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等到下午,消息傳回來。
石忠老人敗了。
這場文鬥就在陽雪閣展開,驚動了數位已久不出世的畫壇大家前來評判,松石老人亦是評判的人之一。
這幾位畫壇大家有被世人稱為畫壇将軍的,以畫山水畫著稱的楊聖銘,有以人物畫聞名遐迩的聖手崔道問,有花鳥畫堪稱一絕,世稱“一門兩聖”的蘇長風和蘇天乾兩父子,更有被世人稱為畫中仙的善畫花鳥的李鶴卿夫人。
這五人都是畫壇中德高望重的名家,比石忠老人在畫壇中的地位只高不低。
易詞對這五人的名聲早有耳聞,更收藏了數幅這些名家的畫作,對他們很是尊敬。
因為石忠老人文鬥一世,這些早就處于半歸隐的名家紛紛現世,惹得畫壇震動。
今日這場文鬥,注定成為畫史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今日之後,畫壇中無人不知宇相傑的名字!
易詞的心加速跳動,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從他胸膛處流遍全身,讓他的心頭發熱。
易詞第一次有了與宇相傑較量的心思。
“文鬥之後,石忠前輩封筆了。”洛安從陽雪閣趕回來,及時向易詞說出文鬥的結果。
易詞還算平靜的神色聽到這句話瞬間一變:“什麽!”
就連石忠老前輩都封筆了麽!
洛安點頭,回想起在陽雪閣見到的一幕,很肯定地道:“是封筆了,同樣也是文鬥的條件。”
像石忠老人這種在畫壇中地位非凡的名家,完全可以對宇相傑的挑釁不予理會,世人也只會笑宇相傑的狂妄,根本不會對石忠老人有什麽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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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地位的碾壓。
一個畫壇德高望重的存在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輩,在世人眼中前者如高山,後者如卵石,若以卵石擊山,世人只會笑其狂悖。
如今這座畫壇高山在衆人眼前倒塌了。
石忠老人敗了,敗給一個畫壇新人,就此封筆!
想到一個拄着拐杖,視力模糊也要來參加品畫大會的老人,就此折斷相伴一生的畫筆,易詞只覺得心酸。
他欣賞宇相傑的一往無前,卻始終無法贊同宇相傑的做法。這個狂妄的年輕人就像一把鋒芒太甚的利劍,不顧一切地往上爬,為此不惜斬斷他人的路。
宇相傑行事,太過狠絕!
……
“沒想到,實在是沒想到!就連石忠老人這樣的曾為帝師的名家都敗了!宇相傑的實力與萬悲閑人比較起來,恐怕更勝一籌!”
“宇相傑分明是小人行徑,和石忠老前輩的文鬥勝之不武!你們可曾見過這場文鬥?石忠老前輩年老體弱,視力衰退,繪畫之時需得湊近了才能下筆。宇相傑若是與年輕時的石忠老前輩比試,根本不可能會贏!”
“石忠老人幾十年畫工,宇相傑才多少年畫工?怎麽不說石忠老人是想要仗着資歷壓人,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呢?”
“住口!石忠老人的品德是你能随意诋毀的嗎?要是石忠老人不應戰,宇相傑又有什麽辦法?”
“先別争石忠老人與宇相傑的事了,大家沒聽到嗎?宇相傑揚言要等萬悲閑人十日,若這十日萬悲閑人依舊選擇不回應,就等于向全天下人宣告自己不如他!”
“我以前還當萬悲閑人是個高人,如今宇相傑兩戰揚名,萬悲閑人卻安靜得像消失了一般,看來是怕了。”
“唉,可不就是!之前還有畫作問世,這半月來音訊全無,可不就是怕了嘛!”
連之前一直支持萬悲閑人的衆人也逐漸懷疑起來,開始認為萬悲閑人并非是他們心目中所想象的那種高人,而是一個沽名釣譽、故弄玄虛之人。
“散了吧,萬悲閑人是不可能會現身了!”
