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可飒可嗲阮将軍【七】

經過劉軍醫等人的奮力搶救,白翩翩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還是活過來了。

但是性情大變。

一改往裏日對朱成章的溫柔可意,白翩翩現在對朱成章日日都是冷嘲熱諷,恨不得戳他的脊梁骨,罵他是個沒有擔當的軟蛋!

親手殺死愛人肚子裏的孩子,朱成章已經十分難過,再被白翩翩這般對待……

晉王他,心裏苦吶!

這心裏一苦,朱成章就想借酒消愁。這借酒消愁,朱成章就要找個人陪着說話。

結果他不找別人,偏偏還找上了顧舒窈。

看着晉王兩碗燒刀子酒下肚頓時就醉得找不着北,顧舒窈簡直滿腦子問號。

????

晉王殿下您有事兒嗎?!

難不成是對我因恨生愛所以要和我搞好關系了?

這不能夠吧?!

————

可疑惑歸疑惑,顧舒窈還是命人将喝得醉醺醺的朱成章拎出去了。

然後,溫煦來了。

溫煦一進顧舒窈的帳篷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将軍喝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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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舒窈指了一旁的椅子示意溫煦坐,方答:“不是我,是朱成章。”

聞言,溫煦略一沉吟,提醒顧舒窈道:“将軍小心些兒,莫着了朱成章的道。”

顧舒窈回了溫煦一句“我省得的”,便開始同他商議起接下來的事情。

顧舒窈安插了人在金陵城內,就等着兩日後裏應外合,将金陵城攻破!

二人對完了所有事務,眼看着時候很晚了,溫煦起身告退。

顧舒窈将他送至門口。

在走出帳篷之前,溫煦腳步一頓,回過身來,猶豫片刻,還是将自己在懷中揣了好半日的那個東西掏了出來:“将軍,你明日便要整軍啓程前往金陵了……這一仗兇險,我一個文弱書生,在戰場上也幫不得将軍你什麽……這是我溫家的傳家寶,能保人平安……将軍佩戴在身上罷,也讓我求個心安。”

溫煦這番話說完,顧舒窈低頭看去,只見他寬厚的掌心上托着一枚如意雲青玉佩。

這玉佩水頭極好,綠瑩瑩的,一看就價值連城。

顧舒窈當即便回絕了:“這等貴重的玉佩,我怎麽可以帶上戰場?弄丢了搞壞了怎麽辦?這可是你們溫家的傳家之寶。”

顧舒窈話音方落,溫煦便不容分說般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她的手起來,把這塊玉佩硬塞到她掌心裏:“如果你能平安,這玉佩碎便碎了。”

感覺到溫煦的手指冰涼,圈住了自己熾熱的手腕……顧舒窈的心跳忍不住漏了一拍。

不動聲色地掙開了溫煦的手,顧舒窈将手掌合攏,收下了那枚玉佩:“那我先替先生保管這枚玉佩,待金陵一役結束,我再還給先生。”

察覺到顧舒窈的動作,溫煦默了一默,道:“好。”

————

顧舒窈出征了,帶着溫煦給她的那枚玉佩。

朱成章一是怕顧舒窈在外不受軍令,二是想逃離陰暗的白翩翩,也跟着一起去。

溫煦留守晉軍大營。

一如阮碧城上輩子那般,攻城之戰十分艱險。晉軍将士多次攻到城下,都讓城牆上守城的兵卒用滾石箭矢擊退。

顧舒窈知道眼下的戰況不過是拖延時間,等內應的士兵打開城門,戰況便能明朗了。

但是攻城的陣勢不能停,晉軍的士氣不能落,顧舒窈只想了一瞬,便提劍上馬,對副将吳琅道:“我領兵上前,你在後面守住!”

主将施令,吳琅铿然受命:“是!”

沖着吳琅略一颔首,顧舒窈舉起手中長劍,喝令一聲:“晉軍一三騎、一四騎聽令——随我攻打金陵城觀音門!”

