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林綴亭又是早早地起來了。非管局似乎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不管是面試還是筆試，都是很早就開始了。

穆父穆母倒是沒有之前筆試時那麽緊張了，但手還是抖個不停，聲音也不穩。

這種情況是會被扣分的吧？林綴亭皺起了眉。

到了那邊，還是吃東西上廁所。面試時間雖然沒有筆試那麽長，但相比于普通公司的面試，非管局的面試着實是有些久了。

也不知道他們兩個能不能過。要是筆試滿分面試被刷，那就太慘了。

不過好在穆父穆母還算可靠，最後他們是笑着走出來的。

“怎麽樣？”林綴亭問道。

“我覺得應該是行？”穆母不确定地答道。

“運氣好的話今晚就能出結果，最慢一兩天裏也該出來了。”林綴亭昨天問了林姬這些問題，現在她也算是比較了解非管局考試了。

“如果不過，會怎麽樣。”穆父握緊了拳頭，“是不是萱萱就沒救了？”

“也不算是沒救……總之你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回去等結果吧。”林綴亭見穆父穆母臉上的倦意很濃，又勸道，“快去睡一覺吧，小心身體，別猝死了。你們熬了幾天了？”

“這段時間加起來只睡了八小時。”穆母打了個哈欠。面試完了之後，緊繃的神經松懈了下來，困意如潮水般湧上來，将穆父穆母淹沒。

林綴亭幫他們兩個叫了個出租車，報了地址之後，攙着穆母上了車。送走他們之後，林綴亭站在肺管有限公司的正門處，等沈觀來接她。

“解決完了？”沈觀降下車窗，招了招手，叫林綴亭上車。

“解決完了，剩下的就是等面試成績了。”林綴亭忍不住感嘆道，“他們筆試滿分啊！滿分！怎麽做到的啊。”

“滿分的有不少呢。”沈觀撇了撇嘴，“不過他們複習時間倒确實是挺短的。”

“觀哥，我們這次是要去？”看到車窗外的景色越來越偏僻，林綴亭雖然不擔心沈觀把她賣到山區當媳婦，但還是比較好奇他們是去做什麽的。

“你昨天不是交策劃了麽，去那個村子看看。”沈觀之前也是忘了說要去做什麽了，但林綴亭這種什麽都不知道就敢跟過來的大大咧咧的性格也着實令他擔心，“你就不怕被拐賣麽？”

林綴亭搖了搖頭，“你家有錢，不差我這麽幾塊錢。”穆萱那件事之後，她也對這方面的價位有了一些模糊的了解。把她賣了也賣不到兩萬，沈觀條件那麽好，不至于缺這點錢。

“哼。”沈觀見林綴亭不上當，便轉回了頭。

“觀哥，我們是去那邊檢查太歲的？”

“算是吧。”沈觀點點頭，“根據我的經驗，一般這種情況，要麽是太歲報複，要麽真的是食物中毒。”

下次直播的地點是在一個不算是很偏僻的村子裏。

有一天，村民從地裏挖出了一塊奇異的大肉塊。這肉塊外皮富有彈性，內裏擁有與外皮截然不同的手感。

村民認為這是太歲，便切開了，一人分一塊回家泡水去了。

前幾天她看到圖，那太歲已經已經被切了将近一半了，不知道現在還剩多少了。希望能留點，不然她明天直播什麽。

太歲浸泡液功效之多，與網絡上不知名的保健品有一拼。

“太歲泡水到底有療效沒呀？”林綴亭好奇地拽了拽坐在前面的沈觀。

“呃，有沒有療效我不知道，畢竟沒吃過。不過太歲年紀都不小，活得久了就容易成精。你拿人家泡水……你說會怎麽樣。”

林綴亭咽了口口水。怪不得那些村民都出事了。

“雖然太歲恢複快，活得久，但不代表吃太歲的人也能無病無災長生不老。你想，唐僧廢話多，難道吃了唐僧肉的人廢話也多麽？”

好有道理。這個類比讓她無法反駁。

“不過那些村民說剛喝的時候會全身充滿力量……”

“我覺得應該是心理作用，或者是類似于興奮劑這種東西。”

“這樣啊……”林綴亭點點頭，“所以是太歲報複？”

“很有可能。興許就是太歲不滿自己被切片泡水，把自己身上的有毒有害物質都析出來，導致村民中毒。”

“行吧。”林綴亭捂上了臉，怎麽感覺太歲精好像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攻擊手段呢。

“到了，我們下車吧。”沈觀下車之後幫林綴亭拉開了車門，“這個村子的村民性格還算可以，不過你記得不要在他們面前提到殺雞。”

“殺雞？”林綴亭懷疑自己耳聾聽錯了。

“對，沒錯，殺雞。”沈觀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別提殺雞了吧。”

