段落。

沒有人完全與夏蘭相像，不如用真的去換真的，那時候才知道梁沁與夏蘭的關系，可自己卻沒有生氣責罰他，若言嘆了一口氣，“梁沁，以後你的心裏只能有我，知道嗎？”

懷裏的人沒有任何回應，若言等了許久，終于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