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可飒可嗲阮将軍【完】

雖然在氣勢上被顧舒窈蓋過去了,但是朱成章還是不甘示弱地擡高了聲音,指着她吼回去:“阮碧城!你以下犯上!”

朱成章這話把顧舒窈給惹笑了:“朱成章,你以為你是誰?要不是我阮碧城,你今兒能站在皇宮這塊地上?!還沒登基呢你就自诩聖上了?!這江山你想要,倒是先問問我阮碧城肯不肯給呢!”

顧舒窈這句話直接踩到了朱成章的痛處,氣得他胡子都要翹起來了:“阮碧城!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出爾反爾!你要挾我!!我沒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吧?!你就這樣以直報怨?!”

見朱成章這般堂而皇之地扯謊,顧舒窈都懶得給他翻白眼了:“這話你也有臉說?昨日刺殺我的人都是誰派來的你自己心裏沒數?!”

聽出顧舒窈話中意有所指,在場的晉軍将士面色皆是一凜,看向朱成章的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

察覺到晉軍将士們的敵意,朱成章當即便面紅耳赤地回口道:“阮碧城!你不要血口噴人!”

“呵呵,我血口噴人?!”顧舒窈沖着朱成章挑了一下眉毛,同他對質道,“前來刺殺我的那些人,有一個讓我擰掉了下颌骨沒死成,這會兒吳琅正在對他進行逼供……晉王殿下,我們可要一同去會一會那刺客?”

朱成章原以為自己派出去的刺客都咬毒自盡了,萬沒想到顧舒窈這邊還活捉了一個,頓時臉色一青了。

看到朱成章跟川劇變臉似地來回地改變着面色,顧舒窈輕笑一聲,“唰”地一下,姿态優雅利落地收起了軟劍,道:“朱成章,你的忘恩負義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吶!我辛辛苦苦替你打下這江山,好不容易贏了,結果未得片刻的停歇,你就派人來殺我?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我馬上去死嗎?!”

朱成章自知狼子野心暴露,卻依然青着臉嘴硬道:“我不和你争論!公道自在人心!”

“朱成章!承認罷!你就是被我揭穿了真相詞窮了!”

“阮碧城!你少來混攪視聽!你們別信她,她這些話都是污蔑!”

“呵!”說到這兒,顧舒窈忍不住冷笑一聲,不想再和朱成章啰嗦,直接下令,“來人!将朱成章拿下!”

顧舒窈話音方落,朱成章正要呼人護駕,卻不想那他的那五個親衛反倒先人一步,沖上來将他綁住了!

沒想到現場居然是這樣的局面,朱成章愣了一愣,繼而大怒:“你們!你們可都是本王養出來的人!你們怎麽敢以下犯上?!”

顧舒窈嗤笑一聲,道:“有何不敢?朱成章,你以為現在還是你的天下嗎?你到是叫喚呀!看看你這偌大的皇宮裏有誰能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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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舒窈這番話才說完,朱成章就讓跟上來的阮家軍将士們二話不說地給捆了個結實。

這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溫煦開口了:“晉王殿下,您身邊的人早已盡數被我們诏安。這萬裏江山,再無你晉王之人。你若是識相,還是老老實實地配合我們罷,也免受這些皮肉之苦。”

溫煦這句話點醒了朱成章。

這些日子來他那些親信的失蹤、行動詭異,朱成章一下子想明白了原因!

頓時氣得目眦欲裂。

可朱成章手腳不能動,沒辦法沖上來打人,就只能張嘴一直罵顧舒窈:“阮碧城!你殺我孩兒!你搶我帝位!你這個臭婆娘!你個臭婊*&%¥”

聽到朱成章用各種污穢的詞彙辱罵顧舒窈,一旁的溫煦心生不悅,命令将士們道:“把他的臭嘴堵上!”

站在朱成章身旁的将士手腳麻利地卷了一塊破布,堵住了朱成章的嘴。

朱成章安靜下來了。

但是他還是睜着一雙血紅的眼,像是恨不得要将顧舒窈活剝生吞了一般地兇狠地瞪着她。

顧舒窈知道朱成章這時候恨毒了自己,也不懼他。

慢悠悠地走到朱成章身邊蹲下來,顧舒窈放輕了聲音,對朱成章道:“晉王殿下,我們講講道理好不好?白翩翩肚子裏的孩子是我殺的嗎?明明是你讓劉軍醫熬了藥來,是你親手灌到白翩翩的嘴裏把那個孩子堕下來的!那個孩子是你自己親手殺掉的!你自己保護不了他還傷害了他,你現在反倒來怨我?!”

