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不對勁的氛圍
幾天後,陳知北晚上回家,發現家裏房間已經全部打掃完畢,衣架上晾着換洗的衣服,廚房裏,傳來了一陣帶着一點家鄉特色的辣味。
“北子哥你回來啦,今天我做飯,你先歇着吧。”徐迩聽到外面的動靜,探出頭看了一眼,見是陳知北,開心的笑了起來。
“嗯,”陳知北答應了一聲,但是詫異的看了徐迩一眼,然後坐在餐桌旁,桌子上,現在已經擺上了一盆很有家鄉特色的盆菜,以及一盤醬牛肉,聞味道,應該是那家很有名的王家鋪子醬牛肉。
一份涼拌菜,一鍋母雞湯,陪襯在兩旁。
陳知北皺了皺眉頭,今天的晚飯過于豐盛了。
徐迩端了兩盤子刀削面進來,晃晃蕩蕩的放在桌子上,看的陳知北警惕的繃直了身子,随時準備救場。
不過徐迩還是很安全着陸,将刀削面放到了桌子上。
“你做的面?”這刀削面一片片的,并不像是外面賣的那樣均勻,反而不僅大小不一,還有的薄有的厚,一看就是新手。
“對啊對啊,我削了一下午,差點把雞湯都忘了,快嘗嘗。”徐迩獻寶一樣的推薦自己的勞動成果。
陳知北拿起筷子,呼嚕嚕的吃了幾口,然後點點頭,“熟了。”
徐迩憨憨的笑了笑,“嗯,我專門問的三嬸怎麽做,三嬸怕我忘了,就寫了一個條子給我,什麽時候放面、什麽時候放調料、放多少,都寫了。我知道沒有你做的好吃,不過你今天過生日,一定要吃面的。”
陳知北詫異的擡頭,神情有些恍惚。
自己多久沒有過過生日了?陳知北都快忘記自己生日是什麽日子了,沒想到對方竟然記得,而且還給自己過了一個生日。
“挺好的,繼續努力。”聲音有顫,不過徐迩根本聽出來。
吃飯完,徐迩将子岡牌拿了出來,兩塊對牌現在已經被徐迩穿上了編好的繩子,甚至在繩子的下方墜有一個小巧玲珑的絡子。
“這是我非常有意義的一次撿漏,你看看,正好是一對,我們一人一個,你想要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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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漏了?”陳知北對古玩也有一點認識,畢竟現如今看中醫的大部分都是老頭子,而這種人多少都會涉足這個行業。
在陳知北的認知裏,徐迩是個連說謊都不會的老實孩子,這樣的人竟然能夠撿漏,實在是讓陳知北覺得可喜可賀,也有點不敢相信。
徐迩看陳知北竟然懷疑自己的能力,生氣的将之前在吳攀家裏的發生的事兒,神氣的講了出來,當然,關于自己眼睛的事情,徐迩沒有說。
倒不是不相信陳知北,而是徐迩不知道這事兒該怎麽說,畢竟徐迩自己都鬧不明白這是怎麽發生的。
“子剛牌,很名貴?”聽到這對玉牌是藏在一個暗格裏的,想來當時就是一個非常貴重的東西。
而且,隐約的,陳知北記得有個老病人曾經提過這個名字,但是陳知北的記憶有點模糊了,想來并不重要。
“存世稀少,但也有一些,主要這是羊脂玉雕刻的,長期佩戴對身體好。”徐迩解釋道,不過徐迩對古玩的一些認知,與現實的市場的普遍性存在差異,因此講的也是很模糊。
所以,在陳知北的認知裏,徐迩戴到自己脖子上的這塊飛龍玉牌,就成了一塊玉料較為稀有、雕刻工藝比較精湛的玉牌。
“挺好看。”陳知北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玉牌,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另一塊,站起來,拿起團鳳玉牌,站到徐迩面前。
徐迩奇怪的看着陳知北,大概是因為一根筋的人直覺比較敏感,徐迩覺得陳知北的眼神,讓他有一種自己被野獸盯上了的感覺。
“北子哥,怎、怎麽啦?”
“把玉牌換上。”陳知北指了指徐迩脖子上的出入平安祈福牌,又舉了舉手裏的玉牌。
“那我自己來,”悄悄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沒做什麽不該做的事情,“北子哥你吓死我了。”
徐迩将脖子上的出入平安祈福牌拿了下來,放在桌子上,心裏多少有點不舍得,畢竟這是自己的第一個寶貝。
不過子剛玉很特別,自己也想知道戴上了會發生什事兒,說不定自己會知道陸子剛長得什麽樣兒?
