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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這一出, 回頭十一月份天冷了下來,四爺尋了些好東西帶進宮給德妃請安時,德妃問他:“上回你屋裏的那個顧氏, 回去後如何了?”

沒待他回話, 她又語調輕柔的說了起來:“也是額娘不好,沒護着你的人。可你福晉當時就在邊兒上, 她這麽些年跟着你風風雨雨的,是個頂好的兒媳婦, 額娘不想叫她傷心。”

四爺想到福晉, 臉上的笑意也深了些:“兒子替顧氏謝額娘挂念。”又回道:“福晉是兒子的發妻,定不會辜負了她。”

而後添了句:“顧氏是個膽兒小的, 平常福晉指東她絕不往西,兒子不在府裏時, 福晉說什麽便是什麽。”

德妃手指動了動:“看來這顧氏挺得你心意。”又問起了旁人:“上回聖上給你指的兩人可好?”

四爺跟自己親額娘沒什麽好藏着掖着的,便回:“那耿氏倒是不錯, 雖如今年幼,可也是個懂規矩的。”

剩下的沒說, 德妃也就沒問,總不好跟兒子在這事兒上讨論太多。

便轉了話題:“頒金節時, 李氏将大格格帶了過來, 額娘瞧着身子骨比小時候健壯多了,回頭拿些好東西帶回去給你福晉, 這些年她也受了不少的累。”

說實話,有這麽個大兒媳婦,再對比對比死對頭家的,德妃覺得還怪有面子的。

待出了永和宮,四爺的臉快速的冷了下來, 吩咐旁邊的蘇培盛:“去查查,額娘定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到這出。”

實際他心底裏已經有了猜測,觀耿氏那性子,定不是個生事的,那麽剩下的便只有鈕钴祿氏。

果不其然,待回府得到消息後,四爺沉默了半晌,便去了福晉處。

福晉正想着府裏如今添了不少的孩子,各院子的碳例該增加,見四爺來後也沒起身,擡頭問:“爺這麽早便回來了?額娘身子可好?”

“額娘氣色不錯。”他坐了下來,“天兒冷了下來,怎麽沒多點盆碳?”

福晉笑道:“妾一向畏熱,現如今還沒落雪,兩盆碳便夠了。”又問他:“爺可是有事?”

四爺便皺着眉說起了鈕钴祿氏的事情:“……覺着爺冷落了她,找了鈕钴祿家的內命婦,遞了牌子進宮。額娘雖沒明說,可後院是你份內之責,該管便管,不必顧忌人是皇阿瑪賜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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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就問:“爺說的可是真的?”說實話,她對鈕钴祿氏也很是膩味。

妻便是妻,妾便是妾,她鈕钴祿氏一個格格,成日裏端莊賢淑的,那自己這個雍郡王福晉是幹什麽的?

擺設?

四爺剛想說真的,旋即想起了福晉的性子,就問她:“她給你找事兒了?”

福晉擺手:“也不算什麽大事兒,就是有些個眼皮子淺的近些日子覺得鈕钴祿氏人挺好,到處打探着爺的行蹤,收些散碎銀子。”

“打發了?”

“哪兒來的回哪兒去。”福晉理了理面前的冊子,“對了爺,太子病愈返京,今夜便能到京裏,明日妾可要同去毓慶宮?”

四爺說不必,正要起身去小樓,又想着自己方才還在額娘處承諾要對福晉好些,總不能有事福晉朝前,無事福晉扔後,只好留下來用了晚膳。

第二日,顧盼再見到四爺的時候,發覺他不如以往熱情了。

伸手摸了摸他光亮的腦門:“爺,您怎麽無精打采的?”

