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入v三合一 (1)
第二天, 馬車悠悠前行。
這種大型團建活動,速度絕對快不了。
只是顧盼被折騰得跟死狗似的,沖石榴抱怨:“這是去避暑啊?”路上坐馬車是真的悶死了!
好在現在只是初夏, 溫度不是那麽的高, 但長途旅行絕對不是什麽舒坦的事兒。
皇家馬車嘛,減震做的不錯, 再加上人數衆多,速度不快, 除了無聊一點, 暈車現象倒是沒出現。
因着是随行伺候四爺的,四爺又要跟在前頭長輩那兒, 所以顧盼也只有在晚上的時候才能見到人。當然,以四爺這個老古板的性子, 絕對不會出現什麽在馬車上很感興趣的事兒。
中午的時候,蘇培盛送來了一碟子的櫻桃, 統共加起來不到兩碗。
路上這些新鮮的果子都是要緊着貴人的,六月份正是櫻桃的好時候, 四爺畢竟是親兒子,份例總不會少。
好在他還記得後頭馬車上有個嘴饞又嬌氣的, 一半兒拿出來孝敬孝敬長輩, 再給年幼的弟弟們分一分,餘下的都送到了顧盼那兒。
顧盼也不客氣, 尋思着就這麽點,怕是四爺從嘴裏省下的,不能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而後一臉感動的吃了個精光。
所以晚上人過來的時候,面對的就是一小堆櫻桃屁屁。
四爺:……
這顧氏可真是不一般, 爺就算對這些個不是很看重,可你好歹也做一做表面功夫?
回頭遇着了出來散步的老八兩口子,心裏還記着上回的事兒,特溫和的開了口:“四嫂沒來?”而後笑了笑:“也是,一路長途跋涉的,四哥府裏頭的人多,四嫂要費心不少,自是不能跟着四哥出來的。”
又感嘆:“我倒是不如四哥這般有福氣,不過福晉跟在身邊到底貼心,事事妥貼。”
八福晉在八爺跟前還是挺有範兒的:“妾是您的福晉,這些都是應當的。”又問:“聽說四哥家的庶福晉也來了?怎的沒下來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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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顧氏身子骨弱,等到了地兒,叫她出來見見人。”
說起這個就郁悶,爺好歹是個阿哥,什麽都不缺。這貨一上馬車就沒停過嘴,一路不停的吃吃吃,到最後還剩下半碟子的櫻桃吃不完,嘴裏念着不能辜負爺的心意,最後硬生生塞下去了,這會子堵得在喝消食茶。
而且一路上這麽多人,自己這邊的一點子動靜,隔壁老八家知道的最是清楚了。
八福晉就捂嘴笑:“四哥這是舍不得叫庶福晉受苦呢。”而後語态柔婉的看着八爺:“爺,今個那櫻桃新鮮極了,妾舍不得吃,想留着與你一塊兒享用。”
這話倒是無心的,八福晉純粹就是想秀秀恩愛。
可四爺不一樣啊,聽完更賭氣了。
“八弟妹甚好。”而後看向八爺:“我家福晉就是這般愛操心,打從大格格到了她那兒,孩子是一日比一日康健,如今府裏子嗣多,确實是離不得她。”
八爺:……
八爺成功被堵住了,“四哥,我們先回了。”以前哥倆的子嗣在兄弟們中間是出了名的不給力。
四哥那邊還好,千畝地裏好歹還有幾株苗。可現在,人家那人丁興旺的簡直跟送子娘娘批發似的,反觀自個兒這邊,連個芽兒都沒出現過。
轉頭就對八福晉說道:“福晉,回頭給四哥那庶福晉送些個東西。”
八福晉當即就不高興了,“爺也是覺得妾不讓你睡小的有錯兒了?”
八爺就很無奈:“爺真要是這般,還能縱着你的脾性?”輕拍了她的手,“爺只是想要你我的孩子。”不是嫡出的孩子,便是生出來了,又能得到皇阿瑪幾分注意?
