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四爺背黑鍋

聽完後, 別說其他人了,就是顧盼自己都心疼的眼淚汪汪的。

“爺一向好好的,怎麽就得了時疫了呢?”就算對他沒幾個真心, 可當個大方的上司還是可以的啊!

最重要的是, 自個兒好不容易随着四爺混到了親王側福晉的位置,可不想當寡婦啊!

福晉在屋內看了一圈, “爺這回出門沒帶人,府裏必定是要有人去伺候的。”

嫡福晉不離家, 李氏面部抽動了一下, 這可是時疫,會傳人, 要命的!

爺待她雖好,可她還有三個孩子, 大格格眼瞅着這兩年就要嫁了,她想安安穩穩的當外祖母。

可四爺是府裏正經的主子, 任何一條規矩,都不容許她們退縮。

顧盼紅着眼:“福晉, 妾願意去伺候爺。”

李氏也同時開口,“福晉, 妾去。”

底下的庶福晉或是格格們, 有一個算一個,都開了口。

這種時候, 誰要是拒絕,怕是不用等爺回來,福晉和宮裏的德妃娘娘就能直接收拾了她們。

與其等着福晉開口要誰去,還不如先主動一點,總歸不可能點了所有人都去, 這個時候,只拼誰的運氣不好罷了。

一眼瞧去,各個兒都是眼淚汪汪的,福晉臉上沒什麽表情。

“顧氏,你去伺候爺。”福晉冷靜的看着她們二人。

府裏的男主子得了時疫,嫡福晉要掌控大後方,還有一府的孩子要看護,必定不能離京。

那麽剩下的兩個側福晉當中,必定是要去一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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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可能真就把底下格格侍妾們随意送兩個過去,那樣爺心裏不舒坦養不好病,叫皇阿瑪瞧着也不像話。

至于李氏跟顧氏,福晉倒沒想那麽多,她只覺得顧氏近些年得爺的寵愛,叫她過去也能寬慰寬慰爺的心。

總不可能府裏頭的寵妾縮着頭不去,那爺知道了,病情只會更加的嚴重。

“有太醫在,即便時疫會傳人,可能往回送信的,瞧着應當不算太嚴重。”她看着顧盼,“這些個太醫從來都不會把穩的說話,既然能說出叫咱們府裏去兩個人伺候,情況必定不算嚴重。”

真要到了嚴重的地步,說句難聽話,怕是得通知府裏頭準備後事了。

顧盼點點頭,“妾是自願去伺候爺的,只要一想到爺在千裏之外受苦受難,妾就恨不得以身代之……”她捏起帕子,掩住半邊臉。

其實開口之前她心裏也有數,這種時候自己這個王府的寵妾必定是要去的。

甭管有沒有主動,既然現在福晉點了名,那就沒必要不情不願的喪着臉,給自己往後的路埋下禍端。

福晉神色暖了許多,“我叫人多收拾些東西給你帶去,二格格,三格格還有三阿哥那邊你都放心,有我在呢,必定虧待不了他們。”

離京之前,福晉帶着顧盼進了宮,跟德妃說道,“額娘,府裏頭顧氏去伺候爺,您這兒可有什麽東西要給送給爺的,叫她一道兒帶去。”

德妃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打從老四得了時疫的消息傳回京,她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覺。

知道老四家的會派人去伺候他,德妃早就叫嬷嬷把能用上的東西收拾好了。

這會子一道拿上來,“好孩子,你安心的去,孩子們在府裏頭你放心。你家福晉是個好的,額娘也會常召他們進宮。”

這就是安她心的意思了,做最壞的打算,如果真的出了事,弘晖大概率直接繼承爵位。

而顧盼有了這樁功勞,別說福晉會承她的情,便是宮裏孩子們的親祖母,也絕對會給他們好好鋪路。

顧盼福了福身,看向德妃,認真說道:“額娘,妾定會跟着爺一道兒回來的。”

這個時候絕對沒有退路,往好一點的方向想,太醫院的太醫可是全國醫術最高超的那一撥人,四爺總不會在争奪皇位的途中就這麽半路挂了。

要是真挂了,那是她倒黴。

要是沒有,那這會子把話說漂亮了,回頭有這麽份功勞在裏頭,以後別說耍小性子了,只要她沒腦袋發昏的想要造反,就絕對能帶着孩子們安安穩穩的過下半輩子 。

至于弘昭會不會因為這一樁事往後有了機會……顧盼覺得人還是少做夢的好。

至少她自個兒是清清楚楚的看明白了,康熙的這幾個兒子,不管是哪一個丢出去,文武方面絕對拿得出手。

可是自家這幾個,弘晖這邊,四爺完全就是按照繼承人在培養。

剩下的弘昀,弘昭還有弘時,教還是好好的教,課業也照常考校,可是培養的方向跟他們的大哥壓根兒就不一樣。

如果有以後,那就以後再說,眼下還是得好好去瞅瞅四爺。

如果半路上直接成為了寡婦,那以後的事兒完全就是扯淡。

出城門的時候,因為三個孩子都已經到了懂事的年紀,這會子紛紛趴在馬車邊上,“額娘,咱們跟你一塊兒去……”

