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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沁看起來沒有變化,依舊是溫和的談笑風生,只是凡是跟他來往的,都會産生一種錯覺,這是平時的那個梁沁嗎?
夏蘭發生接連發生怪事,國君夏蘭向若言求救,同時也邀請了容恬的人。
夏蘭的使者點名要梁沁的時候,梁沁毫無遲疑的同意,若言眉頭深鎖,“梁沁,你什麽意思?”
梁沁搖了搖頭,“夏蘭,你不想要嗎?”
“這是兩碼事,況且這件事我已經有安排了,不勞你費心!”
若言不容置疑的口吻卻換來梁沁唇邊的一絲恥笑,“若言,你別忘了,他也邀請了西雷!”
“那又如何,本王麾下能人異士衆多,又不是非你不可!”
梁沁的表情有些怪異,他的眼睛裏一閃而過的是什麽,若言來不及探索,卻被梁沁接下來的話堵住:“容恬派了烈辛,除了我,便是餘浪,你想清楚!”
若言盯着梁沁的臉,他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人眼睛裏深藏着什麽,那一靜谧的湖水裏到底隐藏着什麽?
那天以後,他不要自己的解釋,也跟自己嬉鬧,他極有分寸的拿捏着他們之間的感情,那種看似默契的感覺讓自己有些恍惚。
他不可能讓餘浪去夏蘭,一旦被夏蘭王室看出破綻,那麽他多年的心血就會功虧一篑!
他的軟肋被梁沁死死地握在手裏,他無法拒絕梁沁的提議,站在眼前的這個人讓自己如此的陌生,他的果決,他的堅毅,他的獨當一面,突然發現,這個人完全可以擺脫自己,自己的手已經無法握住他,這早就該發現的事情在他一味地妥協下讓自己産生了錯覺,如今他只要願意,随時可以離自己而去。
餘浪走到若言身邊,看着若言握着蘭宮消息微微顫抖的手,他握住若言的肩膀,“皇兄,還讓他去嗎?”
餘浪擔憂道:“如果他借此留在夏蘭?”
若言看着火舌頃刻之間吞噬紙上的墨跡,他第一次希望餘浪的消息不準确,他的瞳孔映襯着火光,“讓他去!”
梁沁在出發的前一晚主動來找了若言,倆人瘋狂纏綿到深夜,梁沁趴在若言身上直到喘息變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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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言看着別處,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你還會回來嗎?”
梁沁撐起手臂,他看着若言如刀刻的臉龐,輕輕吻上那個有些涼薄的唇。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綻放:“你想讓我回來嗎?還是,你怕我不回來?”
“你什麽意思?”
梁沁坐了起來,光滑的衾被滑落,入春的夜裏還有些涼,他就是這樣坐在若言身上,輕閉雙眼,臉上寫滿了憂傷,“若言,你信了?”
若言心中一沉,他知道書信的事情,可是,他是怎麽知道的?梁沁仿佛能看懂他的心思一般,嘴角揚起的笑容邪魅娟狂:“因為那信,是我寫的啊!”
“什麽!”若言驚的坐起,冷不防撞到了梁沁,梁沁捂着鼻子起身,他披上衣服,雪白的後頸讓若言看的有些恍惚,他的鼻子被若言撞的有些紅,激烈之後留下的紅暈依舊停在臉上,他剪了搖曳的燭芯,喃喃道:“青樓斜影疏,良人如初顧,若言,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
梁沁轉身看着說不出話的若言,他輕輕撫上若言的鬓角,“說不出話來了嗎?”他揚起的微笑是那樣的美好,“就在我們剛剛說話的時候,我給你下了藥,沒想到吧,離王陛下!”
若言感覺身體沒有一絲力氣,他想質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可這時候卻只能看着他。
“青樓斜影疏,良人如初顧。
盟定三生約,共譜月下曲。
豈料鴛鴦棒,分飛相思苦。
不能同世生,但求同歸土。”
他用情至深,邊吟邊流淚,“這首情詩你今天應該才看過吧,我算好了時間,就等在餘浪要走的前一刻讓他看到,他一定會親自送給你,他沒有時間去分辨真僞,因為他要就走了,而你,生氣?難過?還是悲哀?”
若言被他深深地震撼,除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被他接下來的話激得瞪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我離開夏蘭不是為了接近你,你怎麽知道,這不是一個精心設了很多年的局,你又怎麽知道為什麽我出使西雷還能活着回來,難道你沒發現,夏蘭的賓客裏,有容恬的名字嗎?說到底,是你若言,太小看我梁沁了!”
若言一口鮮血噴湧而出,他強行沖開了身體被藥物封住的穴道,他沖到梁沁面前,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這還是這麽多年以來,他第一次動手打他,梁沁狠狠地撞到地上,随後他撐着地慢慢的跪直了身子,舔了舔唇角的帶着腥味的液體,自嘲道:“我的王,其實,你從不信我!”
餘浪終于趕了回來,他聽着若言壓低的怒吼,可是聽不到裏面在說什麽,他不敢貿然的打擾,突然一個重物倒地的聲音讓他再也顧不得了,他緊緊的握着手中的東西,橫下心,走向前去敲門,當若言陰沉着臉打開了門,他看到梁沁捂着胸口伏在地上咳血的模樣,讓他的心一下子像沉到了冰潭裏。
“你怎麽回來了?”若言的語氣明顯不善,餘浪趕緊從懷裏掏出一封從梁沁府上搜到的信件,一樣是夏蘭的筆跡,只是下面的落款是若言的名字,他一眼就認了出來,梁沁娟秀的字體。他跟過夏蘭,自然知道夏蘭的筆記怎麽模仿,原來這首情詩,是他送給若言的,他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看到書信的若言心上如同罩了一張網,緊緊收緊,讓人窒息,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梁沁,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不覺得,咳……這樣很有趣嗎?”
“有趣?”若言的聲音平靜,他放佛已經進入了一種麻木的狀态了,“呵,确實很有趣。”
梁沁的譏諷化作唇邊一抹邪魅的微笑:“我的王,我可以走了嗎?”
蠟燭留下的血淚正濃,若言怒極反笑:“梁沁,梁沁,我當真是太小看你了,哈哈哈哈……”他笑得撕心裂肺,他的眼睛裏帶着閃爍着淚光,可就在剎那間冷意翩飛:“你走吧!我放你走,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皇兄,你冷靜一點!”餘浪聽若言說出這樣的話,趕忙上去拉住他,這時候說出這樣的話,梁沁又是一個倔脾氣,以後一旦後悔,根本無法挽回,“梁沁,是我不好,沒有查清楚就告訴了皇兄,你別生氣。”
良久,梁沁站了起來,跪了那麽久腿麻了,他有些沒站穩,只好扶着門支撐着身體,唇角有意似無意勾起一抹苦笑,“餘先生放心,夏蘭的事情梁沁不會怠慢,保重。”
若言沒有阻攔,他拉着餘浪不讓他追出去,他看着梁沁有些不穩的腳步,有一滴淚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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