四爺難得的露出了幹笑的表情,自己最近似乎是真的冷落了福晉,這突如其來的……熱情了些,似乎也很能理解。

顧盼見他這模樣,瞥了蘇培盛一眼,就見後者頭使勁兒的往下低,大有死不擡頭的意味。

顧盼就覺得不對勁兒了,雖然自個兒沒怎麽把四爺往心裏頭放,但對方這模樣,怎麽看怎麽像心虛。

便也不說話,屋裏陡然沉默下來。

倆小的在一邊拍着球玩,玩着玩着發現屋裏沒動靜了,相視一眼,連跑帶爬的溜了出去。

顧盼咳嗽了一聲,沒好氣道:“不就昨兒在福晉處歇下了?爺犯得上不說話嗎?”這有什麽好介意的,“不過妾心底裏還是酸溜溜的,要爺送些好東西才能舒坦。”酸是酸的,但只要有錢,就能中和中和。

心說哪天咱要是穿越到女尊文了,鐵定把你帶上,叫你天天看我寵大房、撩二房、三房四房齊上床!

四爺低低的悶笑兩聲:“你倒是會斂財。”

顧盼呵了一聲:“沒辦法,肚皮争氣,得給孩子們多撈點好處。”

四爺就眼神幽幽的看着她:“你倒是争氣了,爺可為難死了。”堂堂雍郡王,這會子竟然開始發愁閨女們的嫁妝。

哪一個都是親閨女,總不好給了這個不給那個,“指不定十數年後,格格們出嫁時,爺能愁白了頭。”

顧盼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您的後腦勺就掌心大小,愁白了也看不出來!”

四爺暗罵:沒大沒小的!

深吸了幾口氣,才沒好氣的拍了她一下:“爺待你太好了些?縱的你什麽話都敢說!”

顧盼扯着他袖子,拿眼橫他:“誰叫妾生了孩子?反正妾也不幹害人的事兒,頂多就是吃點飛醋要要好處,爺總不能拿這個治妾的罪……”

四爺心說你倒是看得明白,知道爺看重子嗣,生了孩子後就跟吃了雄心豹子膽似的。

外頭候着的蘇培盛松了一口氣,退的更遠了些,可不想四爺遭了庶福晉的白眼後心裏不爽快,回頭再拿他撒氣。

次日晚,鈕祜祿氏盯着燭火由明變暗,神色落寞,問着旁邊的嬷嬷:“嬷嬷,我是萬歲爺親賜給爺的,為什麽……”唇邊抿緊:“額娘那邊不是送信說已托人進宮捎話了嗎?可有消息?”

這位喬嬷嬷是鈕祜祿氏打娘家帶過來的,這會子說話猶猶豫豫的:“格格,老奴已經好些日子沒接到外頭的消息了。”

鈕祜祿氏沒辦法,叫喬嬷嬷去開了自己的匣子:“回頭給家裏送信,在府裏處處要花銷。”

想到這些日子的花費,她嘆口氣:“好在這些都是值得的,等我伺候了爺,總歸會好起來的。”

她想起當年跟額娘去上香時得到大師的批命……鸾鳳命格,可不是哪個女人都能有的。

原本家裏是朝着東宮使勁兒的,只太子妃也是一等一的賢惠人,處處妥貼,且太子深得萬歲爺的信任,她阿瑪不過是四品官,東宮那等地方,不是想去便能去的。

這不,上午剛使上關系在萬歲爺跟前遞了名單,下午就跟耿氏這個沒出息的被指到了四貝勒府。

想到這裏,她站了起來,“把食盒拿過來,我去前院給爺送去。”

一路走一路想,自己是鸾鳳命格,便是沒進東宮,可四爺如今已是郡王,同為萬歲爺的兒子,也沒見得比誰差。

這般想着,人已經到了書房前。

門前候着的小太監忙過來行禮:“奴才給格格請安!格格,爺在書房的時候,說過不許任何人打擾。”

鈕祜祿氏朝身側看了一眼,邊兒上的大丫頭菊香上前一步,給小太監手裏塞了個荷包,笑道:“劉哥哥受累,我家格格親自熬了湯羹,送來給郡王爺補補身子。”

小劉太監側了一步,搖頭道:“格格請回,這是爺定下的規矩。”