再者說,沒人能比他更知道庶出的苦楚。即便是皇家,即便四哥曾被孝懿仁皇後養過,可在皇阿瑪的眼裏,又何曾與旁個不同了?
怕是只有太子才是最好的。
想到這兒,他神色有些許落寞,可把旁邊的八福晉給心疼壞了:“爺……你別這般,我聽你的便是。”
自個兒的生母雖是和碩格格,可說到底也只是庶出。按說庶出的格格也是皇家血脈,只當初世祖曾幾度要将皇位傳給外祖,所以這安親王府……說到底,并不入萬歲爺的眼。出身雖是顯赫,可真正做主的人看不上你,什麽都是白搭。
對外時,便只有強撐着自己名門之後的尊貴身份,才不會被人小看。
所以在知道自己被指給八爺時,她心裏是明白的。八爺生母的出身再是卑賤,生的皇子也是皇家血脈,自個兒其實是……高攀了。
尤其是成婚三年多,八爺滿心滿眼都守着自個兒一人,換了誰能不淪陷?
因而只要是他說的,自己便是再覺得委屈,也甘之如饴。
另一邊,四爺可不知道這夫妻倆又盯上了他的小妾。
等他轉完了圈兒回去,就見顧盼一邊揉肚子一邊朝他笑:“爺對妾真是太好了!白日裏還覺着坐馬車挺辛苦的,沒想到爺這般體貼,好吃好用的護着妾……”最好天天有飯後水果。
畢竟夏日果子種類繁多,康熙又是皇帝,這沿途的能不伺候周到了?
人是親爹,官員們也不是沒眼色的光顧着皇帝不顧皇子們,所以顧盼在接下來的路上除了覺得方便不是很方便以外,其他都挺好。
只四爺想到傍晚老八兩口子的膩歪勁兒,頓時就有些牙疼。
便虎着臉吓唬她:“還難受?爺是虧着你了?在府裏福晉待你多好你不知道?出來便這般的胡吃海塞,消食茶灌了兩碗,回頭老八家的說了什麽話,你可不許來跟爺告狀。”
顧盼捂住胸口,一臉被傷到的表情:“那能一樣嗎?在府裏福晉都沒多少,妾哪兒敢放開了吃?”
又拍馬屁:“妾還不是沾了爺的光?”
四爺嘴角微翹,哼了一聲,“爺估摸着老八家的這兩天會找你,回頭要是有什麽難聽的,你就忍着,反正也不會對你動手。”頓了頓,又道:“福晉又不在,爺可不會因為女人間的官司給你出頭。”
顧盼都驚呆了,小嘴微張:“啊?”
不是,四大爺你要點臉啊,小妾受氣了你叫她忍着,反正大老婆也不在,你才不會去出頭?
四爺看着她兩片紅嫩嫩的唇瓣兒,下意識的挪開了眼:“大不了爺回頭給老八找點麻煩。”
顧盼心滿意足,這才像話!
礙于身份,要是受氣了,咱也不能對八福晉不敬,但你折騰她男人就對了嘛!
總不能事事都想着去麻煩你大老婆。
看着她一舉一動盡是嬌媚,四爺眉頭皺的更深了,“你聽話,現在在路上可不方便,回頭到了驿站了,爺叫你高興。”
可這話換到了顧盼耳朵裏,就是現在在路上,人多眼雜的,不好給老八使絆子,你給爺聽話安分一些,回頭到了驿站,爺找個機會收拾收拾老八。
至于怎麽收拾……大概就是下點瀉藥的意思?
還暗自腹诽,說四爺這人也真是小心眼兒,上回的事兒福晉已經出過氣了,這回人八福晉找不找茬都是沒影兒的事兒,他倒是先惦記上收拾別人的男人了。
得虧四爺不知道她想的是什麽,否則還不得氣瘋了,他看着像是那麽沒品的人嗎?
