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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焦大低下頭去仔細看了看那碩大的菊花,若有所悟的看了鄭香盈一眼:“鄭姑娘,這些花都是你親自栽種出來的?”
鄭香盈點漆般的黑眼珠兒望向焦大,還沒開口,旁邊的小翠早就接了話頭,她眼中閃出了驕傲的神色:“自然是我們家姑娘種出來的,我們家姑娘是頂頂聰明的人兒,特別會養花養草,這些都是她帶着我們一起栽下的呢。”
見小翠快言快語,鄭香盈不由得笑了起來:“小翠,你就別為我臉上貼金了。焦大叔,我這園子裏頭可有不少的花,在別處是看不到的,你以前看過這種菊花沒有?”
焦大搖了搖頭:“還真沒有見過。”略微停了下,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皺了皺眉頭,遠目而望:“鄭姑娘,你這園子裏可有新奇的梅花?”
“梅花?”鄭香盈有幾分驚奇:“焦大叔喜歡梅花不成?我這裏倒有一些不錯的梅花,只是裏邊只有兩三種稱得上是珍品的,這幾年我正在想培植一本梅花,若是能成功,那才真是珍品中的珍品呢。”
“哦?什麽梅花這麽珍貴?”焦大挑眼望了望鄭香盈,這位鄭姑娘越發讓他摸不透了,荥陽鄭氏家的小姐,本該是嬌滴滴養在深閨,十指不沾陽春水,吃穿都會有丫鬟婆子照顧着,哪裏輪得上她來這些粗重的農活?可站在面前的鄭香盈,全身上下洋溢着一種驕傲與自信,解說起這些花花草草十分順暢,很明顯,這些花草真是她自己種植的。
“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栽培出來呢。”鄭香盈微微一笑:“等着種出來了我再請焦大叔與楊公子來觀看。”她想種的梅花叫“骨裏紅”,在前世的花市裏若是梅花樁子好,價值不菲。這梅花就連枝幹都是紅的,冬日裏迎雪綻放,真是鋪天蓋地的紅成一片,美得讓人幾乎要屏住呼吸,連贊嘆的話兒都忘記說出口。
“那咱們就這樣一言為定。”焦大笑了笑:“先祝鄭姑娘早些将這花種出來。”
帶着焦大師徒游了一個時辰,那邊魯媽媽尋了過來:“姑娘,已經到了飯時,我與方媽媽已經做好了飯菜,趕緊趁熱吃罷。”
午飯是田莊特色,沒有什麽山珍海味,壽伯從池塘裏撈了一尾魚上來,殺了一只雞,又從菜地裏摘了些新鮮的菜蔬,這些材料被巧手的方媽媽整治出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出來。焦大與楊之恒吃了連聲稱贊飯菜做得好,方媽媽在旁邊聽了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都是你們說得好,哪裏是做得好!”
魯媽媽是焦大師徒救下來的,見着他們分外親熱,也在一旁插嘴問了幾個問題,得知焦大他們下午便要離開荥陽,不由得惋惜:“若是可以晚幾日走,我們這裏就該釀桂花酒與菊花酒了,給你們帶幾罐回去埋到地裏,過幾個月就能喝了。”
焦大聽了也大呼惋惜:“若不是有事兒,真想住下帶了酒再走!”拿着竹箸敲了敲碗邊:“媽媽,不如今年多釀幾壇酒,我們明年得空過來拿。”
魯媽媽聽着焦大的花,一張臉兒樂開了花:“那可就這樣說好了,我釀酒的時候都幫大爺多留幾壇,等着你來拿!”
鄭香盈見焦大與楊之恒吃吃喝喝十分盡興,心裏頭也是快活,這師徒兩人說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在洛陽又幫了她那麽大的忙,真不知道如何感激他們,莫說是幾壇酒,哪怕是要她送幾株名貴的花她也願意。
“楊公子,我送你一樣東西。”鄭香盈忽然想到了自己做的幹花,在大周還沒有這種工藝品,拿來做饋贈佳品,既精致又能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楊之恒擡頭望了望她,露出了一絲驚喜的神色:“你要送我東西?”
從裝幹花的籃子裏選出幾朵茶花來,鄭香盈細心的将它們貼在一張淺綠色的松花箋上邊,半透明的花瓣早已沒有了當時的鮮豔,可枯褐的顏色還是能看出盛放的曼妙來。鄭香盈将那張松花箋遞給了楊之恒,笑微微的望着他:“你以前可曾見過這個?”
焦大師徒兩人驚訝的瞧着那張松花箋,淺淺的綠色上邊托出幾朵盛放的茶花,重瓣層層疊疊,花瓣的邊緣都有一道暗色的痕跡,似乎有誰特地用筆墨點染出一條邊兒,十分有特色。
“這些花朵是真正的花,還是你自己用輕絹剪出來的?”楊之恒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那花瓣,唯恐一個不小心就會将花瓣弄殘,這花朵以前他從未見過,不由得他疑心是鄭香盈用輕軟的紗絹剪出來的假花。
“這是我自己種的茶花風幹制成,那可是世間沒有的珍稀品種,只是現兒已經不是花時,否則你可以親眼瞧瞧那茶花盛放的景致,我給它取名叫胭脂淚。”鄭香盈見楊之恒這副目瞪口呆的模樣,心中得意:“若是明年暮春有空,可以讓你師父帶你來荥陽賞花。”
楊之恒哼了一聲:“明年我都十三了,還要師父帶着走嗎?你等着,到時候我肯定會來登門拜府!”
