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

底層牢房不是蓋的,那陰森森的氣勢是無與倫比。

青青絕望地嚎了把嗓子,終于氣力不支地倒下了。一直在閉目養神的林君輕輕地溢出了一聲嘲諷的笑。

青青這才注意到牢房裏還有一個活人。于是她瞬間坐到了他身邊,向他投去了灼灼目光:“林兄,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林君淡定無比地阖眼:“靜觀其變。”

“你別裝了,沒聽那獄卒說嗎?真要查起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你快想想有什麽辦法出去吧。”青青用一副‘我知道你的老底你就承認了吧’的眼神盯着他。

林君有苦不能言。他去醉月樓混入學子中,是有要事,但又不能這人明說,只生生憋着一口氣。

這時從上頭的牢房傳來了一聲聲無比慘烈的嘶叫。

“招還是不招?”

“不招!”某個有骨氣的犯人。

“好,來人,把他的衣服扒了,我親自來抽他!”

于是噼裏啪啦的鞭子聲響起了。這些聲音落在兩人的耳中,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青青想的是——扒了衣服?那我的身份不是要暴露了?

林君想的是——朕堂堂天子,怎能受這樣的屈辱?何況一鞭下去,朕完美無缺的肌膚要怎麽辦?

但是效果是相同的,兩人都開始想着要怎麽逃出去了。

牢房不大,他們來來回回,角角落落都找了個遍,就是沒有找到任何可以逃出去的跡象。他們累又絕望着,在牆角靠在一起。

晚上的牢房是很冷的。飕飕的風吹來,和哭喪聲似的。青青哆嗦了下,拖着身子慢吞吞地往林君身上靠去。

起先小皇帝是很厭惡的,不光是針對沈青岚這個人,更是因為他不習慣有人靠如此之近,還是個男人。

但不得不說,在這個人靠來之後,他的确感覺到不那麽冷了。他微微別過臉,好吧,朕就讓你占個便宜吧,嗯,靠着還真的挺暖的,再過來點......

“那個,我們算是天涯淪落人了吧?”

林君瞪她:“說什麽?烏鴉嘴!”

“........”套近乎失敗。

青青真的覺得這個林君就是個脾氣古怪的變态,哪有人這麽難伺候的,能和他有的一拼的,哦,恐怕只有那個小皇帝了。

說起那個小皇帝啊,青青哼哼了幾聲,這些天沒有她在,恐怕小皇帝要開心死了吧?

青青搖搖頭,揮去了不開心的想法。現在時候還是想些美好的人和事吧。她湊了過去道:“不知道林兄有沒有聽說過國師大人?”

林君斜睨了眼:“自然。”朕比你清楚。

“哎,國師大人啊,本朝有史以來最最厲害的人,不光才情斐然,連模樣也是好得沒話說。”敬佩之情表露無遺。

“嗯。”十分滿意的。沈青岚,算你還有點眼光。

青青得到了響應,更加賣力地滔滔不絕了:“和你說啊,我...我有個親戚在宮裏當差,他見過國師大人,回來和我說,國師大人的風采那簡直是仙人下凡啊!不過可惜啊.....”

“可惜什麽?”好奇的。

“國師大人這樣出塵的人,是不該入朝為官的。”

“你怎麽會這樣想?國師既有傾世才華,為陛下謀,為天下謀,難道不應該嗎?”

青青傻眼了。這個林君根本就是個拿銀子買個官來做做的纨绔子弟,剛才那一番激昂熱血的話從他嘴裏說出,她怎麽就覺得那麽無語呢?

對此,青青只能幹澀地回應:“呵呵。”

林君朝她望去,心想,這家夥一直在談國師大人,不如朕也趁這機會來問問。

“你說了這麽多國師大人的,那我問你,你覺得當今陛下如何?”

“陛下?”明顯嫌惡的表情。這不能怪青青,一個在半月裏天天用惡毒的眼光盯着你的人,你會對他有好感嗎?

“當今陛下自登基以來勤于政務,廢除舊制,廣納人才,愛民如子......”這下輪到林君在那裏滔滔不絕地說話了。

青青根本沒聽,反而在那裏悠閑掏着耳朵。那小皇帝哪是勤政?分明是不勤政就要被爺爺架空了,自保罷了。

還從未受過冷遇的小皇帝來氣了,開始放狠話了:“陛下勵精圖治,到現在都沒有立後納妃!”

