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嘿嘿嘿嘿

而此時,另外一邊——

孟棠溪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居然又換了個地方。

他連忙低頭一看,當他發現自己居然穿着一條灰不溜丢的秋褲時,頓時明白了他又和他鄰居交換身體了……因為他是絕對不會穿這麽沒有品位的秋褲的!

孟棠溪默默的嫌棄了一番柳濂的穿衣品位,就在他想像以往一樣轉身去找柳濂的時候,卻忽然發現柳濂的電腦屏幕亮着,不禁好奇的湊上去看了一眼。

當他看到電腦桌面上的文件時,頓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整整愣了十多分鐘,整個人就像當機了一樣。

孟棠溪呆呆地看着柳濂電腦桌面上那些幹音文件,過了好半天,他瀕臨死機的大腦才慢慢運轉了起來……等等,這些歌不都是他男神唱過的歌嗎?!

他呆了呆,又呆了呆,才緩緩伸出手去,點開了其中一個文件。

聽着電腦裏響起的熟悉聲音,他的大腦徹底死機了。

而此時此刻,另外一邊——

柳濂意識到掉馬甲危機迫在眉睫,連忙穿上了浴袍轉身去找孟棠溪。

不過他敲了半天門,孟棠溪都沒來開門。

他又敲了敲門,孟棠溪還是沒來敲門。

柳濂等了大半天,孟棠溪終于慢吞吞的來開門了。

不過他只把防盜門裏面的那扇木門打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露出了兩只眼睛,幽幽的看着柳濂。

柳濂頓了頓,随後淡淡道:“開門。”

孟棠溪幽幽的盯着柳濂看了很久,才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哼聲:“哼。”

“……開門。”

柳濂不知道孟棠溪忽然鬧起了什麽別扭,不過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孟棠溪的浴袍,冷風一吹就凍得不行不行的,孟棠溪再不讓他進去估計他就要冷死了。

孟棠溪還是不吭聲,只是又哼了一聲。

“快開門,”柳濂挑了挑眉,“我現在用的可是你的身體,你該不會想讓自己感冒吧?”

孟棠溪還是不開門,他只是站在那道門縫後,透過縫隙幽幽的盯着柳濂,片刻之後才悶悶的說:“……你就是榴蓮千層?”

柳濂一頓……看來孟棠溪果然還是知道了。

不過也對,都已經這麽明顯了,如果孟棠溪還發現不了,那他就真的要懷疑一下孟棠溪的智商了。

念及此處,他便也不否認了,點了點頭:“對。”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孟棠溪頓時炸毛了,他的臉都漲紅了,“一直瞞着我看我被你耍的團團轉的樣子很好玩嗎?”

柳濂見孟棠溪似乎生氣了,面上依然不動聲色:“……你也沒問過我啊。”

孟棠溪繼續炸毛:“你早就知道了我是你的腦殘米分對不對?一直不告訴我真相,一直看我笑話很好玩嗎?”

柳濂皺了皺眉,雖然他一直沒有告訴孟棠溪他就是榴蓮千層,雖然他一開始的确存着想要戲弄孟棠溪的心思……

不過看着孟棠溪一臉要炸毛的意思,他只是挑眉笑了笑:“确實挺好玩的。”

孟棠溪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似乎完全沒想到他的男神居然是個這麽惡劣的家夥。

“不過你想多了,我沒有想要看你笑話的意思,我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馬甲而已,”柳濂聳了聳肩,“即使不是你,我在其他米分絲面前也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馬甲,二次元是二次元,三次元是三次元,我不喜歡把兩者搞混淆。”

孟棠溪氣鼓鼓的瞪着柳濂看了半天,不過他似乎也接受了柳濂不想搞混現實和網絡這個說法,但是在生完氣後,他又有點傷心,他以為他和柳濂在現實裏鄰裏關系還算和諧,至少也算得上是普通朋友了,沒想到柳濂不僅沒有把他當作朋友看,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瞞着他,甚至還說他是個“讨厭的家夥”。

“你之前在網上說,我是個讨厭的家夥,”孟棠溪一臉受傷的看着柳濂,“是真的嗎?”

柳濂頓了頓,随後點頭承認了:“……對。”

孟棠溪一臉受傷:“為什麽?”

