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久違的衛靖之

蕭瑟開着卓簡的賓利慕尚抵達劇組時就引來了很多劇組人員的圍觀，當他們看到蕭瑟下車的時候，又是一陣驚豔。

劇裏演攻的演員是蕭瑟手下最看好的一員大将程池，也是最不怕蕭瑟，和蕭瑟關系最好的。程池性格陽光爽朗，大大咧咧的，見蕭瑟下車立馬就擠到了最前面。

“蕭哥，發財啦？賓利慕尚，得好幾百萬吧。”程池眼饞地看着那輛寶石黑的車，伸手輕輕摸，恨不得撲上去舔一口。

邊上一群漢子都眼紅不已，一群妹子則開始幻想自己什麽時候能傍個大款。

蕭瑟瞄了他們一眼，拿着劇本的手往拍攝現場一指，“都沒事做嗎？”

衆人頓時做鳥獸散。

“蕭哥，別那麽嚴肅嘛~難得換了身穿衣風格，這樣的暖男風，別說，嘿，還真适合你，好看！”程池笑嘻嘻地摸着皇上的頭。

“少貧嘴，”劇本輕打程池的頭，蕭瑟提腳往拍攝的地方走去。

程池連忙追上，“我說認真的呢，換了個風格蕭哥你整個人都溫暖文雅了好多。”

“我以前很粗俗？”

“沒有，就是黑色穿多了顯得很冷酷嘛，大家都不敢和你說話。”

“就你敢。”蕭瑟瞥了他一眼，“你今天不許NG。”

程池撇嘴，心裏苦，但是他不說。看來就算穿衣風格變了，性格脾氣也是不會有任何變化的。

蕭瑟雖然來得早，但是其他人來得更早，他到場的時候，所有劇組人員都到齊了。蕭瑟很滿意他們積極的工作态度，本來因為擺了卓簡一道而不錯的心情又上揚了幾分，很快就開始了拍攝。

劇組工作人員大多數都是之前蕭瑟工作室的，現在也就是蕭皇娛樂的。蕭瑟喜歡用熟人，交流配合起來都比較方便默契。再加上兩個主演戲感純熟，雖然一些跑龍套的偶爾出些錯，總體來說整個上午的拍攝進行得非常順利，蕭瑟的心情一直是愉悅着的，就連皇上也因為遇到了新的小夥伴而很興奮。

道具的老婆是盲人，戲裏的拉布拉多導盲犬就是他們借給劇組的，當然蕭瑟肯定會多給他一些報酬。中場休息的時候，皇上就會找這新夥伴玩，雖然生性安靜的新夥伴不怎麽理睬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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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中午的時候，因為大家開工比較早，都有些餓了，蕭瑟很人性地放大家休息，讓場務發放盒飯。

拿了自己那份盒飯，蕭瑟興致不怎麽高地看着，雖然以前吃劇組盒飯吃慣了，但是這幾天吃到好吃的了，再看這粗糙的劇組盒飯就有點難以下口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正要舉筷吃飯，程池忽然湊了過來。

“蕭哥，樓下一個大帥哥找你，是不是男朋友啊？”他們現在所在的是一所舊公寓二樓的一間小公寓，這是劇中盲人受的家。

大帥哥，蕭瑟第一反應是卓簡追來要車了。

“自報家門了嗎？”淡淡地問了一句，夾起一塊豆腐往嘴裏送。

“哪用得着自報家門啊，雖然他很低調地帶着帽子，但還是被我認出來了，嘿嘿，是衛導。”程池一臉邀功的表情，偷偷告訴蕭瑟。

“哪個衛導？”蕭瑟沒怎麽在意，看了眼飯盒裏的菜，最終夾了一筷韭菜吃。

“還有哪個衛導啊，就是衛靖之，衛導！”

聽到衛靖之的名字，蕭瑟一愣。據他所知，這幾年來，衛靖之和何涵一直在一起，一個斯文導演，一個當紅影帝，對外稱是很好的朋友，粉絲媒體也曾笑談他們是一對，但那也只是笑談，并沒有證實。不過三年前，衛靖之出國進修了，何涵沒跟去。

蕭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人，當年他們兩戲弄他，欺騙他，他是必還的，但是剛入圈時為了發展鞏固自己，他沒空對付他們，等他得空了，衛靖之已經出國了。不過蕭瑟也不急，他們在一起越久，分開了才越痛苦。七年之癢之時出國，可見他們之間已經有點問題了。

