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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帝對吳貴妃， 不，吳貴人的處罰，不可謂不重。

直接自從一品貴妃之位， 降至正六品貴人， 一下子便從高位妃嫔成了低位妃嫔， 需要從一宮主殿搬到偏殿去。

罰俸一年倒也罷了， 橫豎吳貴人進宮的時候也帶了不少錢銀，不指着俸祿過日， 但禁-足半年，基本上可以說明，吳貴人已經徹底失寵了。

崇德帝後宮中女子人數雖不及先帝那般多，高位妃嫔只有那麽幾個，年輕漂亮的低等妃嫔還是有好些的。等到吳貴人-解-禁出來， 崇德帝恐怕都想不起還有她這麽一號人了。

最為致命的是，吳貴人被降了位份後， 連皇子都沒有資格撫養了。根據本朝規定，宮妃至少得有個正五品嫔位，才能撫養自己的孩子，否則就要将孩子交由高位妃嫔撫養。

說實話， 吳家一系的人這麽幾次三番地針對丁皇後和韓夢沁， 丁皇後早就煩了。

如今，丁皇後雖不能馬上為韓夢沁洗脫污名，能先出口氣也不錯。

就是吳家那兒，她得派人盯着點兒， 別讓他們把江家寄來的書信給毀了， 否則，等回過頭來找他們算總賬的時候， 就沒有證據了。

“沁兒的品性，朕再清楚不過了，她不會做貪-污之事。若她只是為了斂財，她根本不需要為了這些事而如此操-勞。現在邊關吃緊，朕不好為了這事兒大動幹戈，不過，待此事一畢，朕是絕對不會虧待了她的。”

崇德帝說完這話，心中再一次對緊要關頭給他找事情的吳家人不滿了起來。有些人，真的是不好生收拾不行啊。

丁皇後聞言，低下頭，眼中隐隐露出些許淚光：“只要皇上相信臣妾和沁兒，臣妾就不委屈。”

崇德帝嘆了口氣，握住了丁皇後的手：“若是人人都像皇後一樣識大體，朕何必這樣憂愁？”

丁皇後垂下眸子，也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樣，沒有任何根基和倚仗，只有崇德帝的寵愛的。若是另外幾個高位妃嫔都像她一樣，只怕她們也會謹言慎行，而不是仗着有個強勢的娘家而行事嚣-張。

“皇上，臣妾有一個不情之請。雖說臣妾相信沁兒的清白，但百姓們不知道真相，免不了會胡思亂想。待邊關戰事了結，皇上能否派出一個具有公信力的人來，調查此事，還沁兒一個清白？”

崇德帝此刻對丁皇後正愧疚着，只要丁皇後提出的要求不過分，他都會滿足，更不用說，丁皇後提出的這個要求再正常不過了。

“好，朕答應你。”

丁皇後這才破涕為笑：“多謝皇上。”

她從來不是以德報怨之人，其他幾個妃嫔和她們的家族讓她受的委屈，她遲早一一奉還！

……

就在江家人與吳家人聯手搞事情的時候，崇德帝派出的五萬援軍，已帶着籌集來的糧草快馬加鞭趕往戰場。與此同時，“失蹤”已久的楚琛所率領的先鋒部隊，也取得了不小的戰果。

時間倒回幾天前……

楚琛剛被暫代馬将軍成為主将的石将軍派去追擊“潰敗”的西蠻軍時，因楚琛對西蠻人素有警惕之心，在追擊的時候多留了個心眼。經過觀察，他果然發現西蠻人雖然步伐匆忙，但在撤離時井然有序，不像是落荒而逃的樣子。

然而此時，先鋒軍離後面的主力軍已經拉開了距離，楚琛不好再折返回去提醒石将軍。在路過一片小樹林時，楚琛朝底下的人打了個手勢。

他們騎馬經過那片小樹林時，那片小樹林中有無數的箭射了出來！

好在先鋒部隊的人在楚琛的提醒下早有準備，舉起盾牌護住了要害部位。

楚琛舉起刀将一枚射來的箭狠狠打偏之後，對着身後的人揚聲道：“準備火把——放！”

他身後的先鋒軍們聞言，迅速地舉起了各自手中的火把，朝那小樹林中扔了過去。樹木本就易燃，風助火勢，越燒越旺，不多時，那埋伏了弓箭手的小樹林就變成了一片火海。楚琛趁機派人将小樹林給圍了起來。等對方埋伏的人一逃出來，立刻就地-革-殺。