柳濂笑了笑,說:“因為你長得帥啊,你這麽帥,還這麽厲害,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又這麽厲害,簡直就是人生贏家,而我那麽普通,那麽平凡,所以我很嫉妒你。”

“可是你也很厲害啊!”雖然在質問柳濂,但是在知道柳濂就是榴蓮千層後,孟棠溪下意識便維護起自己的男神來,“你有很多米分絲,他們都很喜歡你,除了我之外,喜歡你的人還有很多很多……”

柳濂搖了搖頭:“雖然我在網上确實有不少米分絲,不過那也僅限于網絡而已,關了電腦,在現實裏我只是個平凡的普通人,而你不僅在網上那麽厲害,在現實裏也是個現充,叫我怎麽不嫉妒你?”

孟棠溪急得撓門:“但是……”

柳濂忽然笑出了聲:“開個玩笑而已,你不會當真了吧?”

孟棠溪傻了:“啊?”

柳濂挑了挑眉:“開個玩笑而已,現在可以開門讓我進去了吧?”

孟棠溪反應過來,他感覺自己又一次被深深的戲弄了,頓時氣鼓鼓的鼓起了腮幫子:“不!我還在生氣!”

柳濂淡淡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孟棠溪氣鼓鼓道:“什麽事?”

柳濂淡定道:“你現在在我家,這裏是我家,你要生氣的話,請回自己家生氣……把我家還給我。”

孟棠溪頓了頓,随後氣哼哼道:“哼!回去就回去!”

孟棠溪氣哼哼的打開了大門,只穿了一條秋褲便沖了出來,他惡狠狠地瞪着柳濂,指着自己身上的秋褲說:“下次不要穿這麽土的秋褲,太沒品味了!”

柳濂嘴角微抽:“反正我也不是穿給你看的。”

“就算不是穿給我看……”孟棠溪頓了頓,表情有點不開心,“也不能穿這麽老土的秋褲!我就算在家裏也不會穿這麽沒有品位的秋褲!”

柳濂打量了一眼孟棠溪身上的秋褲,這條秋褲雖然的确不太好看,但是非常保暖,不過孟棠溪那麽自戀,肯定是寧願凍得瑟瑟發抖也不願意穿雖然保暖卻老土的秋褲。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柳濂轉身進屋,淡淡的看了孟棠溪一眼,“至于我,你就不用管那麽多了,我又沒吃你家米。”

孟棠溪語氣一頓:“你是沒吃我家米,但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柳濂便已經轉身進屋了。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孟棠溪頓時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後,他才哼了一聲:“就是因為這麽沒有品位所以你才一直找不到女朋友!”

不過很快,孟棠溪又想起了柳濂喜歡男人。

他一頓,然後又哼了一聲迅速糾正道:“就是因為這麽沒有品位所以你才一直找不到男朋友!”

片刻之後,門內傳來了柳濂輕飄飄的聲音:“我找不到男朋友又沒吃你家米。”

孟棠溪:“……”

回到自己家之後,吹了好一陣子冷風的柳濂立刻就打了一個噴嚏。

他伸手揉了揉鼻尖,連忙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他看向自己的衣櫃猶豫了一下,孟棠溪要比他高不少,估計他的衣服都不太合适孟棠溪穿……不過孟棠溪那家夥現在估計還在和他鬧別扭,說不定他去敲門那家夥壓根不會理他。

柳濂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穿自己的睡衣,他記得他之前在超市搞特價的時候買了幾套對于他來說有點寬松的睡衣,孟棠溪的身材應該勉強擠得下。

柳濂打開了衣櫃,找到了一條還沒開封的新內褲,彎腰穿上。

不過因為這條新內褲是他平時穿的尺寸,所以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有點太小了。

柳濂咬了咬牙,努力了半天才勉強穿上了那條內褲,不過因為內褲有點小,所以他的前面看上去撐得滿滿的,簡直就像淘寶店內褲男模一樣。

柳濂:“……”

柳濂又挑了一套寬松的睡衣,勉強穿上了,除了有點緊之外,還算合身。

而此時此刻,另外一邊——

孟棠溪氣鼓鼓的沖回自己家,反手把門用力的甩上了。

“砰!”的一聲巨響後,他氣鼓鼓的回到自己房間,朝着他的床撲了過去,把臉埋在了枕頭裏,他郁悶的用臉蹭了蹭枕頭,越想越郁悶,越想越氣憤。

他可是把柳濂這個鄰居當成朋友的!他一直以為他和柳濂已經是朋友了,不然他也不會那麽放心的讓柳濂幫他簽收快遞,他還特地千裏迢迢的從a市給柳濂帶特産了呢!