顧盼鼻子一酸,挨個兒摸了摸他們的腦袋:“安安,額娘去找你們阿瑪了,阿瑪只是生病了,等額娘去照顧。你在府裏帶着妹妹還有弟弟,好好聽你們嫡額娘的話,沒事兒就多看看書,等你們把一本書背熟了,額娘跟阿瑪就回來了。”

因着這一回是趕着去照顧四爺的,馬車一路上幾乎沒停歇。

除了必要的方面,其他時候日夜都在趕路。

等顧盼到了熱河後,不僅是她驚詫于四爺瘦了那麽多,便是四爺自個兒,見她風吹就倒的模樣,也趕緊的叫人先把她安頓下來。

“爺,這個先不急,妾過來時見太醫往帳篷周圍撒藥,想必是為了預防。妾先去洗漱一下,換身幹淨的衣裳再來見您。”

本以為情況很嚴重,可是到了熱河後,發現太醫以及宮人們還知道消毒以及隔離,這才松了一口氣。

快速的擦洗了一遍,顧盼戴好太醫給的布巾子,進了四爺的帳篷。

福了福身,“爺,妾在府裏都擔心壞了。”

四爺的興致不是很高,捂住嘴咳嗽了兩聲,“你就在那兒,別到跟前來,太醫雖說情況不是很嚴重,可你身子骨比不得爺,叫你染上了,怕是會更嚴重。”

顧盼臉上挂着笑,腳步沒停。

心說都到這個地步了,至于還在帳篷裏頭扭扭捏捏的嗎?

“妾到這兒來就是為了伺候您的,隔着老遠連您的面容都瞧不真切。”顧盼靠坐在床前的凳子上。

四爺沉默了一會兒,“……你先去找太醫喝些藥,去年染了天花,今年還來這兒……夜色晚了,你早些歇息。”

顧盼拉着他的手,“妾叫蘇培盛搬個小榻過來,妾近些年是越發的不愛長肉了,一個小榻正好,能睡得下。”

四爺順着她的力道攥緊了手,而後又松開,手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了兩下,“你能過來,爺便明白你的心意。你聽話,旁邊的帳子下午叫蘇培盛收拾好了,你去住着,白日裏早些過來便是。”

顧盼就白了他一眼,“你若是真心疼妾,就讓妾在您這兒守着吧。往後的日子都陪着您,一晚兩晚的,在與不在又有什麽區別?您好歹也讓妾在萬歲爺跟前裝裝相,來都來了,妾總不能把你抛開,自個兒安穩的歇着。”

開什麽玩笑,不來也就罷了,既然來了,白天肯定得不錯眼的守着,就更不差晚上這會子了。

又說了兩句話,便出了帳篷去問蘇培盛:“爺這幾日休息的如何啊?太醫可有說旁的?”

蘇培盛回道:“爺晚上睡不大好,每日裏藥照常吃,病情也沒有加重。太醫那頭說只要後面幾天不會再嚴重,好好将養身子,便不會有大礙。”

“佛祖保佑。”她嘆了一聲,“我要的東西可都好了?”

“好了,奴才稍後便叫人送進來。”蘇培盛的腰彎得更低了。

只要這一茬過了,就沖着今日的種種舉動,這位側福晉在王府後院便再也沒人能動得。

許是有人伴着,四爺這一晚睡得倒是安穩。

次日一早,人醒了後,發覺身邊有淺淺的呼吸聲。

轉頭,見她發絲滑落,正要伸手替她撫上去,可想到自個兒如今帶病在身,便又收回了手,只這麽靜靜的躺着,看着她,也不出聲。

顧盼這幾日在馬車上連夜的趕路,身子骨早就颠散架了,這一睡便睡到了中午,還是感覺腹中饑餓才悠悠轉醒。

坐起來後,發現身旁放了一架屏風,屏風後人影綽綽,帶着布巾子的宮女正喂着四爺吃藥。

“醒了?”四爺聽到動靜轉頭,“叫你昨日好好的去帳篷裏頭歇着,一路趕車過來,床榻又小,腿窩着了吧?”