鈕祜祿氏看了過來,菊香就又掏出一個荷包,可小劉太監依舊不為所動。

菊香臉色不悅,可前院不是她能撬開嘴的地方,只能跺跺腳,回頭又站在了鈕祜祿氏的身後。

正僵持着,裏頭又出來一個小太監,恭敬道:“格格,爺請您進去。”

鈕祜祿氏臉色一喜,忙提了裙擺往內走。

四爺回身,想着信上的內容,不動聲色的套着話。

……

就這樣,新來的鈕祜祿氏漸漸入了四爺的眼,每月總有那麽兩三日的時間在她那兒。

小樓裏的人怕顧盼不高興,近些日子想了不少的法子來逗她開心。

便是安安,在吐字逐漸清晰的過程中,也天天拖着妹妹來哄她們額娘開心。

顧盼把她倆攬在邊上,一人親了一口,放她們出去玩,對旁邊的吳嬷嬷說道:“嬷嬷,我都知道這些。”

然後掰着手指頭算:“福晉是爺名正言順的嫡妻,李側福晉跟宋姐姐也是早年跟着爺的,便是旁人,也各有各的子嗣,我哪兒會計較這些?”

吳嬷嬷見她面色平靜,還以為她是故作堅強:“主子,奴婢知道您心裏所想。不過您想得開最好不過了,郡王爺是皇子,您如今走到這個地步了,過些年……側福晉也不是不可能,确實是沒必要拈酸吃醋的。”

顧盼心說這很對啊,女人那麽多,自己要是挨個兒的吃醋,還不得醋死?

正要說我就是這麽想的,結果眼風一掃,覺察到了門邊燈籠下的陰影,又不緊不慢的改了口:“左右我身份低微,若是平日裏不騙自己想開些,這日子還怎麽過?”

而後神态凄婉,捧着自己肚子還演上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叫爺知道我對他的心意!現如今……也不能拿這些事去煩爺,畢竟後院各有各的來歷,只有我是從外頭進來的。”

那一瞬間,顧盼覺得自己能拿小金人,擰着帕子捂眼睛,“爺便是我們娘幾個這輩子的指望,我怎麽敢……”

話沒說完,手腕便被人攥住。

四爺聲音沉沉:“爺對你如何,你心裏不知曉?”

不過是給了鈕祜祿氏一些擡舉,就這般要死要活的态度,那往後府裏再進了人,還不是這麽糟蹋她自個兒?

顧盼扭了一下,尋思着自己是不是演過頭了,正待說話,四爺便先揮手叫人下去。

用力扯了她帕子,唬着臉吓唬她:“不是心裏頭有爺?這麽着苦惱,要是孩子被妨礙到了,爺便不會來看你了!”

顧盼心說誰稀罕吶?

要不是你鬼鬼祟祟的躲門口偷聽,我還懶得演呢!

四爺感覺自己很憋氣,索性不理她,打算等她過來服軟。

沒想到顧盼壓根兒就沒有什麽吃醋的心思。

四爺等了半天,結果等到顧盼用力過頭發困,撐着手在那兒打盹。

無奈,只好把人攬過來,“你怎麽這麽個脾氣!”

顧盼用力的睜了睜眼,“嗯……妾的脾氣一直都不大好。”

四爺嘆氣:“鈕祜祿氏……跟你以往一般,爺擡舉她是為了別的,你別多想。”頓了頓,又似無意一般:“她如今還是個姑娘,爺身邊伺候的人也不少,孩子更是一個接一個的出來,爺在你心裏便是那般急色的人?”

原來沒睡啊?

顧盼心裏沒啥感覺,還給好奇上了。

只四爺不願說,轉了話題:“快要過年了,可要去你的莊子上住住?”

大冬天的往外跑?

