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你可憐,誰來可憐我
慕容欽揚起臉,狠狠咬緊牙關:“白清酒,你聽清楚,是我取代了他,你要找到慕容欽消失了,你永遠都見不到他。”
“怎麽會呢?”白清酒慌亂的從口袋裏拿出戒指,急于證明:“慕容,這是你送我的戒指,你一定記得,是它救了我兩次,第一次,我從現在回到了五年前,第二次,我從海島來到了這裏,我不知道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可是……我又遇見你了,真好。”
慕容欽一把打掉他手裏的戒指:“白清酒,你在瘋瘋癫癫說什麽,既然你想見到的不是我,那我們沒什麽好說的。”
他轉身就走,白清酒傻傻的站了好一會兒,突然縱身跳入泳池。
白清酒本來不識水性,在海島上生存了那麽久,多多少少學會了一點,可是從這麽大的泳池找到戒指實在太難了,還沒等他上來喘口氣繼續找,就被慕容欽攔腰抱了出去。
白清酒嗆了一口水,捂着口鼻劇烈的咳嗽,慕容欽捏着他的肩膀抱在懷裏,眉目間的怒火可以燎原。
“放我下來,咳咳……”
慕容欽把他抱進總統套房,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直接扔在床上,掀起被子把他裹起來,掐着他的下颌骨:“白清酒,我看你是瘋了。”
“咳咳……戒指……”
“丢了就丢了,要他作甚!”慕容欽一句吼的他說不出話。
慕容欽欺壓在上方,惡狠狠的說:“五年前我就該把他丢了,讓你死了這條心,讓你永遠回不來,可是你看看,你回來了又怎麽樣?你見到的還不是我。”
白清酒癡癡的說:“你說你記得。”
“那又怎樣?我根本不需要那段強加給我的記憶,他曾經那麽欺騙你、利用你,到死都沒有見你一眼,我感受到了他的悔恨,只覺得可笑至極。白清酒,你有一個重生的機會,回到過去重新認識我,不好嗎?我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麽總是想要離開我!”
“我沒有離開你,我沒有,海島上,我只是不想連累你,我也一直在等你來找我,我也想孩子有一個溫暖的家,可是我沒有等到。”
慕容欽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你知道我為什麽沒有找你?”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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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飛機上跳下來找你,也沒找到,你知道山崖有多高?十米,飛機飛了多遠?二十米,我能活下來已是萬幸。”
白清酒一腔熱淚湧了出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你走了,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嗚……”
慕容欽撫摸着他的臉,濕漉漉的眼睛和鼻子,他還是愛哭,好像放開手的人是我,獨自忍受四年清冷的是他。
慕容欽輕輕掰開他的唇齒,他哭的稀裏嘩啦,眼淚順着臉頰流進嘴裏,鹹澀發苦,是真的委屈了。
你可憐,誰來可憐我?
慕容欽低頭吻上他的嘴,熾熱的席卷吞噬着,密不可分的糾纏,像是要把這幾年的都讨回來。
白清酒哭不出聲,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剛有一點點的反抗,慕容欽就按着他的後腦勺,手指穿進潮濕的發絲裏,狠狠的壓在下面。
“嗚……不要……”
白清酒漸漸沒了力氣,掙紮不開也無法回應,身體被溫暖包裹,久違的舒适讓身體疲憊到了極點,閉上眼睛竟睡了過去。
白清酒第一次被親暈了,他也不知道慕容欽有沒有趁熱……總之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浴缸裏,手腳都是暖的。
外面有腳步聲,還有人說:“先生,這些夠了嗎?”
“夠了,給我拿一根繩子來。”
白清酒慌慌忙忙的抓住一條浴巾,慕容欽竟有這種癖好,浴室藏在裏面,聲音聽得朦朦胧胧。
糟了,沒有衣服穿,就在白清酒四處尋找的時候,玻璃門被推開了,慕容欽已經換了新的衣服,不知為何一種衣冠禽獸的感覺,大晚上的為什麽要穿的這般……這般正經。
白清酒咽了咽嗓子,把該遮的地方遮好,慕容欽說:“醒了怎麽不叫我。”
“我,我不知道。”
慕容欽靠近一步,拿起衣架上的幹毛巾給他擦頭發,目光溫柔缱绻:“還是那麽不聽話。”
“我自己來。”
白清酒接下毛巾,轉身對着鏡子擦拭起來,慕容欽的目光下移,霧氣太重,不禁有些燥熱:“酒酒,你怎麽變得這麽瘦。”
“還好吧。”
其實海島水土養人,“卸貨”後比以前胖了一點,若不是那幾晚風雨飄搖,怎會餓的連娃娃都養不了了。
慕容欽捏着他的手腕,頭發已經幹了,他還在吹,只是覺得尴尬而已。慕容欽有些煩躁:“別吹了。”
“哦。”
“出來吃飯。”
白清酒眼睛發亮:“有吃的?”
