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皮皮等了許久,餘是始終沒有下文。
眼瞅着冷淡浮上他的臉龐,皮皮沉默了。
她專心思索了會兒他變臉的原由,再一結合她說學槍時那些男人古怪的表情,她琢磨出了個大概。
“……”
皮皮小心翼翼瞄了餘是幾眼,他的視線在他指尖打轉的槍上,槍一圈一圈地轉着,頻率統一,弧度漂亮。
他轉槍的姿勢很帥,可皮皮沒有感到賞心悅目。
——因為他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她被刻意忽視了,這感覺挺讓人尴尬的。
皮皮覺得自己有點冤……畢竟是他自己想差了不是?
皮皮斂起冤屈,柔聲道:“小餘哥?”
餘是什麽都沒回應。
他從床邊站起來,走到桌邊,打開桌子,裏面赫然出現類似電臺的東西。
他随手點開一個按鈕:“阿讓,拿一把入門教學槍和說明書進來。”
“是。”沈青讓的聲音從設備內傳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沈青讓敲了卧室的門。
沈青讓沒有走進來,在門口時停住,他全程低着頭,把一個禮盒狀的東西遞給他之後就退了出去,沒有向裏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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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裏給新人培訓用的。”餘是把盒子丢到桌邊:“拿回去看。”
他坐在桌邊,從桌上取了文件工作,再沒分過眼神給皮皮。
“……”皮皮接收到他的趕客信號,她把盒子拿起來抱在懷裏,重新背上自己的包:“好。”
她對他鞠了躬便撤了。
沒白來,雖然和想象的有些出入,好在還是如願學了槍。
皮皮出書房的時候,遠遠就看到走廊中段吸煙室的位置探出一個腦袋。
腦門挺大,頭發毛絨絨地,是卷而密的爆炸頭。
皮皮一眼就認出了是胖哥。
她飛快低下頭,假裝沒看見他,加快步伐匆匆走過。
她還沒到吸煙室的時候就聽到胖哥小聲地叫她:“來,過來……”
皮皮沒做半點兒反應。
胖哥每回找她沒別的事兒,就一件——餘是是否開葷成功。
她可沒忘上次她從餘是房裏出來,才跟胖哥說了兩句相關的話,就被餘是罰餓肚子,她哪裏還敢再瞎BB。
經過吸煙室時她再次提升了步伐頻率。
胖哥的感嘆隐隐傳來:“我操,又這麽快?”
“……”皮皮沒敢做任何評價。
胖哥繼續喊她:“皮皮!”
皮皮腳下不停,反而步子邁得更大了。
沒走兩步,她腳上被什麽東西纏上,然後把她往旁邊拽。
她低頭去看,腳踝處纏着一根綠油油的藤蔓,藤蔓的另一端出現在胖哥手裏。
“……”
皮皮不得停下來看他,她捧出熱絡的笑臉來,不敢正面得罪逍遙的第三把手:“呦,胖哥,您怎麽在這兒呀?”
胖哥招招手:“皮皮,過來。”
皮皮慢慢踱步過去。
她明知故問:“怎麽了啊?”
“完事了?”胖哥表情有些惆悵。
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麽,他的惆悵升級為憂郁:“還是你們連開始都沒有?”
皮皮:“……”
這讓她怎麽回?
怎麽回都是送命題!
想起餘是異于常人的聽力,皮皮吓得臉都變白了,生怕在被餘是抓住什麽小辮子。
她連連搖頭,拒絕交流這個問題:“我先回去了。”
“行吧。”胖哥收回箍在她腳踝上的藤蔓,對她擺擺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皮皮看着他不斷長籲短嘆的模樣就渾身發毛。
“……”她急急嚷嚷,立證自己的無辜:“你知道什麽了啊?我什麽都說啊!”
