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紅樓+新月（2）

這次深聊過後,康熙再不過問朝堂之事了。每天在禦花園逛逛,可很快就膩了。再好的風景也架不住每天看啊。想着圓明園雖然是自己兒子的園子，也還沒自己當乾隆時候那麽美輪美奂，不過應該不差了，依着四兒子的性子,定是雕梁畫棟,美不勝收的，自己去逛逛應該沒問題吧。

于是他又帶着一群女人去了圓明園。省的在皇帝的後宮攪風攪雨的。聽到太後娘娘傳召皇後，他就覺得胃疼，因為有人看到每次皇後娘娘的表情不是很好。

太後娘娘雖然糾結着最近上皇好久都沒有召見十四了，但也是沒法子的，只能暗暗在旁邊着急，外加敲敲邊鼓。說說十四的孝道什麽的。

後來康熙聽膩了一天到晚的明示暗示,在圓明園的九州清晏的花園子裏，刺了德妃幾句，于是她就消停下來了。雖然不知是真消停還是假消停，康熙表示自己感覺很好，耳根子終于清靜了。

不過別人不知道康熙跟太後娘娘的談話，可是作為皇帝的雍正還是有渠道知道的，當然也不排除是康熙故意透露給雍正的可能。

雍正當晚心情甚好，多用了一碗碧粳米飯。喜的同他一起進晚膳的皇後娘娘那拉氏當場賞了膳房10兩金。

雍正一個人宿在養心殿東暖閣時，想着白天自家皇阿瑪對着額娘的話，忍不住又低笑了出來，只不過笑聲中滿是悲涼之意。

“德妃啊，你以為你現在能當太後是靠着十四麽？老四不是你的兒子？”

“皇上……”太後娘娘臉色劇變，五顏六色十分好看。

揮揮手打斷了太後娘娘的回話，康熙似乎不知道他有多毒舌，繼續道，

“其實朕是知道你不喜歡老四的，可朕總想着還是會有那麽一兩分的骨肉親情的吧？”

“當年把老四抱給佟佳氏也是應該的啊，宮裏不都是位分低的抱給一宮主位養？你當時不過是個景仁宮的宮女子出身，那麽低的位分難道我的兒子還要讓你個包衣出身的養着？”

看了看一臉悲憤欲絕的德妃，康熙似乎還覺得他的打擊力度不夠似的，

“其實你一直都享受着老四帶來的好，可一點都沒付出啊。真是不應該啊！當初你升了嫔位，是佟佳氏求的，說是她撫育了老四一場，不想胤禛有個身份低微的母親，朕感念其一片慈心就答應了。”

“封你為四妃也不完全是因為你生育了十四，而是因為老四差事辦的好。他已是親王了，朕沒法子給他其他的獎賞，所以就升了他的母親。”

“這些年你以四妃之首自居，哪裏來那麽大的自信呢？是因為朕的寵愛，還是因為你有個做親王的兒子？亦或是你的小兒子頗受寵的關系？難道你從來都不細細想想這內裏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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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知道這宮裏是‘子以母貴，母以子貴’的規矩的吧！也許是知道的，不過是把功勞都放在了自己和十四身上。是不是常常覺得是老四牽累了你？沾了你的光？你這女人，還真是好笑。你也不想想，朕憑什麽為了一個奶娃子的十四升你位分啊？難道就是因為你生了孩子？那王嫔也生了3個啊，而且都是朕的兒子，憑什麽你和十四就該高人一等呢？而且說起來王嫔母家還是南裏的大家族吧！你們烏雅氏才剛剛從包衣旗轉入鑲黃旗沒多久吧。這還是因為你有個當皇帝的兒子！”

聽着皇帝口口聲聲地訴說着自己沾了老四多少光，這位太後娘娘終于忍不住暈過去了。

康熙皇帝搖搖頭，合上了剛剛打開的折扇，低語道，

“啊呀，真是脆弱啊。朕還想着告訴她，朕打算直接把皇帝的玉蝶改成佟佳氏名下呢，這樣就不是半個嫡子，而是名正言順的嫡子了。皇帝即位‘實乃吾夢之所期也’。” 誰知這位偏執太後竟然這麽脆弱……

招手讓人把太後娘娘擡回寝宮找太醫去了。出了一口惡氣的康熙心情變好了，連他的身體也輕快了幾分。

果不其然，對于烏雅氏怨念滿滿的作者附身的康熙皇帝抽了，第二天召見了宗人令，發布了把皇帝的玉蝶改為佟佳氏的谕令。完完全全地抹除了他同烏雅氏的一切聯系。不過轉頭他就把隆科多的職位一撸到底，罪名是現成兒的，有個成天以“國舅夫人”招搖過世的李四兒，隆科多作死的也不要太快哦。

