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夏洛克and麥考夫（1）

#夏洛克and麥考夫（1）#

進入奧洛斯特小學的第二天，小五逃學了。

此刻的她瞪着雙熊貓眼，抱着一摞四毛哥人類模樣的畫像，走街串巷閑逛，偶爾會在人少的時候，拿出一張畫像貼到街道的牆壁上。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小五精疲力盡，肚子不争氣的咕咕叫起來。

還好有福爾摩斯夫人準備的午餐便當，習慣性坐到地上，小五掏出書包裏的飯盒，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玉蘿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書包裏露出了一截，小五瞥見那抹綠色，忍不住嘆息，要是玉蘿還沒失靈，她就不用這麽辛苦的走一個上午。

“嗨，小朋友，這個東西是你貼的麽？”身旁突然傳來不悅的聲音，小五擡頭，發現一個身材魁梧，穿着熒光色外套的男人看着自己，他手上拿着一張畫像，臉上帶着怒氣。小五從對方的打扮，認出他是一個警察。

“不……不是。”小五潛意識裏否認，但顯然，她面前的那摞畫像出賣了她。

“嗨，girl，跟我走一趟吧，順便打電話通知你的父母，讓他們來接你。”對方沒打算放過小五，雖然她看起來只是個孩子。

“好……好的，等我拿好東西就跟你走。”小五假裝收拾東西，心裏卻計劃着怎麽逃跑，她肯定不會跟警察走，要是被福爾摩斯夫婦發現自己逃學加犯法，她可能會被退貨的。她舍不得福爾摩斯夫人的飯菜，她更不想回精神病院。

“媽媽！”對着警察的身後歡快喊了聲，小五趁警察轉頭的功夫，一溜煙跑開了。

“站住！”沒料到自己被一個小孩子戲弄，巡邏警察滿臉惱怒追了過去。

小五走了一個上午本來就精疲力盡，現在又被警察追，簡直不能再慘。身體早已經吃不消喘着粗氣，可小五潛意識裏還在堅持，她絕對不可以被抓住。

手上抓着玉蘿，小五嘗試了喊了很多次“飛火流星，走”，但玉蘿毫無反應。

不行了，再這樣跑下去，我會累死的。小五心裏哀嚎了聲，瞥見街角的垃圾桶，毫不猶豫鑽了進去。

巡邏警察追了過來，站在路口看了一會，忙選了個方向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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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躲在垃圾桶裏看的清清楚楚，等警察完全走開，這才慢吞吞從垃圾桶裏爬出來。

剩餘的畫像已經被垃圾桶裏的污穢弄髒，小五一身白色的蓬蓬裙更是髒的不成樣子。

“哎，回去該怎麽跟福爾摩斯夫人解釋。”拍了拍身上的垃圾，小五一臉氣餒。

她背起書包，心想着，不如直接離家出走好了，反正她本來的計劃就是偷偷離開福利院，這跟偷偷離開福爾摩斯家其實是一樣的。

垂頭喪氣走在偏僻的小道上，小五再三嘆息不已，四毛哥下落不明，而她離開福爾摩斯家後，只能流落街頭。

“哎，我要是能變回熊貓就好了，至少這個時候可以去動物園求收留。”小五再次嘆息了聲，滿臉憂愁。

“尤裏娜，尤裏娜！”身後突然傳來親切的喊聲，小五轉頭，正見福爾摩斯夫人紅着眼眶朝自己跑過來。

“可憐的孩子，我終于找到你了。”絲毫沒有嫌棄渾身髒髒的小五，福爾摩斯夫人單膝跪在地上，用力抱住小五。

“學校給我打電話說你沒來的時候，我整顆心都慌了，幸好現在找到你了，謝謝上帝。”福爾摩斯夫人忍不住流淚，她替小五擦掉臉上的污漬，擔心道，“你為什麽要離開學校，是不想學習識字麽？”

小五低着頭不說話，算是默認福爾摩斯夫人的話。

“傻孩子，你如果不喜歡應該跟我說，我不會逼你的，沒有人規定畫家必須要識字，你可以做個特殊的畫家，人們會記住并敬佩你的。”福爾摩斯夫人熱淚盈眶，她感恩沒有弄丢這個孩子。

“我以為我拒絕了，你會送我回去。”臉上能感覺到福爾摩斯夫人的熱度，小五忍不住紅了眼睛，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不敢說‘不’。

“當然不會。”福爾摩斯夫人一臉堅定，“從帶你離開的那天起，我就是你的媽媽，我會擔當起照顧你的責任，不管你聽話，還是不聽話，照顧好你，是一個媽媽該做的事情。”

“謝謝你！”小五忍不住抱住福爾摩斯夫人的脖子，然後小聲在她耳邊喊了句，“媽媽！”

“也謝謝你，讓我能夠成為你的媽媽。”福爾摩斯夫人親昵蹭了蹭小五的額頭，卻聽見她痛呼一聲。

“怎麽了？”福爾摩斯夫人滿是擔心，她小心撥開小五的頭發，發現她額頭通紅一片，有些凸起。

“沒事，跑的時候沒注意，撞到了牆角。”小五心虛解釋，“我剛才遇到一條惡狗，它差點追上了我。”