不多時，對方的人就倒了一片。

西蠻人沒有料到，楚琛竟然早已識破了他們的計謀，還将計就計，下手這樣幹脆利索。

被派來做誘餌的西蠻軍并不多，大部分西蠻軍，早已經悄悄轉道去伏擊石将軍所率領的鎮西軍主力部隊去了。

此次埋伏在小樹林裏的一千弓箭手，已經死了大半，餘下的六千名西蠻士兵根本就不是楚琛所率領的先鋒軍的對手，在被楚琛的人揪出來後沒多久，就被楚琛手底下的一萬精銳打了個落花流水。

這些年來，西蠻人屢屢犯邊，與鎮西軍矛盾不可謂不深，鎮西軍自然不會對西蠻人手下留情，不多時，這餘下的六千西蠻士兵就減為了五千、四千、三千……

在鎮西軍的毫不留情地碾壓之下，這隊西蠻人終于漸漸頂不住了。

他們中的帶隊者看起來像是想逃，卻被楚琛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去路。

對于這種臨陣脫逃的窩囊廢，楚琛沒有一點兒好感，擡手就欲斬下那人的頭顱，卻見那人用手護住頭，瑟瑟發抖地道：“我是西蠻四王子，你別殺我，否則，我父王定不會放過你的！”

“四王子？”楚琛眯起了眼。

原以為不過是逮到一只小蝦米，沒想到，他竟然還遇上了一條大魚！

與西蠻人糾纏了這麽些年，楚琛自然知道，此次派兵負責攻打大齊的，是西蠻的二王子。這二王子骁勇善戰，據說是最像西蠻王的一個兒子，也是最受西蠻王重視的一個王子。

盡管西蠻王的大王子才是王後所生，二王子不過是一個側室所出，但大王子先天不足，二王子骁勇善戰，是以西蠻王對二王子的重視更甚于大王子。這一次二王子出征，倘若他能夠打贏大齊，那麽，他在西蠻的聲勢就會徹底超越大王子，極有可能直接被立為儲君！

至于這四王子，也是西蠻王一個寵妃所出。

四王子雖然沒什麽本事，但他得到了他母親的真傳，很會讨好西蠻王，也頗受西蠻王的寵愛。

楚琛在打探到這些消息時，略一思忖便明白了過來。這位四王子，八成是跟着二王子出來鍍金的。不過，西蠻王對他的軍隊也未免太有信心了一些！

“來人，将他給我綁起來！”

在身邊的親兵将那四王子五花大綁之後，楚琛掐着他的脖子道：“你說，要是我将你提到你那好二哥跟前去，他會怎麽做呢？”

四王子聞言，瑟縮了一下：“我二哥跟我關系一點都不好，這次要不是父王的命令，他肯定不會帶我來的。如果你們把我帶到他跟前去，說不定他會直接給我一箭……”

“那我要你有什麽用！”楚琛手一松，那四王子就狼狽地跌在了地上：“帶着你，還浪費我們的糧食，幹脆直接殺了吧！”

“別！別！我知道二哥把糧食藏在哪兒，我可以帶你們去找！”

正在圍攻石将軍所率領的主力部隊的二王子，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這麽被他不靠譜的弟弟給坑了。

楚琛顯然也明白，他身邊只有這麽點人，不可能與二王子所率領的西蠻主力軍硬-碰-硬。

是以，他瞅準了時機，趁着西蠻主力軍被石将軍拖住的時候，迅速地帶人趕到二王子所說的藏糧地點，幹淨利落地幹掉了那些為數不多的留守者，打劫了糧食之後，一把火燒了西蠻軍的營帳。

二王子這邊形式正好，打得石将軍落花流水，誰知一轉頭，就有人發現他們營帳的方向傳來了陣陣濃-煙：“不好，回去看看！”

石将軍見方才還窮追猛打的西蠻軍撤退，松了口氣，趕忙趁着這個時機撤回了城內。

他決定，接下來就死守着這座城池吧，他再也不要直接跟西蠻軍主力交手了。剛才在戰場上，他真的有種要被殺了的感覺。

楚琛一直躲在暗處觀察着石将軍處的動靜。他見了石将軍這樣兒，就知道石将軍是指望不上了。石将軍将沖鋒陷陣沒有什麽問題，但說到謀略……他是真的沒有這種東西。指望他來打反擊戰，只會把所有人都帶到溝裏去。