一想起這個,小皇帝也是有委屈的,怎麽說他也是到了血氣方剛的年紀了,每到夜裏,有誰能知道他的苦悶?宮中不是沒有女人,但他實在擔心這些人是老狐貍安排的,所以一直就這麽憋啊憋的。

偶爾憋不住了,就用他高貴的手。

但是有次太醫把脈時委婉地提過,這事兒要是手弄得多了,日後怕是腎虛虧損,不利于子嗣之事。

無奈的他決定用新培養的愛好排遣寂寞的時光,那個愛好的名字叫做——權謀。

于是從那天開始,宮人每天都能看到他披星戴月批折子的身影了。

在他看來,沈青岚這種人是不會體會到那種痛苦的,他狠狠地瞪着她。

青青聽完剛想笑着反駁時時,林君剛好也轉身過來。兩個人四面相對,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地聞到。

兩個人明明都讨厭對方,但對上彼此眼眸的那瞬,突然僵住了,突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了。就那麽直直地盯着對方。

“啊!”是那個犯人的慘叫。

這時兩人才如夢如醒,瞬時分開。

好似驚魂未定般,他們背過了身子,假裝咳嗽的假裝咳嗽,亂轉眼珠的亂轉的眼珠,都不知道要怎樣打破這尴尬無比的氣氛。

青青想的是——要死,那家夥一張臉平凡無比,那眼睛倒是挺好看的。哎,我怎麽了,是傻了?他哪有國師的一個小指頭好看?

林君想的是——朕一定是太久沒有碰女人了,居然剛才把她.....不對,誰叫這沈青岚長着和女人似的,朕一時疏忽也是正常的。哎,回宮後朕要讓太醫好好開幾副瀉火藥。

“吱吱。”

這個聲音是.....

青青突然跳了起來:“是老鼠!”

獄卒最不喜歡不老實的犯人了,立馬過來,怒目而瞪:“幹什麽?想挨鞭子?”

“沒事,大哥,什麽事情都沒有!”

等獄卒走後,青青眼睛一亮,忙趴在牆角瞧東瞧西的。林君也耐不住好奇一探究竟。只見青青徒手抓住了一只老鼠,那只可憐的老鼠拼命地抖着腿,拼命地慘叫。

林君只覺青筋一跳:“你不是怕老鼠嗎?”

青青笑得陽光燦爛:“誰說的?我那是興奮!”

興奮?林君退後了一步,像看怪物一樣看着她:“難道你想吃了它?”林君覺着在說這話時,自己的胃都在翻騰。

“........”青青回了他一個白眼,“林大公子,這牢房有只老鼠說明什麽?說明這裏有地方可以出去啊!”

“出去?”林君瞥了眼那個如手指還小的洞口,深深地表示懷疑。

“反正我們現在也出不去,不如來挖個地道?說不定我們還真可以出去了?總比坐以待斃的好。你想啊,我們在的這個牢房在地下,獄卒又很少來,只要我們動靜小些是不會有人知道的。”青青自認為這個想法非常得好,并且很有可實踐性,正不遺餘力地拉攏林君這個獄友。

林君是猶豫的。不說他是個皇帝,從小受到的諄諄教導就讓他垃不下臉幹這樣粗俗的事情,就單單拿挖個地道來說,誰都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他又想,今天一早在離開酒樓前,他沒有和護衛說明去向,那些護衛都是深知他的脾氣的,不會不知趣地跟來。

就算護衛們此刻知道了他在這裏,估摸着也認為他在秘密地進行着什麽要緊的事!

他很想吐一口血。尤其是看到那個黑漆漆的洞口時,那種感覺更強烈了。

“快來吧!”青青趁熱打鐵。

林君十分艱難地點了點頭,心想,反正朕現在戴着人皮面具,沒人認得出朕來,朕就算稍微丢了丢架子,也不算什麽了。

收拾好心情的林君邁出了步子。

但是當他見青青趴在地上,用手指刨地的時候,他突然覺着他還是做不到。

“快來!”青青抓過了他的手,順手一垃。

林君沒有想到這招,他身子一歪,不小心地倒了下來,重重地壓在了青青的背上。

“好痛!”正處于長身子的青青為了扮成男人每天辛辛苦苦地束帶,那兩個小胸脯本來就很可憐了,現在好了,這一壓,完全平了!

青青無比心痛!

“溫兄......”林君眉眼間溢出了些歉意。

然後就在林君猶豫着要不要再說些什麽話時,他敏銳聽到了細碎的‘喀嚓’聲,他剛想起身,但已經來不及了。地面上突然凹陷了一塊,緊接着‘轟隆’一下,兩人齊齊往下墜落。

“啊!”

“啊!呃......”

兩聲過後,青青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林君感受到身下有什麽濕潤潤的東西流淌開來了,他伸手去一摸,湊到鼻邊一聞:“血.....”

青青垂下了腦袋。

“你受傷了?”林君認真地問,“是我剛才壓傷了你嗎?”

“嗷!”青青無顏以對,羞憤地想鑽入地洞。這個笨蛋這不是流血,而是.......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捉蟲。。。齊刷刷的8:00被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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