說到這兒,顧舒窈緩了口氣,又道:“而且你也少來和我裝這什麽慈父!如果你真的惦念骨肉親情,你會謀反?!建文帝可是你從小看着長大的親侄子!縱然有二十幾年的叔侄之情,你還不是謀劃着奪他的江山,致他于死地?!你是真的心疼你這個孩兒的夭折?!你擺明了就是心疼你這沒摸到的江山!”

說完這一樁事,顧舒窈稍一停頓,說起第二樁事來:“至于帝位……呸!”

顧舒窈往朱成章臉上啐了一口:“沒有我阮碧城,這帝位能是你的嗎?!你也好意思說?!不要臉!”

看到事實被顧舒窈一語道破,朱成章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想反駁她,卻無奈嘴巴被臭布堵着,只能“咿咿唔唔”地發出憤怒的聲響。

将心中的話都痛痛快快地說出來了,顧舒窈只覺得通身舒暢,當即便命令将士道:“把朱成章押下去,同建文帝軟禁在一起罷!”

————

目送着阮家軍将士将朱成章押下去,溫煦遲疑片刻,還是上前來同顧舒窈說到:“将軍你……是不是發難得太早了?按照我們原來的計劃,這朱成章是晚些兒才發落的。”

“計劃趕不上變化。”顧舒窈道,“誰叫他動我的人?!要是我連自己的人都保護不了,那我豈不是就成了和朱成章一樣的人?”

作為顧舒窈口中的那個“她的人”,溫煦白皙的面龐有些微紅。

“不過結局都是一樣的,早攤牌晚攤牌,也沒差。”

溫煦道。

顧舒窈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像突然想起什麽一般,從自己的懷裏摸出了一個錦囊。

“溫先生,謝謝你借給我這個玉佩,是它替我擋了一刀……”顧舒窈說着,将錦囊遞給溫煦,“不過……很抱歉,它碎掉了。”

溫煦并沒有接顧舒窈遞來的玉佩。

他目光皎若朗月,深深地看着她:“這玉佩碎便碎了,你沒事就好。”

顧舒窈心頭一動,擡頭看向溫煦,瞬間落入了他秋日深潭般的眼眸之中。

這溫柔的眼神熟悉,讓顧舒窈情不自禁地問了一句:“溫先生……我們以前,可曾認識?”

溫煦徐徐地笑了,像潭水漾開層層漣漪:“我們……以前應當是不認識的。”

頓了頓,溫煦又道:“但是我們……又認識了好幾輩子。”

顧舒窈愣住了。

微笑着,溫煦上前來,抓住顧舒窈纖細的手腕,将她一把帶入自己的懷中,低頭在她的耳邊,輕喚她的姓氏:“阿阮,這輩子,讓我再一次,好好地陪你走到最後,好嗎?”

————

接下來的發展,都在顧舒窈和溫煦的算計之中。

吳琅從那幸存的刺客口中挖出了刺殺顧舒窈的幕後主使,不出顧舒窈所料,那主使之人就是朱成章。

吳琅将這個拷問結果在軍中公布,引得軍中一片嘩然。

将士們原本就不服氣朱成章這個草包做上峰,現在知道他不僅是個草包,還是個忘恩負義的草包,個個都恨不得往他臉上吐口水!

唾棄他!

因為盜竊顧舒窈計謀一事,朱成章在軍中的聲望原本就跌到谷底,再發生這麽一件事,他的聲望直接就low穿地心了。

有了胸無點墨的陰險小人朱成章做陪襯,阮家軍主将阮碧城的聲望簡直如日中天,達到了巅峰。

話說皇宮都打下來了,這晉王卻被軟禁起來了,總不能又跑去把建文帝拉出來繼續做皇帝罷?

就在阮家軍諸位将領苦思着接下來的棋該怎麽走的時候,溫軍師看似無心地給大家夥提示了一下——阮将軍巾帼不讓須眉,做皇帝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溫軍師的這個提議,給大家帶來了新思路。

頓時,一呼百應!

是嘛!咱們阮将軍這麽厲害的,做個皇帝哪裏不夠格!

就是她了!

