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白鶴的骨笛(中)

這座神社堪稱雄偉,古舊的推拉門只剩一半搖搖晃晃,但這絲毫無損它的威嚴,最起碼夏目現在站在這裏,只覺出自己的渺小。

“嘎——嘎——”群鴉躁動,它們在神社的檐角上盤踞,不祥的暗紅雙眸齊刷刷的盯緊了地下的孩子,眼裏的渴望讓夏目生生打了個寒顫。

“這裏到底是……”夏目不由得握緊了左腕,想從那印記上汲取一絲溫暖。

恰逢此時,神社的推拉門嘎吱一響,驚得夏目連忙後退,險些一腳踩空滾到臺階下去。

他運氣很好——有人在背後托住了他。

“真是稀奇,這裏竟然會來外人。”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似乎永遠帶着嘲諷。夏目眼前一花,下巴就被人鉗住,只能被迫擡頭迎接那個人的審視。

“小孩子?她最喜歡小孩子……”後半句話微不可聞,要不是夏目的五感遠超常人,也許會漏聽了去。

這無疑是一個俊美的男人,但他眉目間常含冷肅,半黑半白的怪異發色更讓他顯得不好接近,他長久審視了面前這個年幼的孩子,在他淺琥珀的眼眸上停留了一瞬。

“……陽光的顏色。”說罷他就松開手,不管不顧的向神社內走去。

人類?妖怪?夏目無法判別,但是目前最好的做法就是緊跟這個人,所以他緊追兩步,盡量禮貌地問道:“請問,這裏是哪裏?要怎麽出去?”

“出去?”男人頓住了腳步,不知為何,他的眼神在黑暗中顯得有些詭異,“你是誤入這裏的?”

“是、是的,我……”追趕一只受傷的白鶴到了這裏。夏目本能的咽下了後半句話,他的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說出他能看到妖怪這回事。

這種看似胡鬧的直覺是天狐的本能,不止一次的助他脫離困境或者發現真相。

“既然是誤入,明天我送你出去。”丢下這句話,男人一拉門,走進了陰暗的神社,夏目猶豫了一下,也禮貌的道謝跟了進去。

風灌進還在搖晃不止的推拉門,神社仿佛黑暗的巨獸,終于吞噬了滿意的獵物。

“鶴先生一直住在這裏嗎?一個人?”杯面在眼前發出濃郁的香氣,夏目卻沒有半點饑餓感,他只感到濃重的不安,哪怕籠罩在燈光中也不能緩解。

“已經很久了,在這裏生活。”男人捧了杯茶,暗沉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袅袅上升的蒸氣,“但是這種日子不會久了,這座神社很快就會被拆除。”

“怎麽會……”夏目低下頭。

“總是這樣……珍愛的回憶被一點不留的拆毀!又迎來下一輪的流離失所!”男人把茶杯捏的咯吱咯吱響,“總是這樣……已經受夠了……”

夏目被對方的突然暴起吓了一跳,溫潤的琥珀色眼瞳泛起一點水意,在燈光下閃閃爍爍,寶石一般瑰麗。

“抱歉,吓到你了。”男人似乎又找回了一點理智,他定定的看着孩子的眼眸,眼中似乎閃過什麽,忍不住伸出手,“何等美麗的顏色。”

夏目沒有避開對方的觸碰,男人只是伸出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睫毛在對方掌心翕動了一下,就安靜下來。

男人接住了睡着倒地的孩子,目光在那雙緊閉的眼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轉為堅定。

“為了她……就算背負再多的罪孽也無所謂……”

男人抱着昏睡的孩子,走進神社,他的眼裏漸漸蒙上了一層血色。

“阿瑤,這個孩子靈力很強,你也會感到高興吧。”這麽說着,短刀已經逼近夏目的喉嚨,年幼的孩子夢裏皺了皺眉。

突然,他的動作停住了,有騷動從神社正門傳遞過來,夾雜着一絲令人心驚的魔氣。

這氣息是……魔都?魔都的生物已經可以入現世了嗎?

男人不得不放下短刀,身影一閃就來到了神社門口,看到來人,男人的瞳孔驚駭的放大。

“沒想到來的竟然是你。”

夏目在男人離開的下一秒就睜開了眼,眼神清明的看向庭院中的枯樹,他站起身,摸了摸幹枯的樹皮。

“是您指示我裝作睡着的樣子嗎?”他的眼裏滿是困惑,又有點受傷,“鶴先生要殺了我,為什麽?這裏發生了什麽事?以至于……”

他聽着院中盤旋不絕的鬼泣之聲,淺琥珀色的眼眸中顏色不斷加重,終于抑制不住的流下淚來。

“好多人都死去了……卻一直被束縛在這裏……不得解脫……”

一雙白皙的手溫柔的放在哭泣的孩子頭頂,夏目擡起頭,只見一團聖潔的白光籠罩着美麗的少女,對方也有黑白相間的長發,但是她的身影影影綽綽,似乎下一秒就會消散掉。

“請幫幫他,”少女低下頭,虛幻的淚水滾落,“鶴已經迷了路。”

殺氣搖晃着腐朽的鳥居,男人的雙眼已經變作腥紅的顏色,黑色的妖紋爬上臉頰,龐大的妖力席卷成一場風暴,風眼是兩個遙遙對立的人。

“象征祥和的白鶴竟然堕落到這地步,你是想成魔嗎?”少年的長發在風裏翻飛,和純黑的狩衣一起發出獵獵的破風聲,“我還是那句話,放了夏目,我可以當一切沒有發生過。”

“休想!那孩子是最後一個!所有的犧牲都是為了今天!”

是的,今日月圓之時,長久以來的等待會得到回報,他的阿瑤,又可以在陽光下沖他明媚的微笑……想到這裏,男人妖力更盛,瞬息間化為黑羽的鶴,在半空中一聲嘶啞的長鳴,頓時地動山搖。

“把整座山都納入結界中,好想法,”的場靜司勾起一個微帶嘲諷的笑,“但是還太嫩了。”

“什麽?!!!”男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那把血氣四溢的長刀已然出鞘,黑衣少年将自己的血塗敷在刀刃上,黑色的怒龍瞬間騰起,咆哮着撲向空中的鶴,兇狠的一口扯斷了他的翅膀。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這點小手段根本不夠看。”

鶴發出一聲悲鳴,但咬緊牙關不肯墜落,他将四溢的鮮血化為新的血翼,兇悍的調動起此地積蓄已久的怨氣。

“啧,麻煩了。”的場靜司持刀回防,與鶴的雙爪交擊,不由後退一步,虎口震裂,一絲鮮血沿着刀刃滑落。

“希望鴉已經找到他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