顧盼不是很樂意:“爺說的是溫泉莊子?妾不是很想去,只想窩在屋子裏睡覺。”

他接着道:“叫你去也是有別的緣故,安安和甜果兒也大了,宮裏頭額娘有心見見兩個孩子。你雖是庶福晉,可福晉若是帶着,也可随着進宮。”

“爺……”她可憐巴巴的看着他,“到了年底,妾肚子都大了。”

進宮在旁人眼裏可能是福分,但自己大着個肚子跪來跪去的,那不是找罪受?

再者說,上輩子也不是沒逛過故宮,照片都留了一大堆,實在是興趣不多。

而且宮裏的哪一個是好相與的?

這要是一不小心惹了誰的眼,四爺跟福晉都不一定趕得上救自個兒,小命玩完才叫虧!

四爺神态放松開來,“不想進宮,那就出去轉轉。額娘那邊不會為難你,爺怕的是旁人。”到底宮裏的貴主子多,莫說她只是庶福晉,便是福晉,那也是說要進宮便進宮的。

“你這兩年的名聲……”說到這兒,他語氣有明顯的停頓:“爺當初雖不是十成的信,可這兩年府裏有了不少的孩子,爺怕你到時候被折騰。”

宮裏想要生孩子的多了去了,雖不會明顯的奔着這個去,可後宮裏頭得寵的小主們也不少。再加上各主位娘娘家裏頭想要嫡出的兒媳排成排,人說想見見老四家的那庶福晉,福晉難不成還能明确的推了?

顧盼吧,就嘟着嘴:“這有時候也是看人的。”命格之說她不了解,但全靠這個,孩子也不能從天上掉下來不是?

蘇培盛在外頭敲門,“爺,前院傳來了消息,東宮來人,請您前去有要事相商。”

顧盼看了過去,後者揉揉她腦袋:“早些睡,爺明日來看你。”

顧盼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底難得的有了些不安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莫名奇妙,但卻應驗了。

第二日,四爺回府後直接去了正院,不過半下午,便傳來鈕祜祿氏身染惡疾,要挪去莊子養病的消息。

也是巧了,耿氏是個愛吃的,這會兒正在小樓,顧盼跟她手裏嘴裏滿滿的。

聽到這個消息時,顧盼看她:“她病了?”又問:“昨日我還見着她逛後花園了,怎麽就突然病了?”

耿氏也是一臉的茫然:“不知道啊?”然後繼續向紅豆糕進攻:“平日裏我都是在小廚房待着的,福晉說爺好甜食,我就想着,琢磨幾道點心,過兩年大了,爺去我那兒也能吃好吃的。”

顧盼翻了個白眼,在你情敵跟前,你說等你長大了四爺去睡你的時候還能吃好吃的?

還感嘆:自個兒可真是個心寬的!

“紅豆糕還有一塊,你得給我,你小姑娘吃太胖了不好看。”顧盼回神,見好吃的快沒了,便很不要臉的騙人小姑娘。

耿氏乖乖的點頭:“顧姐姐說的是,那我吃湯圓。”

顧盼趕緊揮手把人攆走:“快些回去,少來我這兒蹭吃的!”

耿氏捂嘴笑,一回頭,便看到四爺站在門口,立時小臉通紅,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躊躇了一會兒,行禮後快速的溜了。

四爺走了進來:“你跟耿氏處的不錯?”

顧盼把還沒動口的紅豆糕遞了過去:“還成吧,小姑娘怪好玩的。”

不錯這個詞得分情況,當初她跟武氏也不錯來着,最後還不如跟宋氏處的好。

見他神色郁郁,顧盼很識趣的沒問他鈕祜祿氏的事情。

倒是四爺,抱着她幽幽的嘆了口氣:“你的命格不錯。”

不錯?

顧盼側頭看他:“妾也是這麽覺得。”反正她也不搞玄學,好不好的,不是她說了算。

他笑了笑,沒說這個不錯是什麽。

畢竟她也只是命裏帶子,他們這樣的人,不缺生孩子的,倒不會引來什麽忌諱。

只是鈕祜祿氏那兒……他神色暗了暗,一家子的蠢貨,嘴都不嚴實,還妄想登上高位?