“好的。”林綴亭乖巧地點了點頭。反正她應該也沒有什麽事會說到殺雞這兩個字的。

“你們來啦。”一個類似于向導的村民大步邁了過來，“在裏面就聽到聲音了，這車真亮，簡直晃眼睛！”

“太歲在哪兒？”沈觀冷淡地問道。

“哦哦哦，這邊，跟我來。”村民轉身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看看沈觀和林綴亭有沒有跟上。

沒走多久，一坨碩大的太歲出現在他們眼前。

“好大……”林綴亭喃喃道。

看照片還沒覺得什麽，見到實物，才清晰地認識到了這太歲的體積有多麽巨大。

“你先回去吧。”沈觀對着那個村民說道。

村民本不想離開，不過在沈觀加了錢之後，他就樂呵呵地走了。

“別裝死，我知道你成精了。”沈觀不耐煩地皺起了眉。

“你也是來幫他們的嗎？”那太歲突然開始劇烈地蠕動，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高大的胖子。

林綴亭看着這個胖子，神色複雜。怎麽說呢，感覺逼格瞬間就降到了谷底。雖然原來的肉團子也沒沒好到哪裏去。

“不是。”

那太歲松了一口氣，臉上的肥肉都肉眼可見地洩了下來，“那幫村民惡毒至極！竟然割我的肉！喝我的血！”

林綴亭有些松動。這太歲好可憐啊……剛才自己竟然還在心裏嘲笑他是個胖子。

“別扯那些廢話，你怎麽想的我還不知道？”沈觀嗤笑一聲，用一種極其欠揍的眼神打量着太歲，“肥得跟爛肥皂似的，誰他媽吃得下去。”

太歲不知道爛肥皂什麽樣子，但林綴亭知道啊。

肥皂處于非常濕潤的環境中，時間長了，肥皂盒底部就會積上一層滑膩膩的白色粘稠物。這白色粘稠物就是爛肥皂。

“噗哧……”林綴亭沒忍住笑了出來。這個比喻有點太生動形象了些，她忍不住了。

太歲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他知道林綴亭肯定是在嘲笑他。太歲聲嘶力竭地喊道，“你們怎麽可以這樣？我好無辜啊！”

“啧。”沈觀撇了撇嘴，“你無辜？搞笑呢呀？你自己不爬出來，誰還能把你挖出來？你不就想讓村民吃你，好把那些吃了太歲的村民轉化成你的養料？”

林綴亭呆住了。竟然還可以這樣？！

所以太歲是主動現出身形，讓那些村民吃了自己，好把他們轉化成養料，給太歲補充營養？！

“所以你還要不要改過自新的機會？你要是要的話，我就随便勸勸。”沈觀拿出了他常用的那根棍子，看向太歲的眼神冰冷至極，“你要是不用的話，我就省下說教的時間了。”

太歲明白自己的想法已經被眼前這人了解了個明明白白，便不再僞裝，低吼一聲，體型暴漲，無數毒囊從皮膚下冒了出來，活像一個大蟾蜍。

林綴亭往後躲了幾步。這麽大的蟾蜍，她還是很怕的。而且這東西比蟾蜍吓人多了。蟾蜍也只是身上起痘而已，而這位，是身上起膿包。

薄薄的一層皮裏面裝了大量的深色液體，好像下一秒就要破掉似的。而且随着太歲的動作，他身上的膿包也一晃一晃的，像是水氣球一樣飽滿有彈性，像是爆爆珠一樣皮薄且多汁……

林綴亭惡心到自己了。

“你退後點，多加小心。”雖然林綴亭已經往後挪了幾步，但沈觀還是不放心，叫她再往後躲一些。

林綴亭聽話地後退了近五十米，視野中的沈觀瞬間變小了許多。

沈觀提起棍子直接掄了上去。

林綴亭心中一緊。這麽莽沒問題麽？萬一裏面的毒液爆了出來……

林綴亭從儲物戒指裏摸出了那把貴的桃木劍，想着萬一有什麽情況，她興許也能幫上點忙。

這把桃木劍是沈觀後來才給她的那把，殺傷力很強。還有一個便宜的，殺傷力不如這把貴的，但是驅邪效果也是遠遠好于普通的桃木劍的。雖然叫它便宜桃木劍，但這也是相對她手中這把而言。

這把貴的桃木劍劍刃十分鋒利，而且不懼毒液，但是如何才能在砍太歲時保證她自己不被毒液濺到？

林綴亭擡頭看了眼沈觀。沈觀跳到半空中，照着太歲的大扁腦袋上掄。

林綴亭緊緊地握住手中的劍，心裏想着，要是她能幫得上什麽忙就好了。

而不是每次都被沈觀趕到後面，躲在安全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