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精英

淩月歌的表情凝滞, 她不知自己是真的看到了周雨桐，還是出現了幻覺。

那雙虛無的手輕輕抱了抱她，在她耳邊輕語, “好好活着。”

淩月歌想說些什麽，卻又看不到那個身影了。

她悵然若失，“剛剛……是幻覺？”

傅誠焱說道：“不是幻覺, 是她, 她還在, 只是你看不到她。”

傅瑤小聲問：“為什麽不讓她們多說幾句話？”

傅誠焱道：“不能讓她現形太久, 她的鬼魂會受傷的。”

淩月歌手中的刀子“啪”地一聲, 掉在了地上。

傅瑤連忙撿起，從窗口扔了出去。

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兩名攝像師終于追上來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們都呆住了。

錢安還在瘋狂地扭動着，表情像是在笑, 又像是在哭, 他跳起來用頭去撞地面，嘴裏嗚嗚個不停。

傅誠焱用讀心術讀了他的心理, 低聲說道：“他剛才看到周雨桐，吓瘋了。”

傅瑤對攝像師解釋, “那個……錢導忽然瘋了, 亂咬人，我們只好先把他綁住。”

“瘋了？”

攝像師和直播間裏所有的觀衆們都驚呆了。

怎麽好好的大導演，說瘋就瘋了？

傅瑤的攝像師不太相信，走過去把錢安嘴上的膠帶撕開。

錢安張嘴就咬向攝像師的手指，好在攝像師縮得快，沒有被咬到。

“哈哈哈, 是我殺了周雨桐，哈哈哈哈！”錢安一邊大笑着，一邊跳來跳去，“周雨桐她又回來了，她回來了！”

攝像師怔了怔，“錢導，你別開玩笑了，周雨桐的事我聽說過，她明明是死于意外。”

“不不，是我殺了她，我把她關在了地下室，點火燒死了她！”錢安好像怕別人不相信，一本正經地解釋，“我點了根很長的蠟燭，這樣她被燒死的時候我已經在百裏之外喝酒啦！你們知道嗎？汽油會揮發的，所以蠟燭一定要夠長，不然撐不到那個時候的！大火把蠟燭燒掉了，警察什麽證據都找不到，哈哈！”

房間裏沒有燈，只有手電筒的光打在錢安的臉上，他的臉大部分都在陰影裏，顯得尤其猙獰可怕。

看到這一幕的人們都感覺身上涼飕飕的，不寒而栗。

随即，所有直播間的畫面一瞬間全部都黑屏了。

“報警吧。”傅誠焱說道。

淩月歌看着眼前的虛空，輕聲問：“她還在嗎？”

傅瑤：“在，或許，你可以再陪她一會兒。”

傅瑤注意到，周雨桐的身體在用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淡去。

最後，那個身影化作一陣清風，輕輕拂過淩月歌的發梢。

……

警察來到後，帶走了依舊瘋癫的錢安。并表示因為錢安的這些話，當年的案件還會被重啓。

嘉賓們同時收到了信息。

“節目中止。”

幾分鐘後，節目組的總負責人在社交平臺上發布動态。

“《尖叫》節目中斷錄制，沒有下一期。”

此事瞬間在網絡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怎麽錢導忽然就瘋了？”

“他還大喊他殺了周雨桐？”

“難道真的是他殺的人，吓瘋了？”

“連作案細節都說了，不是兇手會知道這些？”

“周雨桐不是意外死的嗎？”

“卧槽，這節目絕了，第一期老虎獅子差兒咬死人，第二期直接就扒出殺人案。”

“要是有第三期，不得把地球炸了？”

嘉賓們從劇場裏走出，向着大巴的方向走去，打算坐車離開。

路上，傅瑤有些奇怪地問傅誠焱，“咱們不是也吃了雞腿嗎？錢安說是用了藥的……”

傅誠焱拍拍她的腦袋，“放心，一般的藥對你無效。”

他的丹藥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傅瑤看到林明被人背了出來。

攝像師解釋說林明直播中途睡着了，他本來以為只是睡着了，但怎麽叫都叫不醒。然後聽說直播中止，就把他背了出來，打算送醫院。

他呼吸均勻，看起來沒什麽事兒。

所有嘉賓和工作人員都上了車，司機問了句，“都到齊了嗎？”

嘉賓和工作人員互相看了一眼。

一個白衣人忽然舉手，“好像……沒看到黑衣人？”

傅瑤：“……”

他居然還沒有跑出來，這個時候應該……還被鎖在房間裏？

也太可憐了。

等到工作人員把黑衣人救出來，巴士便向返程的方向開去。

黑衣人摘下了面巾，長得果然還挺帥氣。

只是一路上，他都用一種不甘心的眼神看着坐在不遠處的傅瑤。

葉燃回頭瞪了他一眼，“你瞅啥？”

黑衣人：“……”