“蕭哥你喜歡吃韭菜啊，吶吶都給你吃，我最煩這個味兒了。”程池還沒注意到蕭瑟情緒的變化，樂呵呵地把自己飯盒裏的韭菜全都夾給了蕭瑟。

蕭瑟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他和衛靖之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偶爾紅地毯上相遇，蕭瑟也只當沒看見，這個時候來找他幹什麽？

放下盒飯，蕭瑟沉着臉出去了，留程池一人對着兩個盒飯眨眼睛。

樓下的小區走道裏停了一輛白色寶馬，車邊站着一個穿着灰色外套的男人，戴着一個黑色帽子，一副無邊框眼鏡，随意地站着，整個人透着一股斯文的氣質。

跟當年的那個男人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更顯成熟了。蕭瑟看了一會，嘴角忽然彎了一下，勾出來的卻不是一抹微笑，而是一絲嘲諷，也不知是在嘲諷誰。

“這不是衛導麽，找我有事？”蕭瑟走過去，似笑非笑。

本來還在看別處的衛靖之聽到蕭瑟的聲音，猛地轉過頭來，臉上立刻浮現出笑容，看着很文雅很親和。

“蕭瑟，好久不見。”衛靖之向蕭瑟伸出手。

“壓根兒也沒見過，”蕭瑟淡笑，瞥了眼他的手，沒動，只問，“衛導找我是有公事？”

那冰冷陌生的态度将衛靖之打回了現實，他尴尬地放下了手，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地淡了下去，視線卻仍緊緊地盯着蕭瑟，那臉上是一種愧疚、後悔的表情。

“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如你所見，很好。”蕭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露出嘲諷的表情，但他實在是覺得可笑，十年過去了，這種表情是不是露的太晚了？這個問題還有意義嗎？

“我……”衛靖之顯得有些局促，這是蕭瑟第一次看見這個人有這種表情，在蕭瑟的印象裏，衛靖之好像一直是那種優雅斯文的形象，什麽事在他眼裏都可以是雲淡風輕的，他的優雅斯文從來不會因為什麽事而改變。

蕭瑟忽然想到，沈乾，衛靖之和卓簡，他們有個共同點，就是都有些紳士的感覺，但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沈乾是舉止風度中的紳士，讓人相處起來很舒服；衛靖之是長相就給人一種很斯文紳士的感覺；而卓簡，雖然有時做一些很紳士的小動作，但絕對是假紳士，裏子裏卻是個放蕩不羁的壞胚子。

“衛導想不出要說什麽的話，咱們改天再約，我得回去拍戲了。”蕭瑟看了眼手表，轉身要走。

“等等，”衛靖之連忙喊住他，手伸了出去想抓他的手，但最終還是很有自知之明地放下了，見蕭瑟轉過身來，衛靖之才嘆了口氣，輕聲道：“我接下來的話，你可能會不相信，但我還是決定告訴你。”

蕭瑟看着他，不語，等着他說。

“當初和你在一起雖然是小涵的一個惡作劇，但我是真的喜歡上你的。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其實心裏很不好受，我不想對不起小涵，也不想傷害你，那天晚上小涵來找我的時候，我告訴他游戲是時候結束了。我本來想找個時間好好跟你說清楚這件事的，沒想到就被你撞到了。這是我這輩子最荒唐的錯誤，我怕看到你難過的表情，也沒臉面對你，後來我就轉學到C市去了。”

說到這裏，衛靖之看了看蕭瑟，蕭瑟依然面無表情。

衛靖之嘆了口氣，繼續說：“你家裏出的事，我當初并不知道。到了C市後就沒有再得到過你的消息，小涵刻意瞞着我，我後來想，斷了就斷了吧，我不出現你會舒服一點。我是最近和小涵的大學同學聊天的時候才知道當年的事，我……對不起。”

衛靖之的對不起很誠懇，甚至彎腰九十度，可見其悔意，但是蕭瑟卻并不接受。

“我聽完了，故事很生動，理由很充分，那我去拍戲了，慢走不送。”蕭瑟表情淡淡的，似乎并沒有什麽情緒波動。

“我說的是真的。”見他要走，衛靖之情急之下抓住了蕭瑟的手。

蕭瑟盯着衛靖之抓着自己的手，眼神說不出的冰冷，衛靖之一愣，緩緩地放開了他的手。

“蕭瑟，我沒騙你，我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就是曾經騙了你，這是我永遠無法彌補的。”衛靖之輕輕地說着，眼神裏是滿滿的懊悔。