高價買下萬悲閑人畫作的商人欲哭無淚。
他高價拍下萬悲閑人的畫作原本是想待價而沽,就如同之前拍下《松石錦雞圖》的商人一般,能狠狠賺一筆。眼下這檔口,萬悲閑人的口碑急轉直下,這個時候即便是想便宜賣出萬悲閑人的畫作,恐怕也沒人會接手。
商人簡直悔得腸子都青了!
……
一封信函輾轉送到魏玉舒的手上。
一只如美玉雕成的手打開蠟丸,取出裏面包裹着的信,于油燈下展開。
信是松石老人寄來的。
因着宇相傑一事引發畫壇轟動,萬悲閑人受到衆人質疑,眼看有名聲不保的風險,松石老人特意寫來書信詢問。
作為認識萬悲閑人的人,松石老人想要從魏玉舒這裏打探到萬悲閑人的想法。
萬悲閑人是否知道這場文鬥邀請?打算如何做?是對這些充耳不聞,還是應下這場文鬥比試?
魏玉舒冷眼将這封書信看完,修長如青蔥的手指夾着信紙的一端,将信紙放在了油燈上炙烤。
燈盞上跳動的橙色火焰攀上信紙的一角,緊接着将整張信紙包裹。薄薄的信紙卷曲着化作煙灰色的大塊灰燼,宛如火焰中消亡的灰色蝴蝶。
燈火中,魏玉舒那張覆蓋着人|皮面具的平凡的面容毫無表情,極度冷靜的眼眸映照出燈火點點。
他的眼眸似夜空,冷靜深邃,有着常人遠遠不能及的智慧。
所有人都盼望着易詞能參加這場文鬥,易詞自己又是什麽樣的想法?
若是知道外界對萬悲閑人的評價,易詞又會是什麽樣的反應?會紅着眼睛偷偷抹掉眼淚,還騙他說其實自己一點也不在意麽?
魏玉舒回想起少年時脆弱倔強的易詞,因為父王大發雷霆撕毀了他的字畫,躲在宮殿裏兩日不曾吃飯。
當他進入宮殿見到易詞時,易詞穿着單薄的寝衣赤足坐在床榻上,頭埋進膝蓋中,黑色細軟的發絲擋住他的臉,只露出一雙白皙的耳朵。聽到他的腳步聲,易詞團在一起的身子動了動,露出一雙紅得像兔子的眼睛。
那個時候的易詞便是如此,笑得比哭還難看地對他說:“玉舒,我沒什麽的,我一點也不難過,我本來……”
易詞皺了皺發紅的鼻子:“我本來就不喜歡畫畫……”
而那個時候的魏玉舒太過年幼,根本沒有足夠的能力守護好易詞。
于是他入了山跟着師父潛心修習,這一學便是十二年之久。
他知道易詞喜愛詩詞書畫,不願當這皇帝,于是他便跟着師父學習治國□□之道。等到學成之後,他便可以守候在易詞身後,幫易詞解決掉所有難題,讓易詞盡情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然而他卻回來得太晚了。
等他回到鄭國,秦國崛起勢不可擋,在秦國猛烈的攻勢之下,鄭國如同浪潮中的一滴水花,被秦國迅速吞沒,連他也沒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力挽狂瀾。
這是他犯下的最大的一個錯誤,直接導致易詞受辱,淪落成為秦皇妃。
如今魏玉舒能做的,除了暗中謀劃複國之外,就是守護好易詞了。
魏玉舒閉眸,壓下眼眸中如潮水般湧現的悔意,再睜開時又恢複往日冷靜自持的模樣。
他鋪開信紙,寫好書信,而後用蠟丸封住,将其放在了與洛安聯系的位置。
“玉舒的信。”
次日,易詞收到洛安交給自己的書信,他快速打開,魏玉舒的字跡便展露在易詞眼前。
易詞看完書信卻是愣住了。
魏玉舒的信一如既往的簡潔冷靜,告訴易詞,想做什麽便去做,無需顧慮後果,有什麽難處都由他來解決。
易詞仿佛看見多年前的魏玉舒。
臨行前的魏玉舒不過十一歲的年紀,面容稚嫩,粉雕玉琢,宛如一個白瓷娃娃,他的眼眸卻很冷靜,冷靜得近乎冷酷,完全不是這個年紀的兒童應該有的眼神。
只有在看到易詞時,魏玉舒的眼中才冷色消融,聲音青澀卻堅定道:“易詞,等我回來後,你便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将一切負擔都交給我。”
原來這句承諾,魏玉舒一直不曾忘記過。
……
一人帶着鬥笠擋住面孔,悄然登臨石忠老人的府邸。
等到傳信的人回來,府邸大門打開,那人壓了壓帽檐,邁步進入了府邸之中。
在下人的帶領下,男人來到府邸的庭院之中。庭院中有小池山石,池上有一座橫跨池子的石橋,石橋邊上一座風雨亭伫立。
石忠就在這風雨亭中,坐在長椅之中,雙腿上蓋着一層褥子,他的腦袋低垂着,看起來正在昏昏欲睡。
花白的發有些雜亂潦草,使得石忠老人顯出幾分形單影只的可憐來。
那人走得近了,摘下頭上的鬥笠放在長椅上,露出一張英俊寫着勃勃野心的面容來。
正是宇相傑!