楚琛明白，這樣的局勢，不會維持多久的。崇德帝在看到了邊關的危機之後，後續定會增派援軍過來，直至打退西蠻軍。

他們只要隐藏好自己，等待援軍的到來，自然不會有性命之憂。但，他們在這場戰争中，也注定不會有任何建樹。旁人談起他們鎮西軍，都會說，他們是一群失敗者。

甘心麽？不甘心！

楚琛的目标從來都是十分明确的。他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麽才會來到邊關，他渴望保家衛國，渴望建功立業好回去迎娶自己心愛的女孩，他不能就這樣灰溜溜地回去，否則，他該怎麽面對一直在等他回去的韓夢沁？

不止楚琛不甘心，他身後的先鋒軍也同樣不甘心！

能夠被選入先鋒軍的，都是萬裏挑一的精英，先鋒軍堪稱鎮西軍中的一把尖刀，不見鮮血不回鞘。

其中一位多次在戰場上立功的士兵對楚琛建議道：“萬夫長，要不，咱們還像之前一樣，時不時來一場偷襲，消磨一下西蠻人的戰力吧。再不然，開打的時候把這王子押到陣前做肉-盾也行！”

那名士兵陰冷的目光從被捆成粽子的西蠻國四王子身上掃過，四王子不由瑟縮了一下。幸好他被提前堵住了嘴，否則只怕又要痛哭流涕了。

“用不着這麽麻煩。現在西蠻人的糧草被咱們給搶了，他們要是不想撤軍的話，就必須盡快解決糧草問題。到時候，咱們找準位置伏擊就好。”

楚琛不只自己行動，他還聯絡了幾名馬将軍的得力下屬——由于先前馬将軍就将楚琛納入了自己人的範疇，楚琛自有一套完全繞過石将軍聯系這些人的方式。

這些将軍們在收到楚琛想辦法傳進城的消息後，真是又驚又喜。欣賞的後輩居然能從那樣九死一生的險境中生還，這對于他們而言，自然是一件喜事。這後輩不但保留了先鋒軍幾乎全部的戰力，還反過來俘虜了給他們設伏的敵方四王子，并伺機偷-襲了西蠻軍的陣營，這等彪悍的戰績，對于那些老将們來說，就有些驚-悚了。

不過，這也正是楚琛的目的所在。

想要說服那些老将們跟着他一起幹，不拿出點成績來怎麽行呢？

楚琛可不能一直任由這些老将把他定義為“有潛力的後輩”，他得成為他們心中值得新任和倚靠的人。

這些老将們在一開始的驚訝過後，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們與楚琛相處的日子不短，都知道楚琛不是那等會說大話的人，對于楚琛的“邀請”，他們也多了幾分意動。

傍晚時分，石将軍還躲在房間裏喝悶酒，受到楚琛邀請的三名将領卻悄悄聚集在了一起。

“喂，琛小子派人送來的口信，你們都收到了吧？”王将軍問。

“那是自然，先前我還擔心這小子回不來了呢，沒想到，他還有幾分本事！”李将軍看起來頗為欣慰。

“呵，他要是沒點本事，能入咱們的眼嗎？”白将軍的語氣中有淡淡的自豪之色：“他進入軍營，也才這麽短短的三年，可他這些年來幹的一樁樁事兒，咱們都看在眼裏。這小子，是天生的将才啊。”

第一個開口的王将軍沉默了一會兒，問最後一個開口的白将軍：“這麽說，你的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啊。”白将軍犀利的目光掃向王将軍和李将軍：“別告訴我，你們沒有這方面的想法——楚琛和姓石的那個吃白飯的，究竟誰更可信，你們難道看不出來？我老白自從被馬将軍收入麾下後，還從來沒有打過這麽窩囊的仗！如果沒有機會也就罷了，既然如今有一-雪-前-恥的機會，我可不願意幹等着！”

李将軍聞言，拍案道：“說得好，我也是這麽想的！只抓到四王子這麽一條小魚怎麽夠，咱們跟楚琛配合配合，指不定能把二王子這條大魚也給拿下！馬将軍現在還昏迷着，咱們要是不能幹出點成績來，等他醒了，咱們要怎麽跟他交代？”

王将軍本來還有些猶豫，但在聽了兩個同伴的話後，也下定了決心。

無論如何，局勢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楚琛手底下只有一萬人，都能夠給兵力遠勝于他的西蠻軍造成這麽大的麻煩，若是再加上他們三個手底下的人，說不定當真能為大齊掙回顏面來！

