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筆試,輸了?!

張老帶着人來了,浩浩蕩蕩的七八個人,其中如張老這個年紀的四個,其他三個都是站在老人身後端茶倒水的後生。

原本張老一個人孤零零的顯得非常可憐,可是等到衆人到了徐迩家裏以後,張老就開始得意起來了。

房子好吧?我家孩子自己掙的;元青花好看吧?我家孩子自己撿的漏;翡翠擺件不錯吧?我家孩子自己雕刻的。

茶水好喝吧?我家孩子自己炒的;點心好吃吧?我家孩子自己做的。

張老美滋滋的喝着徐迩跟陳志被學着炒的藥茶,不時地吃一小塊被做成花瓣樣子的小點心,大有一副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架勢。

其他跟着張老一起來的老人家,全都當做沒看到,只是很享受的吃喝着茶點,倒是身後站着的幾位,有點尴尬的相互看了看,看到對方和自己一樣的神情,反而湧現出一種革命友情。

“你家那個姓陳的小子呢?怎麽沒在?”張老貌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徐迩沒聽出來,只是老實的回答道,“北子哥今天去公司了,下午回來。”

“行了,喝也喝了,吃也吃了,老張啊,讓孩子把東西拿出來吧,讓我們也開開眼。”

一位長得特別喜慶的老人,将茶杯放到茶幾上,對這張老說話,但是眼睛卻笑眯眯的看着徐迩。

“老馮你着什麽急啊,東西又不能跑了,先把之前要做的事兒做了,我這有三個小玩意,你們也快拿東西出來。”

張老今兒原本是想叫了徐迩,去他那裏參加一個老朋友的聚會,這次聚會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帶了一個小輩過來,打算讓老朋友見一見,将來有什麽事兒可以互相幫襯一下。

可是張老今天早上從別人那裏聽說,徐迩從一個日國人那裏得了一件寶貝,于是一大早就打了電話,結果聽說了徐迩現在的處境。

因此幹脆,就把這次的聚會定在了徐迩的家裏。

“老張啊老張,你和年輕的時候一樣,性子急,脾氣暴,這才坐了沒多會兒,你就不能讓我們先享受一下?“另一個長得比較魁梧的老人,吃了一點心,享受的眯着眼睛。

“我說老沈,你這個大老粗也開始享受了?”張老生氣的回嘴。

“我一直很會享受,只是沒告訴你罷了。”

說是這樣說,但是這位沈老從身後那個和他長得非常相的小青年手裏,拿過一個包袱,從裏面拿出三樣青銅器,放在茶幾上。

那邊的馮老也從懷裏拿出了幾個小東西,小心地放到了茶幾上。

最後還是那位一直沒怎麽說話的瘦高老人,那從身後的一個藤條箱子裏,拿出了三個精美的瓷器,放在茶幾上,然後對着身後的年輕人說,“小杜,一會兒你可得給外公長臉,不能輸給老沈家的小子。““嘿,老杜,你什麽意思,怎麽還非得對我指名道姓的。“那邊的沈老聽了,立馬不樂意了,認為對方在針對他。

“順口。“

杜老理直氣壯地說道。

“小二啊,你去那幾張紙過來,一人分幾張。公平起見,你們一會兒挨個過來看,看完了回去寫在紙上。等所有人都看完了,再回到這裏,将寫的東西給我們,對的最多的那個有獎,最少的那個有罰。”張老大致說一下比賽規則,然後就揮揮手,讓徐迩去拿紙筆。

徐迩急匆匆的去書房取了一盒圓珠筆和幾個沒有過的筆記本,然後再小跑着下了樓。

等到徐迩下樓的時候,就看到小白正站在客廳裏面,好奇的看着幾位老爺子聊天。

徐迩有點尴尬的将紙筆放下,然後将小白抱回隔壁的隔間,那裏已經成為了小白和大山的卧室。

“主人先來,小二,你先過來,看看這些東西,一個個的看,把是不是真的,怎麽判斷的都寫出來,你們幾個,先去那邊的廚房待一會兒。”

張老将徐迩叫了過來,然後又把其他的三個人都趕出了客廳。

“廚房冰箱裏有水果,旁邊的吧臺有喝的,別客氣啊。”徐迩看到其他人都去了廚房,連忙說道,轉過身,心裏卻是像打鼓一樣。

看真假徐迩覺得自己還是沒有問題的,就怕裏面有近代的真品,這個徐迩八成看不出來。

至于論證原因,徐迩發誓過了今天一定要更加認真地學習。

索性第一關辨識真僞難不倒徐迩,四位老人家,每人提供了三、四樣東西,其中最吸引徐迩的,就是杜老拿出的瓷器,若是徐迩沒看錯的話,其中有一個宋汝窯的小碗,絕對是真品。

古代五大名窯啊,每一件留存到現在的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徐迩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個小碗,泛着細膩如玉的光澤,籠罩了整個茶幾的光暈,把其他的物件全都比照的毫無光彩。

看完杜老的汝窯小碗,徐迩很嫌棄的看了眼張老的拿出的東西。

張老拿出的東西其中有一樣是新玉,而且玉質是很不出彩的俄羅斯玉,雖然雕工非常精美圓潤,不過沒有老玉的包漿和溫潤感,反而帶着一絲新出廠的青澀。

至于其他兩樣,一個是康熙通寶,光看樣子的話,确實很能唬人,不過基于徐迩把玩過真品,就算是不用眼睛看光暈,徐迩也能感覺得出,這是仿品;另一樣是一個鼻煙壺,上面寫着馬少宣,整個鼻煙壺的材質是琉璃的,內裏畫了一副煙波山水圖。

