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好氣

新的一周新的開始，他們四個人經一致商量決定選，化學，物理，生物，再加上主科一共六科作為他們高考要考的科目。

周一上午老方收集了他們全班的選課信息後，下午就把課表安排出來，晚上就開始實行走班制了。

由于荊季四人選的都是同樣的課，所以他們的課程都是一樣的。

晚自習的時候他們就對着課表開始找教室，提前适應一下，免得第二天找不到教室。

由于青陽十六中是第一次實行走班制，整個高三年級都對這個制度有着充分的熱情和好奇。

不過說實話，這個制度對于青陽十六中的學生來說根本沒什麽用，他們不會因為你制度變了就開始學習。

相反有些混子同學，還可以用走班制來和其他混子同學互訴衷腸。

不過荊季這四人除了張天，都在認真學習。

荊季是因為幡然醒悟，賀失怯是一直都很認真，寇白則是在殷修的“逼迫”下不得不認真。

這樣一對比，還在上課玩手機睡覺的張天就顯得格格不入了。

起初荊季還沒注意，因為他每次上課都很認真，目不斜視。

結果有一次他覺得頸椎有點痛，在活動頸椎的時候偶然發現張天正把頭埋在桌子下看着手機。

“男朋友，”荊季碰碰賀失怯的手臂，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你幫我看看張天在幹什麽？”

賀失怯聽到荊季這麽叫，眉眼都柔和許多。

他偏頭去看張天的手機，上面有一個人好像在唱歌。

“可能在看歌唱類視頻。”賀失怯轉頭朝荊季說道。

“謝謝男朋友。”

荊季沖賀失怯笑了一下，手還捏捏賀失怯的小拇指。

“嗯。”

賀失怯垂眸眼神掃過荊季的手，不知想到什麽墨色的眸子又沉了幾分。

這一切荊季都沒注意，他知道張天在幹什麽後就又開始認真聽課了。

...

周六，沒有晚自習，乘着放學早他們四人一同到了學校對面的甜品店。

這家甜品店就是荊季賀失怯上次一起去的那家，這次也是荊季提議說想要一起學習。

事實上，當他們四人坐在甜品店後，荊季就開始說道：“我們都高三了，離高考還有一百三十天，你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他說這話是對着張天說的，張天看見荊季“真摯”的雙眼愣了一下。

“意，意味着什麽？”他懵懂地問出口。

“意味着你不能再上課玩手機了！”

荊季擡手一巴掌打在張天腦袋上，繼續道：“對了，我忘記說了，我們這次來不是來學習的，是來開□□大會。”

說着，荊季嘴角微微勾起，陰森地看着張天，甜品店裏燈光有些灰暗，但他背後正好有一個一閃一閃的燈。

燈光透着紅，打在荊季身上把他襯托的像只吃人的厲鬼。

張天渾身顫了一下，突然覺得這粉紅粉紅的甜品店一點都不可愛，還鬼氣森森的。

尤其是這桌上的甜品，更是盡顯可怖。

黃橙橙的布丁上擠了血一般的奶油，玻璃杯裏裝的淡黃色粘液，還有那快蛋糕為什麽一勺下去會留出鮮血？

“你，你們要幹什麽？”

張天抱住曲起的雙腿，然後慫慫的縮在沙發角落。

這時他才發現他位置也選的不對啊，選在了最裏面，外面有個寇白擋着他想跑都跑不出去。

“我們當然是......”

這時坐在他旁邊的寇白吃着蛋糕，一臉詭異的看着他，然後說道：“當然是譴責你啊！”

接着寇白滿臉無語道：“拜托你正常點好不好？”

寇白是真的想送張天去看看腦子，這人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明明還在說着話，他居然抱着自己的腿慫在那裏裝柔弱？！

“啊？啊！啊——”張天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頭，一臉嬌羞地說道：“我這不是想激起你們的保護欲嗎。”

“......”

“......”

“......”

張天成功收獲三臉無語。

靠，真他媽惡心。

寇白搓了搓自己手上的雞皮疙瘩。

荊季也是一言難盡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那你說說你上課怎麽回事吧？”四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荊季才再次開口問道。

“不好意思哈，我拖後腿了。”張天張着嘴半天只吐出這麽一句話。

“昂？然後呢？”荊季不知道張天說這句話的意義何在，只好接着問道。

“我......不想，不想參加，高考了。”

他低下頭，讓衆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過從他微抖的手，和艱難且痛苦的語氣不難知道，說這句話他也用了很大的勇氣。

荊季賀失怯，寇白聽到張天這話臉上皆閃過一抹意外，他們都沒想到張天居然不想參加高考。

“為什麽？”依舊是荊季問道。

“沒，沒有為什麽。”

又是和上次一樣的回答，荊季心裏湧起一股煩躁，他很久沒有生過氣了。

到山城來後，也或許是遇到賀失怯後，他的脾氣不知不覺變好許多。

但是這不代表有人吞吞吐吐話都說不清楚，不會讓他生氣。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叫我們不要管你？”荊季雙手環胸，陰陽怪氣地問道。

在上學期半期的時候，張天就說過同樣的話，不過最後他還是決定要好好考。

但荊季怎麽也沒想到，同樣的事會在離高考還有一百來天的時候再次發生。

他不太能理解張天為什麽不想考好，按理來說張天有那個能力，他只是單純的不想考好而已。

“如果可以的話，是的。”張天順着荊季的話回答道。

荊季：“......”