三人簡單商量了一下怎麽趁着石将軍不注意，将他們手底下的人給帶出去，走哪條路與楚琛彙合後，都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正在醉生夢死，以平息這些天以來的惶恐的石将軍并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不對勁，一名被白将軍買通的柔-媚-舞姬還在不斷地勸石将軍喝酒。他的下屬中倒是有人隐隐覺得有些不對，但石将軍不斷地跟他們喝酒，他們的腦子也很快變得昏昏沉沉，無暇去想別的事……

半夜，白将軍從床上驀地翻起身，吹了聲口哨，早早便得了他吩咐的一隊僞裝成巡邏兵的親兵立刻彙聚到他的周圍，跟在他身後從小門溜了出去。他領軍這麽些年，他手底下的兵，對他有絕對的信任，雖不知自家将軍想做什麽，但他們只管跟着就是了。李将軍和王将軍處，也發生着同樣的事。

三方人馬都十分小心，離開時沒有鬧出什麽動靜來，直到他們抵達與楚琛約定好的地方，看到了楚琛派來接應他們的人，這才放下了心。

第二天，宿醉醒來的石将軍發現己方軍營中竟少了将近一半的人，且王将軍、李将軍和白将軍三名馬将軍的心腹也跟着不見了，險些被氣死。明明他才是主将，這些人偷偷摸摸地離開，是要做什麽？

少了一半的人，讓石将軍很沒有安全感，生怕西蠻軍來攻城的時候城門被攻破。在中了西蠻軍的埋伏，損耗了不少兵力、石将軍自己也險些被二王子斬于馬下後，他早已沒了一開始的雄心壯志。現在的他，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在石将軍看來，西蠻人既強大又狡猾，不可與之硬碰硬，對于他們來說，只要守好了這座要塞，也就夠了，何必主動去招惹麻煩？等那三人回來的時候，他定要按軍法處置那三人！

與此同時，剛與王将軍、白将軍以及李将軍彙合的楚琛，已與三名将軍商定好了伏擊計謀，悄悄地埋-伏在了距離西蠻人營帳不遠處。

“他們剛剛才被盜了糧草，此刻警惕心定然比任何時候都高，咱們恐怕難以找到出手的機會啊。”王将軍看着敵方營帳外不斷巡邏的士兵，眉峰擰了起來。

王将軍恨不得直接帶人殺過去，然而他們的人手加起來，滿打滿算也就只有不到四萬，而對方呢，出征時帶了十萬大軍，在這場戰役中雖然有所損耗，但目前二王子手下的主力軍仍有近七萬人，硬碰硬，對于他們來說，絕非上策。

李将軍想了想，看向身旁的楚琛。

此時的楚琛，因為多日以來的奮戰，整個人看起來灰撲撲的，身上還帶着-血-腥-味兒，但那雙眸子，卻是亮得驚人，像是一柄開了-鋒的寶-劍。

看樣子，這位後輩在這場戰役中，真的成長了很多啊，不枉馬将軍如此看重他，李将軍頗感欣慰。

“阿琛，你是怎麽看的？”

在戰場上，有實力的人，便有話語權。楚琛雖然年紀不大，但他已經證明了他的實力，李将軍自然會重視他的意見。

“西蠻人糧草已被我帶人燒了，他們熬不了多久的，最遲明天就會有動靜，不是派人去搶糧草，就是逃回西蠻，咱們只管埋伏在他們前進的路線上就是。”楚琛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只要沉住氣，咱們就能贏！”

“那，依你看來，西蠻人是匆忙回撤的可能性比較高，還是搶糧草的可能性比較高？”

“若西蠻主将是我，在這種情況下，我會選擇回撤。先前西蠻人已經從石将軍手中搶過一次糧草了，現在石将軍自己手下的兵糧草都不太夠吃呢，且他龜縮在城裏不肯出來，西蠻軍想要從他手中搶到糧草的可能性基本沒有。若是搶百姓的——百姓手中才多少糧食？根本不夠西蠻人七萬大軍吃。在糧草不足的情況下，鎮西軍就是耗也能夠把西蠻軍給耗死。”