馬少宣作為民國時期鼎鼎有名的四大鼻煙壺大師,徐迩相信若是有人得到,絕對會對其很是愛護,這樣一來,鼻煙壺上若沒有光暈就很說不通。

因此,看到鼻煙壺上面泛着青色光澤的一米寬的光暈,以及細細的光點,徐迩倒是很認真的欣賞了一下。

不過,還是沒有汝窯看起來有感覺。

至于沈老,絕對是三個人裏面最厚道的,三樣青銅器,其中有兩樣是真的,只有一樣是假的。

而看起來最和藹的馮老,絕對是這些人裏面最壞的一個,四樣東西全都是假的,至少徐迩肯定,沒有一個是曾經被人愛護過的。

徐迩一個個看完,然後站了起來,正要開口,但是卻被打斷了。

“到另一邊找個地方把你分析的東西全都寫出來,等所有人都看完了再過來。”馮老笑眯眯的對徐迩說。

徐迩點點頭,然後頭也不回的去了另一邊的餐廳,坐在餐桌上,把之前看到的想到的東西,一條條全都寫出來。

正在徐迩寫了一半的時候,有一個人來到餐廳,坐在徐迩的對面,沖着擡頭的徐迩笑了笑,然後低頭開始寫了起來。

等到徐迩把所有的東西都寫完之後,自己的右邊已經坐了一個人,而最後一個人剛剛進來。

“哎,哥們,我剛剛在吧臺開到了一大瓶虎骨酒,那酒泡了多少年了?”坐在徐迩對面人,小聲的向徐迩詢問。

那是一個長得非常精神的小夥子,看起來比徐迩大一些,整個人長得虎背熊腰,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玩古玩的,倒像是警察或是當兵的。

“三年了,你想要嘗嘗嗎?可惜只能偷偷喝一點,要是被他的主人看出來,我就慘了。”

徐迩說的有些誇張,其實陳知北對徐迩最嚴厲的懲罰,就是吃一個星期的蔬菜。但是對于到了魔都以後,就無肉不歡的徐迩來說,确實是非常的痛苦。

“我爺爺膝蓋不太好,你能不能幫個忙,我想買一些。”那人頓了頓,然後突然拍了一下腦門,“瞧我這記性,我叫沈磊,在洛陽市博物館工作。”

徐迩裂開嘴角,笑了笑,“我叫徐迩,歡迎來我家做客。”

剛剛那位杜老的外孫,寫完東西也湊了過來,“我叫李杜,在一家古玩交易公司當鑒定師。”

“我知道你,杜老家的小杜鑒定師嘛。”沈磊開玩笑的說了一句,但也反映出,兩家的老人經常性的提起對方。

李杜也沒生氣,“沒辦法,我從小就喜歡這個,正好我外公還是這方面的行家。我也知道你,老沈家的小老虎。”

沈磊伸出手握住了李杜,“你也對我太關注了,連我小名都知道。”

“沒辦法,天天聽,想記不住估計都難。”

“哎呀,你們都寫完了?要不咱們在這再唠一會兒,先別回去。我看那幾位好幾年沒見,唠得可開心了。”

最後一個進來的,和馮老一起的小胖子,伸頭向客廳那邊看了看,然後說道。

“對了,我叫曲壽,在我師傅的店裏當夥計。”

“就你這樣的,還叫‘曲瘦’?”沈磊嘴角抽了抽,問道。

“壽是長壽的壽,我小時候身體不好,我爺爺想我能站住,所以起了這個名字。”

曲壽一臉羞澀,扭捏的對着沈磊,把沈磊的雞皮疙瘩全都召喚了出來。

曲壽的搞怪,将其餘兩人全都逗笑了。

于是幾人就坐在餐廳的桌子上,愉快的聊了起來。直到裏面的幾位老人家等不及了,才将幾人喚了過去。

徐迩幾人将自己寫的東西,一一遞給幾位老人,然後老老實實、乖乖巧巧的站在一旁,就像是等待老師批改作業的小學生一樣。

四人寫的東西在四位老人的手裏轉了一圈,然後幾位老人互相看了看,之後,沈老對徐迩幾人說,“你們過來,都相互看看對方是怎麽寫的,然後再相互對照着看看實物。”

徐迩拿起沈磊的看了看,然後又依次看了其他人的,發現大家對大部分物品的鑒賞,都差不多,比較有争議的物品有兩件,一件是馮老拿出來的一把方形紫砂壺,一件是沈老拿出的三件青銅器中,最小的一件,一個青銅蓮花燈座。

那把紫砂壺,徐迩自然是判斷為假的,至于原因,徐迩沒寫,因為徐迩只是單純的沒有看到光暈。另外三人,曲壽說是真的,沈磊和李杜也認為是假的。

至于青銅蓮花燈座,徐迩和曲壽認為是真的麽,其餘兩人認為是假的。

“老馮,看來這幾個年輕人今天的表現都還可以,我覺得表現的最好的,還是小曲最好一些。”

杜老很和藹的看了一眼小胖子曲壽,而對自己的外孫李杜,則投去了一個‘等着瞧’的眼神。

所以說,那件紫砂壺是真的?

徐迩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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