四爺看她悶不吭聲的模樣,還以為她不樂意。
想訓她吧,想着好歹生了倆孩子了,要面兒。便朝外頭候着的蘇培盛說了兩句話,後者應了聲,沒多會兒便拿了個匣子過來。
“這是九連環,爺知道你路上悶着了,給你解悶玩兒。”伸手遞了過去。
顧盼應了聲是,拿着玩的還挺有興趣,可是撥弄了兩下臉就綠了。
沒辦法,智商不夠。
“玉制的?妾可得小心收着些。”這玩意兒多貴啊!
四爺接了過來,三兩下便撥弄開來,“沒事兒多讀書,你怎麽蠢成這個樣子?”
這個蠢又怎麽了?
顧盼低頭去拱他,又是撒嬌又是恭維:“不會便是不會,妾還是頭一回見這個,回去給孩子們練練,免得她們以後成家了叫夫君嫌棄笨。”
九連環這東西,除了感興趣的,別的誰會弄這個?
她連九宮格的魔方都搞不定!
四爺摸了摸鼻子,聽着她悶聲悶氣的,以為自己說話說重了,狠狠心,允諾:“罷了,回頭爺派人給你找點話本子過來?”
話本子=小說。
顧盼頓時心花怒發起來,仰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爺可真好!”
這會兒的話本子多刺激啊!
書生們寫這些可大膽了,狐妖半夜送溫暖、女鬼癡迷惆悵客、丫鬟小姐共西廂……想想就賊帶勁兒,顧盼眼睛亮的不行。
大不了看完了就塞給四爺,叫他發愁去,免得留下來叫人逮到了吃挂落。
驀然接了個吻。
四爺就想歪了,“爺都跟你說了……不成,這事兒是真不成,馬車邊兒多少人啊?回頭到了驿站,爺再給你,你可別胡鬧!”
可是想到顧氏是個粘人的歪纏性子,閉了閉眼,又道:“你喜歡吃這櫻桃?下回再有,爺把十四那份截過來給你。”
十四:……親哥?
顧盼是越聽越不對勁,終于明白他倆說岔了,還岔的毫無痕跡。
一時間有些呆愣,四爺以為她是在賭氣,嘆了口氣,“爺怎麽就……”怎麽就把你給撈了回來?
半是無奈半是期待的,捂着她的嘴。
蘇培盛耳朵一向利索,站在外頭聽着裏頭的聲兒越來越低,又見夜色中馬車有輕微的晃動,一絲呆愣都沒有,找了很合理的借口把人遣遠了些。
與夜色中的石榴對了個眼色,後者同樣面色坦然,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吩咐人取了給主子們備着的湯羹,端到馬車邊上後手一歪,嘩啦啦往裏頭倒。
利索的跪下了,“奴婢有罪!”
顧盼:……
四爺:“……無礙,好好收拾。”
顧盼覺得自己這丫頭簡直成精了,請罪都請的這麽理直氣壯。
抓着四爺的衣角,小聲道:“回頭爺可得給妾這丫頭找個好夫婿。”石榴太貼心了有木有!
“嗯。”四爺沒有不應的。
收拾好後,把人拉到懷裏摟着,待邊兒上清靜了,才輕聲在她耳邊說:“方才,可受用?”
顧盼繞着衣帶的手指一僵,“自然是……受用的。”
四爺一臉滿足的笑:“待回去後,爺便給你的院子擴一擴。現如今孩子也在牙牙學語的階段,你回去可得好生讀些書,并不是伺候了爺就能什麽都有的。”
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伺候好了是應該的,但是文盲也很丢人。
“爺說的是。”顧盼道,反正成天關在後院也沒什麽事兒。
再說了,過幾年兩個大寶貝也該啓蒙了,跟孩子們一同學習很有樂趣啊!
說起兩個孩子,四爺認真起來:“這回帶你出來不僅是因為府裏就你方便,還有另外一樁事兒。”
顧盼心說府裏的都是大肚婆,新來的倆還太小,你不帶我帶誰?
