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坦白

祁朝武回到家中，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的事。

這時候的他雙眼已經恢複平常，不再似剛剛在竹林裏遇見那老者時候一樣的神采奕奕。

看着哥哥跟往常一樣的舉動，若是不注意，祁瑤楓倒不會覺得什麽，但是今天早上哥哥那一刻的欲言又止，卻是引起這時候她對他哥哥的注意。

祁瑤楓似有似無的注意着她哥哥的一舉一動，明明沒有什麽異樣，那哥哥今早那樣的反應是為什麽？可以肯定那不可能是她的錯覺！而且，前些日子，哥哥也确實從家裏問自己療傷的藥草以及将那些藥草帶出去，那這樣的舉動，又是為什麽？

祁朝武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妹妹注意到，所以有時候想起師父的話還是煩惱，時不時的透出一副蹙眉深思，猶豫難言的模樣。

雖然上次女兒安慰了她不少，說武哥沒事，但顧氏心中還是有些疙瘩，這也導致在往後的生活中也敏感了不少，有時候注意到兒子的異常，她拉着女兒就不知如何是好。

祁瑤楓拍了拍她娘的手，示意不用擔心，她會找個适當的時機問的。

等不到哥哥主動将他猶豫的事說出來，祁瑤楓便不再打算等了，她看得出祁朝武的為難，所以打算自己開口問。

這一天吃飯的時候，她跟顧氏看到祁朝武又咬着筷子愣神，與她娘對視了眼，看到她娘眼中的擔憂，祁瑤楓對着她點點頭，示意她來說，于是放下筷子。

強做無事般的模樣，淡笑道，“哥哥，你可是又出神了哦，我算算，哥哥今天可是第五次愣神了呢。”

顧氏在一邊若無其事的吃着飯，可是，從其微微抖動着的手可以看出，她此時心中并不是真的那麽平靜。

兒子一直以來都很懂事，從不讓她這娘擔心，她也很放心這個兒子。但是，就如女兒所說的，今兒已經是兒子第五次愣神了，兒子心裏到底有什麽大事瞞着她們，為什麽兒子就不肯說一下，讓他的娘跟妹妹不用那麽擔心他。

祁朝武被祁瑤楓這麽一說，立刻回過神來，掩飾性的笑了笑，“妹妹…妹妹可是說笑了，哥哥可是沒有那麽多次愣神。”

他沒注意到顧氏捧着碗已經将頭埋得更低，以掩飾她已經開始流淚了的眼睛不讓他看到。

兒子越是想躲藏，她就越會往壞處想，到底是怎樣的事，讓她這個一向懂事聽話的兒子變得這般沉默，若不是女兒發現她哥哥的異樣，或許，她這身為母親的還不知道兒子心中有事瞞着她。

祁瑤楓看了眼顧氏那滴落下的眼淚，心中也有些不安她哥哥這樣的掩飾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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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一狠，與其這樣讓她娘胡思亂想下去，不如一刀來得幹脆果斷，一次性問個清楚。

于是乎，祁瑤楓便不再對着她哥哥面帶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肅穆，直接便開門見山，“哥哥，說吧，這些天你一直煩惱着的事是什麽，你那欲言又止的時候又是想跟娘或是跟妹妹說什麽？”

她直直的看着她哥哥的眼睛，這些天顧氏已經為了哥哥的事好幾天睡不好了，所以她也不打算再等她哥哥自己說。

祁朝武被她看得眼神慌躲，但還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強顏笑道，“小楓，你…你可多疑了，哥哥哪有什麽煩惱的事。”

祁瑤楓一直看着她哥哥的眼睛，剛剛祁朝武眼中晃過的慌張她看得清楚，就更定了哥哥心中有事。

“哥哥，你有什麽事還是說吧，別瞞着了，你這樣，我跟娘都很擔心。”祁瑤楓看了眼顧氏說道。

顧氏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只是眼裏的淚珠子擋也擋不住的直往下掉。

祁朝武這才發現，旁邊一直低着頭的娘，已經哭了。

“娘，娘，我沒事，你別哭。”祁朝武手忙腳亂的安慰着，但是，他越是安慰越是說自己沒事，顧氏的眼淚就掉的越快，用眼淚告訴兒子，她不信他心裏真的沒藏事。

“哥，都到這時候，你還不打算說實話，你瞧娘，都被你氣哭了。”說着，就掏出帕子給她娘擦眼淚，責怪眼神看着她哥。

祁朝武心中一片混亂，娘跟小楓是什麽時候發現，他看着他娘一副傷心拭淚的模樣還有剛剛妹妹說的那番話，還能猜不到他娘跟妹妹是早就知道他心中有事嗎？

看着他娘趴在妹妹身上淚流不止，祁朝武當下就跪下請罪，“娘，武兒錯了，武兒心中确實有事，武兒不該瞞着您跟小楓，不該讓你們擔心。”

他不說出來自然有不說出來的原因，只是看到他娘跟妹妹這麽擔心，他心裏很難受，稍稍猶豫了一下，就打算說了。

祁瑤楓見他已經有了說出來的想法，也就拍拍她娘的背安慰道，“娘，哥哥認錯了，您先別傷心，聽聽哥哥怎麽說。”

果然，顧氏一聽兒子要說實話，也就忍着眼淚不哭了，看着祁朝武。

祁瑤楓說道，“哥哥，娘這些日子可是為你擔心了不少，如今你還要再讓娘擔心下去嗎？”

被她這麽一說，祁朝武也就全盤都交代了。

原來他前陣子不經意間在回家的路上救了一個老者，這個老者對他很好，而且，還很看重他的習武天賦，每天從學堂回來，他都會去找那老者教他武功，習了一段時間後，幹脆還拜了人家為師。

顧氏眨了眨眼，不知道真假，看向女兒詢問，女兒精明，她覺得還是問女兒，看看女兒的意思比較好。

祁瑤楓給了她娘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哥哥說的是真的。

前些日子裏，祁朝武找她制藥，還是專門用于治外傷的傷藥，還有他從家裏帶出去的那些藥材，以及每天他會晚回來的原因跟他變得壯實以及疲憊的原因，經他這麽一說，都很快就能夠聯想到，也能夠确定他話中的真假。

不過，祁瑤楓知道，這是一個事，但這個事，卻不是她哥哥這些日子欲言又止且猶豫不決想跟她或是她娘說點什麽的原因。

“哥哥，還有什麽事你沒說呢，而且還是你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晃神的原因。”她直直的看着她哥哥的眼睛，生怕放過任何一道情緒光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