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後山同獵

敖玄大步朝木屋走去,到門口不遠處時,放慢腳步,剛定定神,青哲就迎了出來,敖沂緊随其後。

“敖玄?”青哲顯然是匆忙出海的,形容有些狼狽,激動又驚喜地上前:“真的是你!你沒事實在太好了!要不是有你們的幫忙,康兒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青哲感恩戴德,把敖玄當上賓對待,往客廳引。

看着對方窘迫的呆臉,敖沂忍笑,悄悄點點自己耳朵、又豎起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對方多聽少說。

一進客廳,映入眼簾的是別致家具,那是紀墨的手筆,走地球現代田園風格,并沒有敖玄想象中的狂風暴雨。

人都哪去了?

“快坐,來,坐下說話。”青哲熱情招呼着。

敖玄有些疑惑,剛依言坐下,就聽到西屋傳來陶祭司的聲音:

“唔,幸好沒有傷筋動骨,只是皮肉傷得深了,流血過多,我給你清幹淨包紮好,敷上藥,靜靜養一陣子就好了。”

“祭司,有什麽需要特別注意的嗎?有、有什麽是我能做的嗎?”敖康緊張追問,他剛才挨了父母怒斥、還挨了打,幸虧有兄長解圍——也只有希圖可以攔,畢竟受傷的是他,紀墨敖白他們不好開口。

希圖端坐,上身赤/裸,後背有兩道深深的抓傷,血肉翻飛,看着非常吓人,只草草處理過。

陶祭司認真細致地清創,希圖顯然痛極,臉色蒼白,微微發抖,咬緊牙關。

“你看看!”敖泱看着實在心疼,怒着一張臉,忍不住又說:“我讓你哥在家養傷別來,他放心不下你,非要出海!康兒,你——”

敖康愧疚難當,拿獸皮擦拭清創時流下的血水,心裏極度難受。移動間,他的左小腿有些不得勁,滲了血絲出來。

“亞父,罵也罵了,打也打了,他又認了錯,您就原諒他吧。”希圖看着面無血色的幼弟,覺得好氣又好笑,“我只是皮肉傷而已,養幾天就好。”

敖泱一聲長嘆:“我剛才只甩了他一鞭子而已,你就死活攔着,那也叫打?”

“母父不也動手了嗎?”希圖無奈指出。

“拍打幾下算什麽,不痛不癢的,犯錯就得接受懲罰!他是被寵壞了,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敖泱狠下心腸硬聲道。

離家出走龍乖乖聽訓,無可辯駁。

敖泱這回是真生氣了,但只要他開始訓斥責罰幼子,長子就找各種理由勸阻,最後敖泱沒辦法,無可奈何拂袖出去了。

客廳裏,青哲關切道:“敖玄,我聽說你受了傷,現在還沒痊愈,是嗎?都傷哪兒啦?祭司就在裏面,剛好請他給你看看。”

敖玄搖搖頭:“祭司正忙着給希圖治傷,我不着急。”

“他是特地上來探望圖哥的,我們今天剛從東海回來。”敖沂笑着說。

青哲意外又感慨:“唉,難為你有這份心,我代希圖謝謝你。”

這時,敖泱幾個出來了。

“怎麽樣?”青哲馬上問。

“陶祭司很有把握,你放心。”敖泱安慰道。

“坐坐坐,大家坐下說話。”紀墨招呼着,“這天真熱,沂兒,去摘幾個椰子來。”

“好。”敖沂應聲出去,某龍下意識想跟上去看看,但被叫住了:

“你是敖玄?”

“對啊。”青哲忙打起精神,細細地介紹了一下救命恩龍的情況。

敖玄只得留下,耐心地應對各式各樣的詢問。

“……好好養傷,我看你底子不錯,會康複的,有什麽需求,盡管開口,只要我們能做到。”敖泱和顏悅色,不甚熟練地噓寒問暖着。

“謝謝。”敖玄正襟危坐,面對一屋子敖沂的親戚,他總覺得壓力倍增,謹言慎行的很,生怕自己哪裏失禮。

青哲很高興見到敖玄:那是不折不扣的恩人吶,必須好好招待着!

“敖玄啊,等你好了,歡迎來聖湖做客。”青哲懇切道。

“好的。”敖玄點點頭,想了想又鄭重補充一句:“聖湖也非常漂亮!”

“哈哈哈~”青哲聽了十分高興,“你喜歡就好,随時來玩都行。”

幸好沒一會兒,敖沂就提着幾個椰子回來了,手腳麻利地剖開、倒入木杯,端給衆人喝,這時陶祭司他們也剛好忙完出來,于是客廳裏就更熱鬧了。

緊接着,敖康拿着兄長染血的衣物出來,要去溪水裏清洗,他太愧疚了,拼命找事情做彌補。

“康兒!”敖泱沉聲喝住,“幹什麽去?”

敖康立定,不敢直視父親的眼睛,小聲回答:“我去給大哥洗衣服。”

“很應該這樣!”青哲十分嚴厲,他一貫溫和心軟,但今天也是動了真火,語重心長道:“你哥為找你受了傷,于情于理,你都得照顧他直至痊愈,去吧。”

“是。”敖康堅定點頭,洗完衣服,又給兄長打水擦洗,又生火熬藥、烤魚炖湯,親力親為,認真用心——總算讓父母稍稍消了氣。

敖沂旁觀許久,暗中給小堂弟投去贊賞的眼神,起身朗聲道:

“我上後山打獵去,咱們今晚架篝火烤肉吃,好久沒喝過哲叔炖的湯了。”

青哲不由得笑起來,但不放心地問::“但希圖……你和誰一起?”

“後山最大個的就呼嚕獸,您就放心吧!”敖沂哭笑不得。

“我跟你一起去,可以嗎?”敖玄滿懷期待地問。

“……當然可以,你不累就跟着,後山不高,路也好走。”敖沂的心跳漏了一拍。

敖白下意識想阻止,但紀墨不知怎麽想的,居然同意了:“那你們倆小心,別貪多,有個一兩頭就夠了,早去早回。”

“知道了爸爸,那我們走了啊。”敖沂的眼睛在笑,熠熠生輝,眸光水亮,和敖玄并肩同行,那背影看着輕快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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