想到太子昨夜裏的話,手不由得攥緊:既然到了自己的府裏,又豈能輕易讓出去?只鈕祜祿氏這輩子是別想從莊子上回來了,太子那兒,自有別的法子應對。

皺眉道:“安安和甜果兒已經三歲了,該開蒙了。”

顧盼猶豫了一下,雖覺得倆小丫頭有時候煩人了些,但是想到孩子這麽小就要念書,拳拳愛女之心到底是占了上風:“實際才兩歲半,會不會太早了些?”

四爺想了下,覺得三歲開蒙也不算早,“弘晖當初便是三歲開蒙的。”

“不過格格們不需要太死讀書,早晚不是很要緊,叫人抱着她們讀書也可。”

想到孩子們的額娘讀死了也不開竅,四爺覺得孩子們的學習還是得抓上來。

畢竟閨女往後是要撫蒙的,旁的不要緊,但是滿蒙相關的必須要打小兒叫她們熟悉起來,省得事到臨頭再受罪。

回頭顧盼去福晉那兒取經的時候,認認真真的聽着當初大阿哥開蒙的事項。

福晉看甜果兒樂的咯吱咯吱的,臉上也漾了笑:“阿哥與格格所學不同,大格格也大了,待過幾年幾個小的懂事兒了,叫她們跟着大姐姐一起學學。”

顧盼還是有些不放心,“妾就是覺得她們那麽小,不是很聽得懂。”又向福晉打聽起蒙古那邊的情況,“妾想着她們往後大了也是要往那邊去的,便想着能不能請福晉尋一些熟悉那邊情況的嬷嬷過來?雖不能說按照那邊的情況養大,但打小兒就熟悉蒙古的飲食及其他習慣,待人嫁了,總不會太過不适。”

福晉有些複雜的看着她,“你舍得?”

顧盼臉色平靜:“怎麽可能舍得?”

“若是可以,妾都想給她們招贅。”只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只爺也說過,每個府裏頭可有一個名額報上去,既然沒辦法改變,妾只想着能叫孩子們往後過的更好些。”

又問:“待她們大了,怕是要麻煩福晉打聽打聽了,妾想叫她們姐倆嫁的相近,往後來往也方便,好叫她們姊妹間相互幫襯。”

福晉沒想到她都想到了這個程度,點點頭,讓她回去了。

晚膳時,吳嬷嬷伺候顧盼用膳時,說:“主子,原鈕钴祿格格院裏的一個粗使婆子方才遞了口信兒進來,說是莊子上遞過來一個荷包,要交給您。”

顧盼皺眉:“鈕祜祿氏的荷包?”

院子外頭,那粗使婆子還焦急的等待回信,就見吳嬷嬷走了出來,忙道:“嬷嬷,荷包在這兒呢,庶福晉可有指示?”

吳嬷嬷眼神閃了閃,将荷包接了過來,而後又遞了回去。

吳嬷嬷板着一張臉,壓根兒就沒接她手裏頭的東西:“我們庶福晉說了,鈕钴祿格格若是有要事,直接找郡王爺或是福晉即可,小樓這邊不管事,也什麽都不懂。”

那粗使婆子家裏兒子欠了賭債,要不然也不會冒着風險給失了寵的鈕钴祿氏遞話,便急了:“嬷嬷,話不是這麽說的,我們格格常說與庶福晉姐妹情深……”

吳嬷嬷打斷了她的話:“六婆子,有事兒可往前院遞話,咱們庶福晉有了小主子,乏的很,不宜操勞。”

六婆子想着那百多兩的銀子,壯起膽子:“吳嬷嬷,鈕钴祿氏乃著姓大族,只是傳個東西,好處定不會少……”

吳嬷嬷一怔,而後笑了:“鈕钴祿格格手頭寬松,咱們庶福晉比不起。”轉身直接關了院門。

顧盼聽完了吳嬷嬷的回話,沉吟不語。

吳嬷嬷道:“主子,您看……要不跟爺說一聲?”

