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麻煩

賀失怯的臉瞬間黑了下來，為了不讓荊季察覺出不對，他轉身裝作想看旁邊在賣什麽東西的樣子。

“你喜歡吃什麽，我就喜歡吃什麽。”他說道。

聽到賀失怯這麽說，荊季迷惑了。

他仔細回想着，記憶中賀失怯好像确實沒表現出特別喜歡某樣食物啊。

“是嗎？”荊季走到賀失怯另一邊，也跟着他看攤子上的東西。

“嗯，”賀失怯應了一聲，然後把話題岔開，“老板這個二荊條怎麽賣？”

見賀失怯要買東西了，荊季也沒好再多問。

“十五塊錢一斤。”老板叼着煙槍說道。

“十四。”

“最低十五。”

“十四，行就買不行我們就走了。”賀失怯把手中的幾個辣椒放下，作勢要走。

“十四就十四！”老板敲敲自己的煙槍，無奈地說道。

賀失怯拿起放在辣椒上的袋子，往裏面抓了一大把辣椒，見差不多了就遞給老板稱。

買完辣椒，他們沿着菜市場的小路往前走，期間賀失怯沒同荊季講一句話。

哼，記得程思喜歡吃什麽，都不記得我吃什麽。

前面是賣活禽的地方，越是往前臭味就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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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流淌着它們的血水，還有蒼蠅在上面飛舞。

幸好現在是冬天，地上的血水不會那麽快變臭，如果是夏天這裏早已彌漫着令人作嘔的腐爛氣息了。

荊季只朝前走了幾步便被勸退了。

他連連退後好幾步，皺着鼻子說道：“你把東西給我，我在外面等你。”

見荊季一副難受的模樣，賀失怯在心裏嘆了一口氣，也不好再強行不理荊季。

“好。”他一邊把東西遞給荊季，一邊說道：“你可以再靠外面一點等我。”

“嗯。”荊季接過東西，朝外走了幾步，在菜市場最邊緣等着賀失怯。

而賀失怯則走進賣活禽的地方。

道路兩旁放滿了籠子，每個籠子裏都裝得有很多活物，除雞鴨以外還有鴿子。

他走到賣兔子的地方，兔子也是十來只被關在一起。

他剛走到旁邊停下，裏面的女老板就大聲問道：“小夥子買兔子啊？買個好大的？”

“來個三四斤的。”賀失怯打量着這些兔子說道：“選個好點的。”

“好嘞哈，我們這兒的兔子都是最好的。”說着女老板從籠子裏抓了一只白兔子出來，“這只可以嘛？”

“嗯，幫我打整一下。”賀失怯說道。

“要得。”女老板提着兔子的後腿朝店子裏面走去。

賀失怯就站在店門口等着。

沒一會兒，女老板就把打整好的兔子裝在口袋裏遞給賀失怯。

賀失怯接過袋子，付了錢，朝外走去。

路過水果攤的時候，他記得荊季喜歡吃蘋果和香蕉，還買了幾斤。

走到和荊季分開的位置，賀失怯發現荊季沒在原位了。

他朝着四周望去，在菜市場大門處看見了荊季。

“哈。”賀失怯笑了一下。

看來荊季已經被這個氣味，逼到菜市場外面去了。

他提着一大包東西走到荊季身旁，荊季正在發着消息，賀失怯朝他說道：“我買完了。”

“買完了？”荊季聽到聲音一下擡起頭，“那走吧，先回家，程思還有半個多小時才到。”

賀失怯點點頭。

兩人沿着石板路往回走着，頭頂是一片一片的樹蔭。

十多分鐘後，他們路過檢察院外面那顆大樹。

冬天了，大樹身上的紅線都起了層白霜，倒像是新添了一件衣服一樣。

回到家裏，賀失怯把買的東西一一收拾好，準備好，才坐到荊季旁打算休息一會兒。

這時已經十點了，荊季準備要去汽車總站接人了。

“我陪你？”賀失怯看着收拾着準備出門的荊季，說道。

“不用，你休息會兒，你回家到現在還沒休息，你在家等我回來就好。”荊季把門打開，“再見。”

“好，注意安全。”賀失怯朝荊季說道。

“嗯。”

