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四五非禮
雅姬和吳名正大眼瞪小眼地在那兒對視,院門外卻傳來一聲喝問:“這是怎麽回事?誰允許你出門了?!”
吳名扭頭一看,卻是嚴衡沐浴更衣之後又跑了回來,正一邊發飙一邊往他這邊疾走。
聽嚴衡的語氣似乎是在質問雅姬,但不等雅姬和吳名當中的哪一個作答,跟在雅姬身後的侍女就焦急地催促道:“雅姬,快啊!”
雅姬這才從花癡的狀态中回過神來,接着就捂住胸口,毫無征兆地高聲尖叫,“非禮呀!”
“……”
整個院子頓時一片寂靜,連嚴衡都詫異地忘了說話。
吳名無語望天。
妹子,你的演技還能再差一點嗎?
我離你還八丈遠呢,怎麽非禮你啊?拿什麽非禮你啊?
你還真是……蠢萌蠢萌的呢!
吳名不得不承認,長相果然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桂花犯蠢的時候讓人恨得想要動粗,美女犯蠢,卻讓人忍不住想要再做點什麽,看她還能蠢到何種地步。
“笨蛋!”吳名邁步走上前去,伸手用中指勾住雅姬的衣領,确切地說,是胸前的交領,然後用力向外一拉,“這才叫非禮呢!”
說話間,吳名已低頭看向衣領裏面的東西。
唔,很白!
“啊——”這一次,雅姬的八分貝尖叫完全是發自內心。
緊接着,女性的本能就起了作用,雅姬想也不想地将吳名從身前推開,捂住胸口,放聲大哭,“你……你怎麽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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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怎麽可以這樣呢!”吳名一臉無辜,“你不是要我非禮你嗎?我都照做了,你怎麽翻臉不認人了,別是準備過河拆橋吧?”
“阮橙!”一旁的嚴衡已經氣黑了臉,大步走上前,将吳名從雅姬的面前拉開。
嚴衡從未像現在這一刻這樣清楚明了地意識到自己娶了一個男人,而且還是個完全不知道禮義廉恥的混蛋男人,竟然當着他的面調戲他的姬妾,是該說他色膽包天,還是無知者無畏?!
他上一世娶的男妻可是從未碰過這些姬妾半個手指頭的!
“來人!”嚴衡惱火地下令,但接着就想起吳名的院子裏一共就三個侍女,一個廚娘。三個侍女一個比一個年紀小,廚娘膽小得連廚房都不敢出。他這一聲令下,愣是無人能夠響應。
嚴衡頓時更加火大,幹脆放開吳名,親自走上前将雅姬從地上拉起,反手夾在腋下,接着便轉過身形,大步朝院外走去。
願上帝保佑你,妹子!
雖然這年月、這地方根本就沒有上帝。
吳名擡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目光一轉,看向雅姬那兩個還呆愣在原地的侍女,挑眉提醒道:“你們兩個,不跟過去照顧你家……那什麽姬?”
“啊……”
兩名侍女這才回過神來,也顧不得什麽禮儀姿态,轉過身便朝嚴衡追了過去。
這時候,嚴衡已經走到院子門口,手臂一松,将雅姬扔到地上,再次喝道:“來人!”
“諾!”
這一次,嚴衡的命令終于得到了回應,兩名侍衛一躍而出,跪倒在嚴衡面前。
“将雅姬押回琉璃院,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離開院子半步!”嚴衡冷冷下令。
“諾!”兩名侍衛站起身來,向雅姬做了個請的手勢,“雅姬,請行!”
雅姬這會兒還沒從驚恐的狀态中脫離,依舊只顧着掉眼淚,對嚴衡的話充耳不聞,對侍衛的動作也是視而不見。但她的兩名侍女已經追了上來,見形勢不妙,嚴衡似乎動了真火,幹脆向嚴衡施了一禮,然後便一左一右地将雅姬夾了起來,硬将她挾持回了西跨院。
見雅姬在侍女和侍衛的看押下離開,嚴衡轉回身,找另一個罪魁禍首算賬。
吳名純粹是看戲的不嫌事大,正站原地等着看接下來怎麽發展呢,沒想到嚴衡把人扔出去就調轉身形,奔着他來了。
“喂——”
吳名還在詫異,嚴衡已到了身邊,大手一撈,将他扛在了肩上,
“不許進來!”
嚴衡撂下一句警告,然後便扛着吳名進了正房,并反手關上房門,将三個丫頭擋在門外。
“喂,你到底要……”吳名多少有些心虛,但不等他故作懵懂地搶回主動權,眼前的景象便再一次出現了一百八十度的翻轉。
撲通一聲,吳名已被嚴衡扔在了床上。
“在這種木頭板子上摔一下很痛的!”吳名撐起胳膊,瞪眼抱怨。
嚴衡對吳名的抱怨充耳不聞,身體跟着向前一壓,用雙手扣在吳名的雙肩,以一種威逼的姿态冷冷問道:“為何要對雅姬無禮?”
“這是她主動要求的好不好?”吳名狡辯道,“你也是個男人,一個美女主動要求你非禮她,你能忍耐得了?”