“你回去吧。”胖哥把她的恐懼收在眼底,小姑娘花容失色怪可憐的,他沒繼續難為她。
皮皮:“……”
她在解釋和不解釋裏做了一秒鐘的選擇,而後果斷拔腿跑了。
還是不說話了比較好,免得越描越黑,到時候更吃不了兜着走。
她跑了沒兩步,聽到胖哥在身後又嘆了聲氣:“可憐的娃,都給吓成什麽樣了,一看就是老大又沒能硬起來,唉……”
皮皮:“…………”
皮皮祈求餘是最好別聽到他們的談話。
……但是不太可能,抛開餘是本身聽力就極佳不談,光他房內的各種監聽設備,怕是就能把她和胖哥的談話給監測到。
皮皮抱着裝槍的盒子緊了緊,得趕緊回去學,晚了很有可能就被餘是收回去了,搞不好再也不會給她配槍了……
書房內。
胖哥拖着兩個大箱子走了進來。
“老大,兄弟們出任務的時候搜了許多物資,紅色箱子裏是新鮮水果,特意選了最好的送到您這兒來的。”
他又指了指綠色的箱子,不似往常那麽大嗓門,聲音壓得一輕再輕:“綠色的這個庫管說放庫裏暫時用不到,但是扔了又可惜,大家不知道怎麽處理,我就給您送來了,由您定奪。”
餘是全神貫注盯着桌上的地圖在研究适合作戰的方位圖,他頭也沒擡:“放那兒吧,我等會兒看。”
“是。”
胖哥仔細看了餘是一眼,彎着腰退出了他的書房。
餘是把圖上所有有利的高地都标記完後才放下筆,他捏了捏眉骨緩解下用眼過度後的酸脹。
眼睛的不适感消退一點後,他緩緩起身行至箱子處。
在紅、綠兩個箱子各掃了一眼後,他先打開了令庫管有争議的綠色箱子。
裏面全是書籍。
密密麻麻擺了一整箱。
他大手一抓,随手取了七本出來。
入目便是一本有着碩大标題的:《提高X欲的一百種方法》
“……”
再往下看。
《如何讓女人欲仙欲死》
《讓她臣服》
《寫給威猛男人的書》
“…………”
一分鐘後。
胖哥的房間收到了餘是傳來的通訊。
“不知怎麽處理的物資?真是難為你費盡心機顧全我的顏面了。”
胖哥斟酌着怎樣解釋不傷餘是的自尊:“不是,老大,我真的……”
“白天值班的位置有個空缺,你先去頂上,等找到合适人選了你在回來。”餘是不容置喙地打斷了他。
胖哥:“……”
那是最低級的活了,不需要技術含量,只要盯着自己監管區域就行,算好有多少人或者喪屍闖進來就可以。
很簡單,但也很繁瑣,需要長久盯梢。
分配到值班崗,那簡直無異于古時候的發配邊疆啊……
餘是說: “還有,把皮皮給我叫上來。”
胖哥回:“是!”
皮皮正窩在床上研究槍的用法,就聽到了敲門聲。
他打開門,發現外頭是胖哥時愣了一會兒。
他的表情很奇怪,看着很喪,可他好像又很高興。
“胖哥,你怎麽了?”皮皮關切問道。
“我雖然得受苦一陣子,但是只要老大和你能性福我就覺得值!”胖哥炯炯有神地直直盯着她:“我受罰值不值就看你了!”
“……”
胖哥拿出一身幹淨的行軍裝遞給她:“去換上這身衣服後出來。”
皮皮一秒就知道了他的來意。
餘是要睡她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
男人打完仗後剩餘的荷爾蒙無處發洩,女人是很好的解決途徑。
蘭姐和蘇巧巧才回來沒半分鐘就被人叫了過去。
連手下的人都有條件享樂,餘是沒道理會忍耐。
皮皮換好衣服後,胖哥帶他去餘是書房。
到負三樓的時候,胖哥停了下來,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手機那麽大的小福袋出來塞到皮皮衣服口袋裏:“好好照顧照顧老大,實在不行,就用這個。”
“這是……”
胖哥隐晦地說:“香,助興用的。”
皮皮:“……”
胖哥提醒她:“別忘了點上。”
“哦……”皮皮沒有在明面上拒絕他,其實沒打算點。
反正點不點他又不會知道,她沒道理得罪他。
胖哥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餘是書房。
胖哥送到門口退了。
皮皮自己進去的。
餘是端坐在辦公桌旁微低着頭看文件。
皮皮溫順地說:“小餘哥,您叫我?”
餘是頭也沒擡,只丢給她一句話:“站着,別動。”
“……”皮皮說:“是。”
她以為餘是在忙,忙完了就會叫她。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分針忙碌地轉完一圈又一圈,餘是遲遲沒結束的傾向。
就連時針都動了兩回,餘是還巍巍如山一動不動。
“……”
她可算是明白了,餘是肯定聽到她和胖哥的談話了,有意整她呢。
她真冤。
劇冤……
比那個“學槍”事件還冤……
皮皮站得腿都麻了。
她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餘是不理會她,她就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
她尋摸個可以光明正大走動放松雙腿的理由。
皮皮說:“小餘哥,我給您洗澡吧?”
