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猜忌

好像生命中空缺許久的東西終于被補全,身心舒暢到極點。

郎青峰朦胧間聽到松風鳥鳴,沒有睜眼,循着本能把懷裏的人摟緊,肌膚相親都不夠近,想嵌進他的身體,觸摸他的血脈,将他整個人揉化到懷裏。

玉生被一條胳膊橫過胸前,擠的喘不過氣兒,閉着眼睛随便揮了一巴掌,打出“啪”一聲脆響。

然後兩個人同時被這一聲驚醒。

胡玉生搞明白自己的狀态,觸電一般從某人懷裏竄出來一點,然而稍一動就彈渾身酸痛,他低低嗷了一嗓子又蜷縮起來,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還殘留着詭異的異物感,零零散散的片段在腦中閃過,臊的他恨不得有個洞鑽進去。

喜歡什麽的、還要什麽的、就願意你疼我之類的……

昨天那個肯定是第二人格吧?!不是我吧?

老天爺啊,劈兩道雷下來吧,胡玉生縮着把臉埋在雙臂間,雖然自诩狐族精通媚術,可是第一次實踐就這樣真的正常嗎?

不會是練功出了岔子吧?

郎青峰半坐起來,扶着刺痛的額頭梳理情況,眼角的餘光掃到蜷縮起來的小狐貍,忍不住就笑起來,大手按在他殘留着一點青紫手印的腰上,“有哪裏不舒服嗎?”

當XX還立牌坊會被族人唾棄的,睡都睡了,扭捏才落下乘,胡玉生極力忽略腰部那一片灼熱,依舊埋着頭,在胳膊底下鼓着臉不情願地答,“……合不上腿。”

沒料到他這麽直白,郎青峰耳根也是一熱,又忍不住低笑,嘆息道:“小東西……”

胡玉生被他這一聲撩的渾身一激靈,熱氣從渾身上下的毛孔中溢出來,惱羞成怒地揮開腰上的手,低吼,“不許再惹我。”

郎青峰哪會如他願,右手從他身體和毛皮褥子之間穿過,輕輕松松就把人撈到懷裏,“生氣了?”

“也、”自己微涼的身體貼上火熱的皮膚,舒服的想嘆氣,胡玉生結巴了一下,自暴自棄道:“也不是。”

郎青峰就輕笑起來,在他額頭上吻了吻,給他捏捏腰腿,“不是就好……”這一聲笑,像觸動了什麽開關一樣,随即他的笑聲越來越大,清清朗朗在山洞裏回蕩,“唉,真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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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玉生被他笑的莫名其妙,疑心自己臉上有什麽東西或者做了什麽特別出醜的事情,連忙渾身上下掃了一眼。

等了足有半分鐘,整個山洞裏都回蕩着郎青峰斷斷續續的笑聲,他輕笑兩聲,把懷裏的人揉搓一回,高興地再笑兩聲,給他一個吻,仿佛笑到天荒地老。

胡玉生終于忍不得,仰頭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恨恨問:“喂?你是中了什麽邪嗎?”

“中邪?”郎青峰疑惑地挑眉,随即很有耐心地解釋,“我是高興,嗯,許久沒有這麽高興了。”

總不至于是許久沒有跟人XO,忽然得到了釋放就這麽高興吧?

胡玉生癟着嘴腹诽,從他臂彎裏掙紮出來,“我的衣服呢?這是哪裏?昨天那個偷襲的人後來怎麽樣了?”

郎青峰眼裏快活的笑意一頓,小狐貍不記得昨天離開B市之後的事兒?

“你不記得了?”

“什麽?”胡玉生在山洞裏走了一圈,在角落裏找到一個箱子,拉開從裏頭翻出一條皮子裹在腰上。

“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兒?”郎青峰緩慢調整自己的呼吸,讓心緒沉澱下來,臉上的笑意也收了,“那麽,現在能想起來的都有些什麽?”

他這麽一說,胡玉生也發覺有點不對,脖子梗兒都有點兒發涼,“我受傷了嗎?”低頭檢視身體四肢,除了一些不可說的痕跡,哪裏都好好的,“我記得、有片黑霧對不對?”

“還有呢?記得我怎麽帶你過來的嗎?”郎青峰伸手摸了摸他被黑霧纏上的那條小腿,經絡暢通,完好無損。

胡玉生縮了縮腳,“好像特別疼,然後我就暈了?”有點詭異,九尾狐一條尾巴一條命,雖然自己還沒長到九尾俱全,也不會弱到在對戰中腿疼就暈過去吧?

