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大鬧天宮1

#大鬧天宮1#

身處黑暗，加有繩索束身，小五躺在地牢中動彈不得。

“有人麽？快放我出去！”擔心猴子安危，小五扯着嗓子喊了許久，始終無人上前。

小五怎會輕易放棄，即便被綁着四肢躺在地上，依舊打着滾的朝牢門方向‘滾’去。

漆黑堅硬的鐵栅門，乃是上好的玄鐵所鑄，小五硬攻不破，只能試着将腦袋伸到栅門外，眼見半個腦袋越獄成功，小五滿心激動，繼續賣力翻滾，卻被自己圓鼓鼓的肚子攔了去路。

收腹，擡頭，挺胸。

小五憋着一口氣，再次嘗試，卻被卡在鐵門之上，進退兩難。

呼吸變得不順暢，小五急速喘氣，只覺眼冒金星，雙耳全是嗡鳴之聲。

“妖猴以下犯上，難以收服，爾等速去支援。”耳畔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不等小五喊叫出聲，那腳步聲愈來愈遠，消失不見。

四周恢複安靜，靜的吓人，望着眼前的黑暗，小五心生害怕，忍不住嗚咽出聲。

“猴子，你在哪？我好害怕。”小五小聲喊着，卻始終無人應她。

彼時小五并不知道，天界亂成了一鍋粥，根本無人顧暇她。

疲倦、恐懼如同巨大的帷帳包裹住小五，讓她渾渾噩噩，噩夢連連。

小五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只感覺自己的每根毫毛都失去力氣時，才聽到有人靠近的腳步聲。

“放我出去！”小五掙紮着說道，可這話到她嘴邊，卻變成了有氣無力的呻/吟聲，她實在太虛弱。

“你可以走了。”男子清泠的聲音響在耳邊，小五試着擡頭，看不清對方的樣子，只識出對方的三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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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眼，你說我可以走了，是真的麽？”小五有氣無力說着，話音剛落便見楊戬解了繩索，将她從鐵門縫中解救出來。

“謝謝……你！”小五喘了口氣道謝，想起自己被抓的原因，連忙問道，“你是不是查明真相，發現誤會了我跟猴子，這才過來放我？”

小五說着轉頭四處尋找起來，“怎麽不見猴子來接我，他去哪了？”

“我送你回花果山。”楊戬并未回答小五的問題，只擡手将小五抱在懷中，憐憫的眼神中帶着小五看不懂的情緒。

妖猴神力非凡，修行了得，他攜四大天王與衆天兵天将亦無法收服，眼見妖猴即将打到淩霄寶殿，天帝無奈以這黑白之物相威脅，才迫使妖猴束手就擒。

“三只眼，俺老孫看這滿天神佛，個個虛情假意，就屬你還算順眼，待俺束手就擒，你定要護送團子平安回花果山。”楊戬不禁想起猴子囑咐，心間升起一抹異樣，那猴子雖性子頑劣些，卻是重情重義，令人欽佩。

“猴子呢？”見楊戬面色肅重，小五忍不住再次追問。

“他……”楊戬噤聲，猴子投降之後，天帝派人處置他，雷劈、刀砍、斧剁、火燒均不得傷其半分，天帝無奈，最後将其扔進太上老君的八卦爐中，那八卦爐，生文武之火，厲害非常，想必猴子此時已經化為灰燼了吧。

“猴子到底怎麽了？”見楊戬不吱聲，小五登時心慌起來，猴子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他已經……”楊戬不知該如何說起，只拼命抱住懷裏亂動的小五，試圖安撫她道，“他臨死前交代我送你回花果山。”

“死？”小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才不相信猴子死了，他可是神通廣大的齊天大聖。

眼眶不知為何酸澀起來，小五拼命憋着眼淚嗚咽道，“猴子才不會死，我要去見他。”