人在面臨饑寒交迫的時候,突如其來的溫暖和美食簡直是救命的東西,白清酒忍不了直接動手開吃,都是他喜歡吃的,擺了滿滿一桌,海島上沒有這些。
慕容欽坐在一旁看着他吃:“慢點。”
“唔,好。”
白清酒嘴裏塞的鼓鼓的,像一只小倉鼠瘋狂嚼食,左手一只魚,右手一根羊腿。
慕容欽皺着眉頭:“你已經不習慣用筷子了嗎?”
白清酒口齒不清道:“對不起,我忘了。”
“沒關系。”慕容欽身體向前傾,盯着他的嘴巴親上去。
白清酒停止吃東西,眼睛瞪得老大,嘴裏都是吃的,他怎麽親的下去。
慕容欽停留了一會便松開,像撫順小動物的皮毛一樣,捏着他的後脖頸。
白清酒迅速把嘴裏的東西咽下,有些噎着了,猛烈的咳嗽兩聲,慕容欽倒了一杯茶水,親自喂到嘴邊:“啊——”
白清酒喝了半口,好多了,慕容欽看着看着,又親了上去,舔舐嘴角滲出的水滴,如飲甘泉。
他的目光深沉暗湧:“吃飽了嗎?”
“還沒有。”
“繼續吃,沒有人和你搶。”
“嗯嗯。”白清酒點了點頭,若是海島上有這些東西,他就可以把阿璟養的胖一點了。
好在阿璟現在活蹦亂跳、圓圓滾滾,活脫脫的小少爺脾氣,白清酒把肉吃完了舔手指:“阿璟的名字是你取的?”
“是他爺爺。”
“謝謝你,把他照顧的那麽好。”
慕容欽始終貼在他的一分米之內,眼睛分毫不離開:“可是我不好。”
白清酒淡淡的笑了笑:“不會啊,你很好,事業有成,家庭幸福,可以說是人生巅峰了。”
“和那時的慕容欽相比呢?”
白清酒愣了一下:“其實我……我不是很了解你,過去這麽多年,我依然不是一個稱職的伴侶。”
慕容欽拉着他轉過來,面對面的看着:“酒酒,當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另一個我的時候,我感到了滿腔的悔恨,他在我的腦袋裏痛哭,怪我把你弄丢了,酒酒,沒有你我一點都不好,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感覺自己快要瘋了,我有多麽期待這一天快點到來,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白清酒木讷讷的:“我真的不知道。”
“白清酒,我真是氣你恨你,但我發誓,我比消失的那個我更愛你,酒酒,過去的事情我們不追究了,當它沒有發生過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吧。”
白清酒不說話,拿着一塊餅低着頭吃起來,吃着吃着,眼淚就滑了下來,落在餅上夾着一起咽進嘴裏。
慕容欽的目光一點一點變冷,變得毫無情緒:“你不願意?”
白清酒搖了搖頭,只是掉眼淚,一個字都說不出。
“你在意什麽?如你所說我們本就是一個人,見到我,就那麽讓你難以接受嗎?”
白清酒輕輕抽泣一聲,搖頭:“不是這樣。”
“你想要怎麽樣?非要我消失換他回來你才滿意嗎!”
慕容欽捏緊拳頭,壓在桌子上發顫,周身散發的寒意比外面的冰天雪地還要冷。
白清酒說:“我曾經歷的每一秒都彌足珍貴,忘不掉,也不可能忘掉。”
“是,你與他經歷了五年,與我才多久,數月而已,說到底,阿璟身上流着與我一模一樣的血液,卻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話語刺耳,白清酒氣急吼道:“慕容欽,你不要孩子便把他還我,你不許這麽說他。”
“不要孩子的是你!沒有我他能長這麽大,沒有我你還能再見到他?”
“慕容欽,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給我喝了滑胎的藥,你從來都沒有接受他,你只差沒有親自逼着我喝下去。”
慕容欽心口的一團火霎時點燃,站起來居高臨下,陰影把他籠罩起來:“不是和我生的孩子我為什麽要接受,你既然已經回到了過去,就抛下一切和我重新開始,為什麽要帶着一個累贅。”
“……”
白清酒咬着蒼白的嘴唇,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會把他帶走的。”
他起身就走,慕容欽終于亂了陣腳,連忙把他攔下:“酒酒,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清酒的表情痛苦難堪:“阿璟給你添麻煩了,我向你道歉。”
他早該猜到是這個結果,時間過去了這麽久,再深的情感怎會一成不變,他和慕容欽之間剩下的,只有求而不得的執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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