就聽他繼續:“這回出來,蒙古這邊不少部族都會來觐見聖上,到時候爺好好打聽打聽,你看着哪些适合咱們二格格跟三格格的,爺過兩年也可以提前打個招呼。”
當然了,人選得是皇阿瑪定,但這是親閨女,自己總要挑些名聲和家底兒都不錯的吧?
顧盼緩緩的轉過頭,“爺,安安和甜果兒還沒滿周歲。”
四爺把她散落的發絲挽回去,“那又如何?便是有那跟着過來五六歲的小子,只要看着不錯,爺便是提前打了招呼又何妨?”
他的閨女多珍貴啊,礙于皇阿瑪的默認,嫁過去已經受委屈了,難道還不能多挑幾個備着,将來在合适範圍內挑個順眼的?
很好。
顧盼點頭,他們這一家子不講理看來是一脈相承,私心裏也覺得他的提議還挺不錯的。
到了六月下旬,距離熱河行宮已是不遠。
近些日子天兒不是很好,到了傍晚,烏雲下壓,瞧着暴雨即将來臨。
石榴坐在馬車邊兒上,把東西攏了攏,有條不紊的安排着人,面臨即将而來的暴雨。
果不其然,剛布置好,雨水便傾盆而出。
“爺那邊可有傘?現如今在何處?”顧盼掀了簾子,瞧着雨水細細密密的跟幕布一般,皺起了眉,“後邊兒的馬車上趕緊叫人熬了姜湯,風也怪大的。”
石榴也面露擔憂,“方才蘇公公遣人來過,貝勒爺在萬歲爺處。”又道:“您放心,奴婢已經着人去準備了。”
沒一會兒,就見蘇培盛手底下跑腿的小桂子在風雨中哆哆嗦嗦的跑了過來,“石榴姑娘!”
石榴探出了頭,“過來,邊兒上躲躲雨。”
到了近前,小桂子擦擦額頭上滑落的雨水,道:“奴才給庶福晉請安!”而後道:“貝勒爺說待會兒過來,只避雨不及時,淋了半邊身子,蘇公公遣奴才過來,問這邊可備好了姜湯。”
顧盼見石榴遞出去一方常規的素帕子,才開口:“姜湯已備好了,只離驿站還有些路程,怕是到了地兒才能請爺用熱湯沐浴。”
小桂子點點頭,略說了兩句,也回了下人們待的地方去換身衣裳。這等的天氣,他們這些個當奴才的是萬萬不能生病的。
馬車上,石榴開口:“下了雨有些涼,奴婢給您拿條毯子搭着膝蓋?”
顧盼搖頭:“不用了,這般正好舒适。”
石榴不放心,叫人把姜湯裝了食盒提過來,非要盯着她喝了才行。
顧盼沒什麽意見,雖然味道不算好,但裏頭放了紅糖,喝下去後再動動胳膊腿的,也挺舒适。
過了約莫半刻鐘,雨勢小了些,顧盼才遠遠的看到了四爺的身影。
雖前後幾個奴才簇擁着,可風勢大,身上難免落了雨。
顧盼忙招呼人拿幹淨的衣裳和姜湯,而後在車門邊等他,“爺先進來,妾都備好了,手腳冷不冷?”
“還成。”四爺上了馬車,雙腿還在外頭,蘇培盛親自伺候着脫了水漬漬的靴子。
一碗姜湯下肚,才長長的舒口氣:“雨勢來的快又猛,每年這等時候,江南的雨水更是迅猛,也不知防汛做的如何。”
“方才在皇阿瑪那裏光顧着商議事兒了,只墊了兩塊糕點,現都有些什麽?”四爺摸了摸她的手,“有些涼,你窗子沒掩?”
“透些氣兒也舒坦。”顧盼抽回了手,不是很适應這麽溫情的四爺。
而後轉移了話題,“膳食都熱着呢,妾叫善喜一直看着。雨勢大,弄些素菜或是豆腐丸子也爽口。”
四爺點點頭,沒什麽意見,他一向喜歡素食。
随即想到她的喜好,似乎很随意的答道:“等到了承德,爺叫人給你做炙肉,你想吃多少便吃多少。”
顧盼還挺驚訝的,“在自個兒院子裏吃?”
