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被毀的心情

第二天，蕭瑟醒來的時候才五點多，卓簡已經不在了。下床輕手輕腳地打開裏間的門，往裏看了一眼，夏季白還在睡覺，卓簡不在裏面。

去衛生間看了看，有未拆封的一次性洗漱用品，湊合着洗漱了一下，出來的時候，正巧看到卓簡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來。

“起來了？來吃點東西吧，待會兒我送你去劇組。”卓簡把東西在沙發上放下，打開蕭瑟的那個小保溫桶。

由于送飯需要，現在卓簡公寓裏的保溫桶已經分類好了，蕭瑟的那個是黃色的，夏季白的那個是綠色的，卓簡自己的是藍色的。

保溫桶裏是蕭瑟最愛的永遠吃不膩的土豆粥，現在才五點半不到，卓簡回去拿東西，煮粥，大概四點多就回去了吧，蕭瑟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坐下來吃。

卓簡先去看了看夏季白，确定他還沒醒，才出來和蕭瑟一起吃。

“今天中午你不要來送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蕭瑟一邊用勺子挖保溫桶裏的粥，一邊說。

卓簡咽下一口粥，笑看着蕭瑟，挑眉問：“蕭兒，你在關心我？”

“別這樣叫我，你是不是狗血劇看多了，這麽惡心。”蕭瑟白了他一眼，繼續慢條斯理地吃着自己的粥。

卓簡笑了笑，“愛稱啊，鄒俞霖叫你瑟寶你怎麽不嫌惡心？我發現你一直很區別對待我和鄒俞霖啊，蕭兒，你說你怎麽就這麽不講理呢？”

蕭瑟哼了一聲，不理，對于鄒俞霖對自己的稱呼，這麽多年了，只能說已經惡心地免疫了。不過說到鄒俞霖，蕭瑟才想起來，他人呢？

“鄒俞霖回A市了？”

“嗯，昨天和溫衡一起走的。”

蕭瑟點點頭，繼續喝粥。

可憐的鄒俞霖，在他家瑟寶的心裏猶如一個隐形人一般，來了沒感覺，走了也沒發現，要是被鄒俞霖知道了，不知道要傷心多久喲。

吃完早飯，卓簡開車送蕭瑟去了劇組，到的時候，卓簡問：“中午想吃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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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扭頭瞥他一眼，皺眉道：“不是讓你別來嗎？”

卓簡輕笑，将車穩穩地停在路邊，轉身笑看着他，“來不來都得做飯啊，做了為什麽不來？我今天在醫院陪他，也在那裏工作，沒時間補眠，不如出來送個飯放松放松。”

“随便你。”蕭瑟淡淡地說了句，開門下車。

卓簡也下了車，拉住蕭瑟，想說句什麽，忽然就看到一輛白色寶馬緩緩駛來，開車的人赫然就是衛靖之。

這麽大清早的，跑來惡心人！

卓簡沉了沉臉，随後又笑了笑，把蕭瑟扯進了懷裏。

“你發什麽瘋！”蕭瑟被他弄得一愣，想要掙脫。

卓簡輕笑了一聲，雙手摟住他的腰，在他耳畔輕聲道：“衛靖之來了，他總是跑來惡心你，你難道不想惡心惡心他？”

蕭瑟停止掙紮，餘光瞄了眼已經停在他們邊上不遠處的白色寶馬，裏面果然是衛靖之，不禁皺了皺眉。昨天剛來，今天又來，不知道想幹什麽，就為了說幾句他的愧疚嗎？

正想着，忽然聽到卓簡在耳畔說：“蕭兒，我要吻你了。”

蕭瑟一愣，連忙瞪了卓簡一眼。

兩人互相靠着，臉離得很近，靜距離看蕭瑟瞪眼睛，卓簡覺得很有趣，險些笑出來。

“借個位總行吧？你不希望他總是來惡心你，最好就讓他把那晚的事當真。”卓簡笑着，出着壞主意，用力摟住蕭瑟，低頭吻上去。

蕭瑟愣愣地看着卓簡吻過來，然後雙唇錯開，始終沒有碰到一起。

兩人幾乎要臉貼着臉了，這種靜距離的對視，蕭瑟心裏有些不自在，特別是卓簡那越來越溫柔的眼神，仿佛有吸人魂魄的魔力，讓他不由自主地看着他的眼睛，與他對視着，漸漸地雙手也緩緩摟上了卓簡的腰。