即時提高了皇帝的身份，又打壓了佟佳一族，康熙對于自己的作為很是滿意。當晚，偷偷在慈仁宮下廚了，做了幾碟子小菜，宣來了皇帝，一起慶賀了一番。

聽着自家皇阿瑪得意洋洋地說“你吃的那道菜是朕做的”時，吓的雍正掉了手裏的筷子。無語地看了看自斟自飲，美滋滋地皇阿瑪，雍正帝動筷子的速度加快了些。

自家阿瑪的手藝還真不賴啊！這是吃撐了的雍正在遛彎兒消食時的想法。

當然，作為他對烏雅氏那一咪咪地歉疚，烏雅氏依舊還是太後娘娘。不過，康熙皇帝還是給了她特權，如果十四想接太後娘娘出宮奉養的話，也是可以的。

聽着這連續的兩道旨意，太後娘娘又一次華麗麗地暈過去了。讓康熙更覺得太後娘娘的身體和承受能力都很是脆弱。前朝後宮立時一片嘩然！流言四處亂飛，當然，這些都只能在私底下流行，這位“冷面皇帝”可不是仁厚的上皇。

上皇已經快三個月沒有召見任何臣子和發過谕令了，這次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老臣們已經快急死了，上皇難道是撒手不管他們了？想想這兩個月每次去圓明園求見時，見到的永遠都是李德全，看着他一臉笑眯眯地說着：“太上皇口谕：他老人家身體不好，讓你們別老打攪他修養，有任何朝政啊，家族的事物去找皇帝解決，相信皇帝很樂意替你們這些老臣分憂的。”

再雲，“如果各位老大人腿腳不便或者眼神兒不好找不到養心殿的話，那麽上皇吩咐了圓明園的奴才可以為各位帶路！且貼心地為衆位準備了軟轎……”

衆位老臣頓時吐血而歸。他們是一點兒也不想面對新皇的那張冷臉啊！有些精明的老狐貍級別的就知道皇帝父子倆算是聯手涮了大家夥一把。不過這其中的人并不多，只作為上皇心腹的馬齊、張廷玉幾個約莫着能揣摩出一星半點兒。不過這點兒對于他們來說就足夠了。

而一心記挂着十四阿哥的太後娘娘亦是吐血了，因為自上皇發出的那通诏書後，十四阿哥至今也沒進宮去探望過太後娘娘了，其實也不是他不想去，而是被他的好四哥給攔住了……

太後娘娘得知自己的大兒子攔着小兒子不讓進宮，可是現在她也不是那麽理直氣壯了，面對皇帝時總覺得有種莫名地心虛。不能冷臉對皇帝，也只能折騰下皇帝的後宮。

今兒召見下皇後，對她這種臉色，隐晦地提幾句關于皇帝子嗣的問題。明兒轉眼兒召見下鈕祜祿氏，誰讓鈕祜祿氏的兒子是皇帝唯一一個滿族血統的呢。後天又是在禦花園碰巧遇見了年氏。

皇帝的臉色黑的跟碳有的一比了，朝上衆人也約莫聽到了些風聲，這幾天都很安靜，就怕皇帝找誰撒氣，差事辦的是又快又好。

既然你能折騰我的後宮，讓朕不得安寧，那朕也能折騰你的小兒子，讓你肉疼，心疼，肝兒疼。

于是他就傳旨讓十四阿哥去修明陵了，雖是小修小補，但是好歹也要三個月，，相信底下人會讓他忙的找不着北的。從京郊每天往返，十四的身子就算是鐵打的也會累吧！！又賜了幾個包衣女子做侍妾，細細一想，十四阿哥的後院大多都是滿洲貴女。他的那位好額娘還真會為十四着想。

“簡直欺人太甚……”十四阿哥咒罵了一通也只能無功而返。只能寄希望于皇阿瑪趕緊召自己進宮，他非要狠狠在皇阿瑪那裏上夠眼藥才能解氣兒。

現在他還得去聯絡下“四王八公”的，這起子小人看着最近皇阿瑪對自己的寵愛不如以前了，就往後縮了，哪有那麽好的事兒！自己就算不成事了，可也是上皇的兒子，當今的弟弟，總不能讓一群奴才耍着玩兒吧。不過也還不急，現在還用的上他們，總有收拾他們的時候！

上皇又清閑下來了，想想皇帝那幾個凍貓子似的子嗣，再想想以後是那個腦殘似的乾隆跟愛炫富的鈕祜祿氏上位頓時不爽了。不過想着就算弘歷不成器，說不定其他的也是有不錯的，就去上書房偷偷去觀察了幾次，結果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呀！再想想乾隆的幾個兒子，搖搖頭走開了。

還是果斷地讓皇後再生一個吧！帝後都不年輕了，抓緊時間吧。繞了好幾個彎子，讓那拉氏的母親送上了一份名為生子秘方，實為“懷孕泉水”的補藥。

康熙瞬間放下所有的心思，開始了每天在紫禁城閑逛的日子，偶然也出宮去看看市井生活。

看着老百姓的生活，些微地有些羨慕，這種小富即安的日子曾經一度讓他向往。不過現在他已經不奢望了。再說古代小老百姓的日子不一定有他想象的那麽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