“可憐的孩子。”福爾摩斯夫人一陣心疼，彎腰将小五抱在懷裏，“走，媽媽帶你回家。”

——*——

在外面像喪家之犬被人追過後，小五此刻才更能體會到，呆在福爾摩斯家裏的幸福。

福爾摩斯夫人替她洗完澡，又擦了藥。此刻，她穿着自己最喜歡的熊貓睡衣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想聽一個睡前故事麽？可愛的公主殿下。”福爾摩斯先生捧着一本故事書，他看了看窗外漸漸發暗的天色，補充道，“距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安穩睡一覺。”

“謝謝你，Daddy，但這時候媽媽更需要你的幫忙。”小五誠摯看着福爾摩斯先生喊道，對方顯然第一次聽小五喊他Daddy，不自覺唇角微微上翹，一臉歡喜。

“遵命，我可愛的公主殿下。”福爾摩斯先生逗趣一笑，在小五額頭落下一吻，“我過去幫媽媽準備晚餐，你好好休息。”

蹑手蹑腳走出房間，福爾摩斯先生輕輕關了門，激動跑下樓，“Honey，你知道麽，尤裏娜剛才喊我爸爸了。”

福爾摩斯先生的聲音透房門傳進小五的耳朵，她躺着床上微微閉上眼睛，心裏暖暖的，有家的感覺真好。

四毛哥，你現在在哪裏呢？我希望我的家裏，你也在。

——*——

福爾摩斯家的小院外，一臉黑色的出租車緩緩停下來，車門吱喲一聲打開，男人穿着件高領風衣迅速走下來，他的脖子上系着條藍色圍巾，滿頭黑發微微卷着，皮膚白皙幾近透明，一雙淺綠色的眸子，望着眼前的小院嘆息，“無聊的家庭聚餐！”

身後突然響起急速的剎車聲，男人看也沒看，不滿說道，“麥考夫，你每次總是最遲到場，你假裝匆忙趕回來的樣子，是想讓媽媽以為你剛從戰場上下來麽？”

“身負英國政府末職，自然不像某些熱心公益破案的人悠閑自由，你說是麽？夏洛克。”麥考夫理了理自己的衣角，毫不留情反駁。

“熱忱公務，苦心扶持政府的人，為什麽看起來好像長胖了呢？”瞥了眼身旁的麥考夫，夏洛克邁步朝福爾摩斯家的小院走去。

“明明是瘦了。”麥考夫厲聲反駁，邁步跟了上去。

兩人心裏都很清楚，媽媽組織這次家庭聚餐的原因，福爾摩斯家多了一個妹妹，一個來路不明，患有精神病史的妹妹。

“有沒有興趣比賽？”攔住麥考夫敲門的手，夏洛克望着院裏的花園一臉興奮說道，“媽媽喜歡種花，愛花如癡，可現在，她鏟平了土地，種起了青菜，她跟爸爸都不是素食愛好者，顯然傳說中的妹妹喜歡青菜。”

夏洛克說完，一臉挑釁看向麥考夫。

麥考夫不甘示弱，他環顧小院四周，發現牆角的水龍頭正在緩慢滴水，而下方的地面有輕微的顏色痕跡，此刻那淡淡的顏色，正在被低落的水滴沖的更淡。

“媽媽愛惜自己的小院，從來都是一塵不染，牆角的水龍頭沒有關緊，說明傳說中的妹妹用過。旁邊的地面有輕微的色彩，溶于水，是顏料，顯然傳說中的妹妹喜歡畫畫。”

夏洛克的視線轉向緩慢滴水的水龍頭，他懊惱一聲叫道，“當然，這是顯然的事情。”

“該你了。”麥考夫挑釁一笑，催促夏洛克。

夏洛克的視線在花園裏繼續打量起來，他發現澆花的水壺旁邊多了一只小水壺。

“角落裏的那只小水壺色澤亮麗，是最近新買的，顯然是媽媽買給傳說中的妹妹的，但是新水壺的把手中沾了泥巴，沒有清理，這說明它的小主人并不喜歡澆花這項活動。”

夏洛克回以挑釁的目光，麥考夫似乎并不服輸，他繼續環顧起四周，希望找到有用的線索。

“啪……”突然打開的房門，打開麥考夫的思考。

“為什麽這麽晚才來？又為什麽站在門外不敲門。”福爾摩斯夫人帶着怒氣吼道，她苦心做好的飯菜已經熱了好幾遍了。

“抱歉媽媽，是麥考夫硬拉着我玩游戲。”夏洛克小聲抱怨，“多大的人了，還總拉着我玩些無聊的游戲。”

夏洛克絮絮叨叨埋怨，跟着福爾摩斯夫人進了門。

麥考夫站在一旁不說話，他似乎已經習慣夏洛克的惡人先告狀，無奈搖頭，跟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