他們這樣的親密舉動，在車裏的衛靖之眼裏，就是擁抱和法式深吻，看得他抓心撓肝的，恨不得下車把蕭瑟拉開。不過他也只是想想，他并沒有那個身份去做這樣的事。

卓簡很滿意地看着蕭瑟漸漸柔和下來的眼神，笑了笑，輕聲道：“不要拍得太晚，工作要适度，晚上早點結束，我來接你。”

蕭瑟點點頭，這才發現自己将卓簡摟的那麽緊，有些不自在地松開了手。

“你回去吧，睡眠不足，開車小心點。”蕭瑟淡淡地說着，眼神瞥了瞥邊上的白色寶馬，一早上的好心情，有點被破壞了。

“蕭兒，你又關心我，真可愛。”卓簡一臉調戲的樣子，輕浮地湊過去在蕭瑟臉上啄了一下，然後機智地在蕭瑟發火之前，腳步輕快地上車，走了。

蕭瑟轉身，黑着臉看着那輛寶石黑賓利慕尚像一只愉快的黑精靈一樣疾馳而去……

對着空氣冷哼一聲，蕭瑟整了整衣服，往劇組去。

剛走出兩步，衛靖之就下車走過來了。

“蕭瑟。”

衛靖之向自己走來，蕭瑟有點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正巧，這時，手機響了。

蕭瑟伸手做了個制止的動作，接通電話，走到一邊去接了，衛靖之也有眼風，沒跟上去，就站在一旁等。

打電話來的是鄒俞霖。

“瑟寶，沒打擾你吧？”

現在才六點多，鄒俞霖一般不會起這麽早，蕭瑟有點奇怪，猜他是真的有什麽事。

“沒有，我剛到劇組，怎麽了？”

“有件事啊，很困擾我，弄得我一個晚上沒好好睡着，天一亮我就想打電話給你，怕打擾你睡覺，才憋到現在。”

蕭瑟無奈，鄒俞霖這廢話一大堆總是不到點子上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

“什麽事，你說吧，我聽着。”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我不是和溫助理一起回A市嘛，一路上有點悶，我就找話題和他聊，後來我問他關于白白的事，溫助理就看了我一眼，說不是很了解，然後就不想說話了，一個人坐在副駕駛上，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難過的表情，我當時就吓到了。”鄒俞霖跌宕起伏地描述着當時的情況。

“嗯，然後呢？”溫衡心情不好肯定是因為沈乾，蕭瑟看不出這和困擾鄒俞霖的事有什麽關聯。

“然後我送溫助理回了他的公寓，本來也沒什麽，但是我晚上躺到床上那麽一思索，我就覺得事情不正常了。我在卓總家裏的時候，白白就幾次三番地向我示愛，我一開始以為是開玩笑，但是這暗示的次數是不是太多了點？後來車上，我就問了一下白白的事，溫助理就難過地不想說話了，這是不是說明溫助理也喜歡上我了？”

說到這裏，電話那頭的鄒俞霖深吸了一口氣，道：“瑟寶，我心裏很忐忑啊！你知道我是筆直的，對你們彎的想法也不是很了解，你說白白和溫助理是不是都愛上我了？這可怎麽辦？我該怎麽拒絕他們才不會傷他們的心？我是直的，彎不過來，不能和他們在一起呀！想了一晚上沒想出個辦法來，瑟寶你說我該怎麽辦？”

蕭瑟聽的一頭黑線，懷疑是不是鄒俞霖和他們幾個彎的住了一天，整個人都不正常了？以前鄒俞霖身邊就自己一個彎的，那天在卓簡公寓裏，一共有三個，所以鄒俞霖覺得自己被同化了？

媽的智障！蕭瑟不想點評鄒俞霖這種自戀的想法……

“放下手機，蓋上被子，睡一覺，就好了，沒有哪個男的會喜歡這麽傻逼的直男。”說着，蕭瑟無情地挂了電話。

剛挂，鄒俞霖又打來了，問：“真的？是我想多了？我魅力不夠？”

蕭瑟無語，“你再多說一句，就把自己剁吧剁吧喂皇上吧！”

