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斷子絕孫 就是……以後做不成男人了

同樣作為皇後的妹妹, 赫舍裏氏的姐姐不僅是元後,還生有太子,怎麽看都比鈕祜祿妃更有排面,盡管她才十歲。

就沒想到, 年幼的太子對新即将宮的姨母壓根兒就沒好感。

這世上, 只有親娘才會為你着想, 姨母?待她自己有了孩子, 指不定會借着這關系生出多少事來!

因着五月份的時候良貴人查出了身孕, 對比之下, 衆人更關心良貴人腹中孩子的去留。

其中定嫔最為激動。

畢竟主位上的, 就她跟宣嫔沒有孩子, 宜嫔那兒好歹還有親妹子生養的公主, 宣嫔再是有後臺, 皇上也不會允許,所以剩下的可不就是她了嗎?

于是景陽宮中的定嫔這段時間上蹿下跳的, 給良貴人送了不少的好東西,還特地收拾了向陽面多的偏殿, 就等着良貴人前來入住。

良貴人倒也沒拒絕, 她明白自己生産後,這承乾宮是不可能住下的,所以享受的理所應當,畢竟定嫔身後站着淑妃,淑妃又是皇上的心頭好。有了定嫔的示好,料想旁人不會對她的肚子動手。

定嫔見她沒有拒絕,心裏就安定了,等着明年的大胖兒子入手。

然而她等啊等,等着良貴人胎都坐穩了, 就沒想到,她去了永壽宮。

更絕的是,鈕祜祿妃還拒絕了,人壓根就沒想要別人的孩子。

這下良貴人褶子了,待她回過頭想再去找定嫔時,人定嫔不帶她玩了。

就在衆人打賭良貴人能找到什麽出路時,啓祥宮的戴佳庶妃發動了。

彼時李思思正在宮裏待客,良貴人捧着肚子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旁邊被涮了兩個多月的定嫔氣憤的不行:“娘娘,您可別信她的話!”

李思思瞪了她一眼:“行了,你回你的景陽宮去,這種事講究的可不僅是你情我願,還有皇上的意思,這皇嗣的歸屬,是你們倆說了算的?”

個呆子,你倆暗地裏的事兒皇上能不知道?還不是不高興你們這麽随意決定他兒子的歸屬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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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嫔嘟嘟囔囔的還想要說什麽,叫李思思又瞪了回去,只能不甘不願的起了身:“那娘娘您可千萬別信了她!”

而後哼了一聲,離開了長春宮。

人走了之後,李思思慢條斯理的用着點心,待良貴人坐立不安時,才開了口:“本宮方才對定嫔說的話,也是想對你說的。這事兒你若是不願,拒絕了便是,雖定嫔有些一廂情願,但她既然想要你的孩子,被你反手算計了也是她運氣不夠好,只是……”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良貴人:“你既然不願,定嫔吃了這口悶虧,也沒去皇上那兒告你的狀,相安無事不好嗎?你做什麽還要去纏着她?”

良貴人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娘娘也是當額娘的,自然該明白女子為母的心。妾是對不住定嫔娘娘,可妾也是為了腹中的皇嗣……貴妃如今有了四阿哥,妾的孩子,若是能給永壽宮娘娘撫養,往後也能過的更好些,定嫔娘娘……到底不得皇上看重,皇嗣在那裏,妾會擔心。”

李思思:“……”

良貴人膽子可真大!

“永壽宮是專門替你養孩子來的?”李思思就很無語:“你早有這個想法,吊着定嫔幹什麽?現如今胎穩了,便想找個出身更好位份更高的,結果永壽宮那邊不要你,你又想吃回頭草了?”

哪兒有那麽美的事!

“妾沒有這個意思!”良貴人解釋:“妾只是想皇嗣更好!”

“此事雖是妾的錯,可皇嗣無辜,妾覺得定嫔娘娘既然想要孩子,那妾……也願意的!”良貴人覺得自己對孩子真的是一片慈母心,絕沒有故意涮定嫔的意思:“皇嗣身份到底比定嫔娘娘高,娘娘,咱們都是當母親的,妾想給孩子更好的條件,這有錯嗎?”

“定嫔雖有您當靠山,可她到底出身不高,若妾生了個兒子,往後可就是皇子,待大了,有着這養恩,豈不是要拉拔萬琉哈家?那多拖累孩子!”