“在這種情況下，能夠保全餘下的主力大軍，已經不錯了。但——”楚琛話鋒一轉：“身為西蠻主将的二王子，恐怕不會這麽想。畢竟，他身為一個庶子，能夠與大王子抗衡，靠的就是他的勇猛。倘若他帶着大軍攻來大齊，最終卻無功而返，那麽，日後他的處境只會更加不利。”

李将軍拍了拍楚琛的肩，贊賞地道：“你很了不得啊，居然連西蠻國內部的鬥争都知道了。”

“這就要多謝那位貪生怕死的四王子了。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知道這麽多。”楚琛道：“所以，二王子恐怕不會就這麽放棄。但凡有一絲機會，他都會想辦法抓住。只要他還心有不甘，就是咱們的機會。”

“二王子如果不想無功而返，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石将軍鎮守的城池！在這方面，咱們可以幫二王子一把，好讓他下定決心——比如，讓他知道各位将軍對石将軍這個代為指揮作戰的主将極為不滿，已離開此地前去與援軍彙合，李将軍覺得怎麽樣？”

王将軍聽了，猶豫不決：“這……恐怕戰後，咱們會被人抨擊自作主張，違抗軍令吧？”

白将軍倒是有些躍躍欲試：“怕個鳥，皇上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只要咱們能夠拿出漂亮的戰績來，皇上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李将軍則對着楚琛不住點頭：“真有你小子的，轉眼間就想出這麽個法子來，我看可行！就按你說的辦吧！”

“咱們要盡可能的消耗西蠻的兵力，并生擒那位二王子，好好報答這些年西蠻對咱們的關照！”

李将軍在三人中素來以智謀見長，其餘兩名将軍見李将軍都同意了楚琛的想法，自然也沒有什麽意見。

是夜，楚琛等人悄悄地埋伏在了西蠻人偷襲城池的必經之路上，他們已經決定，将石将軍當做誘餌。等西蠻軍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破城一事上時，就是他們的機會！

這個時機，他們沒有等多久。

一個時辰後，當石将軍收到西蠻軍又一次來偷襲的消息時，慌得不行。

西蠻軍本就骁勇善戰，這一次不知受了什麽刺激，竟發揮出了更甚于之前的戰力，對着城門瘋狂的進攻，投石機中的石塊狠狠砸在城門處，一個來不及躲閃的士兵瞬間便被砸成了坍塌的石牆給淹沒了。

那些西蠻軍也開始努力地向牆垛發起沖擊，有好幾次，險些被西蠻人爬上牆垛。

盡管石将軍的人将那些快要爬上來的敵人成功地挑了下去，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防守的漏洞越來越大，再這樣下去，城門被攻破只是時間問題。

“該死，如果不是姓馬的手底下那幾個人自作主張，本将軍根本不會陷入如此被動的境地！”此時的石将軍，對李将軍、王将軍與白将軍真真可謂恨之入骨。

他手底下的人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将軍，您快去換衣服吧，要是這座城池實在堅持不住……只要您能夠逃出去，堅持到援軍到來，咱們就還有希望！”

石将軍聞言，陷入了猶豫之中。臨陣脫逃，對于一名主将來說，無疑是死罪，可他還不想死。

離開不一定會被抓住，在大齊混不下去看，他還可以去北涼，但要是他選擇留在這兒，等到城門被攻破了，他定然只有死路一條……石将軍幾乎瞬間便做出了決定。

拼搏在最前線的士兵們還不知道，在他們浴血奮戰的時候，他們的代總将已經悄悄開溜了。

當他們來請示要事，發現石将軍和他的兩名心腹都消失了的時候了，崩潰二字完全不足以形容他們的心情。在戰事本就十分不利的情況下，這對于士氣，無疑是一種致-命的打擊。

就在群龍無首的士兵們幾乎要麻木絕望了的時候，戰場上的形式陡然逆轉！

從西蠻軍後方攻來的鎮西軍，猶如一把尖刀一樣，快-準-狠地插-入-西-蠻-軍之間，将精力全部放在眼前城門上的西蠻軍打了個措手不及！

“是楚前鋒回來了！”

“還有李将軍、王将軍和白将軍！難怪剛才三位将軍不在，想必是去執行什麽戰術了吧？”

“堅持住，咱們不會輸！”

從瀕臨崩潰到重新振作旗鼓，僅僅只需要片刻時間。

等到城中的士兵們打起精神來，準備配合楚琛等人作戰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到，楚琛舉起沉重的弓弩，然後，一-箭-把二王子-射-下了馬！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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