鄒俞霖果然立馬噤了聲，随後不敢再提這事，換了個話題，“瑟寶，你昨晚和卓總騎着小電動車去飙車了？”

蕭瑟一愣，“你怎麽知道的？”

“有人拍到了你們，現在網上都瘋轉了，我真是有點難過，以前我們的CP那麽火，現在好像隐隐有點要被你和卓總的CP壓過去的趨勢，有種老婆跟人跑了的感覺呢。”

蕭瑟抽了抽嘴角，不想再跟鄒俞霖廢話了。

“鄒俞霖，你今天沒事的話去看看精神科好嗎？檢查結果出來了告訴我一聲。”

說着，蕭瑟再次無情地挂了電話，腦袋隐隐作痛，鄒俞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是該找個老婆生個孩子治治病了。至于網上的那些事，蕭瑟從來不會去在意。

挂了電話蕭瑟就往劇組去，衛靖之連忙追了上來。

“蕭瑟，我有事問你。”

蕭瑟轉身看了看衛靖之，打完電話，被鄒俞霖一鬧騰，他都忘了衛靖之的存在了。

“正巧，我也有事要問你。”蕭瑟面無表情地看着衛靖之。

衛靖之點點頭，連忙道：“你先問。”

蕭瑟淡笑，略帶諷刺地問：“你這次回國就是想帶着何涵一起惡心我是嗎？”

衛靖之愣了，他沒想到蕭瑟會這麽說，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顯得有些局促。

“抱歉，給你帶來困擾了，我沒想到小涵會來找你。”

蕭瑟輕笑，“那你呢，總在我眼前晃悠是什麽意思？想和我舊情複燃？”

衛靖之嘆息，“不是，蕭瑟，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沒想幹什麽，只是想對你好點，彌補我當年的過錯。”

“彌補？你知道我最想看到什麽嗎？我想看你和何涵分手，永遠的分手！你做得到嗎？這才是彌補，做不到就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惡心我！”

衛靖之為難地看着蕭瑟，沒有說話。

蕭瑟不屑地笑了笑，轉身離開。他是想看衛靖之和何涵分手，那是他們應得的結局，但是如果衛靖之因為他的要求而和何涵分手，蕭瑟還是會覺得他惡心。因為他始終是那個為了一個去傷害另一個，永遠不知道自己選擇的懦夫。

衛靖之愣在那裏，蕭瑟轉身離開，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追了上去，拉住蕭瑟的手。

“你和卓簡在一起了？那天晚上我打電話給你，你們在……”

他還沒說完，蕭瑟就打斷了他，笑道：“對，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們在上床。”

“蕭瑟，你瘋了！你們才認識多久！卓簡明明是搞設計的，突然和你合作開娛樂公司，你不覺得奇怪嗎？你們才認識多久，他就把你……把你……他不是個東西！你清醒點！需要錢我可以給你！”

蕭瑟聽着他這番話，臉色漸漸地沉了下來，猛地抽回手，狠狠地給了衛靖之一拳。剛才那番話裏，衛靖之不僅覺得卓簡不是個東西，還覺得他是個為了錢就上床的下流貨吧？

“他比你是個東西！我就算為了錢和他在一起，關你什麽事？我在娛樂圈名聲那麽差，被多少人包養過你會不知道？你那個時候怎麽沒出來管管？現在又有什麽資格管？”

衛靖之被打蒙了，呆在那裏，腦海裏反反複複地回蕩着蕭瑟的話。蕭瑟說的沒錯，當初蕭瑟輾轉在娛樂圈各大金主身邊的時候，他是知道的，他心疼過，但無能為力，現在有了點錢有了點名算什麽，他的确也沒有資格管。

蕭瑟嗤笑了一聲，轉身走了。他的确曾經輾轉于各個金主之間，但是說包養，還真不算有，不過是圈裏的流言罷了。又不能摸又不能睡的，包養來幹嘛？蕭瑟也只是陪他們出席各種晚會，金主們也只是參與投資他的電影罷了。

不過即便如此，蕭瑟也從來沒有辟謠過，本來麽，不管包養沒包養，幹的都不是什麽幹淨事，出賣色相贏得投資，和那種賣屁股的有什麽高低之分？

蕭瑟想着當年圈裏的事，自嘲了一聲，往劇組去，一早上的心情，毀之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