“……”餘是正翻着紙張的手停頓一秒:“你說什麽?”
皮皮又說了一遍:“給您洗澡啊。”
餘是那邊默了默,語氣深了一個度:“不知羞恥——”
“?????”皮皮不解。
她疑惑看餘是。
他放下了文件,視線落還在文件上方沒有看她,他右手緩緩擡起放置衣領上,細長的手指一擠一按,解開了上方的兩個紐扣。
皮皮:“???????”
她不知他的深意,沒敢冒然行動。
他等了她兩秒,終于擡眸向她睨過來:“還不過……”
在他看到她手上的東西時尾音戛然而止。
皮皮手裏捧着一堆從紅色物資箱裏取出來的紅棗,茫茫然看着他:“啊?棗還沒洗呢您就要吃啊?”
“……”
餘是眼裏驟然間寒意森森。
皮皮趕緊把棗放在手心裏揉搓一把,她快步上前捧着棗送到他跟前:“擦幹淨了,您吃。”
“……”他視線聲音皆是沉沉:“出去——”
皮皮:“……”
怎麽就那麽難伺候……
皮皮再次被趕出了書房。
她出來時,胖哥從角落裏鑽了出來,看着她眉開眼笑:“不錯啊這次時間真長!”
“……”皮皮閉緊嘴。
打定主意這次堅決不能再被胖哥拐陰溝裏去。
她瘋狂地搖着頭,暗示胖哥她并不想和他說話。
她搖得都快缺氧暈厥了,卻依舊沒能阻止胖哥問送命題:“完事了嗎?”
“……”
皮皮思索許久。
“沒有——”皮皮把話說得很死,就怕胖哥再想歪:“我們很純潔、很正經地讨論如何練習異能,完全沒有任何不和諧的內容。”
“……這麽長時間都沒開始?”胖哥痛苦地扶額:“老大又沒硬啊????”
皮皮:“……”
她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累個大槽。
胖哥是系統專門派來坑她的吧?!
皮皮不知道。
在末世有一種說法,古時男女之事有美名曰雙修,這說法末世也有,只不過不叫“雙修”——叫“練異能”。
她正崩潰着,就聽到餘是書房內傳來一聲低喝:“你給我滾進來!”
聲音銳利襲人,有如死神的鐮刀。
皮皮:“……”
她頭皮一陣陣發麻,揪揪得疼。
她是怎麽走回餘是書房的,她自己都記不太清了。
她知道這次完了。
短短的一段路程,她走得活像是行屍走肉。
見到餘是的時候皮皮腿軟得都快站不住。
她扶着門邊,不敢進去,也不敢看他。
她低着頭:“小……小餘哥……”
對于她掩蓋不住的恐懼,餘是回以輕輕一笑。
“我不碰你,你便屢次诋毀我,是在逼着我睡你,對麽?”
“誤會啊。”皮皮快冤死了:“我沒說什麽,是胖哥他自己腦補……”
她的話在他眼裏都是狡辯,他毫不猶豫打斷了她。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懂麽?”
皮皮眼前的光線忽然一按。
她擡頭,餘是寬大的肩膀出現在他眼前,再往上,是他線條硬朗的下巴和唇峰。
他在她的驚愕中擡起手抓上了她的,于此同時彎下身去将另一只手探入她的腿彎,微微用力,将她打橫抱在懷中。
皮皮喉嚨緊了緊:“你……幹嘛啊?”
他看着前方,目不斜視地将她抱進臨時卧室。
他抱着她,徑直到了床邊,擡擡手,他将她抛在床上。
“力破謠言。”他說。
聲音很輕,堅定萬分。
“……”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預收文《無限恐怖之及時行樂》求收藏,點進專欄可見
文案:
林江宴最初肯和年年組隊,是沖着她年輕漂亮的皮相
四處陰風陣陣,百鬼哀嚎
林江宴房內卻傳來靡靡之音
懸在房梁上的鬼怪很是心情複雜:“你們能尊重一下我嗎?”
纏綿的人依舊在纏綿,他們的宗旨是——趁着有命,及時行樂。
這是一個苦中作樂二人組在無限恐怖世界中求生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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