他那麽信任柳濂,把柳濂當成朋友,但是柳濂卻一直瞞着他他就是榴蓮千層這麽重要的事情,簡直把他耍得團團轉!

孟棠溪想起柳濂還在扣扣上說他的鄰居是個讨厭的家夥,玻璃心簡直碎了一地。

他默默咬枕巾,難道他真的是個讨厭的家夥嗎?

他真的有那麽讨厭嗎?

柳濂真的讨厭他嗎?

孟棠溪郁悶的在床上打滾,他特別想沖過去問柳濂答案,不過剛才他已經問過一遍了,柳濂卻又和他開玩笑,估計他再去問柳濂還是不會回答他。更何況,他也拉不下臉來去問柳濂這個問題。

畢竟以孟棠溪的驕傲和自信,他是絕對不會在乎別人的喜歡或者讨厭的。

孟棠溪坐了起來,他低頭看着柳濂那條灰色秋褲,憤憤不平的想,哼,像柳濂那麽沒有品位的家夥,他才不在乎那種家夥拿不拿他當朋友呢,他才不在乎那種沒品位的家夥讨不讨厭他呢!

對!他才不在乎呢!

孟棠溪想起之前他被榴蓮千層勾搭的時候他還那麽開心,以為自己終于被暗戀多年的男神翻牌了,他還表現得那麽高興那麽激動,估計他的不知所措在柳濂那家夥眼裏就是個笑話吧!

他想起他之前被榴蓮千層勾搭時心慌意亂小鹿亂撞的激動心情,頓時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可笑了。

孟棠溪越看那條秋褲越不順眼,他當下便決定把這條這麽沒有品位的秋褲脫掉,于是他打開了自己的衣櫃,找了一條睡褲。

就在他彎腰脫掉那條秋褲之後,他立刻發現柳濂居然穿了一條比那條秋褲更沒品位的內褲,他頓時整個人都差點氣厥過去了。

柳濂穿那種土裏土氣沒品位的秋褲也就算了,內褲居然還穿那種地攤上十塊錢三條的深藍色老頭褲衩!不僅low到天上去了,那條褲衩還因為穿了太久褪色了,甚至還露出了褲腰處的猴皮筋!

孟棠溪覺得他的審美觀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打擊。

為了避免自己的眼睛再次受到傷害,他連忙轉身又找了一條內褲。

脫掉了那條老頭褲衩,他不可避免的看到了柳濂那玩意,他本來不想看男人那玩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刻,他的眼睛忽然不受他的控制了。

孟棠溪呆呆的盯着柳濂那玩意看了一會兒,忽然覺得鼻腔一熱,什麽東西“噗”的一聲湧出來了。

他呆呆的伸手一摸,又摸到了一手的鮮紅。

他居然又流鼻血了。

孟棠溪吓了一跳,連忙驚慌意亂的轉身去找紙巾,但是他卻悲催的忘記了那條老頭褲衩還挂在他的小腿處,于是下一刻,他“咣當”一聲正面撲地,整個人呈大字狀趴在了地面上。

當他爬起來後,頓時發現自己的鼻血流得更歡了。

聽到隔壁一聲巨響的時候,柳濂正在煮熱水。

他頓了頓,目光飄向了隔壁,不過他還記得現在孟棠溪正在和他鬧別扭,所以他只猶豫了一會兒,便繼續煮他的熱水。

一杯熱水下肚,柳濂覺得肚子裏暖烘烘的,今晚受的風寒仿佛也驅散了不少,就在他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他的手機卻忽然響起了短信提示音。

柳濂拿起手機一看,發短信的人是他的母上大人。

——這個星期天下午三點去xx酒店相親,到時候記得穿得正式點,就穿我上次買給你的那套西裝吧,你穿那套西裝特別精神特別帥氣。

他頓了頓,随後回複柳媽媽:我知道了。

回複完短信之後,柳濂低下頭來,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

他垂下眼簾來看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麽。

就在他神游的時候,他的手機卻又一次響起了短信提示音。

柳濂拿起手機來,他本來以為是他的母上大人有什麽事情忘了交代了,但是當他點開短信一看,卻發現發短信的人居然是孟棠溪。

孟棠溪:你睡了嗎?