誰也不會想到,宇相傑在逼得石忠老人封筆之後,會主動拜訪石忠老人府上。
“師叔,相傑看您來了。”
石忠老人腦袋磕了一下,像是突然驚醒般睜開眼睛,眯了迷眼搜尋着宇相傑的身影:“哦,你又來了啊。”
石忠老人臉色有些不虞,看着宇相傑煩得不行:“你師父的請求我也答應了,文鬥已經結束,你還來這裏做什麽?”
宇相傑沒有因為石忠老人的無禮而浮現怒容,他不在意地笑了笑,坐到了石忠老人對面:“師叔您應該清楚我來這裏的目的。我來時師父曾告訴我,您晚年隐世不出,苦心孤詣鑽研畫道,最終将畢生心血都著成了一本書。”
石忠老人神色驟然間冷了下來,毫不客氣道:“昔年我欠你師父一件事,你用這件事來要求我,讓我與我文鬥,老朽我看在你師父的顏面上同意了。你勝了我是你的本事,老朽無話可說,但這本書是絕不可能給你的!”
石忠老人接着道:“老朽畫工拙劣,于畫的造詣遠不如你師父,你自有師父教授,何須外求!”
宇相傑沒想到石忠老人會拒絕得如此果決,他忍了忍臉色,維持着客氣道:“師叔過謙了,你與我師父各有所長,何須分個高下?”
石忠老人煩宇相傑煩得厲害,索性把話說死了:“你走吧,這本書老朽就算是帶進棺木也不可能給你,你不是老朽要的傳人。”
不待宇相傑再說話,石忠老人直接敲着拐棍大聲道:“來人,送客!”
宇相傑臉瞬間黑下來,轉身就走。
石忠老人的聲音自後方慢悠悠傳來:“繪畫之人太過注重得失地位,注定不會走得太遠,你迷失得太深,已然忘記初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推一下基友的文哦,感興趣可以去看一下哈哈
《娛樂圈嬌氣包》打臉甜爽~作者:齊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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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沒受過苦,淚腺又特別發達,綜藝首秀上的就是野外生存直播節目,常常是一邊哭一邊完成任務。
同節目藝人敬而遠之,衆人紛紛猜測,出了節目肯定全網黑,誰沾上誰倒黴。
以至于在選搭檔時,陶貝可被人連拒數次,遭嫌棄的委屈立馬化成淚水續滿眼眶,衆人紛紛肯定,又要哭了,哭了也沒人選。
然而下一秒,衆人大跌眼鏡,秦懷城秦影帝居然叫了陶貝可的名字!??
什麽?什麽情況?秦影帝為什麽選擇了他?他們錯過了什麽?
衆人紛紛揣測,完了,影帝要受牽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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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貝可能。
最後,出了綜藝的衆人沒看到陶貝可全網黑,到看到觀衆親切地将節目改成了“陶貝可變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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