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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離國，梁沁問陳毅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會不會留下疤，陳毅也很貼心的告訴他，聽他的話，不要有激烈的動作，只要不撕裂傷口，就不會。

于是，他有很久都不肯跟若言同床，哪怕若言保證不碰他他也不肯。

這一日，若言上完朝留梁沁吃午飯，梁沁想着最近剛好沒什麽事，姜國的事情了了，整個人閑了下來，便同意了。

若言夾了一塊雲腿遞給梁沁，“小沁啊，我問你個事，不過你保證不能多想。”

梁沁張口吃了火腿，他有些無語的看着若言，“我為什麽要亂想？”

若言小心的說道：“是這樣，你那晚跟我說，你是計劃好到我這裏的，是什麽意思啊？其實你直接說你是麒麟王的人，我絕對以禮相待，何必委屈自己到那個地步。”

“不是說過嗎，我師傅以死來逼我去西雷，我要是大搖大擺的來，這不是把他老人家往絕路上逼嘛。而且我跟着夏蘭的時候，發現……”梁沁故意頓了頓，他看着若言盯着自己，笑道：“你安排進來的人沒有一個被發現，你不奇怪嗎？”

若言這才恍然大悟，梁沁在蘭宮大肆搜捕各個國家的奸細，唯獨沒有離國，“這麽說，你是被我的謀略所吸引？”

“呵呵。”梁沁白了他一眼，“那時候蘭宮內政太過混亂，教派與軍庭都亂了幾十年了，借你們的手，倒省了我不少事，說起來，還得謝謝你呢。”

梁沁又吃了一口菜，良久才嘆了一口氣，“其實夏蘭不應該瞞我，他若是能早些告訴我他是離國人，我也不會跟着你吃這麽多苦。”

若言眯起眼睛：“後悔跟我了？”

“不管是出于什麽目的，我決定跟着你，就不會背叛你，或許從前我有些……呵，那些所謂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事情，經歷多了，才發現其實沒什麽意義。”梁沁說着，話鋒一轉：“倒是你，你憑什麽讓餘浪搜我的住處！我花了很久才分類擺好書讓他都給搗亂了！”

聽着梁沁突然撒嬌的語氣，忍俊不禁道：“花了多久，我去幫你重新擺。”

“整整一個下午！我連口茶都沒顧得上喝。”

“好啦，那天的事情也不能怪他，要不是他……”

“要不是他，你會怎麽樣？”梁沁像聽故事一樣，聽到正精彩的地方，居然期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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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言看着他，這樣的一張臉，擺在那裏都不舍得讓人碰，“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是什麽樣的人？”

“一定不是什麽好人！”梁沁斬釘截鐵的說道。

“如果是我以前，我會直接殺了你。”若言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的眼睛裏映上梁沁有些興奮的臉，忍不住想要捏一捏，“說起來，你幹嘛故意氣我，不怕我真的傷了你？”

“怕！”

“那為什麽……”

梁沁看着若言，表情不再那麽無所謂，“我第一次心慌成那樣，整個人都在發抖，我到現在都忘不了那種感覺，真的好可怕。”

“這樣的玩笑不能亂開，再這樣，我當真會被你氣瘋的。”

“……”

梁沁看着若言突然嚴肅起來，嘆了口氣，本來準備一笑而過，想了想還是決定解釋一下，道：“我說的害怕，是你中魇術的時候，不是你說不想看見我的時候。”

“啊？”

“魇術這種東西分為很多種，你中的又是裏頭最惡心的，我以前偷偷可研究過，不過後來被師傅發現了，揍了一頓，就不了了之了。

“這種看起來會讓人昏睡，破了之後就沒事的魇術，其實在醒了之後，還要将郁結在心口的瘀血逼出來。

“浮水最後告訴我，我救不了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用自己的命做了一個蠱，沒辦法用正常的方法逼出來，只能靠你自己了，所以，我就使了一點小手段。”

若言聽後，已經驚的直接站了起來，“小手段？你這叫小手段！你差點害死你自己你知不知道！”

“哦。”

“哦？就完了？”

“瞧你緊張的，這不是沒死嘛。”梁沁拿起一塊點心塞到若言嘴裏，“嘴張這麽大，要吃人啊，現在想想，我人生中第一次給你寫情書，就被你打了一巴掌，好像還踹了一腳，看來寫情書太危險了，以後不能再幹了。”

“……”

“幹嘛不說話，被我的才華深深地震撼了，是不是？”

若言有些不好意思： “你再給我寫一份吧，我每天晚上看着夏蘭的筆記，真的好奇怪。”

聽這話，梁沁有些調皮起來，“那，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你讓我上一次。”

“……”

若言跟着梁沁來到梁府，說是整理書籍賠罪，到了才發現，整整一個屋子啊！

“哎，你不留下來幫忙啊？”看到梁沁要走，若言趕忙拉住他，這麽一大屋子，要命啊！

梁沁仿佛這才想起來似的，他從懷裏掏出一張準備好的書單遞給若言，“除了這上頭的，其他的按年份擺就行了。”

若言看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有些頭疼，“你真的一個下午就擺好了？”

“對啊，我那一個月的所有下午都在擺這個。”

“……”

整理了一下午，眼看着天快黑了，梁沁端着一杯茶過來，“若言。”

“啊？”若言忙的滿頭大汗的回頭。

“辛苦啦，來，喝杯水。”梁沁賢惠的表情讓若言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你要幹什麽？”

“哎呀，你這麽快就忘啦，我們說好今天，那個的呀！”

“那個？哪個？”

“就是，就是你下我上的那個呀。”

若言恍然想起那天午飯梁沁的要求，原本以為是說了玩的，沒想到這麽認真，他有些不情願：“那個啊，非要今天嗎？我看我們挑一個黃道吉日再……”

梁沁一聽若言要反悔，額狠狠地打斷他：“那你今天晚上自己撸自己吧，哼！”

“哎，別。”

“總之，今天晚上聽我的。”

梁沁的房間只有基本的擺設，簡單的有些空洞，或許在他眼裏，放床的地方就是用來睡覺的。

他只穿了薄薄的寝衣，躺在床上，在若言的身側，他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這樣躺着。

過了很久，若言見他沒有絲毫的動作，以為他睡着了，一偏頭，卻看到他有些恍惚的看着屋頂，他有些擔憂：“梁沁，你不要嗎？”

他搖了搖頭，只道：“你抱着我，好不好。”

懷裏的人依舊是那樣美好的容顏，若言隐約感覺到了什麽，“到底怎麽了？”

梁沁嘆了口氣，偏過頭來看他，他眼中甚少有這樣的疑惑： “若言，你相信天命嗎？”

若言堅毅的臉上帶了些許笑意： “我更信人定勝天！”

“我也是。”說罷，梁沁吻上了眼前的薄唇，那樣柔軟，那樣美好。

這是一個美好而纏綿的吻，但僅僅是一個吻。

他下床挑亮了燈芯，燭光柔和的光暈，若言在床上半躺着，他的臉上挂着溫柔的笑，歲月是那樣的靜好，很想我們就這樣安然老去，不緊不慢，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