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直男佛爺x毒蛇八爺
張日山仗着自己是個病人,在齊府混吃混喝,還霸占着齊桓的床榻不斷地嚎叫:“八爺··我餓。”
“還疼!”
“我疼死了···”
“八爺··”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送回張府!”這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直念叨着齊桓耳朵長繭子,差點握筆的手都一抖,倒是把原本的傷心事忘了個一幹二淨,“小滿!”拉長了嗓子沖屋外喊去。
“八爺?”小滿提着木箱子,翻出一堆跌打油走了進來。
“去把那城西的陳大夫請來。“
“可現在入了夜?”
齊桓停下了手中的筆,那黃符之上乃是道家符咒,赤紅朱砂的符文着實晃眼,如同有魔力一般,“把這個給他,他會願意來的。”
“得嘞。”小滿把裝滿了傷藥的箱子遞給齊桓,自己則拿上黃符急匆匆的出了門。
這屋裏靜悄悄的,張日山躺在床上扭着頭張望,八爺這是在寫什麽?
暖黃色的燭火照在屋中,那人在燈火闌珊處執筆揮墨,沒由來的·····竟是一陣暖意湧上心頭,“八爺···”撒嬌一般的喚着齊桓。
齊桓倒是連頭都不擡神色認真,“又怎麽了。”那筆下是張日山不識的朱砂經文。
“我··”
“?”
他這半天不說話,也是奇了怪,“你到底···”擡眼一看張日山,往日那狐貍一般狡黠的桃花眼,此時正略帶濕意的看着自己,像個認人為主的狼崽子,令齊桓不禁語氣軟了下來,“張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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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癡呆一般望着齊桓,他可真好看。
“有人說過··”齊桓面容不禁浮上了笑意,啓唇輕道:“你像只狼崽子嗎?”
“····”他這才從自己的癡呆之态中脫離出來,正瞧見這人甚為得意的模樣,不禁板起臉孔,“我是人,八爺可別看錯了。”翻了個身睡下,不願再理他。
“诶··你這孩子。”他正想說張日山你可真是小肚量,門外已傳來了小滿的聲音。
“八爺——大夫來了。”
“快快請進!”
陳大夫年歲六十,專治跌打損傷,這大半夜趕過來,齊桓趕忙遞上一杯茶,甚為客氣的說道:“陳老,我弟弟傷了腰,便是勞煩了。”
“啧···”老頭子撥開胡子喝下茶,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将茶杯遞給小滿,“再給我來一口!”轉身坐在凳子上,眯着眼仿佛在夢中,昏睡未醒來。
見他磨磨蹭蹭,齊桓倒也不急,只是将剛剛自己抄錄的朱砂符咒攥在手中,在他眼前晃悠,“這鎮宅之符?”
“诶呦,給我!”
“先看病!”
陳老年紀大了腿腳不便,料定自己是搶不過齊桓,便多喝了幾口茶洩憤,随後來到床前,“那個··什麽什麽齊九,傷哪了?”
張日山背着身不肯過來,只是悶悶的反駁道:“我不叫齊九。”
病人不肯配合,作為大夫陳老爺決不委屈自己,搶過桌子上的鎮宅符塞進衣袖,“你看··他不配合,可不是我不看病。”說罷,便腳底抹油打算跑路。
“等等!”齊桓倒也不攔他,只是又從袖中抽出一沓平安符,“好好給他看病,這個··”在手上搖晃着,見陳老的眼神都黏在上面,随後又塞進袖口,“請吧。”
“好了好了··”他快步行至床前,也不再裝什麽老弱病殘,趁張日山不備一把将他翻過去,“我看看···”在他腰上摸了一陣子,似是甚為不屑的模樣,“這點小傷,抹點藥油就好了,還請我來!”
“放開我!”“你吵死老人家了。”
陳老故意按了張日山的傷處,疼的對方龇牙咧嘴,又為其把脈,有意調侃:“我說你個毛頭小子,是不是少男思春,腎氣過頭呀。”說罷,還在齊桓與張日山之間環視,似是暗有所指。
張日山往日都是進退有度,此時卻像被戳中了心事,狠狠回擊道:“總比你為老不尊好!”
“你說誰呢!”
“說你為老不尊!”
眼看這二人便要打起來,齊桓趕忙拉架,“陳老夜深了,我讓人送你回去。”陳老也不再磨蹭,将一個白瓶遞給齊桓,“用這個給他按腰,哼!”随後接了黃符便溜之大吉。
“八爺···他剛剛壓在我傷處好痛。”張日山趴在床上,沖着齊桓嗚呼哀哉個沒完。
今日的張日山真是一反常态,弄得自己心中煩悶,還是去外面吹冷風尋個清淨。
“小滿來給他上藥。”
“好嘞,八爺。”
“八爺!”
不顧張日山幽怨的眼神,掀了簾子便走了出去,齊桓一走,他便唰的一下坐了起來,哪裏還有虛弱是模樣,看得小滿連連稱奇:“張副官,你不疼了?”拿着藥油正要替他上藥。
張日山不言不語,打量了外門一會,未見齊桓回來,便放下心開始向小滿套話,“我問你··八爺今日怎的了?”
小滿手底下動作也不停下,納悶的回道:“什麽怎的了?”
這二愣子模樣倒是令張日山不得不把話講直白些,“他今日為何不見客。”
“這個···”手底下停了動作,也不知該不該說。
張日山合上衣服,轉過身催促道:“快講!”心中着實焦急,生怕出了什麽事情,齊桓有意隐瞞自己,“放心,我是為了八爺好。”
小滿面泛難色,再三躊躇之後說道:“八爺今日從張府回來,便臉色極差。”
他抓床單的手握緊,心中猜了個七七八八,果然是與佛爺有關···
“張副官你怎麽··”小滿本想着張副官興許明白,八爺為何如此反常,可如今張副官液仿佛被八爺傳染一般,臉色極為難看,恐怕自己還是出去安全,低頭收拾藥箱,都不敢擡頭,“副官休息吧··我回屋了。”
“嗯。”他趴在床上摸上自己的後腰,興許是青紫了一大片,可明明只是撞傷,卻覺得整個後背都隐隐作痛,連帶着胸口也難受,翻了個身平躺下來,“八爺··佛爺··”張日山,張啓山,終不過一字之差,難道便不可一視同仁···
“冷死了!”外面的風冷死個人,齊桓摩搓着手跑了進來,卻見張日山失魂落魄的模樣,“呆瓜?”
靠坐在了床前,摸上了他的額頭,“沒燒着呀···”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卻被一把摟住了腰。
“八爺。”
“怎的?”
又被那人摘下眼鏡,原本的上挑杏眼,沒了眼鏡的遮掩,顯露出原本危險的樣子,這便是另一個齊八。
唯有他識得,卸下面具的齊桓,“尹新月是你殺的。”語氣毫無波動,仿佛只是在重複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見他如此直白,齊桓本想裝裝樣子粉飾太平,可又覺得已被看穿了再裝十分沒勁,便承認了,“恩,是我。”神色輕松至極,搖晃着身子輕哼金陵的小曲‘秦淮景’,他倒想看看張日山打算怎麽辦。
“八爺···”
“噓!”
齊桓于一指抵于唇上,示意他不要說話,“你聽見了嗎?”伸手開窗,冷風瞬間吹了進來,弄得人遍體生寒,“我們北平的客人按耐不住了。”笑意更甚。
同一時間,張府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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