于是乎,在諸位将領的呼聲之下,顧舒窈只能免為其難地答應了他們這個請求。

接下來,就都是套路了。

宮中突然失火,建文帝同晉王殿下不甚喪生火海。而先帝餘下其他皇子都稱自己不堪大任,不配為帝,紛紛擁戴阮碧城将軍為女帝。

阮将軍婉拒了王爺們的擁戴。

朝堂之上的諸位文官又出來,推舉阮将軍為女帝。

阮将軍再次婉拒。

之後,是軍中諸位将領的呼聲。

一而再地推卻,這第三回,阮将軍再推辭,就太讓将領們寒心了。

于是乎,阮将軍順應呼聲,登基為帝,國號更變為“周”,年號建元。

顧舒窈人生新的階段,開啓了。

————

顧舒窈并沒有殺朱成章。

她将他丢給部下吳琅處理,并特地交代了吳琅,不能讓朱成章死,她要他看她這一輩子如何風光,做那萬人之上的帝王。

吳琅此生最是敬重阮碧城将軍,面對要害她性命的朱成章,豈會手軟?

上輩子阮碧城遭受過的那些酷刑,朱成章一一領教過一遍,然後在顧舒窈登基的那一天,被吳琅命人從大獄中丢了出去。

朱成章像一只臭蟲一樣躺屍在街頭,瞎了的眼看不到新皇登基的熱鬧景象,但是卻能聽得到百姓們雀躍的歡呼聲。

眼淚從朱成章的眼中淌下來,合着血,滑過他的臉龐,掉到了他的嘴裏。

血淚是腥的、鹹的,最後變成了苦澀。

突然間,朱成章像瘋了一樣地仰天大笑,滿心的不服和憤恨。

這一切!原本都應該是他的!

是阮碧城這個賤人!搶走了他的一切!

對阮碧城,朱成章恨得咬牙切齒,卻沒有一點辦法!

他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而阮碧城大權在握,兩人之間的差距有如雲泥,他如何還夠得着她?!

胸中的憤怒無處宣洩,朱成章大吼一聲,捱不住身心之上的雙重痛苦,昏死在了長街之上!

他身邊慶祝的行人來來往往,大家的焦點都在新帝身上,哪還有人注意得到這街邊如蝼蟻一般的垂死男人?

————

顧舒窈登基之後不久,響應衆臣的力谏,同丞相溫煦成婚了。

之後百年,夫妻二人相濡以沫,生了二子一女,幸福圓滿。

而關于朱成章後來的消息,顧舒窈有聽吳琅說過一些。

登基那日朱成章昏倒在大街上,是白翩翩将他找到,帶回自己的住處去的。

雖然朱成章親手殺死了他們共同的孩子,但是白翩翩還是放不下他,還是愛他。

朱成章成了廢人,養家的重擔便落在了白翩翩的肩膀上。

白翩翩有一手漂亮的女工,便接了許多繡活在家做。

朱成章身體不好,給他養身體要花很多很多的錢,白翩翩日以繼夜地繡東西,最終将一雙眼睛給累瞎了。

白翩翩是在自己三十歲生日的時候死的。

累死的。

她死後沒多久,朱成章無人照顧,也跟着死去了。

兩人并沒有留下子嗣,據說是因為當年那碗堕胎藥傷了白翩翩的元氣,所以她此生再也無法懷孕。

聽到原本的男女主角落得這樣的下場,顧舒窈在覺得朱成章是罪有應得的同時,也替白翩翩惋惜。

但是白翩翩這麽做到底值不值得,作為一個外人,顧舒窈也不好評價。

百年之後,顧舒窈和溫煦相繼去世,再一次圓滿完成任務的顧舒窈來到了系統面前。

向來不喜歡和系統廢話的顧舒窈,這次十分難得地問了一個問題:“溫煦……和之前任務裏面的楊岩、塗簫越有關系嗎?”

系統沉默了足有五分鐘之久,才回答顧舒窈:“抱歉,此題超綱,系統不能于予作答。”

顧舒窈:“……行吧。”

系統:“準備好了嗎?下一個世界即将開啓了……或者是你要休息一下?”

顧舒窈搖了搖頭:“時間不等人,你快送我過去吧。”

顧舒窈話音一落,只見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光芒強烈得她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緊接着是強烈的失重感襲來!

等顧舒窈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重重地落在床上的時候,她還沒睜開眼,就聽到房間外面有人叫她:“楚淘淘!楚淘淘你還不起床是想要遲到嗎?!都高三了,能不能給我省點心?!”

從宿主的記憶中提取到這個聲音的相關信息之後,顧舒窈大聲地應了一聲:“欸!媽媽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起來了!”

應聲之後,顧舒窈一個轱辘從床上翻身起來,麻利地套上了拖鞋,飛快地跑到了衣櫃的鏡子面前。

鏡子裏,出現了一張稚氣未消卻可見美麗逼人的臉。

顧舒窈忍不住捏了捏這張膠原蛋白滿滿的臉,高興了起來——真棒!這一回是現代世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節奏是不是太快了= =

一個故事就兩三萬字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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