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溫熱的唇舌貼上來時宋陵澄神思有過剎那的清明,手臂慌亂地抵着他的胸口想要将他推開,卻被沈司珩反手拉了下來困在身側,頭被他的手掌牢牢固定住,吻得越發激狂。

沈司珩有些失控,他的吻從她的唇畔移向她白皙濕滑的脖頸,濕濡的唇舌沿着她的頸動脈烙下一個個細細的紅印,又緩緩移回她甜美的唇舌裏,扣在她腰肢上的手掌有些失控地揪緊她濕透的衣服,揉成一團,掀開……

宋陵澄身體顫栗着,什麽也想不了,只是依循着身體的本能青澀地回應,勾着他的舌,毫無章法地亂咬,以一個演員來說,她的吻技過于青澀無力,宋陵澄确實已經沒什麽力氣,酒精和暴雨的侵蝕讓她體力将透支得厲害,剛才也受驚不小,身體有些承受不住這樣近乎瘋狂的擁吻,她昏了過去,或者說,睡了過去,就這麽還抵着他的唇的時候睡了過去。

沈司珩身體一僵:“宋陵澄?”手掌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另一只手已經動作很快地拉起她的右手臂,指尖扣着她的脈門。

平緩的脈搏跳動讓沈司珩陡然懸起的心髒落回原處。

黑眸望向雙臂依然緊緊摟住他脖子的某人,沈司珩啞聲叫了她一聲,宋陵澄嘤咛了聲,唇瓣軟軟地刷過他的,然後心滿意足地咂吧了下,小小地打了個酒嗝,淡淡的酒香味飄出,沈司珩擰了擰眉心,抱着她回了屋。

宋陵澄渾身上下都被雨水淋得濕透。

沈司珩房間沒有女式睡衣,最終只能找了件幹淨的運動長t恤出來。

“宋陵澄。”沈司珩彎腰在宋陵澄耳邊軟聲叫她,宋陵澄沒醒,就着濕噠噠的衣服翻了個身又嘤咛着睡去。

沈司珩頭疼地捏着眉心,也不能任由她這麽穿着濕衣睡一晚上。

他只是遲疑了半秒,人就在沙發邊坐了下來,手臂繞過她的腋下,架着軟趴趴地躺在沙發上的女人半坐起身,讓她半靠在他身上,然後将她身上的濕衣全部剝掉,随手抓過一旁的浴巾給她裹住擦拭。

宋陵澄還算配合,整個過程都很自覺地任由沈司珩擺弄,沈司珩克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去注意她脖子以下的部位以及某些旖念,全憑本能地替她換濕衣。

宋陵澄在家穿得随意,只是一件吊帶睡裙,也沒有穿他搞不定的bra,因此沈司珩脫得還算順利,只是給她套上t恤時醉酒的女人沒那麽配合,拉起一只手套下袖子另一只手又縮了回來,穿了左手脫右手,穿了右手脫左手,任憑他怎麽啞着嗓音耐着性子哄也沒聽進去,像個孩子般咕哝着不要穿,一番折騰下來沈司珩背脊和額心都密密麻麻沁滿了一層細汗,喉頭發緊,渾身肌肉也燙熱緊繃着難受,宋陵澄還是松松散散地裹着那件浴巾。

“宋陵澄,明天起來你別嚷嚷着沒臉見人。”

燙熱的指尖有些發狠地捏了捏她柔軟的臉蛋,沈司珩将手中的t恤一扔,彎腰将她攔腰抱起,抱回了客房,從他房間取了件長浴袍過來,往她身上牢牢包裹住,然後将手掌從睡袍下擺伸進去,從下往上将她身上的浴巾扯了出來。

雖然什麽也沒看到,但因為屏息動作略有僵硬,指尖還是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指尖下溫軟的觸感讓沈司珩呼吸都不自覺跟着一緊,等他将宋陵澄收拾好時沈司珩發現身體緊繃得越發難受,渾身燥熱,舒服了的某人卻已抱着枕頭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沈司珩看着她那一頭還滴着水的濕發,去浴室裏冷靜了會兒後還不得不找來吹風機給她吹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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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司珩沒給女人吹過頭發,吹起來也不是很有技巧,一只手拿着電吹風,一只手撩着幾縷濕發,來回細細地吹。

