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想下山

吳海被龐偉這麽一打岔，也懷疑自己眼花了，心中雖然疑惑，也不想回去了。兩人就此離去……

而韓嘯國，此時此刻冷的骨頭都快凍住了，嘴村發紫，面色蒼白，眼中盡是絕望之色，不過他還是不甘心，死死的咬着牙關……眼前有些模糊，依稀中，他仿佛看到了幾個人影，其中一個是一名押運人員，好熟悉……

那一刻，韓嘯國恍然大悟，從地上爬起來，叫道：“大師，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殺人，不該殺那個押運員！”

韓嘯國說完，卻沒見方正有反應，心中疑惑，難道又錯了……

而此時此刻，方正正在房間裏捅火爐呢……

呼！——呼！——

“該死的，柴禾有點潮了，這麽難着呢。”方正撅着屁股，吹着火爐，黑煙滾滾，要不是有月白僧衣保護，估計白和尚立刻就變成黑和尚了。

方正廢了半天勁，總算将火點燃了，伸出雙腳，烤着火，舒服了許多。

“哎，沒有鞋子還是不舒服啊……還是窮啊，唯一的一把傘也破了，否則擋着點雨水，鞋子也不會那麽快濕透了。”方正抱怨道。

就在這時，獨狼搖着尾巴跑了進來，嗚嗚嗚的叫了幾聲。

“啥？他說他後悔殺人了？好孩子，終于醒悟了！走，跟灑家放人去！”方正趕緊起來，往外走，等久了，也怕韓嘯國凍死了。那他可就罪孽深重了，所以他一直讓獨狼守在那，如果韓嘯國不行了，就将韓嘯國帶進來。

果然，方正來到門口的時候，就聽韓嘯國有氣無力地叫道：“大師，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殺人，不該殺押運員，也不該去當什麽狗屁雇傭兵……我這輩子殺人殺的太多了，雙手沾滿血腥，我該死！我的确該死！但是我現在不能死啊……”

嘎吱！

大門打開，韓嘯國一直背靠着大門，背後門開，直接仰頭倒了過去。

方正低頭看去，只見韓嘯國，眼睛已經開始模糊了。

而韓嘯國則依稀中看到了一個一身閃爍着佛光，神聖無比的和尚出現在他的視線當中，那一刻他知道，得救了！同時一個白衣神聖和尚的影響，在他心中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烙印。

方正将韓嘯國帶到後院的房間裏，爐火正旺，将韓嘯國的衣服扒了，挂在一邊烤着，一桶早就燒熱的熱水下去，韓嘯國的身體也幹淨了。再用他僅有的棉被給他裹上。

韓嘯國終于幽幽的醒轉了過來，看着眼前的火爐，被子，以及放在邊上的一碗水和一碗飯，韓嘯國頓時哭了。

“噗通！”

韓嘯國跪在方正面前，倒頭就拜：“多謝大師救命之恩！多謝大師！”

方正安然受着了，同時心中也是頗為感嘆，本來他只是想試試讓韓嘯國改邪歸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只是沒想到，這事情越到後面，越讓他很難将這件事當一個任務來處理。人情冷暖，心自知。

最終，當韓嘯國暈過去後，他還是做了一些他認為是對的事情，至于能不能讓對方改邪歸正，反而變得不重要了。

此時此刻，韓嘯國發自內心的叩拜，還是讓方正的心充滿了滿足感、自豪感。

“這就是助人為樂吧，大師的快樂，果然不是金錢那麽簡單，真爽……”方正心中嘀咕着。

“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貧僧也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而已，施主請起。”方正道。

韓嘯國坐起來，卻不敢做凳子了，而是恭敬的将凳子讓給方正。他發現，這屋子裏，只有這麽一把凳子……

事實上，方正這個寺院裏，也沒啥凳子。平時他在外面，都是将石頭當凳子用。凳子這玩意，還真是稀有品，至于椅子？那更是奢侈品，沒有！

方正也不客氣，剛剛是韓嘯國暈了，炕還沒熱，所以讓他坐在火爐邊上。卷了被子，方正還得扶着才不至于跌倒。

如今韓嘯國醒了，方正理所當然的坐下了。

“喝點水，吃點飯吧。”方正指着邊上的水和飯，水是佛缸裏的水，飯是稀飯，米是普通的米。不過用佛缸裏的水煮出來後，也比普通的米飯要香的多。

韓嘯國也是餓壞了，感謝了一句後，狼吞虎咽的将一碗稀飯喝的幹幹淨淨，直呼這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米飯。

方正很想說一句：“你說的對！”

但是這話說出來，太裝逼了，所以就放棄了。

韓嘯國吃完了，方正道：“你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那麽今後你打算怎樣？繼續跑？逃進深山，永不出來？”

韓嘯國略微沉吟後，搖頭道：“大師，實不相瞞，明天我就得下山。我不去後山，而是賭他們會去後山搜我，我可以趁着間隙返回城裏。我用藥水處理了我個人的氣味，他們就算有警犬也不行。只要躲過他們這兩天的搜捕，也就過去了。只是沒想到，他們會堵住下山的路……”

“山路被警察堵住了，你如何下山？”方正有點不爽，這貨還想着跑呢！你就不能回頭是岸？

韓嘯國苦笑道：“堵住了我也得下山，闖也得闖出去！淩晨我就出發……”

方正沒有說話，他在考慮，這貨這麽執迷不悟，要不要一巴掌拍暈了，扔給吳海讓他去邀功。

韓嘯國可不知道方正在想什麽，見方正不說話，眉頭微微皺起的樣子，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多半讓大師傷心了。心中不忍，道：“大師，我也有苦衷，沒辦法，我必須下山。”

方正擡頭，疑惑的看着韓嘯國，卻什麽都沒說，似乎在等下文。

韓嘯國嘆息一聲道：“大師，我當了好多年雇傭兵，其實，我早就夠了殺人舔血的日子了。我也想平淡的過一生，但是上天不給我活路啊。半個月前，我女兒檢查出腦瘤。她才三歲！三歲啊！你不知道她笑起來的時候多漂亮，好像是一個天使！那麽純淨，那麽的漂亮。但是……醫生說她活不長了。想要續命，各種藥物的價格根本不是我們能夠負擔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