柳濂真是奇了怪了,孟棠溪那貨不是還在和他鬧別扭嗎?怎麽忽然這麽主動跑來關心他了?他還以為以那貨的別扭,不可能這麽快主動拉下臉來跑來找他和好呢。

他頓了頓,還是回複了孟棠溪的短信:已經睡了。

孟棠溪的短信很快又來了——

騙人!如果你已經睡了那是誰在回我的短信?難道你在夢游嗎!

柳濂仿佛能夠透過這條短信看到孟棠溪那副炸毛的樣子,他笑了笑,慢悠悠的回複孟棠溪:有什麽事嗎?

過了一會兒,孟棠溪才不情不願的回複了——

我剛剛摔跤弄傷了膝蓋,但是我家裏沒有藥和創口貼,大半夜的我也不知道去哪裏買,你家裏有藥嗎?

柳濂這才明白傲嬌小王子孟棠溪為什麽忽然拉得下臉來,原來是因為摔跤受傷了……他家裏的确有家庭急救箱,雖然他平時一般不怎麽用。

于是他便給孟棠溪回複:有,你過來吧。

孟棠溪哼哼唧唧的回複:我不,你過來。

柳濂挑了挑眉:你過來。

孟棠溪:你過來!

柳濂聳了聳肩:你不過來就算了,就這麽晾着吧。

孟棠溪炸毛了:我可是病人!我受傷了!難道你要讓我一瘸一拐的過去嗎?

柳濂頓了頓,孟棠溪又發了一條短信過來:而且我現在用的是你的身體!你不過來就等着明天起來痛死你吧!哼!

柳濂有點無奈,只能聳了聳肩,提着急救箱去敲孟棠溪家的門。

孟棠溪很快就來開門了,他一臉不高興的站在門口,眼睛到處亂瞄,就是不往柳濂身上看。

柳濂知道他還在鬧別扭,便挑了挑眉:“不讓我進去嗎?”

孟棠溪哼了一聲:“你就不用進去了,把急救箱借給我就行了。”

柳濂淡淡笑道:“找我借東西卻連門都不讓我進?”

孟棠溪頓了頓,他猶豫了半天,才往旁邊偏了偏,挪出了一個人的位置。

“好吧……你進來吧……”

看着孟棠溪一臉不情不願的表情,柳濂聳了聳肩:“算了吧,既然你這麽不情願,那我就不進去了,急救箱你拿去吧,明天再還給我就行了。”

孟棠溪鼓了鼓腮幫子,眼看柳濂真的轉身就要走了,他忽然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柳濂的手腕,把他拉進了自己家。

柳濂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孟棠溪拉進了他家。

孟棠溪氣勢洶洶的把柳濂拉進了自己家,然後氣勢洶洶的坐在了沙發上,把急救箱塞到了柳濂手裏,然後撩起了自己的睡褲褲腳,擡頭看向了柳濂。

柳濂這才發現孟棠溪換了一條睡褲,這條睡褲看上去的确比他的秋褲有品位多了,不過當他看到孟棠溪膝蓋上一邊一個對稱的傷口後,不禁嘴角一抽……這是多麽标準的撲街姿勢才能磕出這麽嚴重的傷口啊?

“你是想讓我幫你處理傷口嗎?”柳濂低頭看着自己手裏被孟棠溪塞過來的急救箱,頓時了然,卻忍不住出口調戲了一下孟棠溪。

孟棠溪抿了抿唇:“這是你自己的身體,當然是你自己來包紮傷口。”

柳濂看了孟棠溪一眼,卻見孟棠溪心虛的移開視線,他在心裏暗笑,便蹲在孟棠溪面前給他的膝蓋處理傷口。

在給孟棠溪處理膝蓋傷口的時候,柳濂擡頭看了孟棠溪一眼,便看到孟棠溪痛得臉色發白,死死咬着嘴角的樣子,孟棠溪大概平時就是那種特別怕痛的人,估計哪怕是磕磕碰碰的小傷小痛也很難忍受。