“可若是養在永壽宮,那就不一樣了,鈕祜祿家高門大族,皇嗣養在永壽宮,以後多少會輕松一些。”良貴人抽抽搭搭的:“妾知道這麽做不好,可娘娘,看在妾腹中皇嗣的份兒上,您可否替妾向定嫔娘娘求求情,就說妾知錯了?”

到底叫小迷妹哄了那麽些年,李思思聽完就拍了桌子:“現在願意?你早幹什麽去了!”

她這心裏抓狂的,心說衛氏你可真缺德!

“人都是想往上的,你這麽說,本宮也沒資格指責你!可你辦的這事兒太惡心,是你先不按規則辦事兒的,現在想回頭,人定嫔是欠你的還是該你的?”

“可妾懷了皇嗣!”

“那是皇上叫你懷的,又不是定嫔叫你懷的,你找皇上說去啊!”

良貴人噎了一下,心說我要是敢找皇上,又怎麽可能上你這兒來找罵?

“宮內都說娘娘待皇上情深意重,想來愛屋及烏,也會喜愛皇上的孩子……”

“那可別,”李思思樂了:“本宮就愛自個兒生的!”

“娘娘,妾求您了,妾真不是故意的,只是覺得定嫔娘娘似乎有些傻,所以才去了永壽宮的!”良貴人慌了,要真是不成,那她的皇兒難不成要自個兒養?

她跟當初的烏雅氏可不一樣,烏雅氏會讨皇上歡心,孩子自個兒養了,就意味着她能升位份!

可是自己承寵那日代表着皇上失了顏面,便是孩子留着,那她這個生母的身份提不上去,往後孩子能有什麽好前程?

李思思怒了:“定嫔有些傻?傻子殺你全家了啊你這麽算計她!”

良貴人:“……”

良貴人算盤打碎,只能忍着恐慌回了承乾宮。

就這還沒完,她進去的時候,剛好撞見了佟貴妃的親弟弟求見。

雖後宮不可見外男,但佟貴妃因着康熙把控的嚴,就不知道娘家的那一系列破事,所以接到親弟弟的求見時,她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趕緊的去求了皇上,生怕家裏父母親長有個什麽不好。

康熙這會兒正為戴佳庶妃的難産擔憂呢,也就沒多想,叫她注意些避諱,便擺手同意了。

畢竟愛妃的長春宮在西邊,而承乾宮是在東六宮的方向,不擔心那個王八犢子跑過去冒犯他的愛妃。

就沒想到,隆科多是進宮來求姐姐說情的,說他看上了淑妃娘娘守寡在家的二堂妹,想要求娶為平妻。

佟貴妃都驚呆了,平妻?!

平妻什麽的,不還是個妾嗎?

高門大戶的,誰家會整個平妻出來打老丈人家的臉?

隆科多知道這麽說指定不成,可依舊振振有詞的:“姐姐若是覺得不方便,不如請淑妃娘娘來一趟,商議商議?”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李思思又不是傻子,直接給拒了。

就沒想到啊,隆科多他膽大包天,硬生生的磨到了天色昏暗,這才磨磨蹭蹭的出了承乾宮。

因着早有準備,又想到姐姐說的今個啓祥宮那邊有庶妃生孩子,他威脅了一番随從,而後一臉淡定的往啓祥宮去,說有要事找皇上商議。

這可是貴妃娘娘的親弟弟呢!

宮內管的雖嚴,但如今事趕事的,皇上還在啓祥宮,宮人也真怕耽擱了大事,便派了幾個人跟着,也算合規矩了。

隆科多有些可惜,心說這些個狗奴才竟敢不相信爺!

但也沒敢折騰別的,畢竟他還沒傻到底。

就沒想到,知道隆科多進宮的純親王一早就等着呢,這會子左等右等的沒見他出來,生怕這癟犢子狗膽包天的連累了他心上人的名聲,馬不停蹄的進宮來了。

對比起皇上不怎麽待見的表弟,顯然是常常進宮還頗得聖心的純親王更有排面呀!

于是純親王就攆上來了。

同樣是心懷不軌的男人,雙方幾乎一個對視就覺得對方做作又惡心。

純親王帶着自個兒的人手,一左一右的把人圍着,猶如看管犯人。

也是巧了,李思思那頭聽說戴佳庶妃生到天黑都沒生下來,便收拾收拾,打算過去看看。

結果雙方就這麽遇上了。

氣場這東西吧,有時候很玄妙。

純親王心花一閃,還沒來得及假模假樣行禮,就見隆科多身後的一個随從飛撲上前,掏出匕首抵在了淑妃的脖子上。

李思思:“!!!”

