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30

君霖覺着委屈極了。他賞賜美人是假,試探青青是不是喜歡女人是真。沒想到這一試還真試出來了。他心裏那個後悔,那個不甘,那個惱怒啊!

他一杯接着一杯地灌酒,最後,把自己灌倒了。

安遠送青青回來後見到醉地如爛泥的陛下,他忙過去:“陛下?”

自家陛下不善酒,安遠是知道的。就在安遠命幾個小太監把陛下擡回去時,他清楚地聽到自家陛下在低低地喊着:“沈青岚。”

安遠默默地佩服起陛下的演技來:“陛下,丞相已經走了,陛下可以不用裝了。”

君霖處于半醉狀态,腦子還是清醒的,就是說不清楚話,只直直地用眼睛盯着他。

安遠更來勁了,邊接過醒酒湯邊說:“奴才剛才真是佩服陛下,陛下剛才的眼神真是深情款款,想必丞相也一定感動萬分。陛下再接再厲,拿下丞相是不在話下了。”

“是嗎?”表情黯然的。

“自然了!”信誓旦旦的。

君霖推開了醒酒湯,不滿地扁嘴,說不盡的委屈:“他納了妾,他喜歡女人。”

安遠把這個表情理解為‘朕沒有成功拿下丞相愧對列祖列宗’了,再說了,安遠是絕對不會承認‘丞相不喜歡陛下’這個說法的,不然陛下一怒之下,怪到安圖頭上可怎麽辦?

此時的安遠還沒有覺察出自家陛下對丞相,已經不僅僅是演戲這麽簡單了。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說着鬼話:“哎,丞相好歹是男人,他發現喜歡上陛下自然會很恐慌,人一恐慌就容易做出些特別的事來,比如納妾。陛下你想想,丞相什麽時候不好納妾,偏偏要趕到這時候呢?”

君霖毫無聚焦的眼睛慢慢明亮了起來。他瞥頭,見安遠彎腰站在那裏,露出一副‘奴才說的對吧’的表情,他尴尬地別過了眼,淡淡咳嗽:“你下去吧。”

“是。陛下別忘了喝醒酒湯。”

“啰嗦。”他嘀咕着。

一等安遠出去,君霖就興奮地從床上起來踱步,走到這兒,走到那兒,邊走邊說:“是啊,朕怎麽沒有想到呢?沈青岚一定是因為喜歡朕才.......”

他越想越開心,越想越激動,來來回回走了許久。

若不是礙着外面有太監在守夜,他恨不得仰天長嘯三聲。他鞋襪未脫,飛奔過去,用力地撲入軟軟的床中,蓋住被子,在被子底下張嘴空笑:“沈青岚,你這個臭小子。”

某陛下幸福地在床上打着滾。

殿外。安遠來了。安遠不是守夜的太監,因為惦記着陛下那點事,就打算在入睡前來瞧一瞧。

一幫太監見了,忙起身行禮。他輕道:“不必了,咱家來是想看看陛下如何。”

“回總管,陛下剛才入睡了,好得很。”

“嗯。”安遠點頭。回去後,他把義子安圖叫來。

安圖知道亭子裏陛下賞賜了丞相一個美人的事,聽說陛下在這個過程中很不開心,他以為陛下要降罪了,吓得撲通一聲跪倒:“幹爹救救兒子啊。”

“你個沒用的東西,咱家還沒說話呢,你吓成這樣做什麽?”安遠用力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安圖一聽,好像不是那麽回事,悻悻然道:“那幹爹叫兒子來.....”

“陛下送丞相的美人是陛下安插在沈家眼線,那美人每隔幾天就會向陛下彙報消息,幹爹把這個肥差交給你。好好用心,該怎麽讨得陛下的歡心,你自己去琢磨。”

“是!”安圖喜出望外,這可真是肥差,随便在陛下耳邊說着舒心的話,嘿,那升官什麽的,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于是安圖虛心求教:“那究竟什麽是該說,什麽是不該說的?”

“笨!丞相對美人冷眼以待就是該說的,丞相若是對美人親親熱熱就是不該說的,你可明白了?”

安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兒子懂的。只是幹爹,陛下這樣對丞相用心,是不是.....對丞相有點意思?”

安圖是太監,沒有那麽多倫理規矩什麽的,憑他喜歡過宮女的經驗而來,他覺得陛下對丞相的關注似乎超越了單純的君臣關系,有點耐人尋味。

但是安遠不這麽認為,他啧啧搖頭,以一副‘你小子哪裏懂得陛下的運籌帷幄’的神情看着安圖:“陛下的心思不明白,你只要做好該做的事就好。”

“是。”雖然安圖心中有疑惑,但幹爹說的總是對的。

于是秉承着報喜不報憂的安圖,頻頻受君霖青睐,這幾天更是火速升了一階官,在宮中走路都無比得意。

一聽說青青冷落了那個美人,君霖龍心大悅。

哼,朕就知道你沈青岚不喜歡女人,你小子還在朕面前裝,太嫩了!