“你覺得她是美女?!”嚴衡怒意更盛,手底下的勁道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加大。
但這麽一來便不可避免地把吳名給捏疼了。
“靠!”吳名的忍耐力立刻降到了負值,當即用靈力将嚴衡從自己身上震開,趁機從床上翻了下去,縱身立到窗邊,一方面與嚴衡拉開距離,一方面做好遁逃的準備。
嚴衡沒想到吳名竟能從自己手下逃開,愣愕了幾秒才想起吳名身上有種古怪的功夫,自己被他掙脫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
轉回頭,見吳名雖一副随時準備跑路的樣子,但畢竟還是留在了屋內,嚴衡也控制了一下情緒,沉聲道:“過來!”
“過去幹嘛,送上門讓你揍?你當我腦子被驢踢過啊?!”吳名翻了個白眼。
“你的腦子要是沒有被驢踢過,怎麽會對雅姬做出那種事情?!”嚴衡惱火地吼道。
呃……
吳名其實也有點後悔。
別說現在還是秦朝,就是換成後世,他剛才這種拉開衣領看胸部的動作也會視為猥亵甚至是極為嚴重的性騷擾,被看的妹子就算不報警也肯定要狠狠扇他一記耳光。
但做都做了,後悔又有毛用,難道他還要向嚴衡這混蛋服軟不成?
心念一轉,吳名便挑眉道:“我這也是為了她好。”
“什麽?!”嚴衡被氣樂了。
“她不能光想着我是個男夫人就可以往我身上潑髒水,卻忘了我這個男夫人還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吳名迅速轉動腦筋,拼湊說辭,“我和她可不僅是夫人和姬妾,更是男人和女人,男人能對女人做的事,我……呃……至少我得讓她覺得我能……哎呀,總之就是讓她死了再用這種手段對付我的心思,你的明白?”
“我不明白!”嚴衡冷哼,“你既然知道男女有別就更應該和她劃清界線才對,何必再多此一舉地做出那種事情?難道說,你那時其實是情不自禁?”
“呃……确實有那麽一點……”畢竟是個美人呢!
“你——”
“我什麽我?!”吳名深知吵架時絕對不能讓對手搶占話語權,不等嚴衡把話說完就趕忙打斷,“她不是姬妾嗎?姬妾不就是伺候主人的嗎?你這主君是府裏的主人,難道我這個夫人就不是?她能伺候你當然也能伺候我!”
“難道你還打算讓她陪你睡覺?”嚴衡怒極反笑。
“她陪我睡覺那也是蓋着被子純睡……呸呸呸!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這麽說過!”見嚴衡明顯快被氣炸了,吳名趕緊轉移話題,“我說,你與其在這兒和我吵架,還不如去查一查那個什麽姬為什麽來我這裏找事。還有,你不覺得這時間點有點太巧了?她前腳剛到,你後腳就進來了。還有,她身邊那個侍女也不是個省油燈,若不是那個侍女出言提醒,這只小笨雞早把自己進來幹什麽都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吳名這一串連珠炮似的質疑總算讓嚴衡冷靜了幾分。更主要的是,嚴衡已經意識到這一世的“阮橙”并不像上一世那樣好控制,只要拿根鏈子拴起來就可以肆意淩虐,甚至于,嚴衡都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把鏈子拴到吳名身上。
讓嚴衡更加不安的是,這一世的“阮橙”雖然看不出有半點想要從他身邊逃離的意思,時不時就以郡守夫人自居,甚至還給了他價比黃金的格物秘法,但嚴衡卻怎麽都看不出“阮橙”到底是以怎樣一種心态留在他的身邊。
上一世,嚴衡至少清楚明了地知道阮橙厭惡他、憎恨他,而這一世,“阮橙”的态度卻過于含糊而暧昧,雖不像是讨厭,但也看不出喜歡,更看不出在意。
“阮橙”從進門到現在已經近十天了,雖然他時不時地就來一句本夫人怎樣怎樣,但卻從未履行過夫人應盡的義務,也沒索要過夫人應有的權力。
他不在乎他,也不在乎郡守夫人這個身份。
這讓嚴衡既不滿,更不安。
嚴衡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便再次伸出手,“過來。”
“幹嘛?”吳名警覺地反問。
“過來,我就原諒你今日的過錯。”嚴衡漠然說道。
“我為什麽要讓你原諒?”吳名一邊質疑一邊又向後退了一步。
“過來!”嚴衡再次喝道。
“做夢!”吳名幹脆推開窗戶,縱身跳了出去,然後站在窗外向嚴衡做了個鬼臉,“過去肯定要挨揍,傻子才聽你的話呢!”
嚴衡頓時氣都氣不出來了,只得收回手,閉上眼,再次用深呼吸調整情緒。
重新睜開雙眼,嚴衡發現吳名依舊站在窗外,但就姿态來看,明顯是随時準備遠遁。
嚴衡沒逼他那麽做,站起身,漠然道:“我去母親那邊一趟,你老實在自己院子裏待着,等我回來一起用夕食。”
“……哦。”吳名眨了眨眼,沒想到嚴衡竟然這麽快就控制好了脾氣,他還以為今天免不了又得大打出手了呢。
嚴衡神情複雜地看了看他,終是轉身出了內室,從正門那邊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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