“那你以為呢?”四爺在她腦門彈了個響指,“出去吃?你那吃東西的速度,別叫人見了後誤會爺成日裏不給你吃飯。”
好在四爺也不是真的笑話他,接下來還有的忙,沒功夫跟她耍嘴皮子。
“溫憲中了暑熱,爺接下來恐有些忙,你……好好的在院子裏待着,別亂跑。”四爺叮囑她。
溫憲是他同母親妹,此番也随侍皇太後身側,這幾日身子一直不爽利,自己總歸是她親哥哥,關懷照顧都是應當。
七月初一,一行人到了熱河行宮。
腳踏實地的感覺差點把顧盼給感動哭了,因着心底松懈下來,這幾日倒是也認識了不少的人。
當然,一般都是跟她同等身份的,也都是跟着自家爺出來的格格或是庶福晉。能跟出來的,大多數都是府裏頭極受寵的,有孩子的那是一個都沒有。
畢竟長途跋涉的不方便,像是四爺跟顧盼這樣的組合,在其他人眼裏才是奇葩。
畢竟寵愛什麽的随時都會散,唯獨自己肚皮裏爬出來的孩子才是親的,所以不管這出來一趟代表了多少自家爺的寵愛,有子女的小妾們那真是把孩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哪兒舍得把孩子撒手放在家裏?
再不濟,還有那歪纏不講道理的,非逼着自家爺把孩子放在宮裏的娘娘身邊才能有安全感。
當然,能幹出這事兒的目前還沒有,這樣公然打嫡福晉臉面的舉動真要是做出來了,便是康熙都要踹糊塗兒子兩腳。
只不過,四爺答應她的烤肉怕是不能應驗了。
初一下午,溫憲公主病逝。
四爺這幾日情緒不高,顧盼也不敢這時候去招惹他,老老實實的,該念佛念佛,該吃素吃素,衣裳首飾全都換了個遍。
因着這這一樁,皇太後同康熙都沒了什麽避暑的心思,待見了各部族的人之後,便啓程回京。
八月底,回了貝勒府的顧盼非常不好意思的跟福晉道了謝,而後就聽說宋氏在雪楓園發動了。
頭昏腦脹的,孩子們纏着她,還是福晉發話令她不必去,才有功夫歇口氣。
九月一這日,宋氏于雪楓園産女,四格格七斤二兩。
差別不能太大,宋氏到底是多年的情分,在四格格洗三這日,宋氏成為了四貝勒府唯二的庶福晉。
據說是德妃娘娘因着溫憲公主的事兒哀思傷神,知道自己大兒子又得了個女兒後,想到女兒剛出生時的場景,難得的去了佟貴妃處,出來後便給這新孫女稍微提了些身份。
顧盼去看她的時候,瞧對方臉色很好,便打趣:“恭喜姐姐雙喜臨門!”
宋氏有女萬事足,尤其是聽太醫說孩子很康健後,身上的陰郁之氣早就散去了,“是貴妃娘娘和德妃娘娘的恩賜。”又道:“我這可是多年實打實的熬上來的,比不得顧妹妹運氣好,說實話,姐姐心裏着實很酸。”
“有什麽好酸的?”顧盼裝懵,“等孩子大了能鬧人了,蘇佳妹妹她們也接了上來,到時候鬧的你頭疼還有功夫酸?”