“嘭。”大門被關上。

剛關上門，荊季就接到了程思的電話。

“喂？到了？”荊季加快下樓的步伐。

“車已經進站了，嗚荊季我好難受啊，好悶。”程思的聲音不再是元氣滿滿的樣子了，而是奄噠噠的。

“沒事，下車就好了。”荊季的聲音放輕了些。

程思坐的那種大巴車又老又舊，車裏沒有窗戶，車廂裏空氣不流通。

什麽汽油味，灰塵味，食物味，混雜于其中，就像一個大型垃圾堆一樣。

在加上司機一腳剎車一腳油門的技術，不難受才怪。

他剛來山城的時候也是坐的那種大巴車，他當時看到的第一眼差點沒背過氣去，雞皮疙瘩起了一陣又一陣。

出了檢察院門後，荊季打了一輛車到汽車總站。

到了後他在旁邊的店子裏買了一瓶礦泉水，一瓶熱的奶茶，和一包紙巾。

買好東西後，他站在乘客下車的地方等待着。

沒幾分鐘後，一輛寫着從f市到山城的車開了進來。

看見這輛車，荊季朝後退了幾步。

果不其然，大巴車到站後發出“噗”的一聲，然後是一大股說不出的味道襲來，就算荊季隔得這麽遠還是聞到了。

大巴車停穩後，打開車門，裏面的人陸陸續續地下着車。

荊季認真地在下車的人群中，找尋着那個熟悉的聲影。

終于在乘客下到一半時，程思走了出來。

程思不像在機場時那麽有活力，而是垮着身體，一副被掏空的模樣。

小臉慘白，雙目無神。

“程思！”看見程思後，荊季叫了一聲。

一臉麻木的程思聽到聲音，終于才有了一點活力，他荊季的方向望了望然後看見了荊季。

“荊季！”程思擡手激動地揮着，“等等我，我把箱子拿着。”

程思站在大巴車旁邊，等着司機把大巴車肚子裏的箱子搬下來。

拿到箱子後，程思拖着箱子快步朝荊季走去，在快要靠近時給了荊季一個熊抱。

“嗚嗚嗚，荊季我從來沒坐過那種車。”

看着這個委委屈屈的大少爺，荊季忍住推開他的沖動，慈祥地說道：“沒事，你走的時候還要坐一次。”

程思：“......”突然就不愛了呢。

程思推開荊季，假惺惺地哭道：“荊季你沒有心，我大老遠的來看你，你居然就想趕我走了。”

“夠了夠了，”荊季嫌棄地看着程思，“你說說你來幹什麽？”

荊季一邊講話一邊帶着程思朝外走去，他把手裏的水和紙遞給程思。

“我來逃難，現在人多嘴雜不方便說。”程思接過荊季的東西，像是做賊般警惕着周圍的環境。

看着程思着神經兮兮的樣子，荊季突然有點後悔來接他了。

就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嗎？！

當兩人回到家時，已經十點四十了。

程思一邊換着鞋子，一邊問道：“這就是荊揚名的房子？”

荊季點點頭。

程思看見荊季點頭後，朝他豎起大拇指，“你還能住的下去也是厲害。”

“給都給我了，不住怎麽行？”荊季無所謂地說道。

“你們家廁所在那裏？”程思放好箱子後問道。

“裏面。”荊季朝屋子裏面指了指，打算帶程思去。

結果兩人剛看到廁所的門，廁所的門就從裏面打開了。

浴室裏的熱氣咕嚕咕嚕往外冒，賀失怯頭上搭着一條毛巾，下半身裹着一條浴巾走了出來。

或許是出來的急，他還沒有擦幹身上的水漬。

一滴一滴水珠從他的發梢滴落到胸膛，腹肌，最後湮沒在浴巾之中。

帶着一絲別樣的性感，和誘人的色氣。

看見這樣的賀失怯，荊季這才發現賀失怯的身材已經這麽好了。

修長的身軀上，覆蓋着一塊塊力量勃發的肌肉，健壯卻不恐怖。

荊季在看賀失怯的同時，賀失怯也在看他。

看見荊季怔愣的神情，賀失怯突然覺得自己今天搞得這一出也不算差啊。

“荊季你金屋藏嬌？”這時程思驚訝出聲，打破了這安靜的讓人覺得詭異的場面。

聽見程思的聲音，荊季瞬間回神，他黑着臉嘲諷地說道：“你還挺會用詞？徐老鬼沒少請你去喝茶吧？”

他沒轉校之前和程思是一個班的，而徐老鬼就是他們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

因他經常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各個有他學生的地方，故此得名徐老鬼。

“嘿嘿，徐老鬼那碧螺春太難喝了。”程思也是眼睛都不眨的和荊季胡扯着。

荊季呵了一聲，然後為兩人互相介紹道：“這個是賀失怯，我同桌。這個是程思，我前同桌。”

“原來在我不在的日子裏，已經有人代替了我的位置啊。”程思瞬間變得自哀自怨起來，“看來你我注定有緣無分。”

聽見程思這麽說，荊季表情瞬間扭曲，天知道他是怎麽忍住沒揍程思的。

另一邊，賀失怯聽到程思這麽說後，臉色徒然變的陰沉起來。

荊季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程思騷過這一下後，又恢複了正經，他朝着賀失怯說道：“你好我是程思，接下來要麻煩幾天了。”

賀失怯眼神不善地看着程思，他慢慢地把自己頭上地毛巾扯下來，然後才說道：“荊季帶回來的麻煩，怎麽能叫麻煩呢？”

程思：“......”我去，那裏來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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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咦，好酸，程思好難受。

荊季和程思一點關系都沒有哦。程思來頂多算個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