“爺,妾睡過了。”趕緊的去隔壁洗漱。

收拾好後,過來接了宮女的活兒,“妾喂您。”

四爺被一勺一勺的藥給苦着了,盯着她看了好幾眼,而後幽幽的嘆了口氣,直接将藥碗端進手裏,“爺只是身子骨沒勁,手還沒斷。”

直接仰頭,一口氣将藥給喝了。

“太醫給好熬了好幾碗的藥,前頭的剛喝完,你這一勺一勺的喂,爺午飯也別吃了。”

“良藥苦口。”顧盼眼睛亮閃閃的,見碗裏頭還有些藥汁兒,幹脆又倒了半碗溫水進去。

将碗晃了一會兒,遞過去:“您繼續,別浪費了。”

四爺:……

“爺還不缺這點藥。”嘴上這麽說,手卻很實誠,又灌了半碗溫水下去。

帳篷裏頭溫情脈脈的,一連幾天,一個喂藥,一個喝藥,感情跟坐火箭似的直線上升。

當然,這只是四爺單方面的上升。

顧盼就是再傻,也知道四爺這麽多老婆在,不可能全新全意的對她。

就眼下這麽着挺好的,他說寵自己愛自己,那就姑且聽聽呗!

辛苦了好些日子,在太醫宣布四爺接下來的幾日都不用喝藥,只通過膳食進補養身子後,顧盼直接感動的哭了。

無他,因為這藥是四爺喝了幾天,她就跟着喝了幾天。

一個是治病,一個是預防。

“爺,好了咱們就回去,孩子們都等着。”不容易啊,可算是擺脫那些苦的人懷疑人生的藥了。

四爺也神态放松,“辛苦你了。”

正說着話,蘇培盛走了進來,“爺,側福晉,萬歲爺那邊來了人,知道您身子大好之後,送了好些賞賜過來。另外,因側福晉侍疾有功,還給了側福晉一匣子東珠。”

四爺點點頭,重新挂上雍郡王那副标志性的讨債臉,開口:“叫進來吧。”

顧盼暗自搓搓手,這是烏雲散去,好運來了!

沒想到進來的不只是康熙跟前伺候的人,還有四爺的其他兄弟們。

這新上的雍親王随着聖駕到了熱河直接染上時疫,這會子大好了,兄弟們知道消息後于情于理都該過來一趟。

就在諸位皇子阿哥們兄友弟恭之時,只聽帳篷裏發出了連環撲哧聲,一股奇怪的味道逐漸彌漫開來。

顧盼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用盡全身的力量才克制住脖子想要往旁邊轉的舉動。

蘇培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奴才有罪!”

八爺握拳,“這狗奴才!”

九爺、十爺:……

回過神後,直接大笑出聲。

十四到底是親弟弟,“四哥,弟弟回頭給你送倆會伺候的來!”可他這話還不如不說!

當天下午,雍親王腸胃不适的消息傳到了康熙身邊,太醫們再次聚集在四爺的帳篷裏,生怕這位爺有個什麽後遺症。

夜裏,四爺咬牙,怒瞪着自己的愛妾,“顧氏!”

下午的時候倆人坐在一塊兒,甚至顧盼還略微在他側後方。

兄弟們站在前面,那不雅的動靜傳出來時,就連蘇培盛都以為是自家爺出了醜,所以才利索的跪下請罪。

畢竟側福晉這段日子忙裏忙外的,瞧着身體倍兒棒,又是女兒家,怎麽可能有這動靜?

倒是他們家爺,身子骨虛弱了不少,有個什麽控制不住的也是正常。

顧盼把臉縮在他懷裏,不肯擡頭,“妾是您的女人,您丢了醜不怕,妾要是丢了醜,那往後可真是沒臉見人了!”

不就是放了個屁?

不就是替你小老婆承擔了放屁的重任?

認都認了,事後追究也太不男人了!

四爺咬牙,“你覺得爺現在有臉見人?”

他堂堂大清雍親王,兒子閨女那麽多了,甚至大閨女都快出嫁了!

結果可好,丢醜也就罷了,還叫兄弟們逮了個正着!

若當時只有皇阿瑪身前伺候的太監便罷了,量他們也不敢說出去。

可他那些兄弟們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尤其是老九和老十,生怕旁人不知道自個兒丢了醜,那笑聲能把帳篷都給掀了!

作者有話要說:  等這一波事忙完,就一邊更新盼盼,一邊寫下一本大綱。

下一本的話……因為這本把八爺寫的太壞,下本打算是胎穿八爺和少女穿八福晉的故事!

嘿嘿,八爺去找他流落在外的小媳婦!

然後嘛……倆人成婚後出海去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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