“沒錯,然後你就暈了。”郎青峰輕聲應了沒什麽意義的幾個字,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

胡玉生捧着腦袋蹲下使勁兒回憶,甚至彈出一點妖力在洞裏測試身體有沒有什麽暗傷。

郎青峰看着他折騰,至此,連他為什麽出現,心裏都有些疑惑了。

不說胡玉生一時要殺自己,一時親密的仿佛多年戀人,一時又把前面種種情态忘得一幹二淨,僅上百年中唯有這一個妖怪能牽動己身情緒,就已經足夠引起重視。

身為狼族鐵板釘釘的下一任族長,不論是妖力還是心智,同族無出其右,甚至當世半公開身份的大妖裏,他也有自信是其中的佼佼者。

胡玉生一出現,不僅連帶他心緒異常,還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強敵,昨天應該是有那麽一會兒離魂了吧?

這暗算是沖着自己來的嗎?胡玉生是被利用,還是全然無辜?

想到這裏,之前輕松快活的心緒一掃而空,郎青峰站起來,“昨天我已經檢查過好幾遍,你的身體沒什麽異常。善後是子岳做的,我們趕回B市應該就能得到更多信息了。”

胡玉生想不起來,愁的不行,聞言扯了扯自己腰間的皮子,“這樣子怎麽回去?唉,不對,你記得的事兒比我多對不對?你還沒回答我,這裏是哪裏?我們怎麽過來的?我都受傷了,怎麽就……”跟你這樣那樣了呢?

我都不記事兒了,主動不太可能吧?要是你主動?當真是讓人一往這方面想就心塞郁悶……

“這……”郎青峰自己也不明白,煩躁更添一層,“我大概也着了道兒。”

郎青峰當然不是趁人之危的人,能想起來的零散記憶裏,他是神志清楚的,會是真着了道兒?

聯想到兩個人前兩夜并排躺一張床兩個被窩的樣子,胡玉生舔了舔唇,要麽這人有奇怪的性/癖,要在山洞這種環境才能……要麽他有什麽了不得的事情瞞着自己。

山洞裏的旖旎氣氛一掃而空,兩個人頃刻間不說各懷鬼胎,也是心有芥蒂。

郎青峰站在洞口看了看天色,時近正午,烈日驕陽,萬裏無雲,“日光明亮,一口氣飛回去不太可能了,我們去最近的機場吧,我安排人。”

胡玉生看他跟自己一樣赤/條條無牽挂,“你怎麽安排人?狼族有特別的傳訊方式?”

然後他就瞪大眼睛看郎青峰在山洞某處牆壁上一拍,磚石摩擦的聲音傳來,一個小洞口顯出來。

“既然是備用的窩點,總要有點東西。”郎青峰從裏面掏出一個小匣子,依次取出一個手機,一疊現金,剩下的東西依次封好放回去。

這、作為一個妖怪,跟人類現代科技結合的也未免太好了!

胡玉生覺得自己再看都市傳說,心裏有萬般思緒湧上來,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們狼族挺會未雨綢缪的。”

“居安思危。”郎青峰打開手機發了消息,“你還是用原形吧,接應的人會在機場附近等待。”

說起原形,胡玉生感覺比用人形光着還扭捏,他已經把昨天某部分情節全部忘記了,“我原形?你抱着我走?”

只能是叼着,郎青峰默默,“附近沒有衣服,總不能這樣飛過去。”全程都用妖力遮擋,說不定會被附近修行的精怪發現。

咬了咬嘴唇,胡玉生不情願地晃了晃腦袋,白光一閃,化作正常體型的小狐貍,身後一簇尾巴晃了晃,最終收豎成一條。

“這就走麽?”

郎青峰實在很想用人形把這個樣子的小狐貍抱在懷裏揉搓幾下,聯想到他不情願的樣子,到底不好意思胡來,輕咳一聲,化身成健壯銀狼,“走吧。”

胡玉生眼前一花,就被某人叼住後頸提起來,登時炸毛,無奈這個姿勢掙紮都提不起勁兒,只從嗓子眼兒裏哼哼,“你放我下來,放開、放開。”

“不舒服?”郎青峰把小狐貍放下,順勢在他額頭耳後舔了一口。

胡玉生給舔的懵逼了,卧槽,這家夥化身之後真跟普通狼有區別麽?低頭看看自己的四個爪子,騎在銀狼背上是不行的,那一身溜光水滑的皮毛,根本抓不住,小短腿長度又不夠在他脖子上摟一圈……

僵硬的站在山洞中間足有一分鐘,小狐貍郁憤地往地上一坐,耳朵沮喪地垂下,“随你便吧,不能咬壞我的毛,跑快一點。”

郎青峰腹內暗笑,臉上還是嚴肅的,低頭用鼻尖拱了拱他,“放心吧,只需要忍耐兩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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