顧盼也是這麽想的,這鈕钴祿氏奇奇怪怪的。

同樣又很羨慕,她可真有錢!人都到莊子上了,還有人給她來回奔走,也不曉得撒了多少銀子出去。

等晚間四爺過來的時候,把這事兒一說,然後就不再操心。

倒是四爺聽完立刻變了臉色:“她找你?”底下的這群飯桶,連個人都看不住!

顧盼點點頭,說:“那什麽荷包不荷包的,就是普通的款式,妾叫吳嬷嬷把荷包給換了。”

然後叫吳嬷嬷進來,四爺臉色更緊了,忙叫蘇培盛把東西拿走,而後斥她:“什麽東西你都敢拿?”又叫吳嬷嬷去府醫那兒查一查,“這些日子吳嬷嬷就別伺候了,回頭爺給你送兩個懂醫術的過來。”

顧盼看他這麽緊張,忙道:“妾又不傻!自個兒沒碰過的,便是嬷嬷,也是回來後就立刻将荷包放在匣子裏頭蓋上了。”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直接鎖死完事,怎麽可能好奇心那麽重的去打開?

四爺松了一口氣,将東西帶走後,好些日子都沒回府。

轉眼間便到了年裏,顧盼原本是打算聽四爺的,只太醫說懷孕的婦人不可泡湯泉,再加上德妃點名要顧盼跟着進宮,便只能老老實實的準備着。

也幸好現如今坐穩了胎,只要小心些,也沒有大礙。如今兩個孩子都大了,也都跟着進宮去見她們的瑪嬷。

只宮宴她是沒資格參加的,德妃帶着大小兒媳婦去了後,她便留在永和宮候着。

雖石榴覺得這天大的榮耀沒得到很是失落,但顧盼覺得這樣真是好極了!

就她如今這身份,簡直就是見誰跪誰,一趟宮宴下來,這膝蓋還要不要了?

好在大過年的,沒幾個敢在康熙的興頭上惹事兒,顧盼這回也算是得了德妃的庇護,安安穩穩的在永和宮裏頭吃吃喝喝。

于是在李氏跟着福晉一圈兒宮宴下來累的跟死狗後,發現顧盼不僅吃的飽飽的,還在偏殿裏睡了一個時辰!

心态瞬間就炸了!一路都在瞪着她。

等四爺帶着大大小小的回府時,就只剩顧盼這一個懷了孕的還能保持着精神抖擻的狀态。

福晉聽着後頭孩子們跟四爺在馬車裏嬉鬧的聲音,看着坐在她身邊的顧盼,道:“你怎麽沒陪着爺?”

顧盼很狗腿:“按理說,能陪着爺的只有福晉。只妾心疼福晉這一天下來累得不行,想過來伺候您。”

李氏也蹭了福晉這舒适的馬車,聞言翻了個白眼:“你就會嘴上嘚吧!那兩條腿盤着,小桌上的糕點都叫你一個人給吃光了,你還好意思是說來伺候福晉的?”

顧盼橫了她一眼:“都是福晉慣的!”

福晉坐的穩穩當當,“李氏到底是側福晉。”意思就是人好歹份位比你高,大面兒上得敬着些。

李氏這些年也知道孩子養在福晉跟前的好處了,倒不似年輕時那般能鬧騰,便道:“福晉都這般說了,顧妹妹,可知錯了?”

顧盼就呵了一聲:“是福晉說的,妾年紀小,驕縱任性些也無妨!”

過幾年就要當外祖母的李氏瞬間紮心了,瞪圓了眼睛:“你!”