他披着折子,一封又一封,可帶勁了。

“陛下今天心情不錯啊?”安圖谄媚地笑了。

君霖立馬收起了笑意,面無表情斜了他一眼道:“去把丞相召來。”

大概是這幾天和安圖相處久了,他擔心安圖會看出什麽,他咳嗽了聲,不自覺地又加了一句:“這折子是丞相呈上來的,朕覺着其中有些不妥,你親自去召丞相進宮。”

“是。”

安圖聽着陛下的口氣挺硬的,又想起了幹爹說的‘陛下的心思你不明白’,他想,陛下或許不是喜歡丞相,而是想弄死丞相。

于是他去府上的時候,自作聰明地把平常谄媚口氣壓了下去,硬生生把自家陛下平淡無奇的那句話演變成:“丞相啊,陛下說你的折子有些不妥,陛下很不開心啊。”

青青吓壞了。

那是她第一次寫折子,從前的那些都是爺爺找人代她寫的。爺爺說了,半年時間太長,找人代寫不是個辦法,總要她自己歷練的。

之所以是昨天開始寫的,是因為近日朝中沒有發生什麽重大的事,很适合初學者的她練練筆。

聽安圖煞有其事地說,青青下意識地在回想昨天那折子上到底寫了什麽,總不會是陛下你是個烏龜王八蛋之類的吧?

青青是流着一背的冷汗入宮的。

見到小皇帝時,青青那叫一個規規矩矩啊:“陛下。”行禮的時候眼珠子還不忘朝着折子瞥去。

君霖端坐在龍椅上,執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刮着茶蓋,微微含笑:“丞相來了啊。來人,賜座。”

那笑意滿滿的樣子一下讓青青聯想到了陰謀什麽的。爺爺每次出什麽壞主意就是這個表情。

“多謝陛下。”感覺越來越不安了。

君霖飲了一口,放下了茶杯,咚的一聲,讓本就心虛的青青直接從位置上跳起:“陛下,不知臣的折子有什麽不妥之處?”

“哦,折子啊.......”

“是啊。”幹笑着。

面對着青青熱切期盼着答案的目光,君霖不自然地咳嗽了聲。這折子處了字跡難看外,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妥,難道說這家夥看出了什麽?

于是他決定要做些什麽轉移這家夥的視線。

他起身,走到青青面前,按着她的肩膀坐下。

青青剛想起來,他的雙手撐在了椅子兩邊的把手上,把出路堵死了。噙着溫和的笑,道:“愛卿何必緊張,來,先坐下。”

“.........”你在我才緊張啊!

雖說沈家如日中天,但要是小皇帝故意找茬什麽的,還是比較頭疼的。青青覺得還是要回歸正題的好:“陛下,我們來談談折子的事情吧。”

但她一問出口,就見陛下眉心微蹙,好像不開心的樣子。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君霖當然不開心了。他在心裏道——沈青岚,朕召你入宮本就是想見你一面,你除了會破壞氣氛還會做什麽?哼,既然那樣,那朕也讓你不舒服一回!

“愛卿,近日朕的耳旁刮過一道風,說聽說朕賞的美人在相府備受冷落啊,愛卿,可有此事?”

他眯了眯眼,身子越加前傾了。嘿,看不出你這家夥真白,臉蛋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鼻子挺挺的,嘴巴紅紅的,雖然不能和朕相比,但勉勉強強也算是清秀可人吧。

青青一擡頭,他那張英俊的臉龐就完完全全映入眼簾,青青的耳根子有些發熱。

該死!她好緊張!比見到國師還要緊張幾倍!

往後靠了靠,碰到了硬邦邦的木頭,她狂跳的小心髒才稍稍平複了些。抛去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她賠笑道:“怎麽會呢?那是陛下賞的美人,臣歡喜都來不及,怎麽舍得冷落呢?”

說完,青青很佩服自己,大概是官場混久了,這樣肉麻的話說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她自認為做到完美無缺了,但是見到小皇帝那個‘朕早就看穿你了’的表情,她心裏咯噔一下。

好奇怪,沒說錯啊?還是表現的力度不夠?

青青再接再厲:“臣還想着要給美人一個名分.......”

話未說完,君霖的身子猛然壓下,他緊緊地盯着她,在青青看來,挺不是滋味的。

“陛下?”

“你真這麽想?”再裝!

“..........”青青覺得再這樣下去,他們的話題就要朝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君霖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照美人的來報,自從那日被帶走後,她就再沒見過丞相。府中,丞相除了和新納的通房親近些外,也不見和哪個女子有親密關系。

所以.......沈青岚剛才那麽說,有貓膩!

他目光緩緩地下移,心中更加确信無疑了。

哼,沈青岚,瞧你,胸口起伏得多厲害啊,都聳起來了。你的身體已經出賣了你,你知道嗎?朕就知道,你不喜歡女人,還在這裏裝?哼,安遠分析地果然是對的。

“陛下?”青青再次提醒。

青青不由地往後又靠了靠,呼吸更加急促了,束胸的帶子好像随時能崩斷一樣。

君霖回了神,收回了雙手,正色道:“嗯。既如此,那就好好待她吧。”

他明明很想笑只能強忍住的結果的是,他臉皮微微抽搐,呈現出了一種十分詭異的表情。青青吓住了,狂點頭道:“是!臣遵命!”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我不會坑的,

這文我不會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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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我就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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