想到幾個白胖孩子在一處玩鬧的模樣,宋氏還挺憧憬,“我就喜歡能鬧騰的孩子。”
因怕沖撞了,另外仨的肚子也有了八個月,福晉就沒叫她們過來。
屋子裏不止她一個,宋氏孕期養的好,便是顧盼她們要走,她因着孩子的事兒也高興的想要多留她一會兒。
現在還是小透明的耿氏是個臉蛋兒圓圓的可愛小姑娘,這會子頭上的絨花一顫一顫的,手裏拿着點心,笑道:“四格格很有福氣,長相肖似貝勒爺。”
顧盼聽完就樂了,“咱們府裏頭的格格們長得都像她們阿瑪!”四爺這基因也是沒誰了,自己這如花似玉的臉硬是沒搶得過,導致倆閨女只有她們親媽一半的美貌。
老實說,李氏長相也算拔尖兒,宋氏也絕對是中人之姿,可女兒們……大格格就不用說了,越長越像四爺。如今這位四格格,眉眼一瞧就是四爺家的。
當然,也包括了自己的倆大寶貝。
這四個女娃娃,真是白瞎了她們親娘的妖精臉。
想想以後四爺家的女婿,不僅要面對老丈人的棺材臉,還要晚上對着跟老丈人有五分像的媳婦兒……顧盼打了個寒顫,簡直不敢想象四貝勒府的孩子們以後出去逛街的模樣!
兒子們個頂個的随了親娘,女兒們個頂個的随了親爹,這畫面還能看嗎?
還沒回過神,就聽到了鈕祜祿氏的聲音,“女兒一般都随父,爺劍眉朗目,想必小格格們日後同樣會皎皎若月……”說着話,臉上的羞紅越來越濃。
說實話,顧盼跟宋氏腦電波連到一塊兒去了。
眼真是瞎啊啊啊啊!!
要不是四爺這一身皇子的王霸之氣以及以後能當皇帝,顧盼就是再怎麽想混吃等死,也做不到天天對着那張疑似路人甲的臉把人吹上天啊 !
閉眼瞎吹和尬吹也是很要本事的好嗎?
天知道她最近讀書的詞彙有多少用在日常拍馬屁上頭了!
她一向暗示自己裝瞎要裝的像,未來的幸福生活就看自己演技夠不夠高明了,沒想到啊,這鈕祜祿氏是真瞎啊!
想到這裏,她心頭感嘆:難怪她生的兒子能當皇帝,就這審美能力,跟四爺恐怕是真愛無疑了。
同樣,宋氏也尴尬的咳嗽了兩聲,“我這邊要歇息了,妹妹們不如用完茶再走?”這鈕祜祿氏別是個傻子吧,爺又不在,吹什麽吹?
争寵不就是為了叫自己過得好嗎?
這般瞎吹胡吹,爺看不着也是白費力氣。
顧盼率先開口,“姐姐好生歇着。”順手把旁邊自個兒喝剩的小半壺果子酒一口給悶了,甜滋滋的,越喝越上瘾。
不行,她得回去多用用功。
反正乾隆上位前,他媽都得是自個兒的情敵,必須不能把嬌花稱號讓給別人!
回了自己的小樓,發現蘇培盛站在外頭。
顧盼忙加快了腳步,人沒進去,聲兒先傳了過去,“爺來了?”
“過來看看孩子。”孩子多了就這樁不好,哪一邊都要抽空看,一天一天輪着來,現如今輪到了這邊。
倆小的不認生,親媽出去了接近三個月,回來了她們照樣親親熱熱的。下午的時候顧盼陪她們玩了半天,這會子早就累的呼呼大睡了過去。
屋子裏也沒旁人,顧盼洗漱後,披散着頭發坐在四爺身邊慢慢擦,“爺瘦了。”
四爺慢吞吞的看了她一眼,“喝了酒了?”粉面如花,眼角都比平常多了絲媚意。
“四格格的好日子,妾下午在宋姐姐那兒略吃了兩盞。”而後挨挨蹭蹭的靠了過去,“果子酒,勁兒不大,也不醉人,還甜着呢。”
“爺要不嘗嘗?”越挨越近,吧唧一口就親在了四爺的耳朵邊兒上。
也不知是不是果子酒的後勁兒上來了,親完了人,還對着四爺癡癡的笑:“……爺,跟您說個好笑的,鈕祜祿妹妹下午說您劍眉朗目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嗝!”