在柳濂給孟棠溪處理傷口的過程中,孟棠溪的臉始終朝着旁邊,眼睛也盯着別的地方看,就是不敢看自己的傷口。

柳濂給孟棠溪處理完傷口後,便看到孟棠溪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

“好了,”柳濂一邊給孟棠溪貼創口貼,一邊溫聲囑咐他,“要小心傷口,保持傷口的清潔幹燥,注意不要沾到水。”

孟棠溪這才扭過頭來,低頭看着柳濂的後腦勺。

看着自己給自己包紮傷口,這種感覺很奇怪,不過孟棠溪很清楚,眼前這個人并不是他自己,他是個生活能力九級殘廢的廢柴,別說這麽熟練的處理傷口還把傷口包紮得這麽漂亮了,他甚至連用酒精清洗自己傷口的勇氣都沒有。

他忍不住有點垂頭喪氣,就算換了個身體,卻還是把他天生怕痛的老毛病帶來了。

“行了,那我先回去了。”

柳濂提起急救箱,正準備轉身回去,卻被孟棠溪喊住了。

孟棠溪喊住了柳濂,一臉別扭的說:“……你餓不餓,要不要吃宵夜?”

把他從生活能力十級殘廢拯救下來的技能,那就是他的廚藝,他做的飯還勉強能夠過關……至少吃不死人。

柳濂歪了歪頭:“你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嗎?”

孟棠溪哼了一聲:“我的确還在生你的氣!現在也還沒打算原諒你!但是一碼歸一碼,因為你幫了我,所以我要報答你,我可是相當恩怨分明的。”

柳濂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啊……”

“那當然!你可別以為你幫我了我就會原諒你,”孟棠溪哼了一聲,“我還沒原諒你,只是看在今晚你幫我處理傷口的份上,勉為其難的請你吃宵夜而已。”

柳濂頓時笑出了聲:“那就麻煩你了。”

孟棠溪轉身進了廚房,柳濂便在客廳坐下了,他四周圍打量了一番,雖然已經好一陣子沒來過孟棠溪家了,不過孟棠溪的家和之前也沒什麽大的變化……只除了電視櫃上幾個造型特別醜的小雕像。

柳濂很确定之前那幾個雕像是不在那裏的,剛才他急急忙忙的從這裏沖出去的時候也沒仔細四處看過,估計這幾個雕像應該是孟棠溪這次a市之旅帶回來的土特産吧,醜成這個樣子,也就孟棠溪那種家夥會喜歡了。

柳濂關注了孟棠溪的微博很久,他知道孟棠溪雖然在穿衣打扮上的品位很正常,但是卻喜歡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而且越醜越喜歡。

偏偏他還對自己的癖好引以為豪。

當孟棠溪端着兩碗熱騰騰的面出來後,便看到柳濂一直盯着他的收藏品看,頓時來了興趣:“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帶回來的這幾個雕像很好看?我那幾個基友一直嫌醜,真搞不懂他們,一點藝術細胞都沒有,這幾個雕像明明很好看!來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個叫小空,這個叫明步,這個叫衣衣,這個叫蘿拉。”

柳濂:“……”

誰會給這麽醜的雕像取名啊?!而且還取這麽奇怪的名字!

不過很快,柳濂就被空氣中的異味轉移了注意力,他一低頭,就看到那兩碗面的湯上浮着一層綠油油的香菜。

柳濂:“……”

卧槽,他竟然忘了這貨喜歡吃香菜。

“不用客氣,吃吧,”孟棠溪似乎沒注意到柳濂的表情,低頭自顧自的吃了起來,“不過我只是為了報答你的包紮之恩而已,并沒有原諒你,就算你是我的男神,我也不會這麽簡單的原諒你的。”

柳濂只好用筷子把那一層香菜撥到一邊,只吃面。

孟棠溪的廚藝不好不壞,不算好吃但也不算難吃,大概也就是一般單身男人的水平,嚴格來說,只比泡面的味道強一點。

等柳濂吃完之後,孟棠溪也剛好吃完了,于是柳濂便看到孟棠溪擡起頭來眼巴巴的看着他:“我的手藝怎麽樣?”

看着孟棠溪一臉求表揚的表情,柳濂違心的誇了他一句:“還不錯。”

孟棠溪的眼睛頓時亮了亮,但是當他看到柳濂碗裏剩下的一動未動的香菜後,頓時一臉受傷:“你為什麽不吃香菜?”