方媽媽與魯媽媽她們在一旁見着楊之恒裝大,兩人皆是會心一笑:“小楊公子明年一個人來也好,同師父一起來也好,我們都高興!”
田莊前的小道平坦并不寬闊,兩騎俊馬絕塵而去,揚起了一溜白煙,鄭香盈站在門口瞧着焦大師徒的背影,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這兩人可真像她前世看的小說裏那指劍天涯的俠客,為人仗義,古道熱腸,在洛陽的時候可真幫了她不少忙。可她又隐隐約約覺得他們倆并不只是那麽簡單,身上還有不少秘密。
“不管這麽多了,也許以後再也見不到了。”鄭香盈甩了甩頭走進了田莊,剛剛在自己屋子裏邊坐下不久,魯媽媽便捧着一個盒子走了進來:“姑娘,這有個東西是給你的。”
小小的銅盒子靜靜的擺在桌上,盒蓋上頭雕着各色花紋,花紋之間還有泥土的痕跡,手摸上去有些濕潤,顯見得是剛剛從地裏頭挖了出來的。
“誰給我的?”鄭香盈疑惑的伸出手去,輕輕的撫摸着銅雕的紋路,手指滑到了盒蓋相接處,慢慢的将蓋子打開,裏邊有一個刺繡精致的荷包。荷包是蜀錦做的底子,上頭繡着幾朵芍藥花,粉色的花瓣與嫩黃的花蕊栩栩如生。這刺繡的方式有線熟悉,與鄭夫人素日裏給她繡的荷包有些類似,鄭香盈擡起頭看着一臉悲戚的魯媽媽:“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魯媽媽眼圈子紅紅,伸手摸了一把眼睛:“姑娘,這盒子的确是夫人留給你的。”
鄭香盈将那荷包拿了出來,荷包很輕巧,拎在手中不住的晃蕩,她抽開荷包的絲縧,從裏邊撚出了幾張紙來,打開一看全是銀票,還有一張房契。
“這是夫人給姑娘攢下的銀子,她在荥陽城裏買了家鋪面,這些銀票都是那些鋪面的租金,這麽多年攢下來,也有不少了,夫人說是留着給姑娘出閣時做壓箱銀子的。”魯媽媽低着聲音道:“姑娘,你別愁咱們沒銀子好花,這裏可有不少銀子呢。”
“既然是母親留給我做壓箱銀子的,我現兒自然不能動。”鄭香盈擺了擺手:“媽媽,你放心,我自然要想法子讓咱們衣食無憂才是。”
從鄭家出來,鄭香盈只帶了一千多兩銀子,這是她這麽些年的月錢,攢夠了一百兩,她便讓方媽媽替她存到外頭錢莊裏邊去,鄭夫人見着她小小年紀就學着精打細算,那會子還取笑她,沒想到此時卻派上了用場。
但是若只靠着原來攢下的銀子過活,不想想活路,再多的家當也會支撐不住,所謂“坐吃山空”,更何況她還沒有金山銀山好做靠山呢。“媽媽,現兒天氣好,稻谷也熟了,過些日子等莊子裏的稻谷收了起來,咱們拿了新産的稻谷釀桂花酒與菊花酒,多釀些。”
魯媽媽将眼淚兒抹幹淨,連連點頭:“是該多釀幾壇,不是答應了焦大爺給他留着呢。”
“不是多釀幾壇。是要多釀幾百壇。”鄭香盈望着魯媽媽只是笑:“媽媽,你這釀酒的手藝實在好,那時候我父親對媽媽釀出來的酒總是贊不絕口,說你釀的酒香溢四方,站在老遠的地方聞着都覺得嘴饞。”
大周的酒濃度不高,就像鄭香盈前世喝過的米酒一般,帶着些甜味,她一次能喝上好幾杯。鄭香盈卻不大會品酒,魯媽媽釀出來的酒,在她看來都是一種好喝的飲料,但鄭信誠卻精于此道,他每日都要喝不少酒,哪怕是隔了很遠,他聞一聞便知那酒用了些什麽原料,鄭香盈覺得自己的酒量應該是遺傳了他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她要将田莊裏邊能利用的一切都利用起來。可不能只發展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必須将這莊子做大做強。鄭香盈暗暗捏緊了拳頭,前世自己包苗圃還得交納租金呢,現兒田莊是現成的,人手也有,這裏便是她奮鬥的起點。
“多釀幾百壇?”魯媽媽驚訝的張大了嘴,十分焦慮的望着鄭香盈:“姑娘,雖然老爺夫人都不在了,你也不該如此放縱自己,這酒小飲怡情,多飲傷身,媽媽給你釀幾壇,平日裏頭喝着解解饞也便是了。”
鄭香盈瞧着魯媽媽一臉焦急的神色,不由得“噗嗤”一笑:“媽媽在說什麽話呢,我是想着要借了媽媽的巧手,多釀些酒出來賣去荥陽城裏的酒樓,多掙些銀子給咱們旁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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