一直到下了馬車,這新寵跟舊寵的苗頭還在別着。

待送福晉回了主院,二人還有一小段路程相同,卻沒了那針鋒相對的意味。

“顧妹妹是個明白人,我當年不如你。”李氏意味不明的開了口。

“彼此彼此。”顧盼皮笑肉不笑,“側福晉明白的也不晚。”

而後兩人同哼了一聲,掉頭就走。

按照規矩,四爺大過年的也應在福晉的院子裏。

便是往常不是很在意四爺寵愛誰,福晉也沒有大度到這種時候把人往外推。

所以正月十五之前,四爺都沒空來小樓。

好容易十六那日見到了人,卻得到了他下午跟着康熙要南下巡視黃河的消息。

顧盼還怪舍不得他的,“爺,這回得多久回來?”這回肚子裏有了娃,總不好再跟着。

再者過了正月,安安和甜果兒也進入了聽書學習的階段,畢竟是親生的,自個兒總不能再次把她們扔給福晉。

“三月十八為皇阿瑪的萬壽節,最遲三月初便能到京城。”四爺也怪舍不得她的,這會子還有心思哄人,“爺會想你的,你在府裏好好養胎,別老是跟李氏吵嘴。”

因着上回進宮的事兒,顧盼跟李氏心有靈犀,回回遇上了都能吵的面紅耳赤。

雖說不是很雅,可福晉待她們卻是越來越和善了。

畢竟正室再和善,大約也不想看到男人的新寵跟舊寵還能和和樂樂的。雖也知道她們可能故意做給自個兒看,可心裏舒坦不是?

顧盼叫他口中的禮物哄的心花怒放,回頭還特別有誠意的準備了好些個吃用之物,在大門口對四爺依依惜別。

只可惜,這股離別愁緒只持續在蘇佳氏和汪氏登馬車之前。

瞧着倆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上了馬車,顧盼瞪圓了眼睛,踢踢踏踏的回了小樓。

he tui!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還說舍不得舍不得的,回頭出門還帶倆!

咋的,上回帶她一個出門還旱的跟什麽似的,這回是打算直接澇死?

回去後,安安這個小人精的還傷心的眼睛都哭腫了,“額額,瑪瑪沒了……”一邊說一邊抹眼睛,特別的難過。

“你阿瑪出去游山玩水了。”顧盼心說你傷心個屁,他出門還帶了倆!

這話到你嘴裏,跟你阿瑪挂了似的。

叫石榴打水熱了帕子給她擦臉,“別哭了啊,你看看妹妹,她都會自個兒吃蛋羹了!”

安安回頭,果然,她那一向沒心沒肺的妹妹這會子自己抱着碗在啃,臉都糊到碗裏頭去了,吃的吧唧吧唧的。

完了後,人還頂着一臉的雞蛋糊,把碗一推:“額娘!還要!”

顧盼:……

這小東西比她姐姐能吃,從來不知道傷心是個什麽鬼。

她阿瑪離府在她這兒就等于放了個屁,在了一起玩,不在了也不想。

許是嘴壯人也壯,明明是一胎生的,結果最後甜果兒長的倒像是姐姐,且吃嘛嘛香,說話也比安安利索。

“那,那安安也要吃蛋蛋。”許是見妹妹吃的香,安安這會子傷心阿瑪還不如傷心蛋羹。

畢竟顧盼還給孩子定了規矩,吃飯得定點兒,過了就別想找到吃的,打算好好培養她們的飲食習慣。

聞言,甜果兒腿腳利索的跑到了另一邊,抱着安安的碗,兇道:“我的,不給!”

安安:……

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小淑女被妹妹氣壞了,撲過去就要打她。

顧盼随她們鬧,待倆跑累了,才叫人重新給安安上了一份。

至于嘴壯能吃的甜果兒,給了她兩顆草莓叫啃着。

安安一邊吃一邊盯着妹妹,嘴裏含糊:“安安要!”

“有,你也有。”顧盼打了個哈欠,這草莓是暖棚裏頭種的,統共沒多少,都留給孩子們了,她也就吃了兩三顆嘗鮮。

好在倆孩子忘性大,有吃有喝的,再加上顧盼對四爺連屁的惦念之情都沒有,所以等三月初四爺風塵仆仆回京時,來小樓就看到了一大兩小的三個胖胖。

四爺坐屋裏盯了她半天,才忍不住開口:“……爺出去兩個月,你似乎胃口還開了?”

