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鱷獸谷口·他迷路了嗎?
眼看胳膊要被抓住時,敖沂條件反射地一閃,避開了,他奇怪地看一眼敖玄,但沒往心裏去,笑着說:“你們睡,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一起吧。”敖玄有些尴尬地收手,随即被肖佑擠到了一邊去。
這怪龍!
肖佑心裏有把火在燃燒,但又沒法明說,用眼角狠剜怪龍一眼,随即哥倆好似的搭着敖沂的肩,快步走出去了。
敖玄輕嘆口氣,不屈不撓繼續跟随,很是不服氣地想:我也是敖沂的朋友,敖沂都沒說我什麽,你個鷹人究竟想怎麽樣?
“大王子,您這是?”
“族長,有什麽情況嗎?
洞口守夜的獸人立刻詢問自家頭領。
“沒事,我就是出來找點兒水洗洗眼睛。”敖沂笑着回應道。
一走出來,頓時狂風暴雨就劈頭蓋臉地襲來,激得人一哆嗦,幸好洞口上方有延伸,算有個屋檐,雨水彙集成束,分幾股流下,四周彌漫着清冽冰涼的水汽。
“這水就挺好的。”敖沂滿意地靠近一股水流,掬起大捧大捧的雨水,用力往自個兒臉上沖洗,發出舒服的喟嘆:“這雨水還不錯,清澈又幹淨!”
清潔好眼睛後,敖沂索性把頭、臉、手、腳都沖一遍,他是海族,天生難以忍受身上髒污,洗得興起,正當他準備脫掉上衣時,旁邊的幾個獸人終于不再作壁上觀,紛紛勸阻道:
“大王子,陸地上寒雨冰涼,您小心。”
“別着涼了。”肖佑直接過去動手把敖沂的袍子穿回去。
“已經很幹淨了,這外面冷,咱們進去吧。”敖玄好言相勸的同時緊盯着那鷹人的爪子——說話就說話,你的手為什麽總要放在他肩上?認識得早又如何?
面對一串獸人的阻攔,敖沂雖然覺得有些惋惜,但還是從善如流地收手了,他抹一把臉上的雨水,神清氣爽,溫和囑咐守夜龍道:“辛苦了,要小心,發現情況随時示警,到時間了就進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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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龍恭敬道:“是。”
沖洗了個大概,心情舒坦很多,敖沂腳步輕快地走在前面,肖佑落後幾步,橫眉冷目,作口型對怪龍說:
“離他遠點!”
敖玄一怔,繼而臉上浮現怒火,*地問:“你憑什麽?”我也是敖沂的朋友!
“幹嘛呢?”已經走遠的敖沂回頭,提醒道:“弟兄們都睡着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商量吧啊。”
肖佑的五官原本就偏冷硬,不笑的時候,銀灰色的眸子十分具有威懾力,他冷哼一聲,大步往裏走。
但敖玄更是一副天生的兇相、什麽不做都能吓到幼崽的那種,但他不想吵醒入睡的獸人,只得按捺下情緒,仍舊回到原位躺下,片刻後,還是忍不住翻了個身,臉沖着敖沂——然而,他看到的卻是肖佑。
“冷不冷?”肖佑在敖沂身邊躺下,關切地問。
“還行。”敖沂枕着獸皮袋子仰躺,閉目養神,俊朗的側臉在篝火映照下忽明忽暗,鼻梁高挺筆直,無一處不耐看,戲谑道:“你冷啊?來,抱着沂哥。”說着還煞有介事地張開臂膀。
肖佑渾身僵住,一動不動,銳利的眼神鎖住對方的手臂,半晌後才嗤笑道:“沂哥?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剛學說話,磕磕巴巴的,想做我哥下輩子記得早點兒出生!”
“哼~”敖沂收回手臂,慢悠悠地駁斥:“說得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似的。”
“本來就是!”肖佑把自己已經烤幹的獸皮袋子攤開、蓋在對方胸腹上,催促道:“快睡,希望明天天晴,我帶你飛過去,走路又慢又遭罪。”
“遭罪無所謂,關鍵是慢。”敖沂動了動,想找到一個更舒服的睡姿,兄弟倆緊挨着。
其實睡山洞真的很不舒服。
尤其是對于習慣水下世界的海族獸人而言,身下凹凸不平的岩石實在太奇怪了。
角落裏的敖玄眼睛看着、耳朵豎起,心裏莫名煩躁不安,他非常想過去,可惜王子身前已經躺倒一地護衛龍、身邊則是賴着一只鷹!
真是風雨飄搖的一個夜晚。
*****
第二天一大早,獸人們滿懷期望地醒來,然而,外面依舊在下雨。
“我的海神,天是破了個洞沒補上嗎?”敖沂站在洞口,皺眉看着陰沉沉的天幕和一陣強過一陣的雨簾,喃喃自語。
“看來只能冒雨步行了。”肖佑沉聲道。
敖沂突然想起什麽,左顧右盼一陣,好奇問:“敖玄呢?怎麽沒見他?”
“大王子,天沒亮他就走了。”容吉一板一眼地回答,“他說他知道路,還說希望和咱們再重逢。”
肖佑淡淡地表示:“西西裏叢林這麽遼闊,不可能每次都那麽巧。”
“……也是。”敖沂意外之餘,又有些敬佩,因為對方确實沒有想跟着大隊獸人前進的意思。雖然一直困惑于那黑鱗怪龍總暗中打量自己的眼神,但畢竟是認識的海族,敖沂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好吧,是挺擔心的,希望對方不會迷路,能順利到達鱷獸谷、找到芝蓮。
——爸爸和康弟都等着傳說中的芝蓮治病呢。
匆匆填飽肚子後,他們再次開始趕路。
在叢林裏穿行,身上很快濕透。
一群獸人冒着瓢潑大雨和狂風前進,為了趕時間,中午吃的是生肉,都是強悍粗犷的獸人,誰也不想示弱。
疲憊不堪的,踏着漆黑的夜色,他們終于到達了鱷獸谷口。
鷹人們臉上都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意,海族們則依舊謹慎戒備、盡職盡責地簇擁在王子身邊。
敖沂用力呼出一口氣,身上裹了一層淤泥,眯着眼睛擡頭,看前面樹上的幾個樹屋——那是猛禽部落搭建的,供平時巡視鱷獸谷的鷹人歇息。
“各位辛苦了,今晚上去樹屋擠一擠。”肖佑安排道。
敖沂順勢接下去:“養足精神後,明天進鱷獸谷!”
四周黑漆漆,空氣中有濃烈的沼澤地特有的陳腐味——也不知道是死去的植物還是動物……或者是尋寶遇難的獸人……長眠鱷獸谷的味道。
暴雨嘩啦啦,狂風嗚呼,敖沂的耳朵一直嗡嗡嗡:
那怪龍比我們早出發,怎麽還沒到?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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