……

因為兩期節目都只錄了一天就被迫結束，《尖叫》這個節目被認為不吉利，制作方也不想再繼續了。

随後幾天，警方宣布，二十多年前的周雨桐案經過重新偵查，以及兇手本人提供的線索，現在認定兇手是錢安。

與此同時，淩月歌宣布退出娛樂圈。

連續幾天全都是重磅新聞，讓觀衆們猝不及防，心髒都要炸裂了。

“這節目是真的有毒啊！”

“為了世界和平，砍了也好。”

“可惜我家瑤瑤，以後看不到她欺負黑衣人的畫面了。”

“我女神退圈了，嗚嗚嗚嗚，本來就低調，這下連看都看不到了。”

“傅瑤下一個節目是什麽？會拍電影嗎？”

傅瑤的社交賬號上接到了幾十萬條私信，各種詢問她接下來的打算。

還有導演給她打電話邀請她參加節目、拍電影電視劇，甚至有經濟公司來聯系她，說要捧她。

傅瑤心情不好，一一拒絕了。

并在社交賬號上發了條動态，“備戰高考，勿擾。”

之後就再沒

登過這個已經有上千萬粉絲的賬號了。

周一，傅瑤像平時一樣回去上課了。

她所在的精英沖刺班跟別的班明顯不一樣，這裏的學生對于別人的事兒不怎麽關心，因為他們沒有時間去管別人。

想在高二就考上好大學，一定要比高三的學生努力很多倍才行。

他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考頂級名校。考不上是不會去上的，畢竟他們才高二，學校不滿意，或者專業沒有選到自己心儀的，還是可以回去讀高三。

整個北江市的，比學校裏的高三精英班更加精英。

傅瑤還是挺喜歡這種學習的氣氛的，班裏同學跟她一樣，最大的興趣就是刷題。

她在學校的時間基本上就是上課、刷題，她自己覺得挺充實。

精英班和其他班的進度不一樣，考試也完全不同，有自己的考試。

傅瑤回來上課沒幾天，班主任就通知，要舉行班內第一次摸底考試。

當他宣布了這個消息的時候，傅瑤覺得身邊的同學明顯情緒有些激動。

如此熱愛考試的學生，在她以前所在的重點班也不常見。

考試的形式跟高考差不多，傅瑤覺得題目甚至比高考還難一點。

她做題的速度明顯不能像高二考試時那樣快，基本上把時間都用到了最後，沒有提前交卷。

她考試的時候傅誠焱跟着火鳥魔術團去參加全國魔術大賽去了，她當時沒看到直播，一下課就看到熱搜，傅誠焱又拿了第一名。

比起之前的激動，現在傅瑤已經習慣了。

老爸那麽厲害，拿第一是理所當然。

她算了算時間，全國魔術大賽總決賽那天是星期六，她可以去現場看。以前從來沒去過現場，這回就早早訂了票，打算到時候去支持一下。

傅誠焱自從錄了《尖叫》回來後，找他去上節目的人也特別多，他跟傅瑤一樣，全都拒絕了。

最近他算是撈了不少錢，加上傅瑤交給他的部分，夠他們舒舒服服地過很多年了，甚至還能買房子。

傅誠焱在異界活了兩千年，早就看淡了名利。只要不缺錢，這些東西完全不能引起他的興趣。

目前他的計劃就是先拿個全國魔術大賽冠軍，然後回家陪女兒。缺錢的時候就跟着火鳥魔術團出去表演，不缺錢的時候基本就不再公開露面了。

這幾天傅瑤發現老爸一直在研究她從劇場帶回來的金色鈴铛，還囑咐她不讓她靠近。他不太了解這個東西，不知會不會有危險。

傅瑤不是一個好奇心特別重的人，聽話地沒有靠近。鈴铛放在傅誠焱的房間裏了，她基本上是不會進他的房間的。

小多似乎對那個鈴铛有些恐懼，它把自己的窩叼到房間的一個角落裏，盡量離那個鈴铛遠遠的。

傅瑤很不解，對傅誠焱說道：“爸，那個鈴铛既然可能有危險，不如丢了吧？為什麽還留着？”

傅誠焱把鈴铛挂起，說道：“這個世界帶有靈力的東西很少，也不能說它危險……說不定是個好東西，我還沒有想出要怎麽用而已。”

……

第二天傅瑤去上學的時候，班主任就宣布了考試成績。

精英班只有三十多名學生，試卷改起來很快，一天的時間足夠老師把試卷改出來了。

班主任看起來很激動。

“第一名，傅瑤同學，第二名，薛佳钰，第三名，葉燃……”

這個班主任姓黃，他的風格和姜老師完全不一樣，宣布名次的時候絕對不會拖沓。

之前跟傅瑤同班的趙小婉這次考了倒數第一，成績一宣布，她就直播崩潰了。

“老師！”趙小婉站起來，一邊抽泣着一邊說，“我要回原來的班了，我……我不要跟這些變、态一起上課了，太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