蕭瑟輕笑，笑聲諷刺，眼神犀利，“既然知道無法彌補就別浪費口舌了，衛靖之，你聽着，我根本不在乎你知不知道我當初發生了什麽，我只知道你幫着何涵戲弄我的時候是很清醒的，而我，決不會放過你們。”

衛靖之像是沒有聽到蕭瑟放出的狠話，微微低了頭，輕聲苦笑道：“如果我知道的話，至少不會讓你一個人承受那麽多。”

蕭瑟一愣，他還記得，當初家破人亡，一個人蹲在房間角落失魂落魄的時候，他還曾幻想過，幻想一切都是一個惡作劇，幻想衛靖之會來陪他。然而，當鄒俞霖帶着自己走出那段最痛苦的時間後，曾經一切的幻想，都變成了決絕，不再奢望，永不原諒。

現在再聽衛靖之說這樣的話，竟是覺得恍然如夢般的不真實，對他們來說那或許是個惡作劇，但對他蕭瑟來說，他受到的傷害遠不止這個程度，晚了，一切都已經晚了。

“即便如此，你最終選擇的還是何涵，而我，是千人辱萬人罵的小三。”蕭瑟對衛靖之燦爛一笑，戳得衛靖之的心生疼生疼的。

“你不是。”

忽然，衛靖之也笑了，很溫柔的那種笑，帶着傷痛。他也知道，當初錯在他們，而蕭瑟什麽都沒做錯，現在一切都晚了，他現在只希望蕭瑟過得幸福，即使自己錯過了當初那麽美好的他。

“我知道了，你要報複，我繳械相迎。”衛靖之舉手做投降狀，随後又換了個話題，“還有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和謀格合作，謀格不是好招惹的，卓簡這個人我聽別人說過，黑得很，不好對付的。”

黑？腹黑麽？蕭瑟想了想，的确如此，不過還是淡淡地道：“黑什麽？他白的很。”

衛靖之皺眉，他知道蕭瑟在敷衍自己。

“合同違約金是多少，我幫你付，能不招惹他就別招惹他。”

我不想招惹他，但是他總來招惹我，蕭瑟心裏默默腹诽着，對于衛靖之的好心他一點也不在意。

“你以什麽身份幫我付違約金？在我這裏，誰都比你可靠。看衛導剛回國的樣子，還是快投奔到你家何涵身邊去吧。”

蕭瑟冷笑着，剛要轉身離開，忽然被一個人摟住了腰。

“蕭兒，外面這麽冷，怎麽不去室內？”

卓簡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一副很紳士的樣子，把自己身上的駝色長大衣脫下來，溫柔地披在蕭瑟身上。這布料和蕭瑟身上那件是一塊布，兩件衣服看着倒有點像情侶裝。

蕭瑟嘴角一抽，這個假紳士又在耍什麽把戲，還蕭兒呢。

衛靖之認得出卓簡，卓簡雖然是謀格的總裁，但也是一位高級服裝設計師，在法國的時裝周多次得獎，很多時尚雜志上都有他，特別是之前蕭皇娛樂開業禮上他和蕭瑟的照片在網上那麽火，衛靖之想認不出都難。

“哦，這不是衛導嗎？”卓簡像是現在才看到衛靖之，表情有些誇張地恭維着，“衛導可是鼎鼎有名的大導演，什麽時候和我們蕭皇娛樂合作一下？”

衛靖之對卓簡印象并不好，好好一個時裝公司總裁開什麽娛樂公司，明擺着目的不純。衛靖之有些擔心蕭瑟，怕他吃虧。

“卓總客氣了，能和蕭導合作是我的榮幸。”衛靖之客氣地笑笑，避重就輕。

“是是，合作的事改天再談吧。蕭兒身體不好，吹不得冷風，胃也有點弱，我得帶他進去吃飯了，我們就不送衛導了。”

卓簡笑眯眯的，摟着蕭瑟轉身就走。一轉身，蕭瑟就狠狠地掐了卓簡腰間的肉一把。卓簡一疼就扭，臉卻還靠着他，顯得一副很親密的樣子。

衛靖之看着他們親密的互動，擔憂地皺起了眉，見他們上了樓才嘆着氣開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