渾身早已沒了力氣，可小五不願就這樣被楊戬抱着離開，她拼命掙紮無果，只得張嘴狠狠咬在對方手背之上。

血/腥之味彌漫舌尖，小五忍着作嘔，死不松口。

楊戬吃痛卻未收手，他見懷中之物雙眼泛紅，嗚咽顫抖，忍不住出聲妥協，“猴子已被扔進太上老君的八卦爐中，想必此時已化為灰燼，你若想去，我帶你去見他。”

——*——

太上老君的八卦爐厲害非常，周身明火不斷，熾熱異常。

心中念着猴子，小五擡步試圖靠近，卻被楊戬一個健步拉了回來。

“你一屆肉體凡胎，若不想灰飛煙滅，便在此站着。”楊戬好心提醒，擔心小五做傻事，忙揮手撐了道保護障，将小五隔至一旁。

小五強過不去，跪坐原地哭喊道：“猴子，我來晚了。”

“回花果山吧。”楊戬見小五哭的傷心，不知該如何安慰，只上前蹲在她身側，撫着她的後背道，“猴子原是希望你回花果山的。”

“我不回去，我要等猴子一起回去。”小五抽噎出聲，沒有猴子的花果山，她回去還有何意義。

小五哭的雙眼發昏，雙臂努力撐着地面，才不至于昏厥過去。

[這裏是《西游記》對麽？]腦海中陡然想起什麽東西，小五擡手抓着楊戬的手背喊道，“猴子不會死，他還沒有陪一個和尚去取經，修成正果。”

楊戬不懂小五嘀嘀咕咕念叨什麽，以為她受打擊得了失心瘋。擡手，正欲強行送她回花果山，卻聽八卦爐中傳出‘咚’的一聲輕響。

“猴子，猴子你還活着對麽！”小五自然也聽到了異動，忙焦急望向八卦爐喊起來。

“不可能。”楊戬連忙搖頭，不可能有人從八卦爐中活着出來。

楊戬自然不信，可下一秒，八卦爐卻劇烈顫抖起來。他忙起身，抱着小五後退開，卻見那幽紅熨燙的八卦爐傾倒在地。熾熱之氣迎面重來，他生生用了九成功力才抵擋住。眼睛被熾熱包裹難以睜開，待一切平息之時，眼前竟站着只渾身不着一物的猴子。

“猴子，我就知道你不會死。”小五自然識出來人，猴子不穿衣服,穿衣服的模樣，她都認得。

只是……小五有些疑惑望向猴子的眼睛，原先烏溜溜水汪汪的黑眼睛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幽紅乍亮的金光火眼。那眼睛中沒有了往日的親和，反倒多了一絲戾氣。

“把團子還給我。”猴子聲音嘶啞，趁楊戬不備，上前搶走了小五。

“猴子，你沒事就好。”小五心下歡喜，身體早已強撐至極限，她雙臂抱着猴子的手腕呢喃，“猴子，我想睡一會，就睡一會。”

“睡吧，待你醒來，一切便會安好如初。”猴子擡手輕拍小五的後背安撫。

“你走吧，趁天帝還未發現。”楊戬看了看對面的猴子，終是忍不住開口勸道。

“你倒是好心。”猴子嘻嘻一笑，卻是趁楊戬不備，搶了他的披風斜系在身前，正好将小五固定在懷中。

雙手輕輕拍了拍胸前的小五，猴子掏了掏耳朵拿出金箍棒，面目陰冷。

“天帝假仁假義，與王母一道施計诓騙俺老孫，如此品行為天帝，實難讓人心服口服。”猴子叫罵一陣，轉而又楊戬說道：“聽說天帝是你舅舅，我宰了他讓你當這天帝如何？”

“放肆！”手執三尖兩刃刀，楊戬滿臉惱怒，這猴子當真什麽話都敢亂說。

“你若不願，那俺老孫來坐這天帝便是。”猴子嘻嘻一笑，卻是滿色陰冷，直朝楊戬面門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