好氣。

他明明是想幫張天，結果張天這話說的好像是他多管閑事了一般。

這他媽要不是朋友，誰願意管你學不學？課聽沒聽？

荊季的眼神變的淩厲起來，眼中也透露出兇光，要是眼神能殺人張天肯定已經死了無數遍了。

“厲害了，我他媽現在壓着火氣問你，你就說這麽一句？”

荊季想要伸手扯張天的領子，讓張天看向自己，可是被眼疾手快地賀失怯攔住了。

實際上旁邊的寇白也裝備攔荊季，只不過賀失怯搶先了而已。

賀失怯一手壓着荊季的手臂，一手在荊季背上安慰道：“荊季，別動手。”

荊季掙紮了一下想讓賀失怯放開，但對着賀失怯的臉卻又說不出什麽狠話，最後只好氣鼓鼓的重新坐下。

“別生氣，為他？不值得。”

見荊季坐下後，賀失怯才一邊安慰一邊冷聲說道。

不得不說，賀失怯這話殺傷力也挺大，張天幾乎是肉眼可見地僵硬了一下，然後頭埋的更低了。

賀失怯本就是故意這麽說的，他男朋友生氣了，他怎麽也不能幫着外人不是？

荊季坐下後沒再開口說話，只是偏着頭在心裏瘋狂安慰自己，緩解自己的脾氣。

【沒事，沒事，不管就不管，沒必要氣自己。】

【你男朋友讓你別動手，可千萬別在男朋友面前動手。】

【不氣不氣，男朋友說了不值得。】

只能說在這個時候想賀失怯是真的有用的，荊季果真一下就不氣了。

他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達到了緩解心情的作用。

“行吧，你不想說就不說。”

“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高考的重要性，你如果不參加高考你一輩子都只能呆在這裏，你也會像那個李叁一樣被送出去打工。”

“你的人生可能就止步于此了。”

“我不知道你因為什麽原因不想學，既然你不說，那我希望你能自己克服。”

荊季幾乎是用最快的語速把這些話說完，說完後他也不想在這裏多呆了，他拍拍賀失怯的大腿，道：“走吧。”

賀失怯也沒說什麽拿着書包，和荊季一同朝外走去。

路過收銀臺時，荊季頓了一下，然後把四個人的錢都付了才繼續朝外走。

叮鈴鈴~

挂在門上的風鈴聲響起，張天擡頭去看荊季和賀失怯。

卻只看到兩人已經走遠的背影。

張天眼眸顫了顫，感覺眼眶有點微濕。

他不應該這樣的，荊季明明也是關心他，他不應該什麽都不說的。

“哎。”

這時坐在張天旁邊的寇白嘆了一口氣，然後拍了拍他的背說道：“兄弟，你不是哭了吧？你有難處你說啊？我們都會幫你的，你憋着算怎麽回事？”

寇白不說哭這個字還好，一說哭張天就感覺自己忍不住了。

啪嗒。

一滴淚流了下來，然後是兩滴，三滴。

張天胡亂地擦着自己的眼睛，可是越擦眼淚流的越兇。

“哎哎哎？”寇白被吓到了，怎麽也沒想到張天能說哭就哭，“別哭別哭，這有什麽好哭的？又不是女朋友走了？”

“別他媽胡說，”張天抽空罵了一句，“我他媽不是為他們哭的，我他媽是為我逝去的青春哭的。”

“......”

有一瞬間，寇白也想拿着書包奪門而出。

另一邊，荊季和賀失怯正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上沒什麽人，實際上是整個山城都沒多少人。

走了一段路後，賀失怯悄悄用自己的手去碰荊季的手，剛開始荊季還沒什麽反應，不過當賀失怯牽住他的手時，荊季被吓了一跳。

“你幹嘛？”

荊季驚恐的和賀失怯拉開一大段距離，同時還想把手甩開。

但賀失怯沒讓他成功。

不僅沒成功，賀失怯還順勢把自己的手指插/進荊季的手指之間。

十指相扣。

“在街上呢。”

荊季像一只受驚的倉鼠一般，四處望去，就怕有人看見他們在牽手。

“沒事，沒人。”

賀失怯一邊說着一邊把荊季往自己懷裏帶，他抱着荊季在他頭上揉了揉才放開他。

“你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挺厲害啊。”

街上人是不多，但也到不了沒人的地步。

不過既然賀失怯這麽說了，荊季索性就順着他的意思這麽信了，沒再掙紮。

兩人就這樣在大街上牽着手，慢慢往回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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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路人：突如其來的狗糧？愛了愛了（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