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我，學霸本霸【九】

周日下午不用上課, 顧舒窈回家休息。

打從那天顧舒窈請陳司瀚喝了奶茶之後，兩個人就熟絡起來了, 天天一起上學放學。

所以這一天, 顧舒窈也是讓陳司瀚給送回家的。

回到家一進門，顧舒窈就聽到楚媽媽在講電話：“我是覺得，孩子的個人意願最重要。我們家長能做的事情就是給她們保駕護航, 但是她們的人生呢，還是得她們自己決定的……”

顧舒窈聽了兩句，就猜到這個電話應該是吳茜茜的媽媽給楚媽媽打來的。

關于吳茜茜鐵了心要文轉理, 甚至開始絕食這件事，顧舒窈是略有耳聞的。

換好了拖鞋，安靜地和楚媽媽打了個招呼，顧舒窈上樓去換家居服了。

等顧舒窈換好衣服下來，楚媽媽的電話也打完了。

“媽媽，剛剛的電話是陳阿姨打過來的嗎？”

顧舒窈直截了當地問楚媽媽道。

吳茜茜的媽媽姓陳，所以顧舒窈稱呼她為“陳阿姨”。

楚媽媽點了點頭, 招呼顧舒窈在飯桌邊上坐下, 把做好的飯菜端上桌來，說：“吳茜茜鬧絕食，非要文轉理……你陳阿姨正心煩着呢。”

從媽媽這裏得到了吳茜茜要轉去讀理科的确切消息，顧舒窈忍不住露了個“她到底在想點什麽”的表情，不解：“這個吳茜茜怎麽回事？文科年級第一當得好好的，怎麽想不通要來理科班競争了？”

腦子被門夾出馬裏亞納海溝了吧？

說到這裏，顧舒窈停下來琢磨了一下, 又問：“媽媽，陳阿姨是怎麽和你說的？”

飯菜都上了桌，楚媽媽也在桌邊坐下，給顧舒窈盛湯：“你陳阿姨說，他們家和我們家不一樣，就是普普通通的工薪家庭，吳茜茜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也就只能靠高考搏一搏了……所以她希望吳茜茜能走最為穩妥的路，繼續讀文科，然後考清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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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顧舒窈知道，吳媽媽說的這是實在話。

吳家遠不如楚家有錢，吳茜茜沒有任性的資本。眼下她最好的選擇，就是繼續讀文科，然後在明年高考的時候，正常發揮，考top2大學。

轉理科，風險太大了。

雖然顧舒窈打從心裏不喜歡吳茜茜這個人，但是和她也沒多大仇，還是希望她能走一條正确的道路的。

喝完了楚媽媽盛來的那一碗湯，顧舒窈放下湯勺，想了想，說：“媽媽，我今晚上下了晚自習，就去找吳茜茜談談吧。”

楚媽媽沉吟片刻，也點頭了：“好。怎麽說你們也是認識了十七年的同學，在她人生的這個關鍵時刻，你能拉她一把，也是好的。”

————

顧舒窈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這天下完晚自習，顧舒窈和陳司瀚說了一聲，就到197班去找吳茜茜了。

離開了197班的顧舒窈很有局外人的自覺，并沒有直接進他們教室去，而是叫坐在門邊的同學幫忙把吳茜茜叫出來。

吳茜茜是步履蹒跚地從197班教室裏走出來的。顧舒窈一看就知道，她的絕食并不是開玩笑。

傳話的人并沒有說是顧舒窈來找，所以從教室門口走出來的吳茜茜看到站在走廊上等着自己的人是顧舒窈，愣了一愣，才氣若游絲地開口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說完這句話，吳茜茜又看到了站在樓梯邊上背着單詞等着顧舒窈的陳司瀚，冷冷地笑了一下：“或者，你是來向我示威的？”

看到吳茜茜一改往日裏的老好人形象，不再掩飾對自己的厭惡，顧舒窈居然有一種莫名的開心。

上下打量了吳茜茜一番，顧舒窈才開口，問她：“我都放下了，你為什麽還放不下？就算會把自己的前途搭進去，也要和我一較高下？”

“對！我就是放不下！”吳茜茜目光裏的憤怒，和她虛弱的語調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我不服！打一出生，我就什麽都不如你！你長得漂亮，爸爸是上市公司的CEO，媽媽是善解人意的富家太太……全世界的男生都喜歡你，他們都看不到我！”

沒想到吳茜茜會說出嫉妒自己的話，顧舒窈不由得怔住了。

而吳茜茜仍在将自己擠壓在心底多年的委屈全部都宣洩出來：“這麽多年來，我唯一能将你比下去的也只有成績！所以我一直一直都在心裏告訴自己——吳茜茜，你要努力讀書！成績才是你唯一能将楚淘淘碾壓的東西！可誰知道！你居然連我這點小小的勝利都不留給我，你轉去了理科班！那我還有什麽能和你比呢？！”

說到這兒，吳茜茜再也忍不住，抱住頭癱到了地上，崩潰大哭。

教室裏，劉倩一直在關注着顧舒窈和吳茜茜這邊的動态。看到吳茜茜哭了，劉倩馬上從教室裏沖出來，蹲到好友的身邊一把抱住她，然後像只護仔的老母雞一樣，惡狠狠地瞪向顧舒窈：“楚淘淘！你又欺負我們家茜茜！你還不趕快給她道歉！”

“神經。這關我什麽事？！”顧舒窈拒絕背劉倩甩過來的這個鍋，“我可沒說什麽，是你家吳茜茜噼裏啪啦說了一大通然後自己蹲下來爆哭的。”

把自己的責任說明清楚了，顧舒窈看向吳茜茜，勸了她一句：“吳茜茜，為了你這可憐的自尊心，沒必要把你的人生搭進去。放下你的執念吧，等你離開啓明中學，你會知道——你的身邊能和你競争的，可不止楚淘淘一個人。你會覺得你現在的想法是可笑的。”

說到這兒，顧舒窈又充滿同情地瞥了吳茜茜一眼，最後說了一句：“我言至于此。你今天晚上回去好好琢磨吧。”

————

回去的路上，陳司瀚難得地問了顧舒窈吳茜茜的事情。

顧舒窈并沒有隐瞞，而是全盤和他說了。

聽完吳茜茜和楚淘淘這些年的愛恨情仇，陳司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表态。

顧舒窈倒是很有一些感慨：“一直以來，楚淘淘都很自卑，覺得不管自己怎麽努力，都沒辦法考得比吳茜茜好……可以說，成績是她的執念。直到今天晚上和吳茜茜聊了，我才發現，原來吳茜茜對楚淘淘也有執念，而且，她的執念更多。”

楚淘淘總覺得自己是吳茜茜人生的配角，而從吳茜茜的角度來說，她又何嘗不是楚淘淘人生的配角呢？

這個所謂的主角和配角，是從何定義的呢？

顧舒窈不由得陷入了思考。

而此時，一旁的陳司瀚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唔……楚淘淘同學，你在說到你和吳茜茜的關系的時候，為什麽要用全名來稱呼自己？”

被陳司瀚這麽一點破，顧舒窈噎了一噎，回答：“我開上帝視角不行嗎？”

陳司瀚：=。=

陳司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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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吳茜茜文轉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役，吳茜茜以餓暈在教室裏為代價，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吳媽媽和老師們，都妥協了。

吳茜茜從文科尖子班197班，轉到了理科尖子班186班，成為了陳司瀚的同班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