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撕破臉

“抱歉！”

“禮單上的東西，我們明日會一一親自派人退還府上，訂婚之日再給您下請帖，屆時敬請光臨！”

雷公公帶着一衆宮女門口送客。

沒多久，偌大的三皇子府邸從喧嘩熱鬧，變得寂然無聲。

金碧輝煌的訂婚宴前廳，倏然間空蕩下來，只剩下三皇子葉凡，以及被三皇子一句話‘挽留’下來的秦風。

秦翻江也被請了出去，在前院等候。

秦翻江并不擔心，沒心沒肺地獨霸一整張席面，大塊朵碩，十分快意。

三皇子收回視線，眼皮微擡，不怒自威。

“你今日的行為，非常愚蠢。”

“哦？”

秦風坐在三皇子對面，聞言微笑起來：“跟以前那個單純的少年比起來，其實我成長了很多，這都多虧了我的前未婚妻，殿下您的現任未婚妻。”

二人獨處，說話自然也就沒必要客客氣氣的。

一句未婚妻，秦風終于把三皇子表面的那層臉皮毫不留情地揭開撕下，露出裏面血淋淋的東西。

“你就一點不擔心我把你殺了？”

三皇子語氣微寒。

“殿下敢嗎？”

秦風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殿下你現在可還沒有登上大澤王朝的皇位……”

“很好！今日你的這番話，成功地引起了本殿的殺心……本殿還從未對一個人有如此迫切的殺心。”

三皇子凝視秦風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威脅着，然後試圖從後者眼中找到一絲絲的害怕。

但是很可惜。

面前這位比他小了六歲的弱冠少年，即便在這麽直白的言語下，目光平靜，如同不泛起絲毫波瀾的湖面。

“哀莫大于心死！秦風，是死過一次的人，今日若非長老出手相救，恐怕又要遭受一次磨難，既然殿下和我的前未婚妻這麽想置我于死地，我索性就跟你挑明了，大澤王朝的那張寶座，輪不到你葉凡來坐，只要我秦風未死，秦家未倒，你葉凡，就永遠不可能登基大寶。”

“你想逼我現在動手？本殿沒那麽蠢，而且……你算什麽東西，也敢用皇位來恐吓本殿？”

三皇子沒把秦風的話當一回事。

“今日的酒不錯，多謝款待。”

說完，不顧三皇子那張已經鐵青的秦風起身而出。

今日大禮送到，該說的說了，心裏無比痛快！再多說無任何意義，是時候離開了。

三皇子沒有阻攔。

再聊下去，他真的會忍不住想殺人。

“走啦？”

秦翻江舔着手上的油，跟着秦風走出三皇子府邸。

“少爺！”

“少爺出來了。”

等候在外面的秦诏四人喜出望外，連忙迎了過來，上下打量。

剛才訂婚宴還沒結束，一波波的客人全都提前出來，他們就知道裏面肯定是出了事。

幾個人都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一旦有打鬥聲音傳出，不管三七二十一，沖進去救少爺。

如今見秦風完好無損地出來，懸着的心終于放下。

“少爺，咱趕緊回去好嗎，我的小心髒真的快受不了了。”秦诏哭喪着臉。

“多大個人了還撒嬌，那點出息。”

秦風笑罵道，“走走走，事情辦完，這就回去。”

出街巷拐彎，一位五十出頭的中年人面無表情地等候在這裏。

秦風一驚！

稍稍猶豫了一下，這才拱手行禮：

“學生秦風，見過書院教習。”

秦家書院教習秦可書。

後者雖是書院教習，傳授的卻是各種書面知識，譬如京都各大勢力、各種錯綜複雜的關系，如何考取官府職務，也是秦風唯一讨厭的教習。

“鬧夠了？”

秦可書昂着下巴，居高臨下冷眼對秦風道。

“在城外鬧出那麽大的動靜，不趕緊回主族，還帶着護衛去三皇子的訂婚宴上挑釁三皇子，你眼裏還有沒有秦家，還有沒有主族！”

秦可書一股腦地将怒火發洩出來，劈頭蓋臉地喝斥了秦風一頓。

秦可書僅僅只是秦家書院的教習而已，既不是執法隊，也沒有長老身份，甚至連執事都算不上，秦風也懶得跟他争辯，任由他吐槽發洩，等他說得累了，這才跟着對方往秦家主族的府邸而去。

今日鬧得這麽大，秦字戰旗都現世了，自己這個間接的關系戶，當然會被帶過去問話。

秦風早有準備。

就是好奇，叫自己問話的會是秦家哪位長老：

秦家執法隊？

長老會？

還是家主親自過問？

秦家主族雖然威嚴，但并非都是像秦可書這樣走政途的人。

事實上秦可書連入內旁聽的資格都沒有。

不出意外，秦可書在主族的府邸的前院就被攔了下來，秦風跟随另外一位執事入內敘話。

秦翻江跟秦诏四人留在前院。

……

秦府外面十分平靜，看上去跟往日沒什麽兩樣。

但是進了內堂之後，秦風明顯感覺到這裏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平日裏難得一見的長老，居然齊整整地站了二十多位，自己入內的剎那，一雙雙銳利的眼睛如同明晃晃的刀子，在身上紮來紮去。

那酸爽，那壓力，瞬間爆棚。

秦風畢竟是後世之人，見慣了世面，也對在場的大部分長老知之甚詳，自然也就少了幾分畏手畏腳的姿态。

除了長老，秦家執法隊的幾位也有在場；

最上首的位置，兩個熟人，一個是秦家當代家主秦戰！

另外一個正是即将過九十大壽的秦家祖奶奶‘陸芳華’！

後者此時正跟家主秦戰說着話，聽到動靜，這才注意到秦風進來，臉上露出慈祥憐惜的笑容，伸手示意道：

“身子骨果然是好利索了，來，到祖奶奶這來。”

一句話，秦風倍感溫暖。

內堂之中的滾滾寒意也消退了許多，仿佛隆冬回春。

秦家祖奶奶，正是當代家主秦戰的母親，上代家主夫人，在秦家，地位非同一般。

當年，祖奶奶還曾以宗師二重的修為擔任過秦家長老會的三長老。

秦風依言上前行叩拜大禮，正好發現愚老也在，一一行禮之後，方才起身。

“你這個皮孩兒，受了傷就賭氣回雲影鎮，還好你這身根骨沒差，要不然，就真是可惜了，還不快過來讓祖奶奶好好瞧瞧。”

說到這裏，陸芳華忍不住指責家主道：“家裏孩子受了這麽大委屈，秦家的做法竟是息事寧人……怎麽？月搖仙宮的弟子就是珍寶，葉家的兒媳婦就身份貴重，我秦家的孩子就活該被他們欺負？！”

家主秦戰倍感頭疼：

最怕的就是這位護起犢子來什麽都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