顧盼可不怕這個,特理直氣壯:“爺可別污蔑人!以前妾也能吃,可您見妾胖過?還不是肚子裏這個小的嘴饞,連累的妾連腰身都粗了些!”

“為何不給爺寫信?”四爺心說十三這回跟着出去,那是隔半個月就能收到一封厚厚的家書。唯獨自個兒這邊,孤零零的,什麽都沒有。

說起這個,顧盼就更有理由了,“這個可不能怪妾。”她睜着一雙大眼睛,瞧着很是無辜:“福晉才是您的正妻,妾總不好越過福晉來寫信給您。”

人大老婆都沒表達思念,自己一個小的,上趕着幹啥!

四爺成功的被噎住了,咳嗽了一聲:“孩子可好?太醫怎麽說?”

顧盼說話時,手裏還拿着甘蔗在解饞:“挺好的,太醫說就一個,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特別的餓,比上回懷孕還容易餓。”

這回她可是抓着太醫問了好幾回,知道自己這回懷了一個時才松口氣的。

話剛說完,就見四爺的臉色不是很好,“只有一個?”

顧盼放下甘蔗,撈起了袖子,“爺想幾個?”

心底把他罵了個死臭,雙胞胎很好玩嗎?

很折騰人好不好!

四爺摸了摸鼻子,“一個就好。”看她肚子一挺一挺的,心說爺不跟你個婦人計較!

待洗漱後,摟着人躺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她肚子,“六月該生了吧?要是這回是個兒子,爺進宮跟額娘提一提。”

生子有功,再加上前頭還有兩個女兒,想必皇阿瑪那邊會松口的。

顧盼被他摸的有些煩躁,拿手擋着肚子,“那要是個閨女呢?”

“閨女的話,爺不能保證。”四爺實話實說,“不過這個孩子生了後,爺叫太醫給你開個方子,這般頻繁的生孩子可不好。”

顧盼心裏一甜,心說茍男人還挺會疼人的。

只可惜高興不過三秒,就聽他又開了口,“爺尋思着這胎若還是女兒,過幾年再叫你生,反正你沒生兒子之前,爺側福晉的位置都給你留着。”

顧盼:……MMP!

“那還是兒子好。”她幹笑。

“爺也是這麽認為的。”四爺握着她的手,“頻繁生子對你身子骨也不好,待你生了兒子,爺就不叫你生了,左右府裏頭的子嗣不少,安安她們也不缺兄弟姊妹的陪伴。”

顧盼心說這生男生女也不是她能決定的,要這回還是個閨女,還生個屁的生,不如直接避孕到四大爺登基!

反正照着兩人現在這關系,他也明白自個兒對他“情根深種”的,貴妃不敢想,帶封號的妃位總是該有的。

這般想着,也就不糾結側福晉不側福晉的事兒了,自己就躺躺,讓茍男人出去拼搏帶她飛就好!

“是啊,爺這回出門可是帶了兩位妹妹。”顧盼按照自己的癡情人設幽幽開口,畢竟這種場合不吃醋的話說不過去。

四爺聽她這調調心裏頭就很舒服,壓低了聲音:“她們……都不如你,爺沒有召過。”

顧盼手一緊,緊接着,身側就熱了起來,“上回爺應承過你,試試孕期……你放心,爺都問過太醫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看到你們評論了,羨慕我的小龍蝦!我昨天一人吃了四斤哈哈哈哈!】

推薦一個基友的文文治愈一下,文筆超贊哦!

《在年代文裏當極品》  作者:翟佰裏

京市的茶樓裏,蘇錦繡正在相親。

對面的男人,三十歲,技術工人,喪偶,有一子,三歲。

蘇錦繡:“我下鄉的時候,大冬天的挖河泥,傷了身子,生不了孩子了。”

“而且我這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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