一聲令後,顧舒窈雙腳一夾馬肚,一馬當先地沖殺出去!

晉軍一三騎、一四騎的将士們見主将阮碧城氣勢如虹,頓時士氣大振,亦舉着槍劍,高喊着殺了出去!

主将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顧舒窈帶着晉軍将士殺出去沒多久,觀音門便從內打開了!顧舒窈帶着晉軍長驅直入,直奔金陵內城!

這一路上,顧舒窈如殺神再世,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晉軍起義後一路北上,阮碧城從未嘗敗績,早在大吳朝百姓中樹立了“阮閻羅”之威名。

守金陵城的吳軍一看到那沖在最前頭的是個巾帼,便明白她就是阮閻羅,哪還敢反抗,紛紛棄械投降。

不費吹灰之力攻下了金陵城外城,顧舒窈一鼓作氣,號令上自己的親兵,奔向金陵內城,直指皇宮!

這一場戰役,是天微微亮的時候開始的,結束于日落時分。

在夕陽從金陵城的西邊落下的時候,阮碧城個人的軍旗,插遍了皇宮的城牆。

皇宮內,鳴鐘十三響,宣告了晉軍的勝利。

戰了一天,阮碧城滿身的疲憊。

阮碧城站在皇宮的城牆上,眺望遠處的落日,腦海中沒由來地,浮現起了溫煦的臉。

是那夜在她的帳篷門邊,他将溫家的傳家之寶放到她的手裏,說希望她平安的時候,平靜卻隐忍的臉。

顧舒窈忍不住擡手,摸了摸那塊被自己放在心口上的玉佩,思緒有些飄渺。

——溫煦,是喜歡她的罷?

可顧舒窈還得出一個結論,多年習武的直覺讓她條件反射一般舉劍轉身,“铛——”地一下截住了那從背後偷襲她的人劈下來的刀!

這刺客見一擊失敗,另外一只手裏拿着的匕首便如閃電一般刺向了顧舒窈的心口!

又是“铛——”的一聲。

刺客發現這一匕首沒有刺入顧舒窈的胸口,愣了一愣,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讓顧舒窈一劍斜劈過來,直接将他的左手臂膀砍斷了!

刺客被斷臂的劇痛擊中,嚎啕一聲,立撲在地。

顧舒窈眼疾手快,蹲下來捏住他的下颚,用力一扭,直接将他的下颌骨給擰脫臼了。

不是顧舒窈多心,一般這樣的刺客口中都含着毒囊,刺殺失敗便會咬破毒囊自盡。

顧舒窈并不想殺他,她要留個活口,好回頭和朱成章對質。

而在顧舒窈收拾了這名刺客的時候,她的副将吳琅領着幾個親兵上來了:“将軍!有刺客攻上城樓來,但都讓我制服了!”

說完,吳琅看到顧舒窈腳邊的那個刺客,微微一怔,反應過來:“這也是刺客?!”

顧舒窈點了點頭:“應當是條漏網之魚。”

聽顧舒窈這樣說,吳琅忙上前來探了一下這個刺客的鼻息,确定他還活着,頓時大喜:“将軍英明!之前我們發現的那些個刺客都咬破毒囊自盡了,還好将軍您這兒還剩一個!正好可以拷問他,是誰派他來的!”

“那此事便交給吳琅你處理了。”

顧舒窈颔首道。

說完,顧舒窈轉身,往城樓下走去。

一邊走,一邊去摸她放在心口的那塊玉佩。

顧舒窈從盔甲中将包着玉佩的那個錦囊拿出來,解開,不出所料地發現,玉佩被刺客的匕首刺中,碎成了五塊。

看着掌心上破碎的玉佩,顧舒窈心情有些複雜。

溫煦啊溫煦,我是該說你有先見之明呢,還是說你烏鴉嘴?!

你可不就是戲臺上的老将軍,渾身插滿了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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