柳濂一頓:“……為什麽?因為我不喜歡吃香菜。”

孟棠溪頓時不高興了:“香菜那麽好吃你為什麽不喜歡吃香菜?”

柳濂又一頓:“不喜歡吃香菜需要原因嗎?”

孟棠溪氣鼓鼓的搶過了柳濂的碗,拿起筷子便夾起了香菜塞到自己嘴裏:“哼,不懂香菜的好的家夥,你不吃我吃!”

柳濂嘴角一抽,不忍心提醒孟棠溪那個碗他才剛剛吃過,那雙筷子他也剛剛用過,孟棠溪這一用,不就等于間接接吻了嗎……不對,他現在用的是孟棠溪的身體,所以孟棠溪頂多也就是嘗到了他自己的口水而已。

等等,不對,孟棠溪現在用的是他的身體……所以他們果然還是間接接吻了吧。

孟棠溪把柳濂碗裏的香菜撈完吃光後,便一臉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意識到自己居然在自家男神面前打了飽嗝,他連忙紅着臉伸手捂嘴,一臉尴尬。

柳濂倒不在意,只是笑了笑:“好了,現在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孟棠溪用兩只手捂着嘴看着他,半天才點了點頭。

“那我回去了。”

柳濂站了起來,轉身出門。

孟棠溪也站了起來,出門送客。

在孟棠溪關上門之前,柳濂朝着他笑了笑,用低沉而溫柔的聲音說:“……晚安。”

孟棠溪呆了呆,下意識也回了一句晚安。

門關上的瞬間,柳濂沒有錯過孟棠溪那一瞬間臉色微微發紅的樣子。

門關上之後,他低下頭來,輕輕笑了一下。

身為一個靠聲音吃飯的人,他非常了解如何發揮一個聲音的優點和長處,即便這個聲音不是自己的,他卻依然知道應該怎麽把聲音變成自己的“利器”。

孟棠溪的聲音其實很不錯,只是他本人一向不甚在意,而他的米分絲們也一向只看他的臉而忽視了他的聲音。就連柳濂,也是在和孟棠溪接觸了之後,才發現孟棠溪的聲音很好聽。

柳濂感覺自己就像發現了一個沒被人開啓挖掘過的天然寶庫。

身為一個歌手,他自然也是一個聲控,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試試看“開啓寶庫挖掘寶庫”的感覺了,就像看着一張白紙在他手裏變成五彩斑斓的樣子,似乎還挺有趣呢。

柳濂哼着歌回到了自己家,心情還不錯。

門關上之後,孟棠溪站在門口發了一會兒呆。

……剛才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剛才他明明看着自己臉,聽着自己的聲音,而在柳濂微笑着對他說“晚安”的那一瞬間,他卻瞬間心跳加速了?

難道說……

難道說……

難道說……

難道說……

他喜歡上自己了?!

當這個念頭閃電般的掠過孟棠溪的大腦時,他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片刻之後,他才捂着自己微微發燙的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長得帥果然是一種甜蜜的負擔,就連他自己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着自己的時候,都忍不住對着自己那帥氣的臉龐心跳加速了。

也不知道他身邊的人和朋友平時是怎麽天天看着他那張臉卻沒有把持不住的,那對于他們來說一定是件很艱難的事情吧?

孟棠溪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原來長得帥,有的時候也是一種煩惱呢。

如果長得帥是一種罪過,那他簡直罪孽深重!

孟棠溪一邊嘆息着自己的罪過一邊轉身去刷牙洗臉。

刷牙刷到一半,他看着鏡子裏的柳濂的臉,忽然鬼使神差的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等等,他現在用的是柳濂的身體,而他刷牙用的牙刷是他以前用過的,那現在這種情況不就相當于兩個人間接接吻了嗎?!

意識到這個問題,孟棠溪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間接接吻!

間接接吻!

間接接吻!

他保存了二十二年,想要留給未來媳婦兒的初吻,居然就這麽莫名其妙的丢掉了!

等等!

不對!

好像更早的時候,他的初吻就已經丢掉了!

孟棠溪呆呆的叼着牙刷,看着鏡子裏那張不屬于自己的臉,頓時有點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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