純親王:“!!!”

二人一個塞一個的弱,隆科多倒是迅速反應過來了,只可惜對方人質在手:“叫狗皇帝過來!”

李思思:“……”

李思思那叫一個欲哭無淚,手下意識的捧在肚子上:“我就是個伺候人的,皇上萬金之軀,又豈能來涉險?”

純親王抖着腿上前:“本王乃皇親,你放了淑妃娘娘,本王做你的人質!”

哪知那随從手下用力,在李思思脖子上劃了一道口子:“原來這位是淑妃娘娘啊?”手臂勒得更緊了:“奴才可是聽三爺說了,淑妃娘娘有了身孕……想來皇上不顧小妾,總該顧着兒子的吧?”

說着,眼神向隆科多那邊掃了過來:“三爺,您怎麽想?”

隆科多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叫個狗奴才給騙了!

只這奴才是他培養出來的心腹,別的不說,他觊觎淑妃這事兒還是知道的,若是叫他說了出來……隆科多當下不再猶豫,腳下一蹬便躍了過去,伸手擒向随從的脖子:“大膽奴才,竟敢叛主!”

李思思忍着脖子上的疼痛,以其兩次刀下搶命的經驗,這會子趁着機會趕緊的就地一滾,好懸脫離了戰圈。

純親王趕緊的過來把人扶起藏在身後。

那随從見人質跑了,張嘴便要叫:“三爺您的心意奴——”

話沒說完,隆科多擡腿便踢了過去,将随從的話踢得悶在了嗓子眼兒。

李思思捂着肚子倒在了純親王的懷裏,那邊康熙也帶着人趕緊的過來,結果那便對峙的二人突然一個悶哼,一個慘叫。

李思思用模糊的視線掃了一眼,就見隆科多維持着單腿掃人的姿勢,而那随從,用他那異于常人的臂膀,将手中的匕首紮在了隆科多衣袍之下。

吧嗒——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衣袍下滾落,隆科多腿一抖,慘叫出口之後,直接昏死了過去。

媽的,活該!

被連累的李思思只來得及想這麽一句,便被肚子疼暈了過去。

……

再次醒來,屋裏是濃重的藥味兒。

康熙紅着眼坐在她床頭:“醒了?”轉頭叫宮人:“藥端過來。”

李思思臉色慘白:“皇上,臣妾身子好的很,不用喝藥的。”

“別害怕,別動。”康熙把她摁了下去:“是安胎藥,孩子沒事,只是你最近都得卧床養病,不得動彈的。”

一顆心重重的往回落,李思思後怕的勁兒上來,眼淚控制不住:“皇上,臣妾真是怕死了!”

“朕也怕。”康熙抓着她的手:“現在你別想這些,好好養身子。”

“嗯,”李思思抹了眼淚,孩子保住就是最大的幸運,不過她也沒忘了罪魁禍首:“皇上,那刺客怎麽說?”

“服毒了,”康熙皺了眉,“你放心,這事兒朕會給你個交代。”

“那……其他人呢?”

想到愛妃是叫隆禧護着的,康熙雖覺得不大自在,可也知道這怪不得他們二人,只嘴裏不願意提他,轉而說起了隆科多:“隆科多違反宮規,此事是他咎由自取,愛妃你不必自責。”

“自責?”

想到自己昏迷前看到的場景,李思思試探着問:“他的随從害了臣妾,臣妾做什麽要自責?”

康熙臉色不大自在的咳嗽了一聲:“就是……以後做不成男人了。”

那刺客也是真會下手,那東西都掉出來了,往後自然與太監無異。

李思思:“……”

“那是他活該!”李思思哼了一聲。

一瞬間,胸不悶氣不短,就連險些挂掉的娃兒都開始在肚子裏拳打腳踢了!

可不是活該嗎?

好好的男子漢進宮一趟,回去就變成了太監,佟家立馬就翻天了。

更巧的是,在李堂妹身死後搬回府的佟三夫人見到丈夫的慘狀後,笑的太過激動,結果把自己刺激暈了。

大夫一來,說是三夫人懷了身子,情緒不可太激動。

盯着佟家的純親王立馬就收到了消息,而後着人去了赫舍裏家。

半個月後,佟三夫人先是鬧着要和離,待嫁妝拖回娘家之後,又是一碗藥下肚,直接叫前夫斷了後嗣。

待李思思知道隆科多斷子絕孫之後,高興的吃了半只烤鴨,心裏可算是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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