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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瀚好像真的傷得很重的樣子,溫漾扶不動他,叫了李師傅來,李師傅年紀大了也扶不動他,叫了掃地的小馬哥來。

小馬哥二十多歲年輕力壯,是個新加坡人,但是個子矮了點,站在封瀚旁邊像個小拐杖。

小馬哥和李師傅一人一邊,扶着封瀚慢慢地走到車上。

溫漾也跟着去了。她不知道封瀚是怎麽摔的,但隐隐約約記得自己好像往後推了下,她下意識覺得可能是自己把封瀚的尾巴骨給推折了,滿心愧疚,送他去醫院。

高管家開車,溫漾坐在副駕駛,本來想讓封瀚趴下的,他嫌出糗,不肯,非要坐着。

下山的路很長,彎路多,對受傷的尾巴骨簡直始終折磨,高管家從後視鏡裏都能看出封瀚口罩下那張憋得青紫的臉。

高管家勸:“要不你就把口罩摘了吧,透透氣。”

封瀚強忍着疼道:“不行,我鼻炎,打噴嚏,還感冒,不能摘。”

高管家轉了把方向盤:“随便你。”

……

小鎮的中心地帶有一家私立醫院,名字叫艾爾維亞,也是唯一一家,封瀚已經提前打電話預約過。

下了車,高管家本想陪着封瀚去門診部報道,又擔心溫漾自己一個人害怕,正猶豫不決時,封瀚道:“您陪着漾漾小姐吧,我自己去就行。”

他帶了護照和簽證來,上面有他的真實名字,怎麽敢讓高管家知道。

而且漾漾聽不到,身邊必須有個人陪着他才安心。

醫院的導診小姐很熱心,看出他身體不适,詢問後拿了拐杖來。

封瀚本來想拒絕的……撐拐杖實在是太丢人了!但是溫漾已經幫他接了過來,語氣關心:“你自己去,小心點哦,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給高叔打電話,他去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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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瀚不舍得拒絕她,只好接過了那對很有分量的金屬雙拐,在高管家和溫漾的共同注視下,慢慢吞吞地挪去了門診部。

高榮領着溫漾去休息區等候。

這家叫艾爾維亞的醫院裝修得很精致,室內竟然種了大片的綠植,郁郁蔥蔥的,看着就讓人心情舒适,大廳的中央是一座精美的雕像噴泉,不遠處放了架大三角鋼琴,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在彈奏一首曲子。

溫漾靠在椅背上盯着那位老婦人的手指,默默地想:她在彈奏什麽呢?

高榮坐在她的身邊,手裏拿着她這段日子用來通信的平板電腦,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打下了一行字給她:“漾漾小姐,您今天不該來的。”

他把平板遞過去,溫漾垂眼掃到那行字,抿緊唇,問:“為什麽?”

“醫院病菌多,跑來這裏做什麽。”高榮不由自主地帶上了責備的語氣,“您前段時間常常發燒,忘記了嗎?不該來的。如果您想出去散心,可以去盧塞恩湖上坐游船,或者去瑞吉山上坐纜車,哦不對,纜車也不該做,太危險了,上面風還大。”

溫漾不知道是自己的脾氣變大了,還是剛才和阿強吵架,把她心底那些負面情緒都激發出來。高管家這寥寥幾句話,她過往時間聽得多了,雖然不喜歡,但左耳進右耳出,也沒什麽感覺,現在卻有些生氣。

溫漾忽的轉過頭,直視着高管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但是我想來,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不要你管。”

她說這句話時是賭氣,但真的說出來,看着高管家怔愣的神情,又覺得奇怪的舒爽。

溫漾低頭掰弄手指,她叛逆地在心裏想,去坐纜車是不是也會很有意思?甚至可以去滑雪,去跳傘,去蹦極。

溫漾不得不承認,那天兔子先生和溫澤的争論帶給了她很大的影響,讓她開始有勇氣抗拒現在她不滿意的一切。

高管家無語凝噎,他回想起溫漾剛才的神情,仍舊覺得不真實,他家溫柔乖巧的漾漾小姐什麽時候會那麽說話了?

高榮深吸一口氣,輕輕拍拍溫漾的肩:“漾漾小姐?”

溫漾沒說話。高榮又拍了她一下:“小姐?”

溫漾蹙蹙眉,往旁邊挪了一個座位,平板反過來扣在腿上,她聽不到,又不願意看文字,擺明了不想交流的樣子。

“……”高榮震驚不已。

正苦惱着要怎麽和溫漾繼續交流,手機響起來,高榮掏出來一看,是溫澤的名字。他嘆了口氣,心想着該來的總會來,放在耳邊接聽:“喂?”

“老高頭兒?”溫澤語氣強烈不滿,吼的聲音連過路的護士都駐足看他,“靠,你把我姐帶到哪裏去了?!!”

護士不滿地指了指牆上的告示牌,上頭用英文、法文、德文寫了三遍:“醫院內禁止喧嘩。”

高榮連連點頭,無奈地看了溫漾一眼,捂着話筒跑去門外接。

高榮剛走,封瀚那邊就登記結束,正好慢慢吞吞地又走回來,等着被護士叫名字去做CT。

溫漾感覺到身前籠罩了一層黑影,她迷茫地擡起頭,對上封瀚笑眯眯的眼睛,封瀚把她腿上的平板翻過來,按亮,神神秘秘地說:“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麽好東西?”

溫漾看了眼屏幕上翻譯出來的文字,搖了搖頭:“猜不到。”

封瀚把握成拳的左手伸出來,擠了擠眼:“瞧好了啊。”

他自顧自表演得很起勁,甚至自己“biubiu”了一聲:“看,草莓軟糖!”

溫漾驚喜地睜大了眼。

封瀚又把右手伸出來,上下左右晃了幾下,倏地打開:“看,藍莓軟糖!”

兩粒圓滾滾的用塑料紙包好的糖果,一顆粉色,一顆藍色。

溫漾也笑起來,她很開心,輕聲問:“給我的嗎?”

“當然了。”封瀚把糖塞進她手心,溫聲道,“都是給你的。”

溫漾盯着兩枚糖左看右看,剛才的郁悶一掃而空,還沒吃,舌尖仿佛就甜甜的了。沒有誰不喜歡禮物,哪怕不值錢。被記挂、被贈予不經意間的小驚喜是件很美好的事。

封瀚在她身邊坐下,他看到她笑,一時間晃神,坐下去的動作猛了,屁股瞬間一陣針紮似的痛,他用盡了畢生耐力才沒有跳起來。

封瀚自言自語道:“嗯,沒事,不疼。”

“阿強,”溫漾偏頭喊他的名字,聲音軟軟的,“你哪裏來的糖啊?”

“就剛才,在門診處,有對夫婦帶着小孩子來看病,護士看小孩兒哭,給他糖。”封瀚慢慢道,“我看見了啊,就說我也要。那個護士說,這個糖是給小朋友準備的,不能給我。那我就不同意了,我說不行,你得給,我家也有小朋友。”

溫漾失語,怔怔地看着他。

封瀚沒去看溫漾的眼睛,他心想,他這次可沒騙人,他家裏本來就有需要糖的“小朋友”。

作者有話說:

放心放心,漾漾沒被撩到撒。

我努力以後固定更新時間,嗯,雙更的時間都固定,遲到就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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