陳知北覺得徐迩動作太過拖拉,于是幹脆自己俯下身,将玉牌親自動手戴在了徐迩的脖子上。
陳知北呼吸的氣吹在徐迩的脖子上,劃過耳朵,徐迩覺得自己的脖子和耳朵有點癢。
明明過程其實不過半分鐘的時間,但是徐迩卻覺得時間過去了很久,徐迩撓撓頭,不明白剛才的奇怪感覺是怎麽發生的。
後來,兩人坐在沙發上,看着明珠臺的電視劇。
電視是年前,陳知北在舊貨市場淘來的二手家電,不過十九寸大小,但是對于徐迩來說卻是一個很大的家用電器。
第二天,一切都步入正軌,徐迩六點半起床,就會看到擺在桌子上的做好的早飯,然後和陳知北一起吃飯,各自上班。
晚上,徐迩回家,桌子上已經擺上了豐盛的晚飯,兩人一起吃飯,飯後徐迩洗碗,之後兩人一起看看電視,或是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看書。
生活平淡,但是卻充滿了溫馨,只除了一件事,那就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徐迩每天晚上,都會收到一碗陳知北親自煎的一碗藥湯,味道雖然不難喝,但是每天喝藥,也很那讓徐迩感到難受。
徐迩多次抗議,但是陳知北不為所動。
直到一個月之後,陳知北才放過徐迩,倒不是陳知北覺得徐迩身體很好,不用在‘保養’了,而是因為陳知北的戰友來了,陳知北要和對方離開魔都一陣子。
那是一個清爽的午後,在度過了連續幾個陽光普照的大晴天之後,魔都迎來了一場大雨。
大雨過後,魔都整個都呈現出一種萬物複蘇的跡象,有經驗的魔都人,開始購置春夏兩季的衣物。
這天正趕上徐迩休息,打算将家裏的東西整理一下。
翻箱倒櫃的徐迩,将一樓的廂房收拾了出來,陳知北前兩天和他說過,有個戰友要來家裏住兩天。
這讓徐迩很好奇,在徐迩印象裏,陳知北的戰友到哪裏都有,火車站有戰友、魔都有戰友、老家那邊據說也有,只是人家還在部隊。不過這幾個戰友,徐迩全都沒見過,這個要住在家裏的,會成為徐迩見過的第一個。
一聲‘咚’的脆響,徐迩看着從袋子裏掉出來的銅香爐,恍然想起,自己家裏還有這麽一個東西。
當初徐迩在火車上,在那個疑是騙子的手裏,買下了一個銅香爐,發現上面有重新鑲焊的痕跡,再加上那銅香爐身上的發出的光暈有異,徐迩就用自己手裏的康熙通寶做了交換。
後來,徐迩也抱着銅香爐入夢過兩次,不過看到的畫面模模糊糊、斷斷續續,就是一個銅香爐,忽然一會兒被人供奉着,忽然一會兒被人藏起來,又忽然一會兒有厮殺聲進入,比做噩夢還讓人難受。
徐迩猜測,這是因為自己夢到的都是關于銅香爐的記憶,而之所以會這樣,源于銅香爐裏隐藏的東西徐迩并沒有真正的碰倒。但是徐迩沒有能弄開銅鼎的設備,因此就将銅香爐放在了廂房裏,時間久了就把它給忘記了。
也許該把東西取出來?
徐迩想到遙遙無期的房子錢,有些魔怔。
想到這裏,徐迩就穿上外套,拿着銅香爐想要去找陳知北,徐迩記得陳知北工作的車廠裏,好像有電焊一類的東西。
一出門,徐迩就看到一個穿着一身灰撲撲的軍工服,背着一個大口袋,額頭上有個十厘米左右的疤痕的男人,站在門口,看動作,應該是想要敲門。
“你是,曲風曲大哥吧?”徐迩覺得,對方身上有一種和陳知北很相像的東西,或者說是氣質。
“你好啊,你是北子老家的那個小兄弟吧,我是曲風,北子在嗎?”曲風看着很吓人,畢竟頭上有這個那麽大的疤,不過為人看起來很開朗,不沉悶。
“快進來吧,北子哥買菜去了。”說着徐迩讓出門口,将對方迎了進來。
“房間我剛收拾好,裏面有點落灰,被褥還在晾着,曲大哥你先把行李放下吧。”徐迩現在很慶幸今天事先把房間收拾出來了,不然可就在北子哥的占有者裏丢大人了。
“對面就是北子哥的屋子,屋子小了點,但是冬暖夏涼,曲大哥你先到客廳坐會兒。”
将人迎進來,徐迩連忙把衣服脫了,銅香爐放在客廳裏,人進到廚房,燒了一壺茶水端了出來。
曲風看着戰友家這個小兄弟,忙前忙後的很是不好意思,“兄弟你剛才是要出門吧,別管我了,你忙你的。”
又看到茶幾上包着袋子的包裹,“我把東西放這兒,還想去看看其他戰友。”
“我沒事兒,就是在屋裏呆的沒意思,出去轉轉,曲大哥你喝茶,這還有果子你墊墊肚子。”
“那成,正好餓了。”曲風也不矯情,拿起茶幾上的果子就吃了起來,看這樣子是真的餓了,徐迩又去廚房的冰箱裏,拿了一碟子小點心。這點心是郭美麗硬塞給徐迩和陳知北的,徐迩沒舍得吃,一直放在冰箱裏,怕壞了。
一邊吃着,兩人一邊聊着天,多數時候,都是曲風問問題,徐迩回答。曲風的問題什麽都有,從家裏幾個人到魔都什麽好吃,一點都沒有規律,名符其實的家常。
直到陳知北拎着一堆東西回來,曲風已經把徐迩的家世,以及陳知北在魔都的事情,摸得七七八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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