宋陵澄的發質很好,發絲在指尖上滑過時觸感很柔軟,還帶着淡淡的香氣,沈司珩有些怔,不自覺望向睡得渾然不覺的人。

依然是很漂亮的一張臉,哪怕安靜躺着也依然美得奪目,對沈司珩而言卻應算不得熟悉的,卻讓他在面對她時總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最近他夢裏那些淩亂的記憶有變多的趨勢,這種趨勢從宋陵澄出現後就一直這樣,卻總還是像隔着層紗般看不清晰,看不清男人的臉,也看不清女孩的臉,卻總不自覺地将兩張臉和他與宋陵澄重合了,便是剛才吻着宋陵澄時,那個清雅無奈的男人和醉得稀裏糊塗的白衣女孩,即使看不清臉,也還是下意識地當成了他與她,似乎本來,他們就是彼此的。

沈司珩拿着吹風筒的手隐隐頓了下,黑眸望向她平靜的睡顏,伸手将她拂在臉頰上的濕發輕輕撥開。

“宋陵澄,是你嗎?”

宋陵澄沒聽到他的呢喃,她這一晚睡得意外的香甜,她發現她又做了一場春%夢,而且似乎是不太浪漫的春%夢,她在暴雨中把沈司珩當成夜珩,把他的衣服被扒了,然後強吻了他……

宋陵澄第二天醒來時滿腦子都是春¥夢裏的驚悚畫面,太過驚悚以致她完全忽略了宿醉後的頭疼以及一切的不對勁,頂着一頭亂發怔怔地坐在柔軟的被窩裏,直到聽到敲門聲,然後門被從外面推開。

沈司珩端着碗醒酒湯進來,他身上依然是白襯衫黑西褲的打扮,看着似是穿戴好要去上班的樣子,只是脫下西裝的沈司珩看着親和許多。

宋陵澄有些怔:“你……”

僵硬的眼珠子就咕嚕嚕地轉着往下,瞥到了身上那身裹得像粽子的男式睡袍,睡袍下光溜溜的身%子讓宋陵澄指尖都開始發顫。

沈司珩很好意地替她解惑:“昨晚你淋了一身濕,我替你把衣服換下來了。”

“……”宋陵澄發現不止指尖在打顫,心尖也在打顫,他替她換的衣服,一個大男人把她剝光了,然後給她換上他的衣服……

“你沒事吧?”

沈司珩在她床沿上坐了下來,看着她蒼白的臉色,手掌下意識伸向她的額頭,沒觸到宋陵澄已經彈坐開來。

“我……我沒事……”宋陵澄有些語無倫次,眼神閃爍着沒敢望他,“我昨晚喝醉了,可能酒品不太好,有什麽出格的事你別放在心上。”

急急地滑下床,也不知道哪個混蛋告訴她喝醉有助睡眠的。

沈司珩看着她神色慌亂地找着鞋子,提醒她:“昨晚你跳過來時大概掉樓下去了。”

他這一提醒宋陵澄大概想起來了,她記得她是喝得有些暈去陽臺吹風,然後被自己反鎖在了陽臺外,然後下雨,然後她就豁着跳過來了,然後……

宋陵澄發現頭很疼,不是宿醉的頭疼,只是她發現她似乎昨晚不是在做春%夢,她甚至還對沈司珩胡說八道了一通,會愛上A不愛上B哪有什麽為什麽的,有緣有分又相互看對眼就夠了。就像當年秦少遷喜歡着她,她喜歡着夜珩,夜珩或許又是對楚妤有意的,所以夜珩和楚妤最終百年好合生生世世,她和秦少遷如今也算得天各一方了。

秦少遷父親是西齊的異性王爺,秦少遷年紀輕輕便因屢立戰功被封為護國将軍,因是陵城公主三哥的伴讀,自小入宮來,和陵城公主算得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宋陵澄以前不知道秦少遷是喜歡着陵城公主的,當她知道時她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的宋陵澄。

她和秦少遷這種大抵上也就和她與夜珩一樣,屬于有緣無分也沒相互看對眼的。也或許是,她和秦少遷只是小小的錯過一段而已。她只是走了一段錯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後來看通透也放開了,在與夜珩退了婚,而陵城公主又恰好發現秦少遷其實是喜歡着她真心愛護着她時,宋陵澄總覺得如果當初上天再多給她些時間,說不定她已經喜歡上秦少遷,并且嫁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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