眼神越來越晃,“哎呀,我就說嘛,爺您的臉明明就是平平無奇,鈕祜祿氏她是怎麽誇出來的呀?”撒酒瘋的某人不知道四爺的臉色越來越黑,這會子摟着對方的胳膊,越來越豪邁,“哎!不過睡都睡了,我總得負責吧?再怎麽平平無奇的,好歹也是我大寶貝們的親爹,認了認了!”
“不過爺……”她右手在四爺的臉上胡亂刮蹭,“爺還挺有氣質,這大約就是皇族的天賦加成?”
眼神還挺納悶兒,完全不知道自己這車翻的厲害。
四爺輕輕的呵了一聲,招呼蘇培盛再來一壺果子酒,而後哄她,“喝酒嗎?爺再喂你一杯?”
顧盼甩了甩腦袋,哦了一聲,就着他的手又喝了兩口,“怪甜的。”
“是嗎?很甜?”四爺聲音越來越低,“爺長的醜?”
“怎麽會?”顧盼猛甩頭,“我傻啊?”
“我幹啥說你醜?”
“我的大寶貝們長得跟你多像啊,你怎麽會醜?”說你醜不就說我寶貝們長的醜嗎?
那怎麽可以!
“不是平平無奇?”
“嗐!”顧盼擺擺手,“睡久了就習慣了,我還怪喜歡你的。”技術還挺不錯,還有玩興趣play,确實挺喜歡的。
一聽喜歡倆字兒,四爺的臉瞬間多雲轉晴。
心說這顧氏雖然喜歡胡說八道且沒腦子,但她心底裏的話可騙不了人。
罷了,便是再不會讨人喜歡,她也是喜歡爺的。
剩下的半杯酒喝了,四爺抿抿唇,感受到了那甜滋滋的味道,将人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真的喜歡爺?”
“喜歡!當然喜歡!”顧盼嘿嘿的笑,“馬車上!特別的喜歡!”
四爺扯她衣服的手一頓,而後壓低了聲音,“那爺……下回還帶你那般可好?不要馬車只要馬,如何?”
顧盼嗯嗯啊啊的,沒有聽清,主動的厲害。
過了一會子,似乎有些不得勁兒,翻身上馬,只可惜後勁不足,沒一會兒便歪到了一邊。
四爺将人抱起,許是那半杯酒醉人,許是顧盼的話動了他心緒。
總之這一晚,榻上、床邊、書桌、繡凳……甚至門框,都停留了顧盼無力之時放狠話的印記。
四爺發了狠般的折騰她。
最終,看她團成一團後昏睡的模樣,在她臉上捏了一記,又罵了她一句:“不知好歹!”還敢說爺平平無奇!
第二日,顧盼醒來後倒是不記得自己昨晚上幹了什麽,就是埋怨四爺,“路上也沒旱着你啊,瘋了吧這麽折騰!”
身上着青紫的,動一下都龇牙咧嘴的,壓根兒就不想下床。
端來早膳的石榴耳聰目明,這會子就很猶豫,最後還是遮遮掩掩的跟顧盼說了。
顧盼一愣,“這麽多?”
不是,折騰了這麽多地方?
畢竟屋子裏收拾的是石榴,她總不會騙自己。
用完了早膳,顧盼還在那兒沉思,而後招呼石榴進來,“你說,我這張臉像不像天仙兒?”
都生了倆孩子了,四爺還是這麽稀罕她,難道說穿越女的金手指是容貌加成,自個兒已經有了能把四爺迷的暈頭轉向的本事了?
石榴嘴角抽了抽,扭頭就走了!
雖然您是主子,但請您對自個兒有點數啊!
還天仙兒?
狐貍精差不多!
過了幾天,顧盼養足精神又是好漢一枚。
四爺這幾天連個聲兒都沒傳過去,想着自己雖然知道顧氏最真實的想法,但她嫌過爺醜也是真的,便打算冷一冷。
沒想到這一冷,這貨照樣好吃好睡的,無聊了還會去找福晉,問問大格格的日常起居,打算照模子回去養女兒。
晚上,四爺過去的時候,發現她臉蛋兒似乎又圓了一些,心裏更郁悶了,“你最近過的挺好?”
這話問的,我還能過的不好?
不過秉着大老板不能得罪的想法,顧盼小小的拍了個馬屁:“妾打算長長久久的陪着爺呢,不吃好睡好打好底子,怎麽能日日守在小樓,等着爺過來?”
本以為這番馬屁拍過,四爺會跟以往一樣給她個笑臉兒,沒想到對方這回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越過身側,還給她哼了一聲!
顧盼:??
很不理解,小心翼翼的問:“您最近心情不好?”
“你說呢?”還日日等着爺?
爺不是平平無奇嗎?
顧盼不明白他這鬧的是什麽,想不明白,最後總結為不是大姨夫就是被擠兌了。
所以在晚上四爺又跟要她命似的折騰她時,她暈暈乎乎的想着:管他呢,反正享受完了還是好漢一枚!
這邊等宋氏生的四格格滿月之後,還有十來天就是頒金節。
顧盼想着以自己這身份,皇宮去是去不了的,便在福晉跟李氏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跟宋氏一起吃吃喝喝,沒兩天就發現自己的小蠻腰沒了。
發覺自己越來越能吃後,跟石榴對視了一眼,拍板:“叫府醫!”
果不其然,新住戶來看房了。
府醫走後,吳嬷嬷對着她肚子笑的開了花:“庶福晉的福氣好,兩位小主子滿周歲了,您這邊又懷上,可見福氣是越來越深的。”
想到當初知道這位主兒的名氣後自己還不信,吳嬷嬷這會兒就覺得深深的打臉。
本以為前些年幾個格格們懷孕是巧合,現在看來啊……她家庶福晉果真就是命裏帶子!
“是啊,孩子越來越多了啊!”顧盼惆悵的嘆了口氣,四貝勒府都快成月子中心了。
福晉的大阿哥,李氏的大格格和二阿哥,自個兒這邊二格格和三格格,宋氏那邊四格格……想到這裏,顧盼喉嚨裏發出了古怪的咕咕聲。
四爺這個盼子心切的,結果兒子還是倆,小妾們給他整了一套七仙女!
七朵金花,個個像阿瑪。
好在四爺覺得女兒也不錯,雖然長大後都不在老父親的身邊,可不管怎麽樣都是親生的,不可能會嫌棄。
便是宮裏的德妃,在知道自己大兒子的七個女兒都很康健後也很高興,還點名了今年的頒金節讓李氏把二阿哥跟大格格一同帶進宮。
當然,只有前頭三個大的可以去,小的進去就是鬧騰人。
晚上,四爺收到消息後過來,見顧盼要行禮,便擺手:“屋裏不必計較這個。”又問她:“明個爺請太醫給你看看。”
算一算時間,估計是那回酒後懷上的,怕對孩子有影響。
顧盼撐着下巴看他洗手,待伺候的下去後,問他:“爺,妾懷上了。”
四爺擡頭,挑眉看她。
“懷上了!”顧盼暗示他。
“怎麽?”
“側福晉的事兒啊!”
“你拿你家爺尋開心呢?”四爺難得不雅的翻了白眼,“爺現在就是個貝勒,上哪兒給你請封側福晉去?”
“這個妾知道啊!”
知道你還問?
顧盼蹭了過去,“這不是先在您這兒預約一個名額嗎?”
“等着吧。”四爺慢悠悠的擦手,回她:“你家爺什麽時候升了,你便什麽時候升。”
顧盼喜滋滋的給他遞了個果子,“咱們可都說好了,爺到時候可不能反悔!”
四爺心說咱犯得着跟你反悔嗎?
因着太子這些年越來越乖張,老大半廢,老三挨批,老五老七沒關系,老八因着跟安親王府的關系也起來了,那自己這個太子後頭的老四還想升上去?